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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胶囊?拜托,你都多大了还玩这个……”林央被杨某人拖到区图书馆,一脸无奈。
杨某人一言不发,信纸和笔就这样举着。
林央:“……”
杨幕:“……”
僵持了五分钟。
“好吧好吧……我写……”
杨幕见他开始奋笔疾书,自己就打开笔记本,把各种图片日记复制黏贴到U盘,自然没有让林央看见。
一个小时后,林央家旁边的南湖公园,两个在路人看来鬼鬼祟祟的男人蹲在一棵老柳树下鼓捣着什么。
过来散步的老人加快速度离开湖边。
“半米,差不多了吧?”
“嗯。”
杨幕把包得完全看不出本来形状的包裹放进去,用园艺小铲子把土一点点埋进去。
“从这座拱桥向前走13步的柳树下面,就是了。”
“万一树不见了呢?”
“走13步就能找到了。”
“万一你忘记了呢?”
“……不会忘记的。”杨幕指指那座拱桥的底部,“我做有记号,刻在那里了。”
“什么?刻在那里了?你破坏公物……”
“……”
自家央央的重点总是没有放对地方过,杨幕很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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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央央,你怎么不吃了?”
“诶,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不想吃东西……”
林央揉揉太阳穴,“而且还挺想吐……”
“……”杨某人的表情很精彩,他很想来一句“壮士,你有喜了!”
终归只憋出一句“天气太闷了吧。”
林央心不在焉的用筷子戳着面条,丝毫没有要吃掉它的打算。
“明天去学校篮球场吧?”
“……去那里干什么?”
“陪我打篮球。”
“……诶,好吧。”
“记得带毛巾。”
“好。”
“一定要等我。”
“嗯。”林央应着,上次因为杨幕迟到了十几分钟,林央跑去小卖部买水,杨某人急冲冲赶到后没看见他,还以为他生气了,就满校园的找,而林央买完水后又回到篮球场,就这样错开了两小时。
杨某人被自己蠢哭了,之后每次都尽量早到,并且让他不要乱跑。
“那明天见。”
“明天见。”
两人一如既往的道别,和平时一模一样。
他很天真的以为,事情会一直顺利下去,然后,很幸运的一直一直在一起。
他并不知道,他之所以能够那么幸运,是因为他把未来的运气都透支了。没有人能够一帆风顺,哪怕是童话,也一样。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会是最后一次见面。
是最后一次,能够笑颜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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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少,上车吧。”
杨幕坐进车子里,发现一年都见不到一次的父亲竟然在车里,顺路吗?
他没有多想,直到车开过学校门口。
“停一下。”
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继续。”他的父亲呵斥着准备停车的司机,司机手抖了一下,继续开车。
杨幕认出这是通往机场的路线……因为林央路痴很严重,所以他几乎把N市的路都记下来了,还有许多标志性建筑物,这样子比较方便找人。
“什么意思。”杨幕把手放在车门上,对着副驾驶座的父亲道,“为什么要去机场。”
“玩够了,自然得出去历练。”
“……玩?”
杨父冷哼一声,“难道不是?你还记得你母亲问过你的话吗?”
“……”
“问你打不打算出国留学。”
“你说不想。”
“是为了那个男人吧。”
听着父亲用老生常谈的语气讲出令他呼吸困难的话,心下一片慌乱。
父亲……发现央央的存在了?
“能和你交朋友,还带回家里的人可不简单。”
“作为父亲,自然要稍微调查一下。”
车厢里冷气呼出的声音放大,霎时间停止了所有的声音一般,杨幕已经挤不出任何脑细胞去考虑父亲是如何发现的了……他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带林央逃得远远的。
可能吗?
无论看起来多成熟,多镇静,始终姜还是老的辣。
自以为小聪明能瞒过父亲的眼睛,还曾经认为能够那么顺利全是自己运气好。原来什么都不是,全部都是因为父亲认为他只是玩玩,才如此放纵罢了。
十八岁,接近十九才刚刚冒头的年纪,总是自以为是,狂妄自大。
“玩了那么久,也该玩腻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玩腻了……吗?
开玩笑,如果是玩,起码要玩上一辈子才会腻!
车子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似乎是对杨幕的一个挑衅,杨幕猛的推开车门。
“你要是敢去找他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父亲愤怒的吼声让他脚步顿了顿,他回过头淡淡道,“对不起。”
关上车门的一瞬间,一辆货车迎面而来,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
眼前殷红一片时,他听见他对自己说,“千万别死啊……还有人……等着呢。”
晴空万里,是打球的好天气呢。
林央仰起头,透过树枝的缝隙望天,很模糊不清的救护车尖叫声,他不安的眨眨眼,自言自语道“怎么还不来……有点想去看看出什么事了……你来了我就可以移动位置了……”
最后看着手机暗下的屏幕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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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浅灰色的水泥地染上深灰,地面变得斑驳一片。
下雨了。
林央站起来,有些艰难的走到篮球场中间,心脏一阵一阵的刺痛让他无法加快速度。雨渐渐变大,冲洗掉燥热,树叶也越发翠绿。
夏天的雨总是来得急躁又毫无预兆。
雨给他带来的不是凉爽,而是闷热,难以呼吸。
用最后的力气接通了电话,“央央,下雨了你带伞没?”
是哥哥,可是,为什么说不了话。
“央央?”
“央央?你怎么了,你在跑步吗?为什么喘息声那么大……”
“央央?!”
林宣已经换好鞋子拿着雨伞冲出门了,这个时间不应该是和那谁在打球吗?这什么情况……
电话那边的声音越来越少,林宣心不在焉的跑下楼,险些撞倒准备上楼的一个男人,快速的道声抱歉又继续往前走,“你跑那么快干什么?”那个男人并没有生气,反而温和的抓住林宣的手腕。
“景凉?你怎么在这里……”
林宣有些诧异,但也无心去管,“央央可能出事了我得去他学校看看。”
“我送你去。”
“不用了。”
“我开车比较快。”周景凉没有理会他的挣扎,紧紧的抓住他的手。
“……行行行败给你了快点滚去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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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央从小就害怕医院,因为他的妈妈就是在那里不见了的。
而现在他不得不在这里长住一段时间了。
他把针头拔掉,没有惊动任何人,因为他要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如果去问爸爸或者哥哥,他们是一定不会说的。
看起来他们认为他不会那么快醒来,就没有人守着。
这是临时的病房,旁边就是家属等候的地方,他把门推开一个小小的缝隙,就能听见里面的人在交谈。
“病人有遗传性的先心病,你们知道吗?”很沉稳的男音,应该是医生吧。
“是的,那孩子的妈妈也有。”
这是爸爸,林央在心里判断。
“那就对了,已经确定病人是心力衰竭,你们要做好心里准备……”
“怎么可能!”林宣很激动的站起来,椅子发出的声音并不好听,“央央才几岁啊?!心力衰竭……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医生见惯了为亲人病情激动的家属,也没有生气他此时质疑的语气,“一般心脏有先天不足的人,患病几率都比正常人要大,何况是年轻人?”
“那么……还有恢复的可能吗?”周景凉拍拍他的肩膀,问道。
“……如果好好调理的话,如果病人足够幸运的话,有可能。”医生推推眼镜,“但是能不能恢复,我就不能保证了,这种随时可能病发的病,我不能够百分百保证。”
“也许他上一分钟还在和你聊天,下一秒就病发而亡。作为医生,我能够说的只是让病人家属做好最坏的打算,你们还算幸运的,这是发现得早,没有意外的话起码还有五年。”
林央转身走开了,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再听下去了……林宣在里面大闹的声音,他在这边都能听得见。
真是糟糕啊……他蒙上带有消毒水气味的被子,抱紧自己。
第一次承诺就没有做到,简直太失败了,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到二十五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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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幕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只是意识还不清醒,隐隐约约听到周围的人在商量什么,可仅仅听得出两个字——美国。
便昏了过去。
他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一条路上走着,却无法回头。有人拿着白色的颜料往他的身后泼,曾令人心安的白色现在却让他感到恐惧。
可是他不得不往前走去。
睁开眼睛,入眼是一个女人焦急的脸庞,他想开口叫她,还没发出一个音节,却愣住了。
该叫她什么?
我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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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我叫杨暮雨,潇潇暮雨子规啼的暮雨,差几个月二十五岁,美籍华人。从小在美国长大,十八岁接近十九岁那年,因为和同学外出旅行,遇上车祸失忆,有一个从未见过面的未婚妻,她在中国。
她下周要来美国了,我得去接她。
家族联姻,这种古董一般的东西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必要,不过出于礼貌还是要见一下为好,至于要不要结婚,也得看两人愿意与否。
今天,杨暮雨很早就睡下了,半夜,听见滋滋的杂音,惊醒。
“接电话。”
他对着手机的来电显示愣了,这是录的铃声?
“央央,再说一遍……”
“你真的很吵啊……我要睡觉……”
“央央……”
“诶……好吧好吧,接——电——话。”
戛然而止。
他听得很清楚,这两个声音中,有一个是自己的。
准确的说,是很久以前的。
他恍惚的时候,手机提示有新短信,不知为什么手有些颤抖的点开。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换号码,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答应过你父亲不再来打扰你,可是我做不到……我很想忘记你……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坚持了那么久,最后还是放弃了……我想说,对不起。我没有办法陪你到二十五岁了。】
“……”
杨暮雨回拨号码,却没有出声,对面也是,只是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他并不清楚对方是谁,见他没有出声,只能问“喂?你是……”
那人挂了电话。
他没有多想,又睡下了。只是脑子里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啧,看号码应该是中国大陆的,可是自己不是从小在美国长大的吗?按捺不住,又爬起来给一个身在中国的合作对象打电话。
“查一下这个号码以前所有的通话记录。”
“嗯,用什么方法都可以。”
“谢谢。”
睁着眼再也无心去睡了,直到半个小时后传来一份文件。
【备注:因为这个号码五年前被消除过通话记录,所以找回来需要一些时间。】
划几下屏幕,最近几年的基本只拨给几个号码,一个固话。
五年前?
他不自然的想起那场车祸……
直接拉下来,看到五年前的记录。
通话最频繁的,是七年前到五年前这段时间,半小时到一小时甚至两小时不等,都是同一个号码,而这个号码他很熟悉……
是他自己的手机号码……
而且大多数是从他这边拨过去的,是谁会让他如此频繁的打电话?
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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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周一。
杨暮雨把车停好,走进接机口。
看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你是……杨幕?!”
他回过头,看见一个脚边蹲着一只大白狗和行李箱的女人站在面前,满脸震惊。
“是杨暮雨。”他纠正。
“……啥?我相亲对象?可是这张死面……啊不对不对这张脸……我不会认错的。”即使打扮的成熟,举止之间还是带着孩子气。
“我是蓝点,以前见过面的,你不记得了吗?”蓝点妹子努努嘴,表示很不开心。
“不记得。”
只记得档案上的资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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