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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他,云飞还会对谁生气?所以激怒云飞也是有价值的。
欧阳眨了眨闪过狡诈的眼睛,既然云飞把机会放在他眼前,不把握就太可惜了。他伸手拂开云飞柔软的刘海,俯低身靠近……
一个吻,轻如羽毛地落在云飞额头上。
欧阳满意地退开,笑容在站直身体的刹那粉碎成空白。
云飞的父亲以同样震惊的目光看著他。
欧阳惨白著脸走出房间,眼前是云飞最尊重的父亲,他的唇在颤抖:“云叔叔……”
云父不发一语地走开,他的背影给了欧阳莫名的压力,欧阳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在这一刻忽然汹涌而至,将他砸得头重脚轻,几乎无法站立。
尾随著云父来到阳台,欧阳低垂著头,偶尔一阵风吹来,他无法抑制地颤抖,咬不紧的牙关在耳边格格做响。他说不清害怕的是什麽,但那恐惧的阴影就是无法挥散。
“小阳……”云父沈稳的声音让欧阳的心跳漏了一拍。
云父说:“你和小飞一样都是好孩子,叔叔知道你们感情好……”顿了一下,声如叹息:“但那样是不应该的啊……”
“云叔叔……”欧阳试图解释,但云父并不想给他机会。
“叔叔只有小飞一个孩子啊!”云父沈痛地说。
“小阳,叔叔对小飞抱著很大的期望,我希望他能够学有所成,将来承继我的事业当一名出色的医生,不求给云家添荣誉,但也不能给云家蒙羞。”
云父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如锤击在欧阳心房,痛不能言,只能点头,不停地点头,连泪落下了都不知道。欧阳一贯坚强,小时候有一回摔断了腿,汗如雨下都没哭,可想而知云父的话对他有多大的打击。
云父叹气,摸著他的头说:“小阳,叔叔不想责怪你,这不是你的错,但是叔叔不能同意,你能明白吗?”
欧阳点头,嘴里尝到了泪水的苦涩。
“叔叔相信你和小飞会是很好的朋友。”
欧阳哽咽,发誓似的说:“云叔叔你放心,我和云飞只是朋友,只是兄弟。”
永远只是朋友,只能是朋友。
19
欧阳自梦中醒来,一身的汗水像是刚从池子里捞上来一样,他睁著双眼喘气,头脑有些昏沈,但总算能辨认出眼前的情况。
他喝醉了,留在了云飞的家。
双臂撑起身体,欧阳慢慢坐起身来,伸手抹了下汗津津的脸,这才发现到窗边的一缕阳光。他心里猜测自己应该只睡了三四个小时,拿过床头的手表一看,竟是早上六点!
怎麽回事?欧阳困惑地皱著眉头,努力回想昨天云飞上班後发生的一切,他记得自己喝了粥就上床睡觉,难道这一觉竟睡到第二天来了?他拍拍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下,只可惜越拍越头疼,最後还是什麽都想不起来。
欧阳踢开脚边的被子,上身的被子早在他醒来前就推开了堆在一旁,隆得高高,高得有些怪异。欧阳想也不想地掀开被子,侧身睡在他旁边的人果然是云飞,只见他白净的面容上两抹难得看见的红晕,衬得那睡梦中的俊美面容越发秀色可餐。
欧阳不自觉地将目光落在云飞紧抿的薄唇上,脑海中一闪而过零星的画面。压抑心底想要触摸云飞的强烈欲望,欧阳只将感情付诸在深深的一望中,无声而又无奈地叹气,下了床走向门口。
“要走了?”云飞的声音蓦地响起。
欧阳吓了一跳,有些心虚地舔了舔干燥的下唇,顿了一下才说:“我两天没回家了,怕我妈担心。”
“哦,走的时候给我锁好门。”
欧阳点点头,听到背後拖动被子的声响,心头莫名不安,忍不住转过头流连一眼,见云飞拉高了被子包裹住整个身体,不禁诧异起来。
这大热天的,云飞不怕裹出痱子来吗?
本能驱使欧阳走近床边将手掌覆盖在云飞光洁的额头上,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心里一跳。
果真是在发烫,幸好烫得不厉害。
云飞微睁开眼,细长的黑眸上一层迷蒙的水光,他瞅著欧阳问:“不是走了麽?回来干什麽?”淡定的态度实在不像是生病中的人。
“你发烧了!”欧阳的焦急全表现在脸上,不知情的人见了恐怕会以为是天要塌了。
云飞想回他一个嘲笑,可惜没有多余的气力,他闭上眼,喃喃地说:“我知道。”
欧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没有头绪地问云飞:“你想喝水吗?”
“不想。”云飞扯回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包起。
“那想吃点什麽东西吗?”欧阳又问。
“不想。”
“那吃药呢?”
“不用。”
欧阳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忽然想起什麽便跑出了房间,而被窝里的云飞不知详情,只是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不由失望地冷冷一笑。
欧阳很快回到房间,将冰凉的毛巾放在云飞发烫的额头上。
云飞有些惊讶,脱口说:“你不是走了吗?”
欧阳奇怪地看著他,说:“你都这个样子了,我还能走哪去?”
云飞故作淡漠,不以为然地挥开欧阳忙碌的手,说:“一点点发烧而已,很快就没事的,你要走就走吧。”
欧阳继续伸长了手调整毛巾,不在意地说:“我刚才打了电话给我妈,她让我先看著你,她一会儿熬好粥就过来。”
云飞不满欧阳的小题大做,微蹙起眉头说:“小病小痛的,别麻烦她过来了。”
欧阳露齿一笑,专制地说:“抗议无效。”
“你……”云飞挣扎起上半身,很快又被欧阳按回了床上。
“病人的责任是好好休息,其余的你就不要多想了。”欧阳一副医生的口气,重新将云飞额头上的毛巾摆放好。
云飞自然不愿由人摆布,伸手要去摸枕头旁边的手机,却又被欧阳眼明手快地夺下。
“拿来!”云飞冷著脸命令。
“你要手机干什麽?”欧阳反问。
“关你什麽事!”云飞烧红的脸又添了一抹怒红,病中自有一番风情;好看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怎麽不关我的事?这病是我传染给了你,我得负责任。”欧阳振振有辞,要不是云飞一夜的细心照顾,他现在又怎麽能够生龙活虎地站在这里?他并没有忘记关於昨天晚上的一切记忆,拥抱云飞,亲吻云飞,甚至向云飞告白,这一幕幕都无比鲜明地印在脑海,忘不了,也舍不得忘。
云飞为欧阳的坦白怔了一下,随即恢复常态,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云飞以为清醒过来的欧阳一定会急於否认昨天晚上的一切……但是现在他很高兴欧阳没有。
欧阳在心里苦笑,他当然明白云飞眼里的意思。确实,当他醒来後想到昨天晚上的一切,第一反应就是告诉自己要否认,要假装不记得,但是当触到云飞烫手的肌肤时,他自问自己怎麽能够做到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不起云飞?他舍不得那样做,他不想再看到云飞受伤害的表情,如果坦白可以让云飞好受一些,他宁可放弃掩藏。
“云飞……”欧阳蹲在床边,眼神复杂但温柔地看著床上的男人。
云飞静静地看著他,没有催促,也没有表现出丝毫喜悦的表情。
答案其实早就在他的心底,只是一直在等欧阳亲口说出来,他曾为这份感情伤痛、等待,伤得太深,等得太久,当真正来临的时候,反而不知道喜悦的滋味是什麽。
欧阳的犹豫不决在云飞的目光下弃枪缴械,他坦承:“昨天晚上说的话,我不打算收回来。”
云飞仍然安静,欧阳恨不得掏出心来:“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你确定?”,终於,云飞沙哑著嗓音问。
“当然。”欧阳点头。
云飞闭上眼,小小的满足在心底一步步扩散,现在他只想好好地休息一下。
“帮我打电话请假,手机里有琴行的电话。”
“好。”
欧阳如释重负地退出房间,心仍不安。
坦白,不过是权宜之计。
六年前云叔叔的话仍历历在耳,他怎麽能够忘记?
云飞不能毁在他手上。
云叔叔期望云飞有一份出色的职业,一个完美的家庭,这一切不能断送在他手上。无可否认他爱云飞,正因如此,他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希望云飞能够幸福,在这一点上,他与云飞的父亲是相同的。
不是有人说过,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成全也是一种爱吗?
欧阳疲倦地靠在房门上,为自己的伟大而冷笑。
20
云飞病好後,欧阳就没了踪影,倒是欧母还时常打电话来叮嘱他要照顾好自己。
一日中午,云飞接到一通意外的电话,是大学时期的导师打来的,这位导师与他父亲是旧识,因此对云飞格外器重,当年拍著胸脯推荐云飞进市立医院的就是他,同时也是对云飞放弃医生工作最深感痛惜的人。由於云飞的放弃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惹恼了这位视他为子的导师,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有联系,因而接到电话的时候,云飞不禁愣了一下。
“王教授?”
“怎麽?很吃惊吗?呵呵。”电话那头,年过半百的王教授爽朗地笑著。
“有点儿,您近来好吗?”云飞礼貌地问了一句。
“还是老样子,学校医院两头忙,忙得不可开交。”王教授轻叹一声,忍不住惋惜地说:“如果当初你肯到医院来帮我就好了。”
云飞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作流连,只是轻笑带过。
王教授说:“很久没见你,下午有空出来喝杯茶,陪我这老头子聊聊天吗?”
下午本是有课,但云飞不想拒绝这个在他大学期间曾多番照顾和指导他的导师,便说:“好的,我到您家里去拜访。”
“不,今天我们在外头见面。”
“外头?”云飞微感吃惊。
“是啊,嗯……你知道一间叫名典的咖啡厅吗?”王教授有些不大确定地问。
“知道,是要在那里见面吗?”
“对,就去南京路那一间,两点没问题吧?”
“没问题。”
“好好好,那就见了面再聊。”
“好的。”
云飞放下电话,想到方才电话中王教授有些闪烁其词,隐隐感到下午的碰面并不简单,至少不会是单纯的聚会聊天。
想归想,下午云飞仍提前到达咖啡厅。
毕竟是聊天性的聚会,云飞周到地挑了一间二楼的厢房,点了拉铁後还不见人来,他便一手支著下颌,百无聊赖地从厢房的透明玻璃窗俯瞰马路。
这个时间车流不多,金黄色的阳光炙烤著地面,那麽肆无忌惮的灿烂,光是用眼去看就能够想象那地面的灼热程度。
云飞用手指在玻璃窗上划了一下,尽管厢房里开著冷气,但那玻璃还是散发著热度,像是人的体温似的。
这时候,一辆红车出租车在咖啡厅门前停下,先下车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先生,看他一身笔挺的便装西服,活脱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