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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陆振华最心爱的心萍的过世了,但因为司令府出了姨太太休夫这件事,还是一口气两位夫人一同休夫,顿时把整个哈尔滨群众的八卦热情推到了一个高峰,简直都快白热化了。这事,陆振华想捂也捂不住,谁让他棋差一招慢了陈悦容一步呢?一步错,步步错,所以他只能被动接受,而找不到有力的方法反攻为主。
抓报社的记者编辑?抓陈家和陆家的人?他倒是想,可惜一个都逮不到,好像这些大活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一般,这个现实让陆振华心里的邪火烧得更旺了!他此时也没有心里放在过世的心萍身上了,他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如何抓到那两个该死的女人,好让他出口恶气上了。
这两日来,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府外,无论是妻妾儿女,还是帮佣仆役,抑或是军士将官,陆振华总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无比诡异,总觉得自己每走过一个地方,那里总有人在他背后对他指指点点,各种闲言碎语都不停地萦绕在耳边,他觉得再这么下去,他都要精神错乱了。
至于八姨太傅文佩?谁管她!陆振华往日对她多宠几分也不过是看在心萍的面子上,如今心萍都不在了,还宠她做什么?还不赶紧乖乖地一边去,少在他面前晃悠碍眼。
傅文佩只觉得这几天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了。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她的心萍没了,她的司令大人也不来看她关心她了,只当她不存在,她觉得她的心都要碎了。每想到心萍,每想到那个如今十之□是在王雪琴院子里的丈夫,她就泪流不止。就这两天,她觉得她一生的泪都流尽了。
傅文佩哭得有些神志不清,每日也不做其他事,只昼夜坐在心萍生前的闺房里,对着心萍的遗物痴痴呆呆、念念叨叨的,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把下人们吓得,还以为她得了失心疯了。
一直被忽视的依萍乖巧地在一旁陪着她,可是对她说话她也不理,给她把饭碗捧上来,她抿紧嘴摇头不要吃,若是逼急了,就一把把饭菜都扣翻到地上。好几次,热汤的饭菜都翻到了依萍的手上脚上,依萍也没有怨言,默默地自己收拾了,然后继续陪着她。
管家权回到王雪琴手里后,王雪琴可没大夫人那种一视同仁的高尚品格,前面几位夫人她还能勉强维持着大夫人管家时的份例,因为她们对她而言,早就没有了威胁,好生优待养着也省得她们联合起来给她找麻烦,她虽然不怕她们,但总是被使绊子也觉得烦人。
对王雪琴而言,傅文佩就不同了。傅文佩是除了陆心萍外占据她心中仇恨榜第二位的人物,而今,陆心萍死了,傅文佩就跃居成了榜首。陆心萍仗着司令宠她,不仅随便插手府里的事务,上一次还害得她丢了管家权,虽然现在管家的权力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上,但这几年的憋屈日子,一桩桩都在她心里牢牢记着呢,算她死得早,不然的话她铁定要她好看!
而傅文佩,在王雪琴眼里,她就是个惯常爱用一副纯善无辜的脸和她争宠的人。
本来陆振华都独宠她了,结果跑出个心萍,傅文佩一次次借着心萍的名义把陆振华笼到她院子里,让她被司令府众人看了天大的笑话。心萍是她的女儿,都说“父债子还”,心萍死了,心萍的账自然就记在了傅文佩身上。她这辈子跟傅文佩势不两立!
于是,傅文佩和依萍的饭菜质量越来越低,在王雪琴的暗示下,连她们院子里的丫头老妈子都对她们不敬起来。饭菜不是用的材料不新鲜,就是送上来的都是冷掉的,使唤她们烧个水倒杯茶,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磨磨蹭蹭很久才去,甚至还狮子大开口要跑路费的。
依萍被她们气得头顶冒烟,老爸靠不住,从来没把她放在眼里过,唯一能依靠的老妈看着恍恍惚惚的,一副随时上西天的模样,依萍一个人在屋里急得团团转,最后还真被她想到一个主意出来。
心萍在时,和李副官一起陪伴在陆振华身边,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是不错,心萍也为李副官说过很多好话,这让李副官对心萍极为尊敬,连带着傅文佩和依萍也得了他的敬重。
李副官虽然平时看着一副很不着调脑残的样子,但他也是有优点的,比如说这次心萍的去世,要说傅文佩是最伤心的,那排第二的就是他,连陆振华都要往后排。而且,即使心萍不在了,李副官还是念着心萍的好,对傅文佩和依萍一如既往地尊敬着。依萍跑去找他帮忙,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傅文佩的姨妈接到了依萍的求救后,马上就赶过来了,看到瘦得几乎脱了形的傅文佩,吓了个半死,忙对着下人们就是一顿敲打,只道傅文佩不好了这个院子里的人一个也别想好过,别听人家说一就道二了,也不想想人家不过是动动嘴,给了实际的好处没有?到时候人家来个死不认账,而傅文佩又没法护着她们,看她们日后怎么办。
话虽浅薄,但也着实把下人们敲打老实了。傅夫人忙指挥着丫头们打了水来给她擦了脸,又给她换了干净的一副,重新梳了头,又端了温蜂蜜水来给她暖暖胃,劝她吃下了几口饭。傅文佩看到熟悉的亲人,这才缓过神来,扑进傅夫人的怀抱就是一顿大哭。傅夫人也没阻止她,哭出来才好,憋着才伤人呢!
傅夫人感慨地说道:
“文佩啊,我知道你想心萍,恨不得跟着她去了,但你也得为依萍想想啊。你除了心萍,还有依萍这个女儿呢,难道心萍是你女儿,依萍就不是了?你看看,你这两日浑浑噩噩的,下人们都怠慢你们母女俩了。瞧瞧,她们原先给你们端上来的都是些什么?这都把依萍逼得没法了,她才想到来找我。你便是不为你自己,你也要为依萍打算打算,就是心萍还在,也是盼着她的娘亲和妹妹都好好的吧?”
傅文佩转头看到也累得瘦了一圈的依萍,看她两眼下的青色,一把抱住她小小的身子痛哭起来。
是啊,她还有依萍,她也只有依萍了!
☆、55
莲心并无大碍;在医院做了个手术,医生说只消静养个半个月大约就能好了。赵文生见陈悦容面色疲累;便叫人雇了个帮佣过来照看着她;然后便带她回家了。陈悦容这会儿也没再反对;一路奔波,再加上方才受到的那场惊吓,让她困顿倦极,若不是因为着实担心莲心;她一早便撑不住了。这会儿见莲心没事,陈悦容只想铺上软绵绵的大床好好睡上一觉。
结果,才坐上小轿车没一会儿;陈悦容就挨着赵文生的肩膀沉沉地睡了过去;连到家后还是赵文生抱着她到房间的。陈嬷嬷见自家姑娘横着进来;吓了一大跳,拄着拐棍就想过来,结果被赵文生制止了,知道陈悦容只是累极了后,叫兰心去给她擦了擦脸和手脚,并给她换上了睡衣。
陈悦容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沉下来了。她起身后,环视四周,这是一见面积很大的卧房,装修布置充满了欧洲宫廷风格。桃心木的四柱大床,四周垂下的床幔蜿蜒在地,房顶挂着精致繁复的水晶吊灯,靠窗的那面墙壁上则是占了整整半壁墙的多层纱帘。
大床两头各有一个床头柜,上面放着两盏蕾丝布艺宫廷式床头灯。大床靠门的那面,一个镂空雕花的大衣橱占据了整个墙壁。而纱帘下面,别致地摆放了一张小圆桌,上面铺着蕾丝桌布,还摆着一套茶具。小圆桌的两边各是一张高背靠椅,上面摆着厚厚的锦缎靠枕。这套简洁明快的下午茶桌椅的前面,则布置着一张约有三米宽的梳妆台,上面镶着大大的镜子,台下有一张方凳。
房间通往外面的一小段通道上,昏黄暗沉的壁灯幽幽亮着,这是这屋内唯一的照明工具。这时,房门“咔哒”一声响起,兰心手上端着个托盘,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见陈悦容正站在床边,脸上一喜,忙上前来,激动地说道:
“小姐,你终于醒了!”
陈悦容微笑着点点头,想着今日的事,这几个丫头肯定也给吓坏了。
“我睡了多久?”
兰心把托盘放在桌上,拿碗倒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给她,陈悦容双手捧着蜂蜜水,喝了几口,觉得干渴的嗓子好多了,问道:
“咱们这是在?”
兰心一边从衣橱中给她拿要换的衣服,一边说道:
“这是表少爷的公馆。嬷嬷和我们几个是从车站直接到这儿来的,可是我们都把行李收拾好了,小姐还不回来,可把我们给急的,陈嬷嬷都坐不住了。好不容易盼到小姐回来,却是被表少爷抱回来的,我们还以为小姐怎么了呢……啊呸,小姐长命百岁万事如意,怎么会有事,童言无忌大风吹去,呸呸!”
兰心呸了几口,又继续说道: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小姐只是累过头了,脱力,才支撑不住昏睡的。我估摸着时间,过来瞧了好几次,小姐睡得沉,眼下可算是苏醒过来了,我们也终于能放心了!都说福祸相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来小姐的劫难是过去了,以后一定会大富大贵万事遂心的!”
陈悦容笑道:
“好兰心,借你吉言,我以后一定称心如意。可是现在,你家小姐正在饿肚子!”
兰心忙拿了一件碧色的洋装过来给她换上,说道:
“表少爷亲自吩咐给小姐准备的晚饭,熬得烂烂的米粥,炖得透透的老母鸡汤,还有燕窝,此时都在厨房里温着呢!”
陈悦容醒了的消息马上传遍了公馆上下,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赵文生板了一下午的棺材脸也终于有了笑模样,他正在书房里和底下的人讨论今天白天站台上那起枪战到底是怎么回事,听闻陈悦容已经下了楼,准备吃饭了,笑道:
“好了,先说到这里吧,就按我刚才说的去布置,自己小心些!”
也不顾那几人挤眉弄眼的滑稽样,起身就出了书房下楼了。
陈悦容正在餐厅对着一桌的美食风卷残云,忽然听闻旁边传来赵文生的声音:
“悦悦,你好些了没?”
陈悦容被呛了一口,赵文生忙把盛了水的杯子递给她。陈悦容顺了顺气,条件反射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幸好自己虽然吃得快,但用餐仪态还是堪称完美的,顿时她自己也被这个反应给囧到了。
“不是让你不要叫这个名字了吗?咱们都老大不小了,这么叫着,叫人家听到了,多难为情!”
赵文生隔了一张座位坐了下来,故作为难得说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容容?悦儿?容儿?”
“噗——”陈悦容忙拿帕子掩住抽搐的嘴角,“我说,我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赵文生笑眯眯地说道:
“什么?”
“你在耍我!”
“呵呵!”赵文生好整以暇地双手环臂,靠在椅背上,“哟,被你看出来了啊!”
“……”
陈悦容决定不理他,这人被火星人附身了?怎么一点都不符合他相貌的温文尔雅啊!还是她荣幸地勾起了他隐藏的腹黑恶劣属性?陈悦容的思维瞬间辐射到了外宇宙。
赵文生见陈悦容吃得差不多了,开口说道:
“好了,表妹,不和你闹了,我们来说正事吧!”
陈悦容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兄弟,这到底是谁在闹啊?不带这么睁眼说白话的啊!她确定了,一般来说,表哥大人还是规规矩矩叫她表妹的,一旦他恶趣味发作腹黑的时候就会肉麻兮兮地叫她小名了,什么“悦悦”啊“容容”啊,乱叫一通。
“因为突发情况,你身边的丫头还伤了一个,医生说了,最起码得静养半个月,这伤口愈合期间还有各项禁忌要注意,本来我已经定好了后天的轮船,咱们后天就能离开民国。那现在,你是决定我们一行人先走,还是等莲心伤好后一起走?自然,若是我们先走的话,等她伤愈了,自会有人把她妥当地送到我们那里去的。你选哪个?”
陈悦容细细思索了一番,却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今天站台处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你得到消息了吗?我看着开枪的那伙人并不像是本国人呢!”
说到这个,赵文生神色郑重地说道:
“你的眼睛倒是很尖,你没看错,他们的确不是本国人,他们是日本人!”
“日本人?”
赵文生颔首道:
“不错!”
陈悦容沉吟道:
“那他们怎么会跑到站台上去开枪的?这其中有什么内幕?”
陈悦容瞅着他的脸,补了一句:
“若是不方便的话,涉及到要紧的事,就不要说了吧!”
赵文生失笑:
“只要表妹想知道的,我有什么不能告诉你的?我不是为难能不能告诉你,而是因为日本人在国内越来越嚣张了,基本是在横着走了。党国政府重心在南边,对北方管领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