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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心盈和克里斯汀都在三个月危险期;于是就在陈家住下了,等过了三个月再说,这下子可惹了三夫人的眼了。说实话,这个三夫人,自从陈悦容到陈家后,就没和她碰过面。据陈老夫人所说,她是上次被教育得狠了,知道厉害是处了,所以现在不敢撒泼了,知道自己乖乖地在一旁窝着才是最好的选择。
其实,自陈悦容一到家,她就看陈悦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真不知道她这个出嫁了的女儿怎么能有那么厚的脸皮赖在娘家的,还吃娘家的喝娘家的用娘家的,难道她从司令府出来时就没带些好东西出来,硬是要巴着娘家不放?真是没规矩!
随后看着陈老夫人为她准备订婚礼和婚礼,那些她曾经打过主意的箱子终于一箱箱地从老夫人府库搬了出来,又见这几天一箱箱的新东西从陈家门口进进出出,让她眼热不已,若是她有那么多的私房,还能委屈地呆在这个不是人呆的地方?又听下人们用羡慕嫉妒的语气谈论起表少爷送给小姐的聘礼多么多么的丰厚,三夫人就有一种全部抢过来的冲动。
可惜她没那个胆子!所以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一边在底下诅咒着能想到的所有人。一想到那个管着家的败家娘们,她就心头火起,你就不能随便糊弄糊弄吗?有必要这么认真地给别人花钱吗?三夫人一转头,就看见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妹妹一副娇柔怯懦地站在那里,顿时气不往一处来。
三夫人伸着食指狠狠地在她额头上戳了几下,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我以前给你安排的那么好的机会,也不懂得好好把握,还把人给放跑了。现在好了,人家都要结婚了,你呢?都变成老姑娘了!你说,你该怎么办?姓赵的也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又有钱又有势,好好的黄花大闺女他看不上,偏偏喜欢去捡人家不要的破鞋。我呸,我倒要看看她陈悦容有没有福气享用得起!”
女子被她戳得眼泪汪汪的,偏偏面对暴怒的大姐,哭都不敢哭,只能用手捂着被她戳出红印的地方,小声地反驳道:
“还说我,你自己也看不住姐夫,连孩子都没生出来半个……我现在还嫁不出去,还不是你眼光太高,这个不好那个不好,拖啊拖拖到现在,都没人愿意来娶我了,这也怪我吗……”
“你说什么?”
三夫人恶狠狠地盯着她,双目赤红,好似被激怒的野狼,随时都能扑过来咬她一口。
女子顿时吓坏了,她结结巴巴地回道:
“我……我……我没……没说什么……啊……”
三夫人捂着胸口,不停地喘着粗气,良久,她像是被针戳破了的气球一样憋了下去,她用手撑着额头,疲惫无力地说道:
“我怎么养出你们这几个不省心的弟弟妹妹来……”
女子敢怒不敢言,眼中划过一抹怨毒,随即消失不见,又恢复到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偷觑着三夫人的脸色,小声说道:
“大姐,家里的钱用完了……”
三夫人觉得头更痛了,没好气地说道:
“又用完了?你们把钱都用到哪里去了!直接吃的吗?当初把你们带过来,费了我多少的心血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当初跟你们说好了,是要你们过来自己工作挣钱去的,是我怕你们一开始不习惯,所以把我的存款都给了你们,可是你们怎么现在还来问我要钱?现在陈家把我看得紧,吃的用的穿的都是从公中里走,除了月钱我就没别的机会拿到钱。钱钱钱,你叫我从哪里给你们弄钱去!”
女子咬了咬嘴唇,嗫嚅着:
“可是管家的不该是大姐吗?”
说到这个,三夫人心头火起,大骂道:
“要不是当初为你们几个,担心你们几个在家里吃不饱穿不暖,我会使劲从陈家捞钱吗?我都已经是陈家的少夫人了,哪里短了我了?可你们是怎么报答我的?一个个游手好闲的,没个正经活计。娘家一点力也使不上也就罢了,还让人家看尽了我的笑话!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
女子低垂的眼眸深处怨愤一闪而逝,抬起头,微微侧着脸,眼中含泪地看着她,柔柔地唤道:
“大姐……”
她知道她这副样子是最像母亲的,而大姐,最终一定会妥协。果不其然——
三夫人幽幽地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也不看她,低低地说道:
“在我妆台的左侧第二个抽屉里,钱包里有五百块,你先拿三百块去应应急。”
闻言,女子忙去开抽屉,在那叠钞票上摩挲了良久,才慢慢地从中数出三百块钱出来,然后依依不舍地把剩下的钱重新装进钱包,放回抽屉里。她眼睛迅速地在抽屉里来回一扫,见抽屉里装了满满一盒子的镶宝石金戒指,一盒约莫有大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珍珠,还零散放着三四个金玉手镯及几个做工精致的金银锞子。
女子微微侧身,见身后的姐姐还是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模样,忙动了动身子,挡在三夫人和抽屉的直线距离上,迅速抓了一把珍珠、勾了几个戒指,又顺手拿了三四个锞子塞在自己的袖子里,然后才自然而然地合上抽屉,重新坐回沙发上,带着感激地说道:
“我替他们先谢过大姐了!要不是大姐,我们几个还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样呢,可能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别胡说!”三夫人皱眉喝道,“我既然答应了父亲和母亲要照顾好你们,自然不会食言,下次别让我听到这种话了。”
“是是是,妹妹再也不说这种混账话了,不过大姐,我们真的很爱你的!”
三夫人面色柔和下来,叹了口气,说道:
“我知道了,你们也要为我争口气,知道吗?”
女子一脸顺从地说道:
“大姐,我们也没有乱用钱,也听你的话出去找工作的,但是几位姐姐出去工作总是有坏人对姐姐们动手动脚的,还老说些不好听的话,所以都做不长久。三弟现在开窍了,也听话了,不游手好闲了,正在用功读书呢,我们也不舍得让他丢开功课去干活,所以……”
“三弟?读书?”三夫人跟看见了咸蛋超人一样惊讶,“他都快三十岁了,还做功课?”
女子一脸与幸荣焉:“是啊,三弟很用功的呢!”
“……”三夫人想了想,虽然年纪大了点,但知道看书不再出去惹事也是好事,“那就让他读书吧,日后我给你们一百块钱补贴,不要让他出去了。”
女子眼中划过一抹沉郁,说什么把存款都给了她们,原来大姐还是藏了私的,真是心口不一。她又坐了一会儿,见三夫人面露疲态,识相地告辞了。三夫人也没送她,只挥挥手叫她路上小心,早点回家就罢了。女子不禁想到原先在东北时,出入大宅院时仆役们恭敬地站在路边,她乘坐着小轿车慢慢驶进门去的排场,是多么的让人目眩神迷,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女子在路边徘徊着,她一点也不想回到那个家中,其实她跟大姐说的话没有几句是真的。她们姊妹没有一个出去赚钱养家,现在全是在吃老本,眼看着以前好不容易存下了一点钱和大姐上次给的存款接近于无了,却每个人都还沉浸在灯红酒绿中,三弟也没有用功读书,反而沾上了赌瘾。她不想以后饿肚子,所以必须现在给自己打算起来了。
女子捏了捏袖中拢着的金银珠宝,沉甸甸的,她有了些底气。这些都是她的私房钱,家里的人,一个都别想知道!
赵文生把酒席摆在他处于唐人街的一栋别墅中,虽然他经营到现在,势力不小,但是现在的美国人大部分对华人抱有敌意,还是别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晒幸福”了,不然惹起口水官司也是麻烦得紧。他像是无法宣泄他的激动似地,把他所有的热情都灌注到婚礼上去了,从婚礼现场的布置到酒席菜品的安排,他都亲自一一过问再三,直惹得负责婚礼的人叫苦不迭。
☆、61、 。。。
就在婚礼前几天;赵文生百忙之中抽空往陈悦容那儿跑了一趟,把记录第一个月黄金使用情况的账本交到了她的手中。
按着规矩;未婚夫妇订了婚确定了正式的婚期之后一直到结婚那日;都是不能见面的;说是怕不吉利。但这会儿在国外,这个规矩已经名存实亡了,陈老夫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赵文生每日忙得团团转的时候;还挤出时间往女儿面前凑的现实视而不见。
陈悦容见赵文生有些憔悴,关心道:
“你也别把事情全搂到自己一个人的身上,你底下那些个手下是干什么用的?还不是为你分担来着;若是他们不中用还劳得你事事亲力亲为;那不是他们失职吗?你瞧瞧你;就这几天下来,脸都瘦了一圈了。”
赵文生捧着手中热热的奶茶,喝得香甜,笑道:
“我累得瘦了,却有表妹关心,可见这瘦的好。”
“就你甜言蜜语!”陈悦容白了他一眼,脸上却笑开了,“合该让他们把伙计都扔回到你身上来,也该让他们过来瞧瞧你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哪有平日里那股淡定从容、让人心折的气质。”
赵文生笑呵呵地说道:
“原来我很让人心折吗?看来表妹一直都很关心我啊,表哥好感动!”
陈悦容哭笑不得,啐了他一口,笑骂道:
“你说你怎么就没个正经样。”
赵文生往后半躺在沙发靠垫上,姿态轻松,懒洋洋地说道:
“若是在表妹面前,还要摆出那副泰山崩于顶而不变色的样子,那我岂不是太悲哀了,连个放松的机会都没有?”
陈悦容愣了一下,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最信任她,所以愿意在她面前展现最真实的自己,也只放心在她面前轻松下来,不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勾心斗角。这份信任分量太重!陈悦容面色如常地变了话题,赵文生只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也配合着不继续说下去了。
陈悦容翻着账册,账面上记得一清二楚,哪年哪月哪日,由谁从哪儿买了多少的粮食,或者枪支弹药,然后交给谁负责,在哪日又辗转送回到国内,做了什么用处,负责人又是谁。陈悦容一边翻,赵文生在一旁解释道:
“最近国内虽然小面积仍有局部的战争,但和之前北伐相较而言,显然是小大小闹了,这些咱们就不搀和了。现在国内关系最紧张的,莫过于两党之争了,一个是执政党,一个是在野党。执政党虽然暂时牢牢占据了优势,但我瞧着在野党的后劲很足,而且他们的党义极鼓动人心的,特别是能得到广大人民的认同和追逐。都说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执政党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称其为“匪”,这会儿正大张旗鼓地在剿匪呢!这国内的形式,嘿,日后可不好说!”
陈悦容问道:
“你似乎对这个在野党很熟悉?”
赵文生笑道:
“北伐期间打过几次交道,他们还想发展我成他们的党员呢!”
“哎?”陈悦容惊讶地低呼,如果加入的话,现在的这个党员含金量很高啊,“那你加入了没有啊?”
赵文生挑了挑眉:
“你对这个党派很关心?”
陈悦容撇嘴:
“自然是关心的,你没瞧见末代沙皇就是死在他们这个党派手里的吗?他们啊,嘴上说的极动听的,但是下起手来,比谁都狠辣!”
赵文生点头应道:
“你说得不错,我看过他们的党义,他们是站在广大贫穷百姓的立场上的,对于咱们这些资本家,虽然现在很是友好,但不是真的接纳。他们幻想中的那等社会,是要人人绝对平等的,这种情况,现在根本做不到,不过用来吸引贫苦百姓倒是够了,反正他们现在什么都没了,也没法再失去什么了!”
赵文生最后还幽默了一下,陈悦容笑了笑,说道:
“他们现在为了胜利,就要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管你是敌对党还是资本家,都无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革命也是需要钱的!敌对党的呢,可以发展成安插在对方势力中的探子,等取得了胜利,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到时候,他们想怎样写都随他们了,那么那些人的命运也就全部交到他们手里,无论是随便安插个罪名扣上去,或者为他们翻案,这就看各自的本事了!资本家们同理如上。”
赵文生插话道:
“行了行了,就一个话题怎么就引出你这么一大段的道理出来?他们爱怎样就怎样,可跟咱们没有一点关系,咱们谁也不是其中的一员,他们该如何行事自有他们自个儿的考量,同我们何干?你啊,还说我费心劳力,我瞧着,你比我还忧国忧民呢!”
陈悦容好奇地问道:
“听你的话,你对这个在野党是极看好的,要不然也不会在他们身处劣势时对他们还这么有信心,那你为什么不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