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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伶,放开客人,过来。”老爸语气平缓,也不知到底有戏唱没,乖乖放开Boss,小心翼翼地坐到老爸老妈中间,我一脸乖巧期盼地试图软化老爸。
“‘风队’需要的是冷静理智的人才,我们小伶只会闯祸折腾,并且,做为家长,我们也不希望小伶接近祸源——哪怕圣风确实很好。”原来老爸也可以如此一板正经地拒绝这个大馅饼。
“既然伯父也认为圣风很好,就应该相信我们,我可以不让苏格伶参与‘风队’任务同样接受正规训练——毕竟您的小伶这么可爱这么小。”明蓝Boss一贯的优雅从容,很明显的教养良好自我感觉最好,低气压散得是一点不露骨。恐怕接手圣风也没多久,亲自邀请个搬家比游牧民族还勤的中小康家庭的宝贝儿子被果断拒绝还是头一次。
“伯母,你觉得呢?”也不待老爸回话,明蓝就转攻我老妈,脸上的笑那叫一个温柔,他就认为做出点让步抓了根软肋心疼儿子的老妈就能轻松拿下?
“小伙子。”老妈叫的那叫一个亲切,“善良的免费午餐还是有的,伯母这就可以给你做,毕竟这是咱中华民族伟大传统。至于你那蜜糖馅饼嘛,真不好意思,小伶从来不吃甜食,而你也只是客人,咱总得遵循孔夫子的教导,不能喧宾夺主是不?”这话那叫一个委婉那叫一个哲理深刻,老妈的笑那叫一个真诚坚决倾国倾城倾她宝贝儿子的美梦呀。
“喧宾夺主是孔夫子说的?”再次不抓重点的某校长傻瓜,可惜了那张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俊脸了。我终于不再嫉妒他了。
老妈半天无语,与我特同情地对视一眼,然后我们娘儿两个一齐坚定地点头!
老爸冥思苦想,在我们点头时幽幽地添上一句:“应该把……”
“看来我得重新熟一遍汉典……”明蓝一脸的犹疑迈出我家大门,我无限遗憾地冲他挥手,明蓝校长,在我爸妈面前,你好歹聪明一次了。
不过,为了一个喧宾夺主重新熟一遍汉典?很明显明蓝不是一般人。
不了了之的,我的比远程还光明的大道,因为是个大馅饼,所以我不能吃。所以一关上门,我就在爸妈面前气势汹汹地讨要说法!
老爸老妈卧房里的电话催命似地响,立马心花怒放光辉母性的老妈进房锁门去煲粥了,老爸在我哀怨的目光下十分孔夫子地不耻下问:“小伶,喧宾夺主到底谁说的?”
“呃……”看着又有黑脸趋势的老爸,我也学明蓝脚底抹油了,“好像是清朝某某说的……反正孔夫子都不知道,咱操心啥呢是吧。”不负责任地说完,将门反锁了,倒在陪我搬了好几次的天蓝色大床上,一点一点,被睡意侵蚀。
生活了近半年的凉城,夏日里温温凉凉的雨丝,像极日后某个淡漠的男子指尖细腻的触感。6月22日,当太阳直射在北回归线上,那北纬23。5度给予我的温暖,终究不及我彼时心底连绵阴雨的冰凉。
林臻,我就是那连孔夫子都不知道的喧宾夺主。我向爸妈撒娇任性了近十年,我是不是活该亏欠你?
☆、第十六章
醒来的时候我仍然躺在我的天蓝色大床里,略做了调整的房间布局,床对面的电视机柜神秘消失,补上了一个天蓝色大书柜,我原本用纸箱紧装着藏在床底的整套漫画与系列的国外魔幻小说参差不齐地排在柜子上,中间还偶然夹杂着小时候老爸老妈买的童话故事书,书柜正中飘着张16k白纸,字体纤细却巨大地写着“自己排序,太乱了”。
很明显,老妈的杰作。
用来学习看杂书用涂改液画小人的书桌换成了崭新的电脑桌,在大了一倍的窗口下承受着薄纱轻抚,半开的窗户偶尔吱呀一声,沉闷室外飘摇的雨丝在一尘未然的玻璃上染上扭曲水痕,无奈得像谁哭花破碎的容颜。
电脑桌上没摆电脑,所以窗户开着,就算窗户开着还下着雨,房里仍是闷热得令人呼吸不畅。
已经是烟城了啊。
全身无力的虚脱感叫嚣着这一觉至少得再窝回被窝里补上五个小时,然而心底深处莫名的烦躁却仿佛预感了什么,深深不安。
于是赖在床上角度刁钻地伸了个懒腰,摇摇晃晃下床走到床前,绘着简单却精美的纹理的电脑桌一片水润的淡蓝,而淡蓝调的纱帘则显得半透明了。
心下很是喜欢,几乎立马想用修正笔画个大大的小人上去,小身子大脑袋,咧着大大的笑脸,还得笑得不伦不类。
桌子正中倒着本以Baby为主题的台历,8月份仅有三处连续地画了红圈,最后一个圈对应的日期为8月26日。
从台历内部抽出笔,我在27处用力地打了把红叉。
生活了近半年的凉城,夏日里独特的温凉,晚安。
*
窗外雨声逐渐淅沥,不甚清晰的喧哗显得遥远了,我直觉烟城是个热闹的城市,闷热的下雨天也掩不去的浓烈的匆匆。
屋子里是诡异的安静,我站在桌前等了两分钟,湿热的风直扑在我脸上,虚浮的身体颤抖着蹲下,四处乱瞄的眼珠子,试图在光滑如镜的天蓝色地板上找到哪怕一点白色。
已经极少出现的安静,自从六岁那年在爸妈一次冷战中一睡三天,并将很多不甚清晰的记忆彻底忘掉之后,爸妈就开始刻意地避免这种安静,哪怕双双有事出去,老爸也每次记得写一张纸条贴在我房间最显眼的地方。
触目所及大片的天蓝,脚下整齐明净的瓷砖,与崭新的书柜电脑桌,统统提醒着我,来烟城,并不单纯地仅是爸妈的突然调职。
爸,妈,是什么原因,甚或什么条件,我们终于可以安定下来了,还是,这份安定,并不包括我——或者仅属于我?
脑袋里第一反应就是找人去,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翻上窗户准备好纵身一跃了,低头一看,我的妈哟,第一次发现我苏格伶竟然恐高!
其实也不过四层楼的高度,比凉城那让我翻跃了无数次的家也就更上了一层,凉城那还直接临街,冷硬的水泥路还随时穿梭飞车,我现在面对的甚至是小区花园式的一块绿意……虽然整个烟城都被雨下得灰蒙蒙了,以我2。0的视力还是无比清晰地发现了脚下那一丛苍绿里深褐色的众多倒刺。
一瞬间冷汗脱力的感觉全上来了,够恶劣啊,这么恶趣味地在我家窗口下种一丛玫瑰!
幸好这小区一看就是闹中取静的,下着雨零星的几个人也都撑着伞,要么用什么挡了雨埋头走得飞快。怔了怔,正准备放弃捷径乖乖跑楼梯,却听见脚下的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响起,丝丝淡漠夹着雨丝,一片温凉。
“四楼的高度,摔不死人。”
这是十六岁的我与二十一岁的林臻第一次相遇,甚或重逢。烟城难得的雨天,阴霾的气息让人软弱地掉下眼泪,那个撑着墨色雨伞深深仰视我的男子,灰蒙水汽里苍白精致的下颔,遥远得不真实。
四楼的高度,摔不死人的距离。林臻,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见到林臻的瞬间也如被许默强吻之后一样,眼前飞快掠过一个画面:温暖的夕阳,余晖下两个瘦小模糊的身影,小小的孩童拉着小小的少年,哭得很悲伤很悲伤。
于是,四楼而已,却遥远得连眼泪都克制不住,一阵冷风夹着雨珠扑在我呆滞的脸上,那滴泪就划过我的脸庞,直直地向下坠落,在林臻最后露出的鼻尖上,碎成朵小小的花。
林臻蓦然僵硬一下,我看不到他的表情,还是没忍住轻声笑了出来。
我是故意的,又不是。一个大男生,谁愿意连个理由都找不出随便就一滴眼泪掉出去呢,而且对象还是个已经不认识了的男人。
林臻薄薄的唇扬起一丝弧度,着实让人惊艳了把……谁让十六岁的我没长几两肉的身上还顶着张只能说可爱得脸呢,一直被老妈肆意打击荼毒,就算真的已经魅力无敌我也很底气不足地没敢自恋起来。
远远听到老爸老妈语调上扬的对话,你一句我一句,心情似乎都不错,心底压着的石头化成粉末,唯余满心的庆幸与满足。
然后我笑吟吟地望向脚下,悬空的感觉很不错,嗯,底下的男人也很不错。
刚想开口,那磁性的男声又响了起来,字字有力,似乎卸不掉的淡漠中分分笑意,“跳下来吧,我接住你。”
晃了向下脚丫,两只手也伸出去,确实细胳膊小腿的,悄悄又汗颜一回,我向前倾了倾身,挑眉继续笑,“我凭什么相信你?”
没等他回答,身子再往前一倾,没转移重心的我老实遵循牛顿定律做自由落体运动了,温湿的水雾带来特有的凉意,凌空翻转个身,为了准确对这个不认识的男子来个投怀送抱。
迟钝响起的淡漠的嗓音,字字有力的,林臻说,因为我够强。
二十一岁的林臻,是个十足的绅士,尤其那冷冰冰的纯金金丝眼镜,衬得那是一派正人君子温和疏离。
投怀送抱之后,我催着他迅速逃开老爸老妈,并赖在他怀里安然自得,毫无下地的意思。这一切动作很奇怪很矫情很破坏我形象吧,我也很清楚啊,可本人心情好的时候做莫名亲昵的动作这是天性,这证明我多纯良啊……
在林臻怀里第一件事是找他的眼睛,本以为会剑眉星目深邃冷冽,一般拥有精致下颔与修长身材的漫画男主的眼睛一定特冷特迷人,我从来不敢想象一个这么淡漠的男人配一双如丝媚眼。
至于林臻,怎么说呢,看到那双精致到熟悉的眸子,那眼尾轻微上挑的弧度都熟悉得让我迷乱,我搂住他脖子凑近了直勾勾盯着他,隔着冰冷的镜片,这双带点桃花性质的眸子平静地翕合,眼波深处的流光,终是无力摒除的淡漠。
“我记得你。”突然就想这么告诉他,见他并无多大反应,最多眼神闪烁两下,扁扁嘴,窝回他胸口,又摇了摇头,“我应该记得你……吗?”
夕阳下,小小的少年放开了孩童的手,一直一直地向夕阳走去,没有停顿,没有回头,孩子一直在哭,他蹲到地上,蜷缩着小小的身体,小小的,哭泣着沉睡的影子……
“你小时候记性很不好。”林臻淡淡地说着,抱着我向小区另一个出口走去,脚步沉稳,雨幕里似乎只剩他低沉的嗓音足够清晰,“你很喜欢睡觉,总是抓着身边的人的手才睡得着,无论做什么都丢三落四粗心大意的,还理所当然地让人收拾烂摊子……小时候你真的很可爱,许多小男生都说长大了要娶你,然后你跑过来跟我说……”
林臻突然凝视着我,不再说下去。
“我说了什么?”我以十分好奇的语气坦诚我的失忆。
林臻笑了笑,抬起头,眼神似乎看向了很远的地方,然后他轻轻地摇头,“我的记性也不好了,忘了。”
“嘁。”明显的假话,我嗤之以鼻。
林臻沉默下去,薄唇勾起一个清浅的笑,比我老妈还国色天香,我不禁感慨,“你简直就像我妈亲生的。”
“笨蛋。”林臻又笑了,带着不自觉的宠溺味道,“以后别这么说了,我是表哥啊。”
很久之后,当我渐渐喜欢并依赖上林臻,每次深夜醒来,拉着他一起坐在四楼窗口欣赏烟城之焰的时候,看着他在焰火的斑斓光影里似乎柔和的精致侧脸,我总会装睡地让他抱住我,然后不停地回想初次相逢的景象,我总会记得,便是这个分外淡漠得男子,分外令我安心的,安心的掉下了眼泪。
或许,只是十年都没有挥发干净的思念与遗忘残留。
林臻……臻哥哥。
无论你我怎样极力否认,改变不了的,无论我是许麟还是圣星零,而你只是苏格伶的臻哥哥也好,表兄弟的羁绊,又到底成为谁的枷锁?
别期望我知道。
☆、第十七章
十六岁的苏格伶,其实挺温顺。林臻笑我笨蛋我也不恼,反倒窝在他怀里懒懒打个哈欠,脸在他胸口蹭了蹭,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问话。
“你叫什么?”生怕他不爽,我小心翼翼地拣最简单的问。
“林臻。”林臻将伞递给我,抱着我继续安稳信步,极轻的脚步声被密雨淹没。他回答得倒也爽快。
“我叫苏格伶。”才懒得撑伞,伞柄往林臻肩上一搁,左手顺势放在了林臻胸口。林臻轻声说了句“我知道” 。
这句话多少让人心里不爽,但我没理他,继续问:“你多大了?”
“二十一。”
“哦,你大我五岁。”
“我知道。”
翻他一个白眼,我再接再励,“你生日哪天?”
“5月17日。”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