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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都是她督着厨娘做的饭菜,琳怡道:“祖母,咱们这样送过去,恐怕被人生疑,还是让客人忍几日,毕竟京里的风声紧着。”
长房老太太想想觉得有道理。
于是长房老太太的每日一次游西园,就变成了晚饭之前。
病人早就扔掉了厚重的被子,张扬地在院子里石桌上画山水。乌黑的长发松松地挽成髻,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动作却十分郑重,右手执笔左手掩袖,不论笔锋如何游走,只是手腕摆动,身体立如山松。
陈允远早早就给琳怡兄妹请了先生,琳怡提笔练字的时间并不少,却自认做不到这一点。
周十九放下手里的笔。
琳怡上前去见礼。
大家见面多了,稍稍随意起来,琳怡伺候长房老太太在旁边的锦杌上坐了,然后站在一旁垂头敛目。
长房老太太刚要询问康郡王的病如何了,眼睛看到石桌上的画卷,脸色也变的难看起来,“郡王爷这是画的……”
周十九清澈纯净的眼睛一瞥,笑道:“我看西园子长廊上雕了一半的图案,似是郑国罄的《青山留春图》,这幅图我在宫中见过两次。”
提到这个,长房老太太眼睛有些红。
允礼也是见过郑国罄的真品,才想描下来让工匠雕在廊上,结果画没描完,允礼就病了,允礼没了之后,她也没有精神在修西园子,就将允礼画了一半的画让工匠雕上去,这西园子就锁了起来。
长房老太太说起这个眼睛有些发涩,用绢子擦了擦眼角,才道:“唉,一晃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说着又去看康郡王描的《青山留春图》,“市面上见到的尽是赝品,听说与真品实有出入,郡王爷是看过真品的定错不了,可否留与我让人仿一张。”
周十九笑得亲和,“是我闲来无事才仿作的,老太太若是喜欢就留下。”
这可正对长房老太太的心思。长房伯父没画完的画,请外人来续长房老太太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族里的年轻人长房老太太又不想去托。择日不如撞日,这次园子一开,也全了画作,就像老天送来个慰藉般,这比她们晚辈说多少吉祥福寿的话都有用。
从前长房老太太对康郡王是因对待宗亲,必要恭敬、小心,经过这件事似是多了些私里的交情。
陈允远再次在长房老太太面前夸赞康郡王时,琳怡明显看到了长房老太太的认同,只不过长房老太太做事郑重,嘴上不会轻易说罢了。要不然本来想要康郡王搬去庄子的话,长房老太太说说就罢了,没真的就去安排。
琳怡拿着小夹子剥松仁,给长房老太太做的松仁点心送去了西园,周十九个大男人看到糕点竟然也不推辞,这果仁都是她用筷子沾蜜亲手卷的,为了孝敬老太太她只能又让玲珑拿些材料再做些。
琳怡将糕点卷好放在苏子叶上,装好盒子送去长房老太太房里。
长房老太太房里气氛有些低沉。
陈允远坐在椅子里皱着眉头喝茶。
长房老太太吩咐白妈妈收拾行装。
看到大家说加更的问题,我说我一整天都码字也不过写这些大家可能都不相信。最早的时候每日更新两千都是问题,现在到四千已经不少了,起点有不少作者都能动辄六千一万,我也羡慕,但是就是写不出来,每天都想写六千,愿望是好的,总是不能实现。
我是想加更字数,而不是加更章节,大家可能更习惯看章节,那么我就想办法攒章节发。
至于情节,我已经尽量快写了,每天返回去看,觉得有废话都尽量删了,如果再有拖沓,我确实不是故意的,请大家见谅,也希望能互动指教批评。
即便大家说我《庶难从命》后期拖沓也是我没本事控制好情节,不是故意骗钱。这是实话。
唉,希望思如泉涌,多写点好的情节,让大家看着爽的情节。
第八十九章 危险
收费章节(12点)
第八十九章 危险
父亲什么时候来的,她怎么一点没听到消息。
琳怡将盒子递给白芍,向陈允远行了礼,然后跟着长房老太太进去内室。
长房老太太坐在紫檀椅子里,转着手里的佛珠,看着琳怡,“明日一早我们就去族里住些时日,我要和族里宗长商量过继之事。”
琳怡坐在长房老太太身边,“是不是福建那边有了消息,所以我们要躲出去。”
长房老太太叹口气,“什么都瞒不了你,你父亲说福建来了官员,晚上就会悄悄过来,让我在府里打点一二。”
福建过来官员,那是为了见周十九?
鎏金纹福葫芦开口吞吐着安息香,长房老太太的手微攥圆头云纹的扶手,“你父亲听说是福建报急,具体如何还不知晓。”
福建报急,是成国公动手了。
周十九这般算计,还是没能悄悄将成国公拿下。
长房老太太叹气,“成国公三代元勋,手握兵权,又是我们大周朝中少有善水战的武将,京里多少达官显贵只能逢迎他,你父亲偏挑了这么一块硬石头。”
琳怡奉茶过去,“也不能怪父亲,父亲到了福建之后,只能选要不要投靠成国公。”不投靠就是死敌。
长房老太太轻挑起眼睛,“朝廷不准官员结党,但凡六品以上的官员,哪个不站位,就算不依附权贵的,也给自己划做清流,不说别的,联姻还不就是这般……早晚要经此一劫。”
前世她们一家没能闯过去,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换来好结果。
……
长房虽大,伺候的下人并不太多,这些年长房老太太留在身边的大多是世仆,于是有些事安排起来也容易些。
到了晚间掌灯,陈允远领着人从后门进了陈家长房。
琳怡想要去听听父亲和那人都说了些什么,长房老太太思量片刻让白妈妈将琳怡领去屏风后。
虽然陈允远和那人说话的声音低,琳怡还是听了大概。
这段时间又有倭寇来犯,福建彻查赈灾款,福建官员人人自危,驻军也是人心涣散,结果硬让一百倭寇攻破临海的一座城池。福建水师没有了成国公指挥就像一只纸老虎,不能再为大周朝效力。
朝廷是要对付倭寇还是要整顿福建。若是要对付倭寇如今就离不开成国公。于是现在的局势很明显,国家还需要成国公,如严大人、陈允远这样想要参倒成国公的人只能是死路一条。
“就算朝廷另派武官去福建,不一定能指挥动福建水师。培养水师不是一时半刻的事。”言下之意,成国公拿福建水师威胁朝廷,陈允远等人绝无胜算。
琳怡从屋子里出来将里面的话说给长房老太太听。
长房老太太道:“怎么不接着将话听完。”
琳怡摇摇头依偎在脚踏蹬上给长房老太太捶腿,“康郡王在我们家里这么长时间,等的就是来报信的人吧福建的清流毕竟还是信父亲的。”所以但凡肯有人来通消息,必然会来寻父亲。
所以接下来自然是要将西园子里的贵客说出来。
“康郡王是利用父亲和福建清流的关系。”
长房老太太颌首,“我何尝不知道如此,事到如今我们家也只能依靠康郡王。”
光靠父亲,更不能顺利度过难关。
父亲这时候也该将康郡王抬出来了,否则福建那边就真的没有心思再和成国公周旋。
那边的陈允远果然听到甄向晨道:“康郡王之前上折子给朝廷,可真有替福建军士叫苦之意?”
说到这个,陈允远不假思索地点头,“是真的,这些年福建受成国公之苦。水师辛苦,朝廷每年多拨银子犒赏,发到军士手里不过十之一二,福建军士还要感念成国公的恩情。康郡王上了折子一直在暗中等消息。”
甄向晨眼睛一亮,仿佛又看到了希望,“陈兄此言当真?”
陈允远道:“那还有假,我此刻便可向你引荐。”
……
陈允远在家里谋划大事,琳怡伺候长房老太太休息。
白妈妈低声道:“六小姐去歇着吧,这里有奴婢就好了,西园子那边恐怕一晚都没个结果呢,六小姐这样要熬坏了身子。”
说的是,干等着也是无用,琳怡点点头,顺手将剥好的松子仁放进嘴里,出门的时候才发觉,吃进去的是松子壳。
就算回去休息,谁又能睡得着。
第二日玲珑早早让厨房煮了鸡蛋给琳怡敷眼睛,琳怡哪有这个心思,多补了些粉去长房老太太房里听消息。
陈允远熬了一夜,反而比昨天多了些精神,经过周密安排,甄向晨在陈允远珍藏的小绢子上按下血手印,“甄向晨总是武官,回去之后四下联络定能有所收获。”
长房老太太已经猜到这个结果,“那你决定要怎么做?”
“儿子,”陈允远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朝廷要成国公平倭,成国公定会以我们这些人做由头百般推诿,可眼下国事为重,儿子就想上了奏折,只要成国公能大获全胜,儿子就任凭成国公发落。”
之前陈允远就说过类似的不成功便成仁的豪言壮语,不过当时被长房老太太劈头一阵责骂,这时陈允远再说出来,仍旧心有余悸。毕竟自己若是不能回来,萧氏和一双儿女还要长房老太太照应。再说长房老太太在他心里已经是唯一的长辈,不得长辈应允,就算硬着头皮去做,也始终有所顾虑。
琳怡捏着帕子心跳如鼓,眼睛也觉得酸涩。
长房老太太想的出神,半天才道:“从前你是有勇无谋,现在总算明白了个中道理,大丈夫不到最后一刻如何也不能舍弃自己的性命,就算大义捐躯也是权宜之计。”
陈允远道:“长房老太太安心,就算是有一线生机,儿子都不会放弃。”
退一步让成国公自以为阴谋得逞,成国公能否从福建得胜归来,最终要看陈允远等人的计谋能不能达成。
这件事又系在康郡王身上。
陈允远说完话,就有丫鬟来报,“西园子的客人来了。”
周十九换了件青蓝银边长褂,腰上镶金边又做绣纹嵌玉锦带,高大的身影遮挡住半边阳光,进屋坐在陈允远对面,离琳怡不过几步之远。周十九嘴角含着的微笑,气度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作为旁人仰仗的人物就要定然要有足够的沉静、果敢,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否则难免要让追随者恐慌。
是以这世上出身高的人不少,做成大事者确实不多。
陈允远也收起了之前稍显软弱的表情。
周十九现在伤养好了,人也等到了,是准备走了吧
周十九不主动说,长房老太太也不好问起周十九的打算。
琳怡站起身主动去一旁摘了窗前的薄荷叶,滚水冲泡了壶薄荷茶,用点彩梅朵青花茶碗盛了,又用梅枝筛漏碗撒了碾碎的桂花花瓣在茶面上做出梅枝的图案,亲手奉给周十九、长房老太太和陈允远。
大周朝已经不兴喝茶沫,可是谁又能拒绝带着清香软糯的花瓣。一进门就看到陈六小姐站在角落里神色恹恹,活像是一只被拔了爪牙的老虎。
大约真是喝茶润喉,周十九放下茶杯,声音清澈,“我会自请跟着成国公去福建。”
长房老太太脸上难掩惊讶,去福建那比在京里还要凶险,福建有战火,刀剑不张眼,万一有了“闪失”那可和成国公无关。
琳怡目光中也一闪惊讶,在她印象里最后关头冲锋陷阵的都是小人物,宗亲、重臣只会躲在后面受利,就算前面出了差错也会有替死鬼。康郡王前世不就是这样让父亲担下所有的过错……
琳怡抬起头正好对上周十九那双光亮、清澈的眼睛。
……
西园子的客人要收拾包裹离开。
琳怡带着丫鬟将长房老太太交代的礼物送上去。
一大盒礼物,看样子是精心准备。就像之前送了一套难得的头面请他帮忙。
看着她心甘情愿地蹲身行礼,像往常一样将礼数做的标准周到,脸上更没半分轻诮的意思。
这样的殷勤其实是想要他一句准话。
周十九表情随意,一时笑容文雅俊美,面容如玉不掺杂色,“我会让人在京里照拂你父亲,直到我从福建回来。”
琳怡恭谨规矩地再向周十九行礼,“陈家感念郡王爷恩德。”
和之前在郑家时一样,既谢他又和他保持距离。
琳怡眼观鼻鼻观心,“郡王爷放心,父亲耿直不会出半点差错。”
意思让他不要将陈允远当作弃子。
周十九干脆坐下来,挥挥手让身边的陈汉先退去一旁,“这里是陈家,有话可以直说。”
琳怡轻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