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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有点乾,有点涩,徐轸原吐出的话宛如含着沙砾般的沉重 「我和你从来就只有医生和患者的关系,如果让你误会,我很抱歉。」
高逸闵黯淡地瞧着他,眼里参杂着心碎和难过「我让医生感到恶心了吧?」
想抚摸他发稍的手停留在半空,徐轸原踌躇地收回「你需要时间冷静……这些日子,我都不会再来这里了,如果有事,你再派护士来传话给我吧。」
像是说着急于结束的话,徐轸原恢复当初冷峻的眼神,重新将温柔锁回。
第九章
从诊疗室到A栋十五楼的这段距离,在徐轸原隔着玻璃窗的仰望下,视野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雾,从此遥远得再也看不分明。起风的寒冬,失去了暖阳的照拂,剩下白雪萧瑟片片,他再也不忍瞩睹,拉上了窗帘。
当医院里的每个人都在为了迎接圣诞节的到来而张灯结彩的时候,只有徐轸原的诊间弥漫着沉闷的气氛,总是眉头深锁的那张冷脸,如今更是散发一股难以接近的静肃氛围,连带着与他共事的李小冉终日都得战战兢兢。
就在前不久,夹杂众人怀疑跟诧异的眼光,徐轸原向院长主动辞掉了高逸闵专属医生的职务,而后由杜子豪接任主治医师一位,全权交予他负责少年的病况,接替之迅速,让徐轸原疑似得罪高式企业总裁的传闻,不胫而走。
有心人士甚至在私底下揣测,必定是杜子豪为了阻挡徐轸原朝内科主任铺路,而使下不为人知的手段,好让男人与高逸闵之间产生过节,顺理成章取代心脏内科权威的地位。
然而,那些流言毕竟都只是无的放矢,真实的情形,凡事接触过李小冉的人都想从他口中窥知一二。
「小冉,你在徐医师的身边待了那么久,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吗?」一些护士停下手边的工作,饶富兴致的围上前攀问。
「对嘛对嘛,说来给我们听听,大家都很想知道原因呢!」
李小冉总得不厌其烦的再三强调说「各位,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要是有那么好奇的话,可以直接去问杜医生呀!」
「因为问你比较快嘛,每次问杜医生,他都是顾左右而言他啊」
李小冉不禁莞尔一笑「我看杜医生只是觉得没有澄清的必要吧,本来就只是一件很单纯的事情,经过渲染以后,才会变得那么夸张,好了大家,我还有工作要做,没事的话,我要走了」
「等一下嘛,小冉」
「下次再聊吧!」
没好气的说完,他逃难似地躲开一群女人的七嘴八舌,回到了诊间。拍拍胸脯,无奈地呼出一口长气,李小冉露出惊魂未定的表情关上门「这些人真是有够八卦的,每看到我一次就要问一次,好烦喔!」
坐在办公桌前的徐轸原只是淡淡地瞟了他一眼。
李小冉顿时感到有些乏力,从上个星期前开始,徐轸原不明原因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几乎是她说了十几句话,男人回不上半个字,经常若有所思地盯着窗户外面,即使那里早已经被窗帘阻挡了视线。
究竟他跟高逸闵之间发生了什么?李小冉很想问出口,但只能化做胸口无声叹息。
徐轸原的心里有一道无法跨越的藩篱,外有铜墙铁壁环绕着,不得其门而入。李小冉还以为,少年便是解开男人阴影桎棝的特效药,但她想错了,尽管徐轸原是身为救人无数的医生,他却病入膏肓,治不好自己的冥顽不灵。
她试图振作精神「徐医师,我刚刚啊,有去看了一下高逸闵」
徐轸原的肩膀微微一动,头没抬,也没吭声。
「他最近好像都没吃什么饭,整个人瘦了好多,我买了一些甜食拿给他,他直说没胃口,聊没两句话就说累了,他看起来心情真的不太好……」
男人还是没有反应,李小冉继续不气馁的说「不过他有问到徐医生喔,我说你还是老样子,像机器人一样没有表情,高逸闵只要一听到你的事情,就比较有精神呢」
犹豫了一会,李小冉才语气艰难地问「徐医生,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去看高逸闵吗?我担心在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因为没有吃营养的食物而体力不支的!」
徐轸原放下厚重的医学丛书,半撑起身,眼神凌厉地对着他怒叱「可以请你不要再提到那个名字好吗!高逸闵的事情已经不关我的事了,麻烦你以后别再把我们两个扯在一块!」
一鼓作气的说完,徐轸原压低头,还馀怒未消的喘着气。
李小冉先是受到惊吓地缩了缩背脊,然后露出受伤的神情「徐医师,我虽然不知道你跟高逸闵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是个很好的孩子,我不希望,你错失了这么好的一个朋友。」
她走上前,将手里紧握的信封,轻轻放在徐轸原的桌子上「我相信,这世界上绝对会有人真心在乎徐医师的……」
男人究竟是怎么处置信件的,李小冉没有回头看,也不得而知,丢下了这句话后,她走出了徐轸原的视线范围,静静地掩上了门扉。
第十章
徐轸原维持着掌心拖住前额的姿势,直到李小冉脚步声走远了,情绪平静了,他才疲惫的睁开眼,迟疑的看着信封袋,然后从里面拿出整叠样式简单的卡片。
看得出所有的手工卡片是用图画纸制成的,封面绘着线条歪斜的涂鸦,淘气得可爱。打开第一张圣诞卡,徐轸原拢紧的眉尖缓缓舒展开来。
“小梅姊姊要我们做卡片给最尊敬的人,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徐医生,祝你圣诞节快乐,希望医生天天都能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
“给徐医生冬天最温暖的祝福,每天最高兴的时候就是看到医生了唷!”
“徐医生是这世界最棒最帅的人,我以后也想当像你一样厉害的医生!”
上面附注的日期,正好是职能治疗那天,参与活动的患者为了因应圣诞节而做成的卡片,稚气的笔迹,参杂了令人会心一笑的童言童语,徐轸原一边翻阅,一边不自觉地唇角上扬。
最后一张卡片,没有署名也没有写字,摊平来看,有一个肖像图案是用蜡笔画的,紊乱的笔触让徐轸原立即联想到了男孩小光,他总是低头在作画。但这次他没有画黑色的雪,而是画穿着白袍的自己,挂着一抹弧度优美的微笑。
他不敢妄言自己是个怎样的人,但徐轸原从来没想过,原来他在那些小孩子的眼中,是个值得尊敬的大人,在所有能被挑起的感觉里,他唯一感受到的不是欣慰,而是愧怍。
将那些卡片仔细地排放整齐,收回信封袋,徐轸原拉开了抽屉,一张黄色的纸条从桌面上飘落到地面,他俯下身,捡起来一看,脸色复杂地变了变。
“我在我们相遇的原点等你,直到你来为止”
「直到我来为止……?」究竟要多久,要多少时间,少年才能心死地将他从脑海里抹去;究竟要多伤,要受到多深的痛楚,高逸闵才能停止伫留,回到属于他纯净无染的那片乐土?
徐轸原重重地关上抽屉,将胸口那道不断发出孱弱的哀鸣,阻隔了起来。
离开了诊间,徐轸原漫无目的地走在医院的楼梯间,时而停下脚步,时而靠在墙角,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才能走到让他解脱思绪混乱的出口,最后,他选择了下楼,回到停车场。
他应该离医院远远的,也应该回家好好大睡一场,把那些不该有的念头抛诸脑后,这才是正确的选择,才是他奉行的人生态度。
进到车内,徐轸原将钥匙插入车孔后,就这么停住了动作,他凝视着仪表板上显示的时间很久很久,久到他差点在密闭的空间里缓不过呼吸,他才发动了车子,开了暖气,艰涩地握着方向盘,而后踩下油门,慢慢驶离了他所处的建筑物。
寒冽的冷风中,街上的行人纷纷蜷缩在大衣里,加快脚步消失在马路的尽头。遥远的天际开始降落雪花,轻盈的飞散,扑打着车子的挡风玻璃,当美丽的结晶留下蜿蜒的冰渍,徐轸原再也无法冷静自制的将车子停靠在路边,打开车门,沿着医院的小径跑过去。
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少年会不会像上次那样等到晕倒……
徐轸原焦急万分地跑着,让雪花穿过了发际,穿过了他吐出的白色气息,急促的步伐声回荡在楼梯间,徐轸原到达了天台,用力的推开铁门,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喊。
「高逸闵!你在哪里?」
第十一章
放眼望去,天台上除了白雪覆盖以外,一点人影的踪迹也没有,徐轸原再度呼喊了一遍少年的名,但回应他的只有冷风呼啸而过的低鸣声。
他去了哪里?难道是自己记错地方?好多疑问跟不安在脑海中盘根错节,徐轸原紧张的找遍每个可能少年待着的角落,却都徒劳无获。
就在他双手扶膝,费力地大口喘气的时候,高逸闵清亮的嗓音突地从背后传来。
「医生,你来了啊」
徐轸原回头,少年的身影完整无缺地站在大门口,两手捧着保温杯,眼神还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因为天气太冷了,所以我到楼下贩卖部买了杯热咖啡,想说边喝边等你才不会睡着,医生……你该不会等我等很久了吧?」
徐轸原上前,不由分说地将他一把拉进怀里,像是松了一口气,但眼角红润,表情仍然急切「我还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男人拧着眉头,将脸埋入高逸闵的颈窝,又加紧了双手环抱的力道。
咖啡洒了一地,高逸闵索性扔下保温杯,回搂徐轸原的肩膀,轻轻的在耳边说「医生对不起,我又害你担心了,没有下次了。」
微微的,指尖还有点颤抖,等到心跳渐渐平稳下来,徐轸原才放开他,退了几步,拉开距离,严正的说「你是笨蛋吗?!上次我跟你说的话你又忘了是不是?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就这样等到天亮?」
高逸闵眨眨无辜的双眼,瘪着嘴道「没错,我就是笨蛋,我不但是个幼稚的小鬼,还老是给医生添麻烦,可是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医生,所以不管要我等多久,我都愿意等下去。」
「你……」纵然他的心里是谅解的成份居多,但徐轸原差点气到说不出话来「要是我真的打算不来呢?」
「可是医生还是来了啊」少年笑着说
如果当时就这么驱车离医院而去,那些在煎熬里来回反覆的矛盾跟挣扎,是不是还会像梦魇似的折磨着他?无论如何,看到少年安然无恙,徐轸原确实如释重负。
「我来的理由,当然是因为怕你跟上次一样昏倒在这里」他撇开目光
少年偏着头「医生又想说,因为我是你的病患,出自于责任,所以才来这里关心一下我的对吧?可是,现在我的直属医生是杜子豪了,你已经没有理由照顾我了」
胸口抽了一下,徐轸原抿紧唇不发一语,他没忘记是他向院长请求替换医生人选的。曾经心如死灰,任由麻木瘫痪所有的知觉,也曾甘于堕落,让绝望侵蚀残破的五脏六腑,以为不悲了,不喜了;以为不伤了,不痛了,原来他的心到现在还会跳动。
「是没理由了,我相信杜医生可以把你照顾好的,你以后有事就找他吧!」
语罢,徐轸原转身就要离去。但高逸闵已经一手扣住他的肩膀,另一手按住他的后脑杓,向前覆上温热而湿润的唇瓣。
徐轸原瞠圆了双眼,表情震撼的扭动着身躯,用力的想把对方逼近的胸膛推回去,却在高逸闵温柔的舔舐下,逐渐力气流失。本来想强烈抵抗的手腕,却变为五指插进少年的头发之间
一旦开始了复苏的激情,想要回不复理智的初衷,就得拿心来赎。
高逸闵将身体紧紧贴着他,像是怎么吻都吻不够似的,不断变换着能更深入口腔的角度,而后更得寸进尺的探入舌尖,气息狂乱的相互纠缠。
几乎要将徐轸原拆吃入腹的激动,不到几秒钟的换气,少年又拉近他,吸吮男人嘴角唾沫,盖住他的喘息声。
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