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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好姑娘,但是那样吨位的姑娘,是个男人都会有心理阴影吧,我只是个普通男人,还没有崇高到只看得到她的灵魂,而看不见她的外表的地步。不行,下次得找个机会跟她把话说明了,别耽误人家姑娘。可是,除了叫了我几声师兄,我们也没有超出同学以外的感情啊。
施理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犯愁。这时他听见门外有汽车的响声,接着“砰”地一声,有人进屋来了。他竖起耳朵听了一下,好像是师兄回来了,“啪”又有什么东西被踢倒在地了。师兄吃火药了?他跳起来去开门,拧亮了客厅的灯:“师兄,你回来啦?”
王杨在屋中央站住了,背对着他,没有做声。施理也没有走过去,只是说:“师兄,吃晚饭了没?”
王杨点了下头,声音有些低哑地说:“吃过了,小理,你去睡吧,我没事。”
“哦。”施理站在原处,“那这里的灯给你留着吧。你的兰花我今天都去看了一遍,挺好的,新来的那盆绿云今天还长了一片新叶子呢,看样子是适应我们这里了。”施理本来以为说这些会让王杨高兴点。
结果王杨提高了声音:“行了,我知道了,睡你的去吧。”
施理连忙缩回门内,将门迅速关上了,看样子师兄今天的怒气是和段兰平有关。这个段兰平,跟师兄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没有谁三天两头送名贵兰花的吧。回来看着已经变成屏保模样的电脑,想着黎小丹,垮下肩膀,连自己最喜欢玩的植物大战僵尸都没兴致玩了,关了电脑,爬到床上睡觉。
睡了半天没睡着,想起今天中午张堪急匆匆地离开,后来也没打电话过来,应该没什么事吧。拿出手机,在名片夹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被编辑为神棍名字的张堪的号码,想了想,发了个短信过去:今天没事吧?
过了一分钟,短信就回了:没事,挺好的,接到我爷爷了。
施理再回:呵呵,那就好。
张堪的短信又回过来:你在干嘛呢,不睡觉?
施理回:没干嘛,发短信呗。睡不着。
张堪的短信又回过来:失眠啊?有什么事呢?
施理想想今天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黎小丹虽然是潜在的麻烦,但是目前起码还不是,师兄那儿不知道有什么事,但是他的事除了钱的事,自己基本上都不过问。便回:没什么事了,我去看会儿书,就能睡了。就是想起你今天走得匆忙,做了那么多菜,结果一口没吃就走了,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所以问候你一声。
张堪心里挺高兴的,这还是施理第一次主动给自己发短信呢,不过很显然,他们还没有达到那种推心置腹的地步。于是回了一条信息:算你小子有良心。我今天被我爷爷奴役了一天,这才刚消停下来呢。
施理本来想就这么聊两句就关机睡觉去的,看见张堪提起话题来,只好接下去:听起来你爷爷还是个很硬朗的人啊。
张堪的短信很快又回过来:可不是,那把老骨头比我们年轻人还能折腾呢,这才刚从秦岭回来。
施理好奇了:你爷爷多大年纪啊?去秦岭旅游吗?
张堪说:七十八了,身子骨还挺硬朗。和一帮老头子结伴去的,说是去探什么龙脉,害我担心了几个月。
施理擦了把汗,敢情他们一家都是神棍呢,而且还有个七八十岁了都不消停的老神棍:呵呵,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嘛。不过话说出来,老人家年纪大了,还是让他在家享享清福吧,别老出去走,不安全。
张堪说:那以后是不能让他再走了,省得我老要提心吊胆的。
两人就就着张爷爷的话题说了半天,也没想着打电话说,一个字一个字摁着手机键,也不嫌麻烦。后来施理说着说着便起了睡意,手机滑落在一旁,就那么睡着了。
早上起得很早,外面天还未大亮就醒了,看见手机上还有三条未读短消息,都是张堪发来的,第一条:所以说,我爷爷比我懂得享受生活,他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全国各地都跑遍了。
第二条:睡了吗?好像是很晚了。
第三条:那就晚安吧,做个好梦。
施理看着那条短信,不由得笑了起来,还有人祝自己做个好梦呢。昨晚上梦见啥来着,梦见一大片桃花,有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和自己并肩走在其中,一直走一直走,桃林都没有尽头,那感觉特别温柔浪漫。没看清对方的模样,可以肯定的是,那人绝对不是比自己身体宽了三分之一的黎小丹。说起来还真是个好梦呢。
第十四章
施理开了门出去,清晨的空气十分凉爽宜人,房前还有几堆沙石,想起来正在修整屋子呢,不过这时候工人师傅还没有到。王杨正在荷花池边一招一式地练拳呢。施理知道师兄小时候是学过一点拳法的,但是很少见他练习,按王杨自己的说法,他一个养兰花的雅士,怎么能够和莽夫一样跟人动手动脚的,太跌份了。如今一大早就在这里练拳,肯定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师兄,早啊。”
王杨一个左踢腿,一个右勾拳,然后收回拳脚,站好,吐纳了一下,转过身来跟施理打招呼:“小理早啊。”
施理笑着说:“师兄怎么一大早就在练功?”
王杨说:“我突然觉得,中华武术的精华是十分之有魅力的,所以想重新拾起来。必要的时候,还能够锄强扶弱,这也是一种君子风范。”
施理嘴角抽了一下:“师兄说得没错,武术是中华民族的精华,必要时还可以锄强扶弱。”
“对,我要好好练,将那些宵小恶徒卑鄙小人全都像捏蚂蚁一样捏死!”王杨伸手做了用力捏的动作,然后转过身去,继续练拳,不过动作比之刚才,已经没了什么章法,完全就是乱舞一气。
施理擦了把汗,师兄肯定是受刺激了,否则不会说这么狠的话。他转过身去接水刷牙,突然听得“噗通”一声响,连忙回头看,王杨正从半米深的荷花池里爬起来,浑身都是泥水,狼狈得惨不忍睹,原来是他不小心踩着一个从沙石堆里滚出来的小卵石滑了一跤,摔到荷花池中去了。
施理真不忍心看,但是又真不能不管。连忙跑过去,伸出一只手去拉他:“师兄,你怎么了?有没有摔着?”
“啊呸,呸!”王杨连吐了两口泥水,摸了一把脸,“我操!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这一天两天都这样,没有一天是顺心的,这都算什么事啊。”一边骂还一边狠狠地揪了一片荷叶,撕得粉碎。这下是真的气狠了,要不然不会这么发泄的。
施理连忙将他拉上来:“师兄,别生气了。赶紧去洗个澡吧。”
王杨气冲冲地进屋去了,施理看着被师兄压倒的几片荷叶和一朵荷花,以及漂在水面上的残叶,叹了口气,一会儿气消了,又不知该怎么懊悔呢。
正摇着头叹气,听见外面有汽车响,抬头一看,居然是段兰平的车,这一大早的,跑过来干嘛。没有搭理他,继续去放水洗脸。
段兰平将车看到门前停下,从车上下来:“小施,王杨呢?”
施理头也不抬地说:“屋里呢。不过正在生气。”
段兰平顿住了脚步:“还生气呢?”
施理洗好脸,将毛巾挂在屋檐下的竹竿上:“是的。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别去见他。”施理直觉师兄的生气肯定跟段兰平有关。
段兰平想了想,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施理去忙自己的去了,蘑菇大棚里还需要每天去照看几次呢,所以没有看到后来的一幕。
王杨洗好澡从屋里出来,看见门外站着自己最不想见的人,立刻面上像布满了寒霜一样,嘴里只吐了一个字:“滚!”
段兰平站在那儿,看着头发还在滴水、浑身散发着清凉气息的王杨,咽了口口水:“小杨……”
王杨一转身,给了他个后脑勺。
段兰平被噎了一下:“我承认最初是你爸让我来接触你的。我跟他算是生意上的朋友,有一次他听我说喜欢养兰花,便说了他的苦楚,说他有个儿子,爱兰花爱到不问世事的地步了,他希望我能够将你劝回去。他并不是不让你养兰花,而是希望你养兰花的同时也能做点别的事。我接近你,并没有恶意,只是想从朋友的立场来劝你回家去。”
王杨冷淡地说:“你走吧。转告我家老头子,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方式很好,没有日进斗金,但是活得很充实很快乐。家里能够继承他事业的人一大把,并非只有我才行。”
段兰平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了片刻才说:“你妈也是希望你回去的,她只有你一个儿子,你这样让她很伤心。”
王杨说:“我妈的生活是她自己选的,她愿意呆在那样一个牢笼里,我也没有办法。我早跟她说过,她可以搬过来跟我一起过,养养花、种种草,不去见那些烦心事,保准每天都过得十分舒心。”
段兰平叹口气,说实话,王家那样的情况,能够长出王杨这样的好苗,实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所以也才让他动了心。“如果这样的生活是你自己喜欢的,我也无话可说。我只能跟你爸说,我完成不了他的托付。但是有一点我要跟你说明白,我接触你的本意,本没有恶意,就算是受了你爸的嘱托,也没有使用任何的卑鄙手段。所以撇开受人所托这层关系,我想我们的关系不应该就这么终止了。”
王杨背对着他说:“以后你别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不想见到你。”
段兰平三两步跨到王杨身后,迅速地伸手环保住他,扭过他的脑袋,不顾他的拼命挣扎,在他的唇上狠狠印上一吻,又在王杨的手肘撞过来的同时迅速松手退开:“王杨,我对你志在必得!”
王杨转过身,看见段兰平正拉开车门准备上车,他愤怒地吼:“段兰平,你个王八蛋,我操!”
段兰平嘴角扯出一个戏谑的笑容:“小杨,消消气,改天再来找你,拜拜!”说着居然还飞吻了一个。
王杨气得脸涨得紫红,寻思找个什么东西去扔他,四下打量的时候,段兰平已经发动汽车开走了。气得王杨直跳脚,靠啊,被个男人强吻了!
黄桃熟了,高高地挂在树枝上,散发出浓郁的果香,勾得人直流口水。施理做了一个小网兜,绑在竹竿上,并在竹竿顶端扎了一个弯钩,伸到树上去摘桃,一勾,黄桃就滚落到网兜里去了,不用担心掉下来摔坏了。施理吃着香甜的桃子,想起张堪每次来都盯着桃子看,这人前一阵子还每隔几天都来报个到,现在熟了反而不见人影了。想了想,拿起手机发了个短信:桃子熟了,要吃不?
张堪的短信很快便回过来了:要,给我留着。我人在香格里拉呢。
难怪这么久没出现呢,前一阵子说他爷爷比他会享受生活,这不自己马上就去享受了,施理撇了撇嘴,不想说自己是因为嫉妒。他慢吞吞地打字:留到什么时候?再晚点可就没了。
张堪马上回短信:一定给我留着啊,我给你带好吃的,跟你换。
施理问:什么好吃的?
张堪卖了个关子:嘿嘿,暂时保密,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再有三天我就回来了,等着啊。
到了周六,张堪果然如约出现在了苗圃。施理从他手里接过袋子,打开一看,人就乐疯了:“松茸,居然是松茸!张堪,你果真是个大好人。”施理小心地拿出用保鲜袋装好的松茸,只有五个,个头还不十分大的那种,“这东西好贵的,你从哪里买来的?”
张堪得意地笑,果真送礼要送到心坎里啊:“临走前在香格里拉买的,这东西不能保鲜,我一回来就赶紧给你送来了。”
施理笑眯了眼:“谢谢啊,我以为起码得等上好久才能吃上呢,没想到这就能吃上松茸了。要多少钱啊,我给你钱吧。”他是专门研究食用菌的,自然是知道松茸的价格,就这么几支小松茸,即便是在香格里拉当地,也起码要几百块的,当然,在别处更是想买也无处买。
张堪做伤心状:“我给你带点礼物,你怎么跟我说钱啊,这也太伤感情了。你多给我点桃吧,我爱吃那个。”
施理看着张堪:“那好吧,中午你在我这里吃饭,我给你做松茸吃。”
张堪头点得如捣蒜:“好啊,好啊。”
施理又翻了一下包袱:“还有这么多菌干啊。这是鸡枞菌和牛肝菌,这么多,可以吃好久了。”施理的眼睛都笑得看不见了,鼻端嗅着菌子的清香,连吞了好几口口水。
张堪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次算是堵上你的嘴了吧。
施理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放下:“谢谢啊。哦,对了,黄桃还在树上呢,我去给你摘去。”
水果吃新鲜的自然是最好的,自己家里有,肯定都是现摘现吃的。施理拿了竹竿,去给张堪摘桃。张堪跟在后面,仰着头看数米高的树枝上硕大的飘着果香的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