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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担着,包括……最后的后果……”
他垂下了头:“真是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也许……永远都站不起来了。”
“别胡说!”钟仪一下子凶了起来,“你就不想想姑姑姑父吗?你可是他们唯一的儿子,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睿阳!你别再糊涂了!”
爱上他,是我糊涂吗?你到现在也是这么认为吗?连我,都开始怀疑了……我爱上他,到底是应不应该呢?
睿阳勉强地一笑:“现在不会了,我忽然发现,原来,还有一些事情,是比爱情更重要的……你说得没错,我不能为了爱情失去一切,我还有家人,还有父母……他们是我最重要的亲人了……本来,还有外婆,可是,外婆已经……”
钟仪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看来,保守秘密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可是……”睿阳看着地上的垫子,低沉地说,“我还是会感到痛……还是会……所以,你就让我哭吧,我只能在这个时候,痛快地大哭一场,然后,我就会好了……”
他低低地又对自己说了一遍:“然后,我就会好了……”
我就会忘了他……继续活下去……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正常地活下去,结婚生子……你也一样吧?夏君杰?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段回忆,也许你已经忘了我了……
我也希望,你仅仅是我生命中的一段回忆,而不再是我生命的全部……
会好吗?
会的吧?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一辈子……等到我闭上眼睛,永远睡去的那一天,我总能把你忘记的……
所以我,会好的。
**********
外婆的丧礼结束了,不管是多么浓的哀伤情绪,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总有被冲淡的一天。所有的人们都恢复了原来的生活,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日子总是要过的,不管一个人有多么痛苦,只要不死,总要挣扎着活下去。
睿阳躺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第一次安稳地醒来,这几天的疲劳悲伤,极大地消耗了他的体力,这一觉,他睡得像死了一样沉。
熟悉的环境,自己的床,自己的房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早已熟悉的老房子的味道,蓝色的窗帘拉着,外面的树枝上,一只鸟在叽叽喳喳地叫着,间或听见父亲在摆棋谱,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他没有起身,静静地享受着难得的悠闲,院子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是母亲的脚步声。
“快过来帮忙啊!就知道下棋下棋!”
然后是父亲的声音:“啊?你买了这么多东西干什么?一路走回来也不怕累着。”
“正好看见有活鱼,买了几条,中午做出来,儿子醒了吗?”
“没有,门关着,还在睡呢。”
“让他睡吧,这几天,可是累得不轻。”
母亲轻手轻脚地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传来了锅碗瓢盆的声音,如此熟悉,听了二十几年,却只在现在才发现是那么亲切,平时睿阳是很不喜欢下厨房的,钟仪也不喜欢,她说幸好她身上的来苏水味道重,不然就和母亲姑妈一样,是一股浸在油烟中,怎么也洗刷不掉的厨房味道。
夏君杰未来的妻子,应该不会是个常下厨的女子,应该和他一样,是那种高高地站在社会顶端,过着优越生活的所谓新贵一族,他们新家的厨房,一定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油污的。
他会幸福吗?这样的生活,是不是一定就比平民的生活要来的幸福呢?
睿阳翻了个身,带点自嘲地笑了:终究,他和夏君杰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所谓爱情,也只不过是一场梦……
门又开了,传来钟仪脆脆的声音:“姑妈,姑父!”
“钟仪啊,快进来坐。”父亲拖着自己的那把竹椅子,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钟仪急忙笑着说:“姑父你坐,别招呼我了,我妈叫我把这些菜送过来。”
“大嫂真是的。”母亲从厨房里走出来,亲热地迎上去,“这么客气,自己留着吃就好了……留下来吃饭吧,今天姑姑给你做鲜鱼汤,这几天可累坏了你。”
“哇!鱼汤耶,姑姑是给睿阳做的吧?他起来了没?”
“还睡着呢,来,跟姑姑进来坐啊。”
睿阳一听就知道钟仪是来找自己的,他支起身体,提高声音说了一句:“我起来了。”
“那你们姐弟俩聊聊吧,他也怪闷的,唉……”母亲叹了口气,“等会儿留下吃饭啊。”
“好。”
钟仪推开门走了进来,睿阳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还穿着睡衣,他略有些尴尬,指指椅子说:“坐吧,找我?”
“嗯。”钟仪穿着素色的衣服,头发上扎着一朵小小的白花,坐下来刚要开口说话,母亲端着一盆枇杷进来,看见睿阳还坐在床上,皱起眉头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放下果盆走了出去。
睿阳倒很奇怪,他已经做好准备硬着头皮被母亲数落一顿了,结果居然什么也没有!他诧异地看向钟仪,后者正挑起一个最大的枇杷在那里认真地剥皮。
觉察到他疑惑的眼光,钟仪无辜地耸耸肩:“我不是故意说谎骗人的,但你这次回来,瞎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姑姑一个劲儿地问我,连我妈也跟在里头问,我只好说是因为你没请下丧假,但又想赶回来,所以自己辞了职,连女朋友也吹了……他们居然信了。”
睿阳怔住了,心里百味杂陈,呆呆地看着钟仪。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钟仪嘀咕着说。
“我知道……”睿阳嗫嚅着说,“谢谢你……”
“傻子。”钟仪简单地表明了自己的羞涩,又拿起一个枇杷吃着。
“你……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假不好再请了,急诊室缺人手。”钟仪吐出核,含糊地说,“姑姑担心你的工作,前几天已经到处托人了……好像镇上的小学需要一个临时的语文老师,你先去试试吧。”
房间里有一阵的沉默,只有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钟仪似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个又一个的枇杷上,认认真真地剥着皮送进嘴里,然后再把光滑的核小心地吐到盘子边上。
慢慢的,睿阳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我想和你一起回去。”
钟仪忽然停止了咀嚼,目光古怪地看着他。
睿阳疲倦地向她笑笑:“别想歪了,我还不会傻到重蹈覆辙,我只是想……把所有的事情做个了解,你明白吗?”
他轻声地说:“我不会再为了他伤害自己,我保证……我只是想……还给他,把我的爱还给他……”
这句话说得十分奇怪,但是钟仪似乎明白了,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苦笑了一下:“决定了?”
“决定了。”
“到时候不要哭啊。”
睿阳微笑了:“不会的,我所有的泪,都已经流完了……真的。”
正如我所有的爱,都已经给了你……
End '悲剧版'
手里提着简单的行李,站在车站附近的电话亭旁,睿阳的心忽然乱了。
离开家时,母亲一脸很担心的样子,虽然嘴上什么也没说,但是睿阳终于明白了,母亲,还是母亲,虽然是那么唠叨世俗,但是她始终是自己的亲人,是无条件地疼爱着自己的人……
母亲叫他不要再出去工作了,就在镇上吧,母亲说年纪大了总是希望孩子在身边,互相可以照应,母亲说镇上的空气很好,人也厚道,在这里工作比到外面去吃苦要强,母亲说人大了总要成家立业,镇上的房子便宜,已经给他预备下了钱,母亲说到外面去赚个金山有什么用,看你每次回来都一脸苦相,母亲说不要走了,省得突然死了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母亲说……
然后她不说了,拿出一个存折,写的是他的名字,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存的钱,每一次他寄回家里的钱,上一次外婆做寿他拿出的八万块钱……零零总总,数目不大,可是在他看见的那一瞬间却狠狠刺痛了他的心。
母亲说外婆当天就把钱还给了他们,笑着说自己已经有了棺材本,儿女们又是这样孝顺,不至于要用外孙子的钱,“他小人儿啊,不懂事,赚一点钱就不得了了,年景差的时候也有呢,饱时防饥,暖时防寒,留着给他将来娶媳妇吧,有这份心,我比什么都高兴呢。”
当时舅舅舅妈也在旁边,都笑眯眯地说是。
原来自己根本不了解家人的意义……在平时可以吵,可以闹,可以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骂的整条大街都听到,可是,如果出了事的话……还是只有家人可以依靠。
这就是血缘啊……奇妙的联系着。
站在拥挤的人流中,看着近在咫尺的电话,打,还是不打?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放弃,为什么不做最后的了结呢?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放弃,为什么还要再多此一举呢?
他长出了一口气,注视着那个电话,在心里,默默地拨打着那个曾经十分熟悉的电话号码,那个,在小阳的手机上,唯一的电话号码。
他应该来接的,他温和沉稳的声音:“夏君杰,哪一位?”
说出自己的名字时,他会怎么样呢?是诧异?是迟疑?是不屑?是嫌恶?还是……已经根本不记得自己了呢?
一段美好的回忆,一个匆匆的过客,一个叫小阳的男孩……
对于自己,却是一生的羁绊,一生的无尽相思……
为什么会爱上一个根本不会爱自己的人呢?为什么明知道会输,还是要玩这场游戏呢?为什么把一切都压上去的后果,就是全盘皆输呢?
为什么这样的我,还要活下去呢?
因为我还有爱啊,家人的爱……血缘关系……我无法抛弃的,更是无法拒绝的爱……
父亲,母亲,曾经最疼自己的外婆,一直在身边的亲人们……
痛苦吗?此刻锥心刺骨的痛苦,让人恨不能立刻去死的痛苦……在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之后,还能剩下什么呢?
也许,只是夕阳下的淡淡一笑,午夜梦回的轻轻叹息……
原来,伤是可以慢慢养好的,痛是可以慢慢减轻的,要不然,生命的这几十年,背负着所有的痛苦,人要怎么活呢?
而人,并不能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再多的恨,再多的爱,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不剩下什么了,只要能继续活下去……
我爱你,这一世我最爱的人……
可是你却不需要我的爱,
没关系,我走了,
我不会恨你,真正的爱,是不会转化为恨的……
睿阳看了看手表,确定自己要乘的那趟车快要到点了,弯腰拎起简单的行李,他向着人群中走去。
心陡然清朗起来,他微笑着,最后驻足看一看这个自己生活过的城市,这个美丽的繁华的,却不属于自己的城市,这个有千千万万人和钟仪一样,天天拼搏着地想要留下来的城市。
还有他……他居住的城市……
你不要我的爱吗?
我把爱还给天,还给地,还给这座城市……
END '喜剧版'
手里提着简单的行李,站在车站附近的电话亭旁,睿阳睿阳的心忽然乱了,他努力地吸口气,瞪着电话,仿佛那是一个怪物。
不是不记得夏君杰的电话号码,那六个数字已经深深地刻入他的心,他的骨,他的记忆……一生一世,再也忘不掉。
可是,明明早以下了决心的,在这一刻,忽然,又胆怯起来。睿阳你要勇敢啊,如果你还想有勇气走下去,你就必须要面对夏君杰,亲口对他说出“再见”这样的话,大家就可以心平气和地分开,各自走各自的路了……
也许,还要对他说一声“对不起……”
他终于拿起了电话,狠狠吸了一口气,怕自己会反悔似的,飞快地投了币按下号码,短促的三声响过之后,传来熟悉的温柔声音:“喂,夏君杰,哪一位?”
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多少绝决的心思就此烟消云散,睿阳好想就此喊出他的名字,用力地喊出来,叫他不要走,不要离开自己。
可是他在最后关头压制住了自己,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平静地说:“夏先生,是我,莫睿阳。”
“小阳?” 夏君杰的声音不知道为何充满了喜悦,“你好吗?”
你还在关心我吗?你是不是也这样关心着每一个爱过你的情人?这也是游戏的规则吗?
“我……我很好,是的,我很好。”
睿阳机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