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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干架的两方都散场了,陈悦容见赵文生沉着脸不说话,便说道,“劳烦你继续带我们走吧!”
侍者忙躬了躬身,“请先生和女士跟我来!”
一直到包厢里坐下,赵文生那脸色也没恢复过来,等侍者退下去后,陈悦容关心地问道,“表哥,你还好吧?”
赵文生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皱眉叹道,“我没事,不过是想到当初刚到美国时的情景,一时有些出神了!”
陈悦容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表哥,当年你一个人远渡重洋来到异国他乡,身边也没个亲人依靠,肯定很辛苦吧!”
赵文生笑了笑,说道,“若我说不辛苦,那百分百是骗人的。当时是觉得很累很苦,差点就坚持不下来了,总是想着不如就这么放弃吧,我又不缺吃不缺穿,何必这么拼命呢?不过再想想表妹,想想黑豹子,想想那个时候我满心的绝望,我就咬咬牙憋着口气坚持了下来。如今回头一看,便是那时的劳累,如今也是一笔难得的财富,若不是当初一步一步地走来,我现在哪里能达到今日的成就?更何况,如今表妹也在我身边了。若说前半身的奔波劳累,能换得后半身的幸福,我想我是感谢命运的!”
“表哥……”陈悦容心里震动,他的这份情,实在沉重,“表哥,以后的日子,我都会和你一起走过的,无论是艰苦还是幸福,我们都要一起走下去,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去面对那些风风雨雨了!”
赵文生笑道,“如今,我也有了守护的能力。便是表妹不愿意,我就是绑,也要把表妹绑在我身边呢!”
“表哥!”陈悦容瞪了他一眼,好好的煽情场面被他一打岔就突变成搞笑剧场了,真是让她一口气哽在喉咙口咽不下吐不出,恨不得挠他几下才好。当初留在她印象中那个温文尔雅略带忧郁的温润男子形象早就在风中风化石化,崩塌得渣都不剩一粒了,偏他还在不停地刷新他的下限。
赵文生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回家后给你一个惊喜,保证叫你终身难忘!”
☆、71、
赵文生若是不想说的事;饶是她磨破嘴皮也没法从他嘴里掏出一个字的。陈悦容磨了几回,见他坚决不开口;便先暂时放下心思;不去做无用功了;只在心里琢磨着到底是哪方面的“惊喜”,会不会只“惊”不“喜”?这么些日子相处过来,陈悦容十分明白赵文生看着温文尔雅的,但着实腹黑;还很有恶趣味,很难说他口中的“惊喜”到了她眼里会不会直接变成“惊吓”!
心中存着事,自然食不甘味。赵文生对她知之甚深;虽然对她的心不在焉有所不豫;但还是在心中责怪自己多嘴;见她用了半块牛排、三截小香肠后,又吃了一小块芝士蛋糕就放下了刀叉,便也跟着停下了。
陈悦容见他也被自己弄得吃不好饭,心中惭愧,便劝道,“你再吃些吧,怎么吃的和我一个女人吃的差不多?我是真的吃不下了,总觉得肚子里的早饭还没消化呢,你一个大男人,总该吃多些。”
赵文生拿巾帕擦了擦嘴,睨了她一眼,笑道,“一个人吃没什么意思,看你不怎么喜欢吃西餐,本来我觉得这家做的菜不错,还以为你能破回例呢!下回咱们去中餐馆吃。”
陈悦容在心底为这家餐厅念了声抱歉,“没有的事,我觉得这家店做的菜很不错。只是,我如今心心念念都是你那个所谓的‘惊喜’,所以……”
陈悦容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
赵文生起身说道,“那我们这就回去吧,我就知道你这个风风火火的脾气,那是一刻也等不得的。”
陈悦容和赵文生直接坐车回了家。
一到家,许铭就捧了一叠的文件跑过来,“老爷,这些都是上午赶趟送过来的加急文件,需要你尽快批阅的,我都给整理出来了。”
赵文生一边脱了外衣,把外衣给兰心,一边带着许铭往二楼的书房走去。赵文生的专用书房设在了二楼尽头的一个大房间内,整个大房间被隔成了一大一小两个房间,分为外书房和内书房,书房在没他允许的情况下是不许有人进去的。赵文生在家办公时,他身边的几个下属便在他的带领下进到外书房内。而内书房,至今为止,只有他一个人进去过。
许铭把文件放在书桌上,赵文生从袋中掏出钥匙打开书桌中间的一个抽屉,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他,叫他给洋行那边的经理送去。等人走了,他才从书桌最下方的抽屉内拿出一个小木匣子,从木匣子的隔层中取出一把小钥匙,这把钥匙便是内书房房门的钥匙。
陈悦容见他这一连串的动作,感慨道,“果真机密,我开始对你所说的‘秘密’好奇起来了。”
赵文生撇撇嘴,吐槽道,“你不是从在餐厅就开始好奇了吗?要不怎么会连吃顿饭也吃不安稳?”
“喂表哥,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啊!”陈悦容表示抗议。
赵文生不理他,开了内书房的房门后,朝她招招手,“表妹,过来。”
陈悦容跟着他走了进去,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摆设极为简单的一间小屋子,只贴墙摆了一个多宝柜,邻着柜子的是一张小书桌,上面堆叠着几本书,桌前有一张高背椅。小书桌的对面则是一张简单的方桌,桌前有一张方凳。
陈悦容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原来这就是内书房啊!”
赵文生一边从柜子的一个抽屉中取出一本簿册,一边说道,“迄今为止,知道这个内书房存在的,只有我和你两个人,就连许铭他们四个,甚至是陆管家也不知道。”
陈悦容知道他这个书房的秘密也是在新婚那晚,赵文生把他的身家都交到她手里时,才从他的嘴里得知。被他这么一说,陈悦容突然觉得身上担子一重,她苦着脸,控诉道,“表哥,你真是太坏了,我感觉压力很大啊!”
赵文生哈哈一笑,道,“我们是夫妻嘛,自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都一个人藏着这个秘密这么多年了,如今有了表妹陪伴,我倒是觉得身上担子一轻呢!”随又说道,“表妹,看看这个。”
陈悦容从他手中接过簿册,翻开一看,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一本账本,只见上面用各色符号记录着东西。她还是在赵文生的指导下认全了这些符号,然后再去看账本的时候,才发现账本上全是记载着某年某月某日某物,里面不乏白玉玲珑塔、各色玉雕竹雕如意、镶珠嵌宝的黄金首饰,更有价值连城的古董书画、汉唐玉雕、宋元瓷器等等。陈悦容粗粗一番,足有好几十页。
陈悦容手抖了抖,思维瞬间发散到外太空去了。难道赵文生披着商人的皮,做的却是抢劫的活?这么说她不就成了他的压寨夫人了?……赵文生见她面部表情越来越诡异,心知她不知道又想到哪个奇特的地方去了,无奈地唤道,“表妹,表妹?喂喂,表妹!”
陈悦容被他唤回了神,猛地吸了一口凉气,抚了抚胸口说道,“表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干这劫道的活计的啊?有没有人知道你的底细?有……”
“……哈?”赵文生被她这个反应闹得有点头晕,他什么时候变成劫道的了?等……等等,劫道?!赵文生惊悚了,表妹她这是怎么拐到这里去的啊?为免表妹继续发散思维把他想成那什么杀手汪洋大盗之类,赵文生忙出声打断她的思绪——按照表妹这思维方式绝对有可能!
“表妹,我不是劫道的!”
“哎?难不成这还是赵氏的遗产?不对啊,那天你已经给我看过账本了……那这是什么?”
赵文生从她手中接过账本,重新放回抽屉中,然后牵着她的手走出内书房,把一切恢复原样后,才拉着她一同坐到书房的靠窗的沙发上,沉吟了下,才说道,“其实一开始,这事我是不愿意同你说的。因为所谓秘密,那是只有一个人知道,或者谁都不知道才能称作为秘密,若是多了一个人知道,那也代表着多出一份让世人知道的危险,所以就像这内书房的存在,我从没告诉任何人,因为我不想用这个去赌身边人的信任。”
陈悦容捧着茶碗,没说话,静静地听他说下去。
“我说过,这个世上我最相信的,就是表妹你了。经过这几年的观察交往,我觉得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也不是那种好奇心强喜欢惹是生非的,更不是那等碎嘴长舌的三姑六婆,所以我相信你,我愿意告诉你我的秘密,毕竟我一个人背负这些太久了,我也是个人,我也会觉得疲累。我只希望,表妹你知道这其中的事实之后,不要怪我把你拉下水。不是说无知是福嘛,只要表妹不怨恨我就好了。话说到这个份上,表妹你还愿意听吗?”
陈悦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思了会儿。赵文生他看错了一点,其实她还是很有好奇心的,不过是因为她知道好奇害死猫,才一直用理智压抑下好奇心。既然他知道内情,又琢磨着是否让她知道,那么说明这个秘密并不是见不得光的,只是其中有麻烦。若是她拒绝了,赵文生虽然不会怎么样,但他心中总是会有了隔阂和遗憾。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和判断,若是这秘密有危险,赵文生绝对连同它的存在都不告诉她。
思及于此,陈悦容抬起头坚定地说道,“表哥,你相信我,我又何尝不相信你?既然知道你背负得辛苦,那我又怎么忍心叫你继续一个人辛苦下去。我相信表哥不会将我带入危险中的,我愿意和表哥一起承担。”
听了她这番话,赵文生很是感动。他抓着她的手,紧紧握了几下,似是要把他心中的激动感动都传达给她。过了一会儿,待心情平静了些,赵文生才继续说道,“表妹还记得一九二八年七月我回国的那次吗?”
陈悦容想了想,才说道,“是尔勤回国结婚的那次?”
因为赵文生素日同三个孩子关系很好,但那次尔勤结婚的好日子他却缺席了,这事很反常,故而陈悦容记得比较清楚。
赵文生颔首道,“就是那次。你也知道,我们赵家虽然以前是两淮的盐商,做的大头便是盐的生意,但我们的铺子却不只是做盐。我在北平的铺子也不少,米店粮铺、酒楼银庄、当铺宝斋、绣坊衣铺等等。那次正是因为古董店的大单生意,我也不敢交给别人,所以才亲自压阵去的。”
随着他的诉说,陈悦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那是快要得知谜底的兴奋感,“表哥,你那次回国到底是做了什么生意?”
赵文生抿了抿唇,道,“那是和国党军队做的生意,商品就是慈禧太后的陪葬!”
“……哈!”
☆、72、
72、更新
一九二八年国民革命军将领孙殿英借着军令;在肃清了清东陵周边的盗墓贼之后,谎称军事演习之名;盗运出清东陵内大量珍宝;后那批珍宝分散于国民党各个高层手中;渐渐不知所踪,史称“清东陵盗宝案”。
既然把最大的秘密说出口了,赵文生很明显松了口气,随即口气比之前要轻松得多;“你也知道,乱世黄金盛世古董,在这战乱的年代;那些古玩是最容易损伤的;偏偏咱们民族国家的文明传承全体现在了它们之上。我在美国站稳脚跟开始盈利后;便吩咐了旗下各个掌柜回收各色珍奇古玩,不仅是在国内,甚至是国外,最主要的是在英法两国,毕竟当年它们两个国家抢劫了整个圆明园。过了这么些年,那些强盗们的后代也有落魄的,我便从他们手上买回那些文物。”
陈悦容想到后世国外拍卖会不顾国人的抗议,大张旗鼓地拍卖圆明园文物,还要国人自个儿掏腰包才能收回祖国的东西,甚至国内的研究者还得问国外的博物馆申请才能去研究,实在让人憋屈。她轻轻地点点头,“弱国无外交,不外乎如是。”
“到了咱们这个份上,赚钱也不过是一项数字游戏罢了!”赵文生眯着眼,淡淡地说道,“咱们国内他们自顾不暇,打得遍地硝烟,我瞧着那些政府领导人还对人家国外列强心存幻想,殊不知只有自个儿的拳头硬说话才有底气!我也不知道国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安稳下来,便想着趁着自己还热血的时候再热血一把。说实话,到了我这个岁数了,整日里就想着含饴弄孙了,外头那些个风风雨雨,也实在没精力去奋斗了。”
陈悦容默默点头赞同。
赵文生抿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我常年收购这些东西,开的价格也合理,故而有不少老客户。孙将军底下有个军官到我那几家铺子来了好几回,对我也比较满意,就介绍了孙将军和我联系,说是要干票大的,当时我可没想到他们竟然能这么疯狂,后来知道时,被他们吓得差点没一口气回不上来!”
赵文生扒扒头发。陈悦容能理解他的那种震惊压抑和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