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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名名又笑着摇摇头。
“真没事?”
“没事。”
“那回去吧,这儿阴森森的不安全。”
“嗯。”
濮名名习惯性的跟在霍东后面往巷口走着,霍东的出现确实让他觉得好受了不少,“霍哥……”
“嗯?”
“谢谢你。”
霍东在前面扑哧一笑,“有什么好谢的,大家都很担心你。”
“霍哥!”就快走出巷子,濮名名突然拉住了霍东,霍东回过身来,刚好站在了石文刚才站的那个地方,光线明暗的交界处,濮名名突然有些恍惚,“霍哥,我不明白。”
“什么?”霍东没有急着离开,他的身体挡住了濮名名面前的光线,濮名名被罩在他的影子里。
“同样的事情,为什么有人这样处理,有人那样处理,即便放下身段,值得么?”濮名名抬眼看着背光的霍东。
霍东没有回答,他盯着濮名名看了半天,“那个男人是谁?”嗓音低沉又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
“元杰在BLOOD。B的男友。”
简简单单一句话,聪明的霍东立刻明白了所有的事情。明白了两年前濮名名的独自回来,明白了他无可救药的消沉,更明白了他总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原因。还有元杰的退出,出现在濮名名面前的事实,一切就都有了答案。
这些虽然霍东能猜到,但是听濮名名亲口说出来,那就更证实了他的猜想。
霍东伸手揽住濮名名的肩膀,把他带出黑暗的小巷,在路旁的灯光下慢慢走着,“对待事情的态度不一样,结果肯定不同。如果那件事情让你觉得放下身段也值得,那么就肯定值得你去放下身段来做这件事情。
比如说你们当初为了在我的酒吧唱歌,为了你们的爱好,不也曾放下身段求我听你们唱几首,因为你觉得为了你的爱好,这样做很值,所以你就这样做了。
对待事情是这样,对待人也是这样。
当你觉得某个人值得你放下身段去对待,去拥有,那么你就会那么去做。
但是,放下身段不等于卑躬屈膝,不等于没有自己的主见。人和人相处要互相尊重,能让你放下身段去拥有的人,一定得是尊重你的人才是!”
话音停止,他们刚好走到了PLUS ONE的门口。
霍东看了一眼门边墙上的PLUS ONE,PLUS前面被抠掉的几处痕迹还在,不过经过几年的时间也已经快要模糊到看不清楚。
霍东收胳膊紧了紧濮名名的肩膀,自己推门先进去,留濮名名一个人在门外。
濮名名回味着霍东刚才的一段话,只要认为值得,就可以放下身段去拥有,前提是那个人必须同样的尊重自己。
石文是这么做的,他放下身段求濮名名还他元杰。
但是自己当初并没有这么做。如果但是自己也放下身段去求石文放开元杰,或者求元杰不要离开,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呢?
濮名名使劲儿敲敲自己的脑袋,乱七八糟的想什么,过去都过去了,他不会在去自讨没趣,同样的地方他绝对不要再绊倒两次。
推开酒吧的门,濮名名一脸轻松的走了进去。
12很囧很小三(二)
第十二章,
再次坐在这个吧台旁,元杰觉得感触颇多。
哪儿哪儿都是他熟悉的景象,吧台,酒柜,甚至桌椅,以及除了舞台外一律昏暗的屋子,还有射在每个桌子上很小范围的明亮灯光。
就连墙角的那副乐队合照的照片都不曾变过,一切的一切,都跟他三年前离开的时候没有多大的区别。
熟悉的景象,熟悉的老板,熟悉的乐队名字,还有那个最熟悉的主唱。
那个主唱正抱着电吉他坐在那里,身后紧凑的挨着乐队成员,今天并不摇滚,柔柔的曲调最适合怀旧,适合闲聊。
“怎么样?名名是不是感觉变化很大?”霍东站在吧台后,支着胳膊笑着问坐在吧台前的元杰,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台上的濮名名。
今天的濮名名照样很简单的装束,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一个环,没有任何一点夸张的地方,简单到他站在街边,没人会认为他是玩乐队的那样,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泡吧者。
不过有一点却跟平常不同,霍东一眼就看到了,心里总是想笑,但是却一直在忍着。濮名名的这个小动作让霍东开心了一整晚。
平时的濮名名没有做造型的时候,头发顺顺的滑下来,半长不短的刘海总是遮住半个眼睛,会给人忧郁的感觉,今天却不是,他看上去很阳光,甚至心情很好。
他的刘海全部夹在头顶,露出光洁的圆圆的额头,而且头顶夹头发的那个,竟然是上次霍东出于恶作剧给他夹上去的金色细长的领带夹。
这样的濮名名站在那个暖色灯光下,整个人都觉得暖洋洋的,又活泼,又清朗,再加上时不时的冲着吧台眨眨眼,竟然带着一种俏皮和可爱。
“是啊,变化很大,很可爱,而且很性感。”元杰手里拿着酒杯慢慢转着,虽然跟霍东两人坐在吧台两侧面对面,但是视线却一致的统一,全部投向舞台。
这个舞台很小很小,平时没有歌会的时候,这个舞台仅仅够一个乐队放下所有的乐器。而到了歌会的时候,这个舞台就会扩充。
濮名名演奏的地方没有直接挨着顾客的沙发,他们的中间还有一层台阶那么高的,五米宽,三米深的平台,平时互动的时候可以跳跳舞,安静的时候方便服务生来回送酒,开歌会的时候这里就是扩充的舞台。
“除了这个呢?”霍东稍微瞥了一眼元杰,接着继续看着舞台的内容。
“其他方面?”元杰挑眉,接着皱眉歪头看向濮名名,濮名名时不时的就会往吧台这里看一看,谁都不知道他在看谁,但是都以为濮名名看的是自己,“成熟?好像不是很老成,要说稚气?几年前就都没有了,还有什么?”他回头跟霍东对视一眼,“似乎比以前更柔和了……”
元杰带着棒球帽,即使在酒吧内也没有摘下来,他刚爆出跟BLOOD。B辞职的消息,这个时候但凡关注摇滚的,就没有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所以他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尽管这里光线很昏暗,但是他还是稍微坐了点遮盖。
被帽檐遮挡,霍东更看不清元杰的视线。刚刚对视的那一下,霍东仅仅是凭感觉来猜测来自元杰的眼光。
“比如歌声,曲风,你不觉得吗?”霍东引导道,“一个人的歌声能反映出来这个人的心情,经历,尤其是今天,名名好像很轻松。”霍东不由得有些鄙视自己的龌龊小心思。
尽管以前跟元杰很熟,但是毕竟他有三年没有回来过,在濮名名回来的这两年里,他的一切变化都在霍东眼里,但是濮名名所经历的这些变化元杰一点都不知道。他突然回来就开始跟濮名名打温情牌,霍东看不下去,总是想时不时的提醒他一下,曾经有两年的时光,他在濮名名的生命中是缺失的。
而他缺失的这两年,霍东一直陪在濮名名左右。
也可能是跟他炫耀,也可能是故意刺激他,亦或是提醒元杰,濮名名有变化,这些变化你看不出来,但是我却了若指掌,这个地方你比不过我。
元杰听了霍东的话后,便不再说话,仔细的听了会儿濮名名的歌。这首歌曲他没有听过,他很肯定这是濮名名自己的原创。
曾经两人一起出来闯的时候,一起出道时,濮名名就发誓过,以后绝对只唱自己写的歌。当然以前说的是,绝对只让元杰唱自己写的歌,而不是翻唱别人的歌。不过现在看来,他自己唱的歌,全部都是自己写的。
这也是一个了不起的地方,数年坚持纯原创,很不简单!
元杰有些明白过来,濮名名现在的歌,跟以前专门给他写的歌,感觉上,有着根本的不同。
“名名现在的歌,都是为他自己写的。”霍东适时做着讲解,他就像会猜心思一样,看懂了元杰的内心,“两年了,这两年他都在为自己写歌。所有的歌里面,有彷徨,有孤单,有厌世,不过那都是过去,现在他的歌,很耐人寻味,很好……”霍东变成自言自语。
元杰喝完手中的一杯调制酒,没有任何招呼就急匆匆的转身离开酒吧。
作为一个歌手不应该喝这么刺激嗓子的东西,元杰这几年在BLOOD。B被约束的很好,不过现在不同,他暂时不会去唱歌,因此偶尔喝一杯没有什么关系。
霍东看着元杰留在吧台的空酒杯,刚才炫耀的心情一扫而空。
濮名名今晚的情绪看起来有些不同,从他的歌声里很容易就能捕捉到那种说不出的轻松,像是想开了某种纠结的事情,又像是做了某种让人很踏实的决定!
开唱前霍东从一个阴暗的小巷子里找到他,那时他还在消沉,在发呆,可是上台后,竟然奇怪的变的有些开朗和俏皮,不知是卡了那个领带夹的错觉,还是见到了元杰?
而且他时不时的会看向吧台,霍东很希望他不要再傻乎乎的去注视着元杰,不要再傻乎乎的迷失自己,也不要再让自己受到伤害。
更不要再出现那个让人心疼的表情。
霍东觉得自己现在特别想多管闲事,濮名名的心软他最清楚,他最担心的就是元杰一直用怀旧,用温情来拐走濮名名。
两年前濮名名刚回来时的那个落魄的状态,濮名名可能自己不觉得,但是霍东却深深的记在脑子里。
即便两人没有其他的关系,仅仅是酒吧的老板和驻唱乐队的主唱,那么他也不想再次看到濮名名被伤害。
如果濮名名还会傻乎乎的跟着元杰,霍东宁愿横插一手,仅仅是出于同情,或者对弱者的保护欲,他也想这么做试试。
霍东突然反应过来,濮名名在他眼里的形象怎么会是弱者?一个男人独自在异乡生活的这两年,从落魄到小有名气,这绝不是简简单单的弱者,可以说他是一个强者。但是他就是觉得自己忍不住的想要阻止他继续跟元杰来往,保护他不再受到伤害。
今天另外一个乐队缺了鼓手,所以另外一个乐队请假,因此濮名名今天需要撑满全场。
PLUS ONE每天营业大概要从晚八点到凌晨两点,其中乐队演奏的时长要四个小时。驻唱在PLUS ONE的乐队除了濮名名的“心洞”,还有另外一个“CRAZY”,期间还经常有单独来演奏几场的或是有名的,或是想要开拓市场寻求脸熟的,或是同样想要在PLUS ONE驻唱的乐队。
因此濮名名差不多是每次唱满两个小时,唱两天休一天这样的频率,其余的时间就是乐队凑在一起练习,创作。
濮名名下班的时候,酒吧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被霍哥搂着肩膀一开导,竟然有些意外的轻松,浑身上下透着的轻松。仿佛来找他要人的石文也不算什么了,给他添了很多麻烦而且霸占他休息的地方的元杰也不算什么了。
拼命坚持了四个小时的演唱很累人,现在他只想回去美美的洗个澡睡一觉,然后第二天起来精神满满的继续去找地方去继续他突然迸发的新的灵感。
不过事情赶得就是那么寸,一件好事后面总得跟着一件坏事,或者说,自从元杰回来后,他濮名名就没有舒坦过。
老旧的电梯停在濮名名那层楼后,电梯门缓缓打开了。
濮名名像往常一样背着他的电吉他,满心想着舒服的床,归心似箭的拐过那个走廊的拐角,往自己家走去。
走廊依旧没有灯光,依旧黑暗,不过濮名名这么多年早就习惯这个情况。他就是闭着眼睛也能顺利摸到自己家门口,插钥匙开门。
不过今天有点感觉异样,濮名名放缓脚步观察着前方,他家门口附近,靠近走廊大窗户的地方,有两个人影。
一高一低,一个高大些一个瘦弱些,一个短发一个长发,静静的纠缠在一起,偶尔还会有细微的声音传出来。
13很湿很充实(一)
第十三章,
又是这两个人!
又是这种感觉!
为什么总是这样!
元杰在办公桌上压着石文的那个癫狂的景象又出现在脑海里。濮名名觉得很头疼,一定是自己劳累过度,该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休息了。
不然两年了,一次都不曾想起的东西,这段时间却不停地出现在眼前。
也许是被突然出现的元杰刺激过头?但是从内心深处感觉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除了那个被背叛的一幕,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是被濮名名刻意遗忘的,亦或是牢牢锁在心底不愿意再次面对的!
记得那天下着小雨,元杰说还有些细节需要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