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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
陈悦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席话登时把赵文生给镇住了。
赵文生一想到当初初次亲身体验经济危机的危害,不由心有戚戚地点头应和。还记得当初他对此没有准备也没有应急手段;虽然凭着敏锐的商业嗅觉及时收拢了资金;但还是在其中蒸发了一部分资产。这会儿一听陈悦容提到这个可怕的事实;顿时坐不住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陈悦容见他面露焦躁,小心劝道:
“你也别太急,眼下咱们及时发现了这个情况;还有少许时间能周转规划一下呢!你也去和你低下的人商量下,看怎么才能规避掉这里的风险,不过得着紧些;我瞧着这两天股市愈发疯狂;都说天欲其亡;必先其狂,也不过两三天的功夫了。过了这期限,大罗神仙也救不得!”
赵文生点头应道:
“我知道。”
陈悦容见他坐立不安的模样,善解人意地说道:
“事态紧急,我也不多留你了!你先忙去吧,婚礼布置的事就先缓缓,叫下人弄去吧,不要太铺张了,也不知道前景如何,别太着人眼了。要知道美国人在他们政府的糊弄下,一向对咱们华人不怎么友好,这个时候别给了他们把柄。正好你这几天在筹备基金会的事,也可以趁这个机会把存款给提出来,而不引人注目。经济危机后,纸钞就不值钱了,还是换成黄金白银吧!”
赵文生站起身,理了理衣服,说道:
“我省得的。若是真如你所言,这事过后,我给你记个首功!”
陈悦容笑道:
“什么首功不首功的,我可担当不起。我们是一家人了,我自然是事事要给你考虑的。”
“不,你担得起。这世上,也只有悦悦你这个傻女人才会一门心思地为我考虑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得了你,就会贫嘴!”陈悦容横了他一眼,“我只两个要求,你可一定得应我。”
赵文生大手一挥:“别说两个,两百个两千个我都答应你!”
“去你的!”陈悦容嗔道,“一是,千万不要再外头透露我的存在,我可不想因为这事被人间给盯上了。”
“这是自然,就是你不说,我也不会让别人知道是你跟我提出这个问题的。对了,在家里,你没和别人提起过吧?”
陈悦容摇头道:
“没有,我一想到就跟你说的,没和任何一个人提过。本来想和妈说的,但想想,对于外头的事,妈相信你胜过相信我,我也就不去她前面费工夫了。这就是我的第二个要求,我们家,包括妈,还有大哥二哥三哥,他们凡在洋行存钱的,你能不能跟他们通知一声?”
赵文生听了,直接答应了下来:
“你放心我,我会都安排好的,你只要安心在家呆着就是。如果几天后真的发生了,外面肯定会变得很乱,你乖乖待在家里别出去了,免得别无辜波及到,不要让我担心!”
陈悦容起身送人:
“不留你了,你先走吧!”
赵文生往门口走了几步,又转过身退回来,紧紧抱住她,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低声说道:
“我这就走了,你乖乖听话啊!”
陈悦容从他怀中挣脱开来,推他走了几步,晕红了脸恼道:
“走你的吧,这般啰嗦!”
赵文生见她这副恼羞成怒的模样,了然一笑,然后推开门出去了。因为实在担心,匆匆和陈老夫人请了安就告罪回去了。一回到家中,他就把几个掌柜,还有负责人都招了回来,在书房里进行了一次秘密的谈话,随后,整个赵氏都运作了起来,干脆利落地抛售手中所有的股票,迅速处理掉部分利润不高的铺子,把资金回拢集中。
赵氏在国外扎跟这么多年,虽然不是跺一跺脚外界就震三震的人物,但也是华人商人领头羊之一了,关注它的人并不少。但这回,外界关注着赵氏的各方人马,对赵氏这番大动作很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在这个隔着一天股票市值就能翻了一番的当口,赵氏抽了什么风竟然把到嘴的肥肉给推了出去,还回缩了大量的产业,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如饿虎扑羊般吞食了赵氏让出来的那部分利益。
大家再一查,原来是赵氏的当家折腾那什么爱国基金会去了,简直是散尽家财支持革命啊!虽然大家心里觉得他有点傻,但还是很佩服赵文生这种破釜沉舟的行为的,虽然自古就有散尽家财犒赏义军的士绅,但真的能做到的,自古以来,又有几个?一时间赵文生在华人间声名鹊起,很有问鼎领头人宝座的架势。其他的几个大富豪虽然不满,但这个打眼的时候,他们也不会站出来泼什么冷水!
陈悦容和赵文生等了几天,只看着股票价格日日高升,没有一星半点的崩盘迹像,各自心中忐忑着。等待的日子是最难熬的,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低沉压抑地人几欲疯狂,又不知道风雨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降临,心中不上不下空落落的,着不了地。
终于,时间划到了十月二十九日这天,在所有人都淬不及防下,美国的金融界崩溃了,股票一夜之间从顶巅跌入深渊,价格下跌之快连股票行情自动显示器都跟不上。当接到赵文生的电话,听到他那沙哑疲惫却又死里逃生般庆幸的声音时,她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了。她默默地想着,果然来了!
陈老夫人得知外界的消息后,忙叫下人们赶紧把大门给关紧了,外面世道那么乱,可不能让乱民给冲进家里了。然后她拉着陈悦容和陈怀玥一起进了小佛堂,在里面整整念了一个小时的佛经。
陈悦容从没跪过这么长时间,等到陈老夫人同意叫起的时候,她感觉她那两条腿都不是她的了,最后还是靠着陈怀玥才站了起来,缓了好久才不麻了。陈怀玥扶着她,笑道:
“等外边事定之后,我一定要请妹夫好好喝一顿酒!要不是他提醒得及时,我这会儿可能已经破产得连条裤子也没有了,哪里还能优哉游哉地站在这里!”
陈老夫人应和道:
“老三说的有理,咱们家这次真是亏了文哥儿了,要不是他劝我们把钱都提出来,兑换成金银,可能咱们的家财也同外面的那些人那样,莫名其妙地蒸发掉了,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我也不敢信那些个银行了,以后除了一些必须的日用费用,其他的都换了金银藏在家里才放心。”
“妈!”陈悦容哭笑不得,“钱放家里的事你可别叫人家知道了,不然招了贼就不好了!”
陈怀玥撇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怎么才好?”
陈悦容双手一摊:
“我怎么知道?”
陈老夫人心情颇好地拍拍两人的双手:
“这些事不忙,咱们下楼去叫厨上的今儿个好好整上一桌好酒好菜,大家一起吃上一顿,热闹一下,也去去晦气。容儿啊,去,给文哥儿打个电话,问问他中午有没有空,有空的话就过来一起吃个饭,我都好几天没见着他了!”
陈怀玥朝她促狭一笑,然后唤道:
“兰心,过来扶着你家小姐!”
陈悦容视若无睹,搭着兰心的手转身就走了。
赵氏虽然有一阵的慌乱,但赵文生防范措施做得比较足,加之提前就做好了准备,所以大家乱了一会儿后,在几个高层的安抚下就稳定了下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他们看着其他工厂的员工们,一茬一茬地连着下岗失业,都庆幸自家东家的高瞻远瞩,早早做了准备,不然那些失业的员工中间就有他们。
这次大萧条,直接冲击了农业工业,造成社会秩序的瘫痪,这直接导致随之受到严重冲击的就是运输业。农产品需求降低,农产品价格持续走低,众多农场主宁愿把小麦稻子当燃料烧掉,把牛奶直接往河里倒掉,也不愿意出售。而众多资本家的破产,导致工厂无以为继,工人纷纷失业,也就没了产出。
范德比尔特家正是运输业的霸主,虽然对当下的情况有所估计,但范德比尔特老先生根本没想到这次经济危机的危害如此之大,波及范围如此之广,得了赵文生提醒后,他才全力安排好了企业集团,躲过了这次的全球性金融危机。
待诸事安定后,他马上亲自打了电话给赵文生,谢过他的提点,同时也暗示了范德比尔特家和赵氏更紧密合作的可能性,以及为他提供部分优惠,让他能够突破美国政府的管制,更大限度地运输粮食弹药回国。
赵文生自然是求之不得。美国对他们这些华侨限制很多,运送东西更是查管严厉,有了范德比尔特家族这个美国土著的经济寡头相助,同国内的来往会方便许多。
☆、64、 。。。
因为家中有两个孕妇;故而陈老夫人严禁家中私下讨论外面那些糟心事。陈家当初移民时,凡是愿意跟着主家走的几乎都被带了出来;细算下来人数也不少了。在美国置办的家宅并不如老宅那般占地广阔;所以这么些人伺候着绰绰有余;也没想着从外头雇了帮佣进来。这些人都是府里的老人,对主家的性子摸得比较清楚,故而都是极听话的,所以外界那些纷乱都没带到家里来。
因为很多事要亲自下令;所以威廉在得了信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转回英国去了。本来陈悦容是想把珍萍留在家中的,这个时候在外面跟着男人一起奔波实在受罪,但珍萍拒绝了;说是越是在危急的时刻;她越是要和丈夫在一块儿面对;相互扶持才对,陈悦容就没拦她,还在私下底把她这话转述给威廉听了。
一直等到范德比尔特老先生亲自来到陈家时,吴心盈和克里斯汀才知晓了外面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吴心盈对他们这个小家庭的财政情况很清楚,她和尔勤小有存款,股票也买了一些,但数额并不大。刚知道经济危机的时候她还激动了一下,后来想到尔勤那几天正好从她那里把银行存单和股票都拿过去了,想来都处理好了。
克里斯汀则是想到范德比尔特家族,虽然她自小是由佣人带大的,没妈疼,和爸也不亲热,那些只想着她家家产的亲戚更是讨人厌,但范德比尔特家族毕竟是生她养她的根,她也是很关心的。在的时候没什么察觉,一想到如果它不在了,她就觉得内心空荡荡的。但她一看范德比尔特老先生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呢,面色也不错的样子,想来家里的事都处理好了,于是也放心了。
这件事的额外惊喜就是,克里斯汀和范德比尔特老先生渐渐亲近起来了。范德比尔特老先生对着女儿做了简单的检讨,这些年来他这个父亲当得实在失职。虽然没法一下子像别的父女一般亲昵,毕竟他们之间隔了近二十年的冷漠,但也比原来两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一句话都说不到一块儿去好多了。
陈悦容偶尔听到赵文生和她聊天时提到,美国中小资本家破产的多得数不胜数,华侨富商中破产的也不在少数,现在外头社会秩序混乱,社会机制陷入半瘫痪,乱得一团糟。她仔细想了想,终于还是对赵文生建议道:
“咱们结婚,别像订婚礼那般豪奢华丽了,就请些相熟的世交故友,在亲友的面前签了婚书,然后大家一起吃顿饭热闹一下就成了。眼下四处都遭了难,就咱们这么高调地办婚礼,多戳人心窝子啊!免不得红了谁的眼。”
说到这个,赵文生坚决反对:
“咱们一辈子就办一回的婚礼,哪里能仓促完成的?我不同意。而且那些喜帖我早发出去了,眼下没过几天就到日子了,这时改?这是多大的一个工程啊!而且,你也别多心,就听着我几句话,看了报纸的几则新闻报告就觉得大家全都完蛋了,那是报纸在糊弄人呢!凡是有些底子的家族,大多都是留有后手的,最多伤了些许元气,不会就这么倒下的。你且看着,到时候来的人里头,有多少人是落魄的?”
“可是……”
陈悦容就怕到时候自己一伙人被快逼上绝路的美国人给包围了,然后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海洋中。赵文生大约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想了想,说道:
“这样吧,我把教堂改一改。原本订的那个教堂是整个旧金山最大最豪华的,但离唐人街有些远,既然你不放心,咱们改在唐人街转角口的那个教堂吧,虽然不大,但也有些名气。这样的话,在教堂宣誓后,咱们一会儿就能到新房子了!”
陈悦容见他布置得周全,便答应了。
陈悦容被陈老夫人抓着,按着规矩给赵文生绣衣帽鞋袜,还有荷包扇套等物,她记忆中虽然有印象,但真上手了,行动并不能和思维同步,总是弄得乱七八糟的,气得陈老夫人直点着她的脑袋说她是榆木疙瘩,还说小时候不时挺有灵气的,现在怎么这般蠢笨!
其实也没有全套都要她手工做,陈老夫人带着几个家养的绣娘,不过是让她在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