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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已经只剩下忙音。钟唯收了手机，俯下身，失力地趴在阳台上。
已经过了零点，小区里已是一片黑暗，偶尔马路上呼啸而过的车子碾过这片宁静，随即又立刻回归静谧。
钟唯一直趴着，感觉开过去了五六辆车子，他直起身，抹了把脸，自嘲一笑。
今天晚了，但明儿可以赶早。
程舒尹没参加过竞标会，他通常都是做一些文案工作，甚至有的时候还派不上用场。
他本以为自己会挺平静，但还是紧张了。
周一他起了个早，开了电脑把PPT又过了一遍，才去洗漱换衣。
正思考着要不要吃点什么，楼下汽车喇叭响了两声。
“舒尹——给你带了早饭——一个梅干菜包——一个奥尔良鸡腿包——还有一杯豆浆——”
整栋楼都知道他早饭吃什么了。
程舒尹看到钟唯的时候，还是被闪了一下。因为是去参加竞标会，两人都穿了特别正式的衣服。剪裁合身的衣服立刻撑出了倒三角的身型，气质也被衬托出来了。
程舒尹抱着纯欣赏的目光打量了一会儿，看到他咧着嘴露出白花花的牙，顿时没了欣赏的心情。
钟唯本来对着特帅气的程舒尹流口水，看他板起脸了，赶紧收敛起来，给他开了车门又殷勤地递上早饭。
“你带口香糖了吗？”程舒尹边系安全带边问。
“啊？”
“吃的口味这么重，等下你是要演讲的。”
钟唯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我有，一片。” 程舒尹无顾忌地开始啃包子。
钟唯盯着他撑得鼓鼓的嘴，抿得死紧，嚼的时候却一动一动的，可爱得不行。眼睛收不回来，嘴却一口咬下了包子，含糊不清地说：“不管，大不了等下我们口气综合一下。”
程舒尹白了他一眼，侧了身子就把他脑袋推到窗外，另一只手把窗户往上升。
“舒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整栋楼的人都在琢磨，那个叫舒尹的，估计不爱这俩味道的包子。
本来程舒尹这口香糖也是给钟唯准备的，这下直接自己吃了。钟唯前面那句话也就敢嘴上说说，他哪还敢真凑上去“综合口气”去！
路过一家便利店的时候，钟唯可怜兮兮地跑进去买了。买完后自己嚼了一片，剩下的都交公。
这么一搅和，程舒尹的紧张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会场门口签了到，两人进去着实吸引了不少目光。
各家公司事先都是交了竞标书的，竞标当天不可能再做什么方案的变更，但相互之间还是有一些防备，表面上友好地打着招呼，心里可不一定怎么想。
两人按指定的位置坐好，跟左右点头致意，便没再多说什么。
各家展示的顺序是抽签决定的。钟唯抽到了3号，正中间的位置。
随后，竞标会就按照流程正式开始。对于前面两家，程舒尹根本没在意他们讲了什么，而是又在脑子里把PPT过了两遍，然后淡定地上展示台。
钟唯音色好，在国外学习也没少做过presetation，演讲的时候声情并茂，还会临场发挥风趣一把。程舒尹配合得也很好，PPT设计的动画效果都是严格配合逻辑关系，时机也把握得恰到好处。
演讲结束，两人一起鞠躬，台下掌声啪啪。但多少掌声是真心的，多少是形式的，就不得而知了。
回了座位，又耐心听完后面两个，评标委人员暂时离开讨论最终结果，他们可以休息一下。
程舒尹表情特淡定，但掌心还是有点汗。
钟唯凑了过来：“你想去厕所吗？”
程舒尹翻个白眼：“不想。”然后就被拉去了厕所。
钟唯是真要放水，程舒尹却只是洗了洗手。
清凉的流水冲过掌心，这感觉挺舒服的，程舒尹不知不觉就冲的有点久了。
“你这是在玩水啊？”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回过头来，发现是之前就坐在他们左边的一个人，于是他歉意地笑笑，把位置让出来，去一边烘干。
那人也很快洗好了，一边擦着手一边说：“你是鑫城地产的吧？我是开源的卢新霁，认识一下。”说完，正好擦干了手，伸在程舒尹面前。
程舒尹心底意外了一下，他不太确定这是真的想要交好还是出于两家公司竞争的情报打探。但看到对方的语气很真诚，程舒尹还是礼貌地跟他握手，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程，舒，尹。”卢新霁缓慢地重复了一次他的名字，“不会是双鱼座吧？”
“这也能被你知道？”程舒尹确实是双鱼座，不由得好奇起来了。
“哈哈哈随口一猜，舒尹，SY，和双鱼首字母一样。没想到还真是。”卢新霁话锋一转，“你不妨猜猜我什么星座。”
程舒尹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XJ，香蕉，现金，胸肌……
突然一只手臂揽上了他的肩，打断了他的思考。“哎呀小舒尹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我们快回去吧快要公布结果了呵呵呵快回去吧对了口香糖你还有不再给我一颗呗我突然好想吃哦。”
钟唯说着，揽着人就走，还在背后比了个中指。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怪兽的俩地雷mua！ （*╯3╰）
谢谢小鱼嬷嬷的一个手榴弹六个地雷mua！ （*╯3╰） 【是六个吧？数了好多遍窝数学不好不能骗我】
又断更了T^T因为尉迟没有存稿了！因为尉迟已经放弃治疗了【快醒醒！】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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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jj抽了貌似T^T更新不上去啊摔！
第15章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钟唯说着，揽着人就走，还在背后比了个中指。
程舒尹被他搞的莫名其妙，拍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爪子：“你洗手了吗？”
“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不洗手的习惯！”
两人重新坐下后，没一会儿卢新霁也回来了。他本来和程舒尹中间还隔着一个人，现在却是和他同事换了个位置，紧挨着程舒尹坐了下来。
“其实我是天蝎的。”他说着，递上一张名片。
程舒尹微笑，接过来后也回赠一张自己的。
开源地产股份有限公司，投资开发部副总监，卢新霁。
程舒尹心底暗暗吃惊。这个人看着也就二十七八的年纪，钟唯二十六能当上经理已经算是出色了，这人竟然已经是副总监了，还是在开源这样的上市公司。
正感慨着呢，手里的名片被抽走了。
“有什么好看的！对了上周五我刚拿到公司给我印的，还没给你看过呢。”
程舒尹觉得，钟唯入职的时候一定没测过智商。
这时候，评标委员会众人回来了。大家都知道这是要公布结果了，都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期待又紧张地等待着结果的宣布，程舒尹却感觉到左手被塞进一张小卡片。
他转过头，卢新霁冲他挤挤眼。程舒尹歉意一笑，看钟唯没注意到，把名片装进了口袋里。
“喂喂？”评标委代表试了一下话筒，“非常感谢大家今天来参与城西这块土地的竞标。我现在公布中标的公司是，鑫城房产开发有限公司！”
会议厅里爆发出掌声。
程舒尹觉得挺不真实的。原来中标的感觉是这样的，发自内心的喜悦，付出得到回报的满足，还有来自竞争关系的真切热烈的掌声。
他和钟唯都站起身，准备走上台。但钟唯却是突然转过身，狠狠地拥抱了他一下，才迈步往前走去。
程舒尹愣了一下，但很快也跟上钟唯的脚步。和评标委逐一握手，然后转身，和他们站成一排。掌声又持续了大约半分钟。
结束之后，钟唯忙着签文件敲公章，程舒尹在走廊上打电话，第一时间把好消息带给部门的同事们。
“你们那边后续手续办完了一起回公司，晚上部门开个庆功会，也算是给小钟的迎新宴！”方总显然心情不错。
挂了电话，程舒尹转头就看到了卢新霁。
“公司要办庆功宴？看来今天约不到你了。”卢新霁面带遗憾。
“卢总客气了。下次有机会，我给卢总赔罪。”
“那可说好了！我等你电话。”卢新霁说完，却不准备马上结束对话，“似乎你同事对我很不满意？”
程舒尹想到名片事件，也觉得丢人：“让卢总见笑了。”
“别卢总卢总的，叫的我都觉得自己老了。还是叫我新霁吧。”
“那您今年贵庚啊？”程舒尹被逗笑了，也开起了玩笑。
“不贵，二十七。”
程舒尹心下想着，果然跟自己猜的差不多。一抬头，却和卢新霁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我二十四……”下意识的，程舒尹报上了自己的年龄。
卢新霁遗憾地摇头，语气里却全是笑意：“三年啊，这可差着一个代沟呢。”
程舒尹挑眉，还想斗上两句，却被他打断：“你同事在等你了。认识你很高兴，下次一起吃饭。”说完挥挥手，转身离开了。
程舒尹也转过身，果然钟唯已经站在那儿了。
“刚给方总电话了，让我们回公司，晚上部门聚餐。”上前接过自己的电脑，程舒尹简述了方总的交代。
“你要去开源吗？”
“啊？”程舒尹被他没头没脑的话弄懵了。
“我说，那个卢小鸡，不是来挖角吗？你是要跳槽吗？已经要开欢送会了吗？你就真的这么想避开我吗？”
敛去眼底的惊讶，程舒尹平静地看着钟唯：“你想多了。晚上是庆功宴，也是给你的迎新宴。”
“是……是这样吗？”
程舒尹翻了个白眼，按下电梯下行的按钮。
钟唯赶紧凑上来，在边上站得笔直。站了一会儿，身子又斜过去了：“那你跟那个卢小鸡呢？”
“我个人交际需要向你汇报？”
“但是你对他笑！”看到程舒尹扭开头，钟唯踮着脚把脑袋凑到他眼前，“你给他你名片你都没给过我！”又被嫌弃地躲开，他干脆绕到这边来，“你还主动告诉他你多大！”
电梯门开了，程舒尹目不斜视地走进去，钟唯赶紧跟上：“舒尹！你睬我一下嘛……”
程舒尹默默抬脚，踩了他一下。
方总平时比较严肃，大家在他面前都很是拘谨，但在饭桌上就不一样了。
部门一共十二号人，坐了个大桌，轮番上阵给方总灌酒。
方总也不愧是酒场上练过的，喝趴了他们两个人，才晕晕乎乎地倒下。剩下还坚挺着的，立刻转移了目标，开始攻略今天的大功臣钟唯。
其实本来程舒尹也是目标之一，但大家都知道他不会喝酒，意思两杯之后就放过他了。
但钟唯就没法逃了。今天这场聚餐两个由头都跟他搭上了，所以他的酒杯就没空过。
这顿饭吃得是真不容易，到后来组团刷钟唯的团灭了，钟唯还剩一层血皮。
都喝了酒也不敢开车了，让酒店叫了几辆出租来。
程舒尹和钟唯家在一个方向，自然两人上了一辆出租。钟唯迈着猫步，爬上后座的时候还把自己脑袋磕了一下，一点儿也不在意地坐好，拍拍身边的位置让程舒尹上来。
程舒尹关上车门，问钟唯他家地址。钟唯砸吧砸吧嘴，报了程舒尹家的。
想着反正也是一个方向，程舒尹对师傅说：“先开着吧，麻烦您。”然后继续折腾钟唯，他可不想拖个醉鬼回家。
大半夜的，高架上也没什么车了，出租车开得呼呼的。程舒尹斜着身子伸长了手臂，把钟唯那边的窗户摇下来，风就一下灌了进来，吹得钟唯一个激灵。
程舒尹重新坐直了，撑着的手从钟唯另一边收回来。
钟唯突然抬起左手，顿在空中，不知道想要抓住什么似地晃了晃，然后默默扶住额头。
“你家地址。”
“啊？”钟唯反应了一下，总算是明白他在说什么了，报了自己家的地址。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程舒尹准备等钟唯下了车就让师傅再开自己家去。但钟唯下车的时候又磕了一下。
程舒尹问师傅：“你看他那样能顺利进屋吗？”
“嘿你这人可真幽默。”师傅乐着，再一看程舒尹的脸，淡定得一点不像是在开玩笑，“呃……大概，不能吧？”还是把问题抛回给他了。
程舒尹付了车费，去拍了拍和路灯比赛谁眼睛大的钟唯的肩：“走了。”
钟唯来回打量着程舒尹和路灯，点点头下结论：“还是你的大。”
进了屋，钟唯就没骨头似地斜靠在沙发上。程舒尹拔下钥匙，这才打量起室内。
很简约的装修风格，但屋里的东西很是杂乱。他低头看了看，门口一对鞋，给他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程舒尹也没客气，直接踩着鞋就进来了。把钥匙扔在茶几上，看看钟唯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不会还要我伺候你洗澡吧？”
钟唯摇摇头，却是说：“我真是喝醉了。”
“你倒是挺难得，一般醉汉都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
钟唯显然没听见他在说什么，继续自言自语：“没喝醉，怎么会看见你对我笑呢。”
“还可以是你做梦啊。”程舒尹嘴上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