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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吃货的爱情故事-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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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没有人,年晓米修剪了阳台上的花草,洗手换衣服,正打算和点面粉烤豆沙小面包的时候,门铃响了。 
  他疑惑着沈嘉文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想也没想就开了门。 
  门前是个陌生的男人。 
  “请问你找谁?” 
  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两眼:“这不是沈嘉文家?” 
  年晓米说是啊,请问您是哪位啊?
  男人说我是他堂哥,你又是谁啊?
  年晓米有点懵了。 
  沈嘉文在外面一向跟人说年晓米是他表弟,年晓米也这样下意识地回答了对方。 
  来人明显不信,我认识他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他妈那边一个活着的亲戚。说罢毫不客气地跨进屋子。 
  年晓米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然而于事无补,只能有点窘迫地泡茶招待客人。 
  沈嘉文的这位堂哥相当不客气:“哟,这一个茶盘,得好几万吧。还有这茶叶,啧啧,特级龙井吧,好东西啊……” 
  其实那个茶盘只有两千多块,茶也只是品级一般的龙井。还没来得及解释,男人已经端着茶杯四处晃荡了起来。 
  年晓米不好说什么,只能跟在后面礼貌地劝说:“要么您先坐一下,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谁知道对方拿他的话充耳不闻,而是径自走向书房,翻起桌上的文件来,甚至还状似随意地拉开一个个抽屉查看。 
  脾气再好的人,也都有自己的底线,年晓米有点生气:“他平时不让人动书房的东西的,您还是在客厅等一下吧,他真的很快就回来了。” 
  男人看了他一眼,端着茶杯晃出来。 
  年晓米真的无奈了,只好拿起电话,打算催沈嘉文快点回来,还没拨出去,就看见男人打开了卧室门往里探看。 
  他的手僵了一下,放下电话,迎向对方怪异的目光。 
  “你跟他睡一起?” 
  年晓米强作镇定:“我暂时在这儿借住。” 
  男人嗤地冷笑一声,坐下来,径自把刚烧好的白开水浇在茶盘上摆着的紫砂三足金蟾上。年晓米心疼得要命,那玩意儿明明不能拿白水浇的。 
  正想着要怎么劝说,门响了。 
  沈嘉文推门而入,见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神色相当意外,但他很快调整表情,客气地叫了声三哥。 
  年晓米看了看他们两个:“我出去买点东西。” 
  沈嘉文看着自己堂哥那副吊儿郎当无所顾忌的模样,心下已经有谱了,他也不慌,淡淡地嘱咐道:“回来捡一块豆腐吧,我想吃锅塌豆腐了。出门小心车。” 
  年晓米脸上有点发热,也不敢看那位堂哥作何表情,抓起钥匙匆匆出门。 
  楼道里的脚步声远去了,沈嘉文松开衬衫的袖扣:“怎么突然想起过来了,也不打个招呼,不然我还能准备准备好好招待你。大伯最近还好吧?” 
  年晓米一出门,那位堂哥立刻就换了副表情,脸上几乎是有些谄媚的:“我爸好着呢,这还多亏你托人买的药,现在都能下楼溜达了。这不,挺长时间没见你了,我办事儿打这头儿过,来看看你。”说着拿起沙发边上的一个纸袋子:“从江夏那边儿捎回来的点心,拿过来给你尝尝。” 
  所谓抬手不打笑脸人,沈嘉文淡淡笑了一下:“三哥有心了。”然后不咸不淡地话些家常。 
  “我看这也快到中午了,咱出去吃吧,小区旁边有个日料的馆子,他家刺身很新鲜。” 
  这就是要送客的意思了。 
  堂哥赶紧赔笑:“不忙不忙,早上吃得晚,还不饿呢。你……不等等那谁,你那表弟?” 
  沈嘉文神色不变:“不用,咱们下去吧,太晚了过去怕没有位子。” 
  戏演不下去了。 
  这位堂哥一抹脸,似乎有些难以开口:“其实我今天过来吧……是想要……唉,这话不太好说。” 
  沈嘉文抱着手臂靠在落地窗边,一脸波澜不惊,丝毫没有接话的意思。 
  堂哥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我跟朋友倒腾建材,货款,差十万块钱。” 
  “我记得我前年已经借了你五万。” 
  “前年是前年……咳,那回不是赔了么。我跟你说,这回这次和那回可不一样,能翻倍地挣回来,到时候我连那五万一起还你……” 
  “我就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你这些年跟人做生意,赚过多少,赔过多少,你心里有一笔账么?第二,你在我这里的好几张欠条,日期都是不作数么?” 
  堂哥语塞。 
  “我想你比我有数。” 
  “这次真的不一样……” 
  “哪次你不是这么说的?” 
  “弟,你那么有钱,不差这一点,就当接济……” 
  “我这些年接济你们家的还少么!不提你爸看病的事,就说你家,嫂子亲戚犯事也是来我这儿借钱,借条现在还在我抽屉底下压着。你借我的名义到我店里来拿东西,我哪一次跟你算过账。别的我不想再说了。你自己心里应该都有数。” 
  “弟,你这就不对了,你看,家里的兄弟姐妹,数你当年最得奶奶的宠,她过世,老家的房子和田地都是落在你名下了,就冲这个,你帮着家里,也是应该的。更别说,你看你现在过的,我们没法跟你比啊,你就当松松手指缝,我们也能跟着好过点,好歹是一家人……” 
  沈嘉文脸色冷下来:“房子和地你妈卖了,把钱拿去给大伯看病的事,你不知道?” 
  堂哥脸色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又强硬起来:“一码归一码,这笔钱,你看……” 
  “资产都跟朋友拿去投资了,现在还没回本。搞不好其实我比你还穷呢。”沈嘉文讥讽道。 
  “扯淡!你包小鸭子有钱,对着亲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沈嘉文眼睛眯起来。 
  堂哥见了他的表情,瑟缩了一下,然而利字当前,难听的话还是一股脑地涌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包个二‘奶,一年没二十万都下不来,你不拿钱猛砸,他一个大小伙子能给你白玩?” 
  “你可以走了。” 
  “你……” 
  “出去。”沈嘉文脸色变得非常可怕。 
  堂哥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渐渐浮现出惊恐的表情,见男人一步步逼近,慌忙抓起东西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门重重地关上了。 
  沈嘉文周身的气势一下子泄了,他瘫倒在沙发上,抬手遮住脸,很久都没有动作。 
  年晓米推门进来时看见男人在沙发上的模样,有点紧张:“怎么了?不舒服?饿了?”说着放下手里的东西,担忧地凑上去。 
  男人声音有些发哑:“坐过来。” 
  年晓米听话地坐下来,谁知却被大力带倒,胡乱地压在对方身上。他下意识地想爬起来,却在听见对方沉闷的声音时停止了动作。 
  沈嘉文说:“让我抱一会儿。” 
  沙发不像床那样宽大,怎么都是别扭,年晓米艰难地调整姿势,控制着自己不要摔下去,尽力靠近男人怀里。 
  外头天色有些发暗,远处公园的一片绿色无声地起伏着。风从阳台穿过客厅,拉门两侧的窗帘簌簌地飘起来。 
  要下雨了。 
  “我说错话了。” 
  “没事。” 
  “露馅了。” 
  “嗯。” 
  “怎么办啊?你堂哥知道了,会不会告诉你家里?” 
  “谁知道,随便他。” 
  年晓米脑子一团浆糊,心里有些难过。 
  “你怕么?” 
  “不……可是我给你惹麻烦了……” 
  “我问你怕不怕?” 
  年晓米认真地想了想:“有一点,但是我觉得我更多还是紧张。” 
  沈嘉文忽然笑起来:“嗯,我也有点儿。我都好多年没紧张过了。” 
  两个人就这么躺着,沈嘉文把他箍得死紧:“以后你见了他,他说什么,你都别放在心上。我家那边的亲戚……有点麻烦。你不用理他们。” 
  年晓米有点不明白:“是你堂哥的话,感情不是应该很好么?从小一起长大的。” 
  “我家和你家不一样。真要碰上了,绕着走,听见没?绕不开,他们说什么,你也别往心里去,有什么事儿都往我身上推就行了。” 
  年晓米看着男人恹恹的神色,有些心疼起来:“知道,都听你的。”忽然想起宝宝不在家,似乎可以有点别的减压方式。 
  初夏穿得薄,年晓米本来就很容易被对方引诱,现下这么抱着,呼吸里都是男人肌肤上温热的气息,隔着两层布料,那熟悉的肌理纹路轻易地便挑起了暧昧的期许。 
  他夹住双腿蹭了蹭,那里胀得难受,已经有些湿了。布料上黏腻的,细微的刺激,勾得人心上发痒。 
  自己似乎变得越来越色‘情了。 
  尽管羞耻,却很快乐。 
  被爱的快乐。 
  年晓米脸上发烫,闭上眼睛,慢慢伸下手去,摸索着把两个人握在一起。 
  沈嘉文把他抱紧了一些,低低地喘息起来。 
  后面的发展就有点超出预期。 
  年晓米本意只是吃点零食,对方却领会成了要提前吃大餐。他被按住剥衣服的时候才意识到要抗议:“说好一个星期一天的。你前天刚刚……我那里还没好呢!” 
  男人置若罔闻,没有套子和润滑剂,就这样胡乱压上去。 
  年晓米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条被鱼叉插住的鱼,很疼,不能呼吸,
  离开水面的鱼拼命扑腾起来。 
  却在听见男人压抑得有些痛苦的呼吸声时停下来,抱住了对方宽阔的脊背。碰到那条疤痕时,他还是本能地把柔软湿润的鱼鳍温柔地覆盖上去。 
  深海里的两条鱼,小鱼攀附在大鱼身上,在冰冷的洋流中拼命地逆流穿行。 
  直到暖流最终充盈了身体。 
  年晓米裹着毛巾被蹲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指导沈嘉文做午饭。抹盐腌好的豆腐牌儿放在锅里两面煎,加打好的蛋液,再一块块铲出来,拿葱姜爆香,再放回去,添水,糖,盐,最后放淀粉勾芡。 
  男人第一次做这个菜,煎得有点过头,出锅时味道却很香。 
  放下豆腐,沈嘉文盛了一碗小米粥给他,看他坐都不敢坐的样子,心里满是懊悔。 
  年晓米似乎并不在意,只是呼呼地吹着粥。一副着急吃却吃不到的样子。 
  男人在他身边站了一会儿,忽然把勺子从他手里拿开,把人抱起来。 
  年晓米愣怔了一下:“诶我自己能走……你干啥啊!我要吃饭……” 
  沈嘉文把他一路抱到卧室,小心地放在床上,出去了,过了一会把饭菜端过来,支起了床桌。 
  小桌子本来是宝宝的,小东西以前爱生病,常常在床上吃饭,如今倒是闲置下来,谁知道这次用的人竟然换成了年晓米自己。 
  “会把床铺弄脏的。” 
  “我洗。” 
  年晓米不忍心拆穿他所谓洗东西就是丢洗衣机的事实,默默拿起奶油小馒头咬了一口。 
  还没碰勺子,对方已经把吹凉的粥送到了嘴边。 
  年晓米没有喝。 
  沈嘉文放下勺子:“怎么了?” 
  “你不用这样。” 
  男人低头轻轻搅动碗里的粥:“是我混蛋。没有下次了。” 
  年晓米摇摇头:“我自己愿意的。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没事儿。”他犹豫了一下:“我以前说,你要是不赶我走,我就一直在你身边的话,其实是骗你的。你就是真的赶我走,我也会赖着不走的……” 
  沈嘉文抬头,嘴角高高地翘起来:“知道了。吃饭吧,张嘴。”
作者有话要说:  

  ☆、15

  事情并没往最坏的那一步走。 
  堂哥的出现似乎只是平静生活里一个小小的插曲,像一粒石子落入水中,水面轻轻晃了晃,又是一片宁静。 
  年晓米这个季节工作不忙,至多一个月有一两天要出去做盘点略微辛苦些,其他时间都很轻松,甚至偶尔会从单位跑出来回家准备好吃的东西。他陪伴宝宝的时间算来比沈嘉文要多,小东西现在粘他粘得不行,年晓米走到哪里他都跟着,像是一条小小的尾巴。偶尔男人下班回来,会看见那一大一小两只坐在阳台的蒲团上下棋,太阳落山的时间越来越晚,晚霞温暖而明亮,映在叶丛和花影的边缘,微微发光。 
  他就在客厅这一头不出声地看着,直到年晓米发现他,笑着问一声,你回来了。 
  然后丢下残局,三口人洗手,围坐在一起,吃一顿谈不上太过丰盛,但永远用心而可口的晚餐。 
  然而沈嘉文却是谨慎惯了的人,他懂得,有一些事,与其等旁人捅破弄得一发不可收拾,不如自己想办法尽早解决。 
  隔了不久,他抽时间自己去了一趟老头子那边。 
  一进门就听见暴脾气的老爷子在吼人:“你瞅瞅你写的这是什么东西!像话么!这是啥!这是啥你给我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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