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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铭希趴在出租车司机摇下来的车窗边缘,她的目光在司机与后排座位上那位大着肚子一脸苦楚的女人之间来回徘徊。
刚才,她的车后面的行道树轰然倒下,而就在行道树倒下的第一秒,便从这辆排在路铭希之后的出租车里传来骇人的女人尖叫声,本该是吓人的凄厉惨叫,可却在这样的大灾面前,更能激发人们那颗善心。
而当路铭希绕过倒下的行道树,趴在出租车车窗边缘时,眼前的一切,已经为那道凄厉的惨叫做出了最好的回答。
“师傅,要帮忙吗?”路铭希又问了一遍,说实在的,那位虽然是一脸焦急,但却手拿对讲机和同僚闲聊的司机大哥,让路铭希很是恼火。
搞什么?后排的女人似乎是被惊吓过度导致即将临盆,但这位司机大哥却还在闲聊?有爱心没爱心啊?
一愣神的功夫,司机大哥才接受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女人的出现,“你来的正好。”司机大哥一指后排座位上的孕妇道:“她快要生了,但你也看到了,堵成这样我走不了,我已经叫了救护车,我现在在联系我的同事看看他们能不能帮忙,你快进来看看能不能帮她做点什么,呃……我一个男人,多多少少有些不方便。”
哦……原来是这样,路铭希很是歉疚地冲司机大哥微笑点头,之后又快速打开另一边的车门,一股脑地钻了进去,她一把握住孕妇的手道:“你好,我叫路铭希,你别怕,我没什么恶意,请问我有什么能够帮你的?”
孕妇极力抑制住所承受的痛苦,脸上努力朝着路铭希挤出一抹淡笑,很是虚弱道:“我认识你,你是个明星,我不怕……我是一个护士,对生产也有所了解,看我现在的情况,应该挺不过一个小时了。”
“哈?”路铭希瞪大双眼,不太明白孕妇所谓的“应该挺不过一个小时”是什么意思,以现在的情况看,似乎怕的那个人,不是即将临盆的孕妇,而是她自己。
孕妇一边重重地喘着气,一边虚弱的为路铭希解释道:“在我上车前羊水已经破了,现在又受了惊吓,我恐怕坚持不了一个小时就要生了。”
原来如此……可这么一说,之前原本就紧张的时间,现在感到越发紧迫,路铭希下意识地攒紧了孕妇的手,她不确定她这么莽撞地跑过来询问要不要帮忙,最后到底能不能帮上一点点忙?
孕妇似乎察觉到了路铭希的不安,她淡淡一笑,那只被路铭希攒在手里的手一翻转,继而便成孕妇将路铭希那只潮湿发冷的手握在手里,“别担心,你照着我说的做就行了,其他的,就只能靠我自己了。”
“嗯。”受了孕妇的鼓舞,路铭希也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信心,她表面上用她的招牌微笑还以孕妇,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种情况下,必须镇定,如果我也慌了,那么就真的一点忙也帮不上了。
“现在你帮我放平,让我平躺在车椅上。”本来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但在剧痛之下,孕妇已经无能为力。
路铭希照做,而前排的司机也很是配合地把驾驶座和副驾驶座的座椅调整至前方,为他们誊出空间,做这一切的时候,司机大哥也不忘用他的对讲机在寻找着救援:“喂?喂!喂……老张,我这里有个姑娘来帮忙了,她好像还是个明星,真是遇到贵人了,不过孕妇说她一个小时内就要生了,你看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些有生产经验的医生过来?没办法了,我想只能就地生产了。”
“哔哔”两声接通音之后,司机大哥的对讲机里传来了声音,“你别急,你现在告诉我你的具体位置,我这里有一位先生已经去联系财大校医院的医生了,我们会尽快赶过来。”
这一番话,如同福音一般落入司机大哥,孕妇以及路铭希的耳里,他们三人相视而笑,在这无法预计的天灾之下,一切,对于他们来说,都充满着希望。
司机大哥急急地将自己的位置详实报了过去,甚至于具体到了前后左右他看得见的车辆颜色以及车牌,听着司机大哥语无伦次的口吻,路铭希与孕妇对视一眼,二人都会心一笑。
“现在呢?我能做什么?”笑过之后,路铭希又一脸严肃,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的她,真是比当事人还要急上万分。
确实,现在的路铭希,空有一颗热心,却没有一点能力。
孕妇的眉头越皱越紧,嘴间也时不时的流露出痛苦的呻·吟,她隐忍着这被视为世界上最大的苦楚,极力调整着呼吸道:“什么也不用做,陪我说说话就好。”
“好。”答应是答应了,但她们也都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说什么好呢?问她的家人?算了,一个女人生孩子是多大的事儿?家人不在身边一定是有原因的,就不要在人家伤口上撒盐了,那说……“我跟你说我的经纪人的糗事吧!”
远在北方城市正和某个瘦小男人谈判的张瑞不禁打了个寒颤,“喂!小鬼,外面温度二十度,你开十四度的空调真的大丈夫吗?”
OTZ……
“瑞哥啊,他那人死抠,你肯定想不到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大男人,每天钱包里只放着百来块钱吧?哈哈哈……他就是这样的人,当我们收工的时候,我总会说‘瑞哥请我吃饭,不请就代表你不爱我了’,你猜他怎么说?他说‘钱怎么能代表我对你的爱?’哈哈哈……”
……
“还有,他是个特别傻的人,他心里住着一位已经过世了的女人,所以他看不到眼前活生生的喜欢他的人,你说他傻不傻?”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很多人可以信誓旦旦的如是说,却始终忘了,这一瓢,是不是那最为正确的一瓢?
“啊……快!帮我把内裤脱了!”
71第70章
“哈?!”先前还很欢乐地吐槽着自家经纪人的路铭希,被这忽如其来的要求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虽然谈话被打断是常有的事儿,但是……这个要求,会不会太……令人难为情了一点?
不但是路铭希傻了,就连前排驾驶座上的司机也是发出一阵很是不自然的干咳。
“你别愣着了,”孕妇一边咬着牙忍耐着那强烈的阵痛,一边伸手大喇喇地撩开孕妇裙装的下摆,情势紧急,也顾不上这前排驾驶座上还坐着一位萍水相逢的陌生男人,“快,帮我把内裤脱了,我的子宫口已经稍微打开来了。”
“哦哦哦!”路铭希虽然不明白孕妇口里的专业术语,但直觉告诉她,能让孕妇如此焦急到不管不顾的地步,似乎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可是,即便是在做一件人之常情又比较神圣的事情,但没有生产经验以及从未经历过这般景象的路铭希,那双探入孕妇裙装里的手,还是不自觉得发冷,发抖。
一个女人扒拉下另外一个女人的内裤,这……叫什么事儿呀?
当那双发冷又打抖的手触碰到孕妇那条宽大的特制内裤边沿时,路铭希别扭地吞了一口唾沫,本想一咬牙一跺脚“唰”的一下就把内裤扒拉下来,但尚有些许理智的路铭希又怕如此做之后对孕妇造成不必要的伤害,便只好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别别扭扭的一点一点将那条宽大的内裤从孕妇双腿之间褪了下来。
此间,路铭希忆起上一世的最后几年,在那高度发展的网络平台中,似乎看过那么一句段子:“有两个瞬间,能让男人顿时血液喷张,不能自已,一是解开心爱女人内衣扣子,二是将她的内裤慢慢褪去。”
路铭希在做的,便是这第二件事,可她不是男人,无法验证这条段子的真实性,所以……更别提什么血液喷张了,没别扭死她就算不错的了。
而当路铭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量不把目光聚焦在她手下的活计,好不容易把那条宽大的内裤从孕妇的脚踝处褪下,那条在路铭希指尖里捏着的宽大内裤,沾染上了一块块的血渍,触目惊心。
恰好,前排那位一直将目光死死锁在前方挡风玻璃外的司机大哥,一不留神余光瞥见了后视镜,而路铭希拎着的那条血迹斑斑的内裤,正好通过后视镜,印进了司机大哥的眼里,“血!!!血!!血!”
司机大哥那错愕的惊叫,由重到轻,气势越来越弱……
路铭希的目光在孕妇虚弱又痛苦的脸颊上以及她手里捏着的那条内裤上来回徘徊,虽不像司机大哥那般惊慌失措,但一脸凝重的路铭希也深知,这不是个什么好兆头。
如果是平时,女孩子来月事时不小心漏出来,不过是害羞和难堪罢了,可这是生孩子,完全没有经验的司机大哥和路铭希,前者是惊慌失措,后者则是沉着冷静,但不管怎么样,这二人,都是将担心的眼神投到孕妇身上。
不安,在这座正在经历灾难的城市里,是每一个人的唯一情绪,但天灾以及人祸同时进行的当下,司机大哥以及路铭希的不安,更多的是为这位孕妇担心以及祈福。
规律的阵痛再次过去,稍微得以缓解的孕妇冲着路铭希和司机大哥露出虚弱的笑容,她伸手抚开黏在脸上那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又极力保持平静道:“不用担心,扩宫之后会见红,如果涌出的血量不是很大,那么还在正常范围内,我没事,还能坚持。”
兀的,路铭希鼻尖一酸,望着这位孕妇的眼神里,又是钦佩,又是怜惜,虽不知道她自身正承受着多大的苦楚,但这地震之后,一波接着一波的余震还在陆陆续续地摧残着这座城市中每一个人的勇气,而这位孕妇,在主观以及客观都岌岌可危的情况下,还能反过来安慰路铭希以及司机大哥,她不但是一位伟大的母亲,还是一个浑身充满着正能量的年轻女子。
可敬,可佩。
“你们也许会奇怪,为什么都没有一个人陪在我身边,是吗?”孕妇躺靠在后排座位上,随着她那一起一落的呼吸,她的嗓音也是同样的不卑不亢,“我丈夫是急诊科的医生,嘿嘿,医生和护士的搭配,你们也见怪不怪吧?其实不是急诊科有多忙,他才没有空陪我,医生和护士,只是我们的职业,但抛开那件白大褂,卸下职业操守,我们也是普通人,孩子对每一个家庭都是头等大事,其实,我的预产期是明天,似乎是肚子里的小宝贝等不到明天了,就像是这地震一样,谁也没料到,我丈夫今天当值,我们家离医院也不大远,破水之后就让他在医院准备好,本来,这样做要比他来接我好得多,没想到,我们却困在了这里。”
“那你家里人呢?公婆还有你的父母呢?”不知道为什么,原先那还称得上五大三粗的司机大哥,此时此刻的语气,却比孕妇更加虚弱几分。
“我们俩是从地区上调到市里来的,公婆和我的爸妈,都还在老家,破水之后我给他们打过电话了,想必这时候应该在赶来的路上。”
孕妇说完,在她脸上第一次露出担忧的神情,而路铭希和司机大哥都知道,孕妇所担心的,并非是她自己。
可想而知,孕妇的丈夫以及家人,接到她就快要生了的电话时该有多欣喜若狂,可这忽如其来的灾难,隔断了通讯信号,孕妇联系不上家人,她的家人也不清楚她现在的情况,喜事,突然就变成了担忧,在为孕妇祈福的时候,路铭希也不禁向那不知道存在还是不存在的天神祈求还在路上的孕妇的家人平安无事。
路铭希抽了抽鼻子,又将身上的针织外套脱了下来,盖在孕妇的腹部,“你相信我,很快就会没事的,你都坚持了那么久,再一会儿,千万别放弃!”
“嗯,我怀胎十月都过来了,怎么可能会在这时候放弃呢?”
“那就好!”路铭希冲孕妇点了点头,又一边开车门一边对司机大哥道:“大哥,你跟我来,一会儿路通了我们还得走,先把这颗树搬到一边再说。”
“那……”虽然很是同意路铭希的提议,但司机大哥又将眼神投到孕妇身上,“她怎么办?”
是了,虽然帮不了什么忙,但孕妇已经没有亲近之人在身边,他们俩总不能又再次扔下她,况且,这是即将临盆,一分一秒,都容不得大意。
“那我留下,我一个女的照顾起来也方便,你一个人行吗?”
闻言,司机大哥先是点了点头,继而又一个劲儿地冲着路铭希摇头道:“刚才行,现在……恐怕有点难。”
倒在出租车前面的那棵行道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二人合力没问题,一个人虽然困难,但也不至于完全不行,况且,以司机大哥微胖的身材,不至于还挪不开一棵树干直径差不多为五十厘米的行道树。
在司机大哥犹豫的瞬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