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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我的夜生活-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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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不伤心?”
  她说:“我伤心的时候,你在哪里?”
  然后她扬起了她的手指,说她这里应该戴一只钻戒,但她想三十岁的时候再结婚。我想,我也不想和这所谓南京的春天结婚。季节里,我更喜欢秋天,那是冬天的前奏。
  我还问她:“不信爱情了?”
  她抬起头,那双眼睛依然美丽和茫然,说:“爱情,我信呀。你不信?”
  我没有回答。
  有一次很晚了,大概十二点,我送了她回家。没想到她半夜四点还没进家门。闹得她家人满世界找她,并顺着她的通讯录打电话,还打了我的电话,以为我就是那罪人。第二天才知道,她和一个与她神交了很久的英俊邻居在花园里坐到了几乎天亮。
  还有一次,因为听我说老龙在南京的鼓楼公园、梅花山、十中校园的槐树下、紫霞湖这些露天场所和女人乱来,骆易也有了这念头。所以我们曾经试图在她家门外不远的地方相爱。结果忙了半天,又担心她家人会突然开门出来,还就是大概是因为方法不对,没有能够成功。
  一个月后,骆易就离开了我。她说:“我不想再去你那个狗窝。虽然,它就在我比较喜欢的南京大学里面。”我说:“我感觉那里还好呀。”她还说过,她以后几个月换一个男朋友。但决不会同时和两个男人上床。她想让她的爱情生活很有规律。因为她相信爱情,和我不同。
  离开她后,我有时很想她。就给她打电话。几次,都是她妹妹接的电话。我问了问骆易的情况,就挂了。
  最后一次打电话,我对她妹妹说:“下次我们俩去跳舞?”电话那头的骆君吃吃地笑了。她说:“你忘了我姐姐了?”我说:“是她忘了我。”
  最后一次见骆易是给她两张五台山摇滚音乐会的票。顺便还送了她一个很大的玩具。她拿了票和玩具后,对我笑了一下,她的笑很甜很美丽,然后就远去了,在我视野里没有再回一次头。
  8
  另外,我也带过一个出卖自己肉体的女人回我南大住的地方。有段时间,老龙做了一单大生意,吃了不少倒回扣,就连着一两个星期请我去金陵饭店跳舞听歌。
  我记得那歌厅的乐队里有一个唱歌的女人,长长的脸,挺漂亮的,长得让我感觉到一种奇怪的微微的动人。我迷上了听她唱歌。她最喜欢唱的一首歌,而我同样也是最喜欢听这一首。那歌开头的第一句是:“是什么让我忍住了眼中的泪水,是天上的星星还是霓红灯?”几年后,我才知道这首歌的歌名叫《心痛的感觉》,也是一首港台的泊来品。
  我最喜欢听她唱这首歌。她一张口,我的心就会沉到肠子下面去。老龙认识她,她在一个很脏乱差的中学当政治老师。所以通过老龙,我也在她唱歌休息的间隙和她跳过一两支舞,她很高,让我搂着她时特别紧张。我还曾骑自行车在深夜送她回过她住在部队大院里的家。我有天还写了歌词,说要送给她,并和她通过长达五个小时的电话,讨论流行歌在南京的发展趋势。那应该是当时还比较少见的电话煲粥了。
  值得一提的是,几年后,这美丽的老师歌手也嫁了一个取得了美国身份的中国大款男人,漂去了那个让我嫉恨的异国他乡。
  在听歌的同时,后来,我在那歌厅里又注意到了一个高大性感的女人,她也是每天都来。在放“老的”的时候,身子仰着,跳得十分幽雅,平缓。我对老龙说,那女人很漂亮。老龙凑过去,那女人一听他说南京话,理也不理。后来,看见她和一个老外搭上了,拿老龙的话,两个人搂在一起跳舞的时候,贴得肉都要长一起了。
  有一个白天,我在太平南路上又碰见这高女人,发现她脸上有雀斑,没有夜里看得那么漂亮。当时她在打公用电话,我向她一笑,她也向我一笑。然后,她就向我招手,叫我过去。
  我在杨公井的一个素菜馆请她吃饭。半个小时间内,我们几乎没啥话可讲。她对我说,她和她的姐妹们都不喜欢搭理南京人。她们的主要客人是住金陵饭店的客人。我说,我不是南京当地人,但喜欢南京。她笑了,说不理南京人也不表示她不喜欢南京呀。
  后来,天黑后,我依然用破单车走街穿巷带她回南大的宿舍。她坐在车后面,腿长得脚老挂到地上。她说:“我是第一次这么去一个朋友家做生意。”
  然后,我叫了一辆的,把单车扔在了出租车屁股后面。等我到了我那窝,她就一腿躺在我床上。等我去走廊上了厕所回来,她已脱了个精光。当我上去,她突然说:“要借我两百块钱。”她说借这个字让我吃了一小惊。于是,我说:“行。”然后,就几秒钟,完成了那个交易。当时,她的手指在我背上像敲鼓一样轻轻地敲着。
  我给了她一百块。因为当时身上只有这点钱。一个月后,她在金陵饭店的歌厅里又遇见我,就对我说:“给我点钱,我要去买烟。”我从口袋里掏出钱,她手很快,一下子就抽走了一张一百块。
  后来,她还被抓进去过。几天后又出来了。还回到了金陵饭店这里。我也因为和她打过招呼,被便衣拉到一边的房间盘问我,那公安以为我是帮她拉皮条的。
  还是大个子走了进来,对那便衣公安说:“王哥,今天你喝多了?没这小子事。他是正经人,还是个大学生。”她看我住在南大,以为我就是一个真正在读的大学生。
  于是,我,这个所谓的正经人,才又能在苍茫、荒唐的夜色里,在长长脸歌手美丽的歌唱夜色里的星星和霓红灯和那歌声的余音里,骑着我那破单车,想着上述的那几个故事,也许都只是我生活中的一些短暂的片段,可有可无。我歪歪扭扭地,被夜色驱赶着,回我南大的窝去了。
  

第四章 美丽的过程
更新时间2009…5…6 21:49:31  字数:11814

 1
  张林直到1992年还没有剃掉他的大胡子。当我刚开始回到南京时,他就老说他的心灵创伤太严重,而胡子也有创伤的痕迹。自从他一次一点地开始剃短胡子,他便开始一步步正式走入商人生涯。他说,他以为就那么开始真正地医治他的心灵创伤。而我也发现过去的他在我心目中也开始一点一点消失或者说蜕变。
  张林也写过两天诗歌,他这样说诗歌:“老鱼,诗歌是什么?我是不知道。不知道算是一种知道吧。”
  让我说说张林的故事。大学时代,留有大胡子后,张林自感自己的鼻毛就能感觉到这个城市死亡的气息。他对我说过说:“在夜里闻死亡的味道是甜的,在白天就是咸的。现在,谈论死亡和存在,时髦呀。”他说,他小时候得过一场大病,差点就去了死亡的王国。那时候,他住在医院里,老是看见白色的蝴蝶在他的脑子里飞来飞去。还对他低声说话。说他是一朵白色的有时甜有时咸有时红有时黑的喇叭花,还说你不信自己舔自己呀。这话让他在迷糊中更加迷糊,还想舔一舔自己。有一天,他昏了很久,听见有人对他说,你死了,你去阎王那里了。接着他就醒了过来。看见爸爸妈妈姐姐抱在一起在一边哭做一团。他张开嘴说:“哭啥?我还没死呀。我是条好汉。”
  张林说,六岁那年,他就见过真正的死亡。那年,他家不远的一家一个八十岁的老人死了,很多孩子都去看热闹。张雨对他最后一点点记忆就是在冬天,这老人喜欢穿一件据说是旧社会穿过来的破皮袄晒太阳。那天,他跟在别人身后进到那间停死人的小房间。他记得那老人似乎还张着嘴,好像好对别人说着啥,或者正说着别人听不见的事情。那就是死亡,一个人一动不动地离开这世界,周围似乎全是一种发亮的白色。
  张林说,他姐姐张雪大他三岁。是他们中学的校花。那时候,放露天电影,只要张雪往最后面一站,男人们的目光就唰地从银幕上全转回来了。
  少年张林心中的女神当然就是自己的姐姐。他觉得没有女孩子能比自己姐姐美丽。那时候,他就写过诗歌,是赞美四个现代化的诗歌,也是他个人历史上最早写的诗歌。意思是等世纪末,实现了四个现代化,中国就美丽了。最后一句是,“那时的中国,比我姐姐还美丽。”
  张林说他十四岁的时候,第一次遗精。那一天,他去和同学去学校的音乐室打乒乓球,听到隔壁房间有人在学弹钢琴。后来钢琴声停了。张雨伸头一看,却看见自己的姐姐正和一个英俊的男生抱在了一起,然后他们的嘴就粘到了一起。他还听见了他姐沉重的呼吸声。他知道,那是在接吻。
  接吻!他从小说里和电影里看过。张林看见他姐姐的一只手在身后撑在钢琴盖子上,一只手搂住对方的背。然后,他听见钢琴盖子哐地一响,大概是接吻的力气用大了。
  夜里,张林自感自己突然猛烈地就发育了,还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夹在自己的身体里面绕呀绕的,是咸的呀。然后,他硬了起来,硬得让他把那东西直往被子里按,然后就人生第一次遗精了。那东西流了出来,弄湿了他。
  张林对我说以上的故事时是坐在南大二食堂里,那时,我们刚吃完了晚饭,我吃的是大排,他吃的是馄饨,我的青菜做底,他用辣油,而长条桌上则全是一堆堆别人吃剩的菜,饭和骨头。
  十几年后,我在网上看到这样的新闻:南京大学第二食堂被一把大火烧光,但没有人在火灾中死亡。
  2
  张林还从小就有一种关于高干子弟的情节。所以他最后娶了一个真正的高干子弟。五十年代,他岳父就是中将衔。而牛京的老爸,最高只是大校。那女人大他十岁,看起来更像是他的老姐。张林说过,小时候,他羡慕那些老爸老妈是高干的孩子。因为他们可以坐吉普车,可以看内部片可以穿绿军装。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活得也比其他孩子精神。谁让他们的长辈为打天下做出了巨大贡献呀。
  所以在大学,张林比我们更喜欢结识这样的朋友。一段时间,张林成了朋友圈里认识最多高干子弟的人。他总是神秘地告诉大家一个又一个故事:“昨天我去某某别墅里参加了黑灯舞会。看见某某女歌星在某某的儿子的怀里,后来他们在洗手间做爱,声音很大。”“我昨天和某某的儿子聊天,他对我说,某某就要下台了,因为乱搞女人得了性病,失去了领导全省人民的决心。”“某某有个私生子叫某某某,你看他们长得多像?”“听某某某的儿子讲,某某和他爸一样,就喜欢玩电影明星。对别的女人没兴趣。”“某某的女儿看上我了,她在跳舞的时候摸我。把我摸得裤子都湿了两层。她有丈夫,还有情人,但说就是没和南京大学的大胡子诗人睡过,还说要把我的内裤扔到秦淮河喂鱼。哼,她一身的横肉,比她爸还壮还宽。在床上动起来一定像海浪一样汹涌澎湃。”那年代,中国还不算很金钱化,特权阶层似乎就成了腐化堕落最多的地方。
  牛京的爸爸也是一个三八式的干部,他爸爸在延安是抗大二期的,和江青坐在过同一排听过毛主席讲演。但他爸爸没有真的上过战场,一直是一个在后方做思想工作的。他爸爸在解放初,给一个贪污犯司令当政委,那司令是国民党起义将领,有过六个小老婆,最小的老婆是个名伶,解放后就成了名义上的妻子。他贪污玩女人养成了习惯,牛京的爸爸没有能够及时发现和制止他贪污的错误,就一直升不上了。牛京也应该算是一个高干子弟,他认为张林的话总是很夸大。牛京说:“他们也没那么神秘和神奇,也就是阿猫阿狗之类。将来,要不用用他们老爷子的权利,就这么成天跳黑灯舞,也许还混不过我们大家。”
  大学四年,虽然张林交了不少女朋友,其实许多情况也是他自己吹嘘,并不是哪一个女人都会和他性解放。
  还记得张林说,第一个和他性解放的是一个食堂里早上给学生打稀饭咸菜中午打大排的女孩。他们在大学生俱乐部的舞会上认识。张林找了很多证人,才让这女孩相信这个留胡子的人是这个大学的学生。
  食堂女孩说:“你们老师让你留大胡子。”
  张林说:“我们老师才不管胡子。只管我们考试及格不及格。”
  食堂女孩说:“管不管你们和女人来往?”
  张林说:“想管,管不上。”
  那夜,舞会结束后,他们去北院操场上看月亮。然后,借着月亮,张林把食堂女孩的身体也看了个遍。最后,张林说:“我忍不住了,让我进去吧。我只进去一秒种,好吗?”食堂女孩不再说话,她不是第一次,她用手引导着,让张林抖开了他生理欲望的羽毛,并在张林几百个一秒钟的森林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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