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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奈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受网络小说毒害有多深。
左等右等不见姐夫出来,唐奈的想象力就愈发不可收拾,竟然开始联想姐夫是被那个黑帮男人给□了,第一次身体承受不起,没准洗着洗着就晕过去了。
干,这还得了?!
唐奈一下子站起来,紧张的不得了,他现在的脑内剧场已经播放到了——姐夫倒在地上面色苍白奄奄一息,接下来,按照通用剧本模式,他作为正牌top,应该冲进浴室抱起美人然后血红着眼睛喊一句“他妈的!谁干的!!”。
接下来的故事就可以自由发展了,如果运气好,碰到个仁慈点儿的编导,没准接下来就是抱得美人归,美人病愈后来个全垒打,整天滚滚床单调调情,欢欢喜喜就Happy end了。
可是唐奈忘记了姐夫的攻击力足以让每个有欲念□他的男人断子绝孙……不,是尸骨无存。
脑补是一项危险的行为,可怜的家犬完全没意识到这点,他被冲昏了头脑,傻乎乎地就冲过去,一把拉开了浴室大门,往里面喊了声:“姐夫,你——”
顾陵打好了沐浴露,正在冲洗身子,朦胧的水汽中,他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肤色显得近乎透明,几乎是一种匪夷所思的冷白,这种冷白没有一丝人情味儿,反而给人一种幽灵般的幻觉。
听到响动,顾陵一下子回过头来,在看到唐奈的那一刻脸色就变了。唐奈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到他压低声音怒道:
“你干什么!”
原本唐奈的脑子已经被如此香艳的场景烧的一片空白,此时冷不防听顾陵一喝,他猛然震颤着回过神来,顿觉火烧般的热度从头顶一直烧到耳根然后迅速蔓延到脚底板,整颗心都狂跳起来,他觉得鼻腔一热,连忙捂着鼻子:“对……对对对对不起……”
顾陵的眼神里简直是杀怒并盛,从牙关低低蹦出一个字来:“滚!”
唐奈哪敢怠慢,屁滚尿流就像见了八嘎压路的汉奸似的,吓得手脚并用就往外跑。
就在这时,悲剧发生了,浴室的地上残存了太多浴液,唐奈太过紧张,哆哆嗦嗦脚下一滑,竟然一个趔趄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水花四溅,一时间无人说话。只听到花洒哗哗淌水的声音。
唐奈果然是优等的金毛猎犬,摔跤的姿势不折不扣是正宗的狗啃泥。他绝望地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全湿透了,却不敢爬起来,更不敢抬头。
开什么玩笑!抬头三寸是姐夫!他只这样趴着就能看到姐夫单薄苍白的双脚了,再扬扬脖子往上瞅——
那他这辈子都不用把脖子低回来了,顾陵肯定会单手把他连脑袋带脖子三百六十度拧成麻花的。
就在唐奈绝望纠结之时,突然他灵敏的鼻子闻到了一股极为熟悉的味道,腥腥的,有些像铁锈。
唐奈蓦然一凛,定睛看去,只见水流中竟然混杂了少量新鲜的血液!那血液是从顾陵腿上流下来的,流到他面前时已经被自来水冲淡成了薄薄的粉色……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唐奈立刻忘了“抬头三寸是姐夫”的危险性,冒冒失失就把头一抬,嘴里道:“姐夫,你怎么……”
这是唐奈今天的第二个大错,因为顾陵根本什么都没穿,刚才门口一瞥已经惊艳,如今自下而上近距离观看,那视觉冲击力,比鼻子被拳头揍了还要令他想喷鼻血。
这下唐奈是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口条好像被人打了死结似的,脸更是涨红的勘比大姨妈。
顾陵倒是没有因为这个而在意,但他显然非常在意自己身上的伤疤竟然被唐奈给看到了——那是一道近有五寸的新疤,砍在腿上,看上去像是刀伤,伤口很深,皮肉都翻了出来,血一时半会儿根本止不住。
这显然是跟人格斗时才会留下的疤痕。
顾陵慢慢朝唐奈走过来,高高在上地垂着眼帘,俯视了趴在地下的唐奈良久。
那种感觉很奇怪,明明受了伤,又没有穿衣服,照理说应该是□的,至少是弱势的。可是顾陵往面前一站,却有种危险不容正视的压迫感,强烈到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唐奈还真想跪下来磕两个头吻一下顾陵的脚背,声泪俱下地忏悔:“女王陛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顾陵弯下腰来,托起唐奈的下巴,眯起深黑漂亮,却危险意味十足的眼睛,细细地端详了一阵,然后低声道:“……你看到了什么?”
唐奈脑袋还昏昏沉沉地,下意识地就说:“你没穿衣服……”
顾陵的眸色一暗,手上的力道骤然加重,唐奈吃痛,连忙清醒过来哇哇大叫:“不是不是不是,我看到了一道疤——”
结果这下手上的力道更大了,唐奈简直怀疑他是不是想把自己的下巴直接捏成碎片,痛的眼泪都要掉下来,忙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成了吧?”
顾陵顿了几秒,总算把手松开,冷冷说道:“……这就好。”
唐奈简直连魂魄都要被吓飞了,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是第一,他还没有死的打算,第二,他只是饱了饱眼福,连脚指甲都没碰到,就这样挂了未免太不划算。
他哪里敢再多说半个字多看半眼,一听顾陵有赦免之意,就差奴性十足地跪下来说一句“谢主隆恩”了,立刻踉踉跄跄地爬起来就像往外走。
“站住。”
走到门口突然又被叫住,唐奈一哆嗦,心道难不成女王陛下您又要反悔,想杀我灭口?
顾陵在后面淡淡道:“……既然看到了,就替我去楼上拿一卷绷带来。”
顿了顿,补上一句:“快点。”
第 4 章
唐奈昨晚一夜难眠,闭上眼睛,脑海中总是不可遏止地浮现出姐夫淌血不止的伤疤。
睡梦中,漫延的血线逐渐狰狞成一条吐着信子游曳的蛇,滑过顾陵苍白的腿侧,盘踞出妖异诡谲的纹路,从腰际盘绕一圈,沿着细长的双腿下滑,然后,张开粘浊着毒液的口腔,向顾陵的脚踝咬了下去。
唐奈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手紧紧揪着被面,背心都被汗给浸湿。
“啪。”
拧开了床头的灯,温暖的淡黄色洒了下来,驱散了令人遍体生寒的黑暗,唐奈靠在床背上,以手加额,一下一下轻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唐奈心有余悸地闭上眼,咽了口唾沫,他知道自己睡不着了,眼前挥之不去的那些狰狞的伤疤针扎般提醒他,他的姐夫,顾陵,肯定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唐奈顶着两个黑眼圈悄悄观察着顾陵,顾陵一如既往的淡然,举手投足都很从容,不像受了伤,失了血的样子。
顾陵吃完早饭就急匆匆地出去了,唐奈见他走了,也急匆匆地吞下最后两个煎饺,抹了抹嘴巴,对姐姐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声:“我有事出去一下。”,然后也跟着顾陵出了家门。
跟昨天一样,顾陵在院子里等那流氓,唐奈不敢现身,躲在单元楼的阴影里悄悄看着,直到那金杯小面包开过来,顾陵上了车,唐奈才走出了单元门。
顾陵住的金丝苑花园公寓门口就是马路,唐奈在路口就拦了一辆出租,让司机跟着那辆金杯小面包开,出租车一路七弯八拐,跟在面包车后面行驶了大约有四十分钟左右,从市中心一直开到了城郊普福村附近,周围越来越荒凉,车辆也逐渐减少,小面包车颠簸颠簸,开得更快了。
可出租车司机却在这时一脚油门蹬下,手松开方向盘,不干了。
唐奈愣了愣,转过头来问:“我靠,干什么?”
“兄弟,真对不住。”司机大叔点了根烟,用力吸了一口,朝唐奈脸上喷了过去,“这地方太偏,你还是自个儿下车去追吧。”
他说着,瞟了一眼计价器,懒洋洋地说:“一共四十六块。”
“什么意思呢?不是说好跟着那辆面包车的吗?”唐奈有些火大,“你这什么服务态度,有把客人往鸟不拉屎的荒郊一丢不管的吗?”
司机不耐烦地啧了啧嘴,眉头拧得很深:“兄弟,你知不知道前两天刚发生过一起出租车司机被抢劫分尸的惨案啊,我媳妇儿还怀着孩子呢,我跟你说实话,载你到这破地方,我也心慌啊。”
“操。”唐奈狂抓头发,心道丫就你这年龄,媳妇儿咋才怀孕啊?你他妈的二胎吧?超生吧?
他无比郁闷地对司机大叔说:“我说同志,你一个大男人你怕什么啊?我又不会把你强/暴了,我拜托你快开吧,我真的有急事。”
“再急也不成,我还真担心你把我强/暴了。”司机一副死不要脸的腔调,冷冷哼了两声,把手从防暴罩子下伸出手来,勾了两下,“来,兄弟,废话不说了,付钱付钱。”
唐奈瞪着他伸出来的猪蹄,心想付你妹的钱,老子拿叉子戳死你算了。他气得差点吐血,正纠结着掐死一个出租车司机要判几年刑,余光突然瞥到了小面包已经快驶到一个转角处了,不由得急火攻心,也没功夫和司机叫板了,懊恼地丢了张票子,就下了出租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为了防止姐夫会从后视镜里认出他来,唐奈一边跑还一边扯了连衫帽戴上,小面包车在他前面打了急转,然后往拐角开过去。
“他妈的。”唐奈咬了咬牙,暗骂一声,加快了步子,但当他跑到拐角的时候,他蓦然煞住脚步,完全傻眼了——
靠,那竟然是个十字路口!
小面包已经完全没了踪影,不知开到了哪个方向。
唐奈找了一圈,花了将近十五分钟,找到第三个岔口才看见了停泊在路边的小面包车,他伸长脖子张望了一下,顾陵和那痞子已经不在车内了。他走过去,透过窗玻璃打量里面的布局陈设,车内相对较空,没有太多装饰,副驾驶座上扔了两件外套,但皱巴巴地揉成一团,唐奈不能确定那就是顾陵的衣服。
要猜顾陵去了哪里也不是太难,因为泊车处左近只有一栋看上去阴森森的破败老房子,房外稀稀拉拉长着狗尾巴草。这座楼是七八十年代的那种筒子楼,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拆迁拆了一半就停工不动了,于是它就像个缺胳膊断腿的濒死者,苟延残喘地伏在这片荒凉的远郊,成了根除不去的附骨之蛆。
唐奈将手搭在眉骨处,眯着眼睛看着这栋逆光的旧楼,即使是在大白天,这座楼还是给人一种浑身发囊趵涓校颇沃迤鹆嗣纪罚挥傻赜行┑P摹�
顾陵应该是在这里面没错,但究竟有什么事情需要他瞒着家人,跑到一栋破筒子楼来呢?
唐奈绕着外围走了一圈,这里以前很可能是个旧招待所,原本装着铁门的入口已经锈蚀得面无全非,疙里疙瘩的铜锁和闩口几乎粘结在一起,唐奈没办法,最后还是找了一处坍圮得十分严重的矮墙翻了进去。
妈了个八子的,不知是哪个龟毛孙子定了“在人界不能轻易使用妖术”这个鸟规矩,老子诅咒他生儿子没蛋子。
唐奈暗自骂骂咧咧地走到招待所一楼入口,大门还保持着关闭的状态,它是那种漆红木嵌玻璃的老式推门,玻璃碎了大半,星星点点的碎渣子散落在荒草中,残留着的玻璃也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唐奈注意到玻璃上有半个新抹出的印子,他拿手比了一下,是一个成年人的手掌,做的正是推门的动作。唐奈心里一动,暗道,好家伙,姐夫那死面瘫闷罐子果然就在楼内。
这留在玻璃上的手印等于一记强心剂,唐奈不再犹豫,立刻抬手推门,没料到关得还挺紧,木头和木头相刮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响声,他干脆用力一踹,门砰得一下被撞开,大量尘灰弹散开,迷漫在潮腐的空气里。
唐奈连忙用手掩住口鼻,另一只手使劲挥了两下,才走了进去。
老房子给人的感觉相当不祥;唐奈小心翼翼地走在空旷的走道上,余光瞟过两旁一扇一扇单房的门都会觉得心慌,一路上神经都要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
在一楼转了一圈,没见到姐夫的人影,走到洗衣房就是死路,唐奈有些沮丧,打算上楼再找,但就在回过身的瞬间,他突然听到斜后方传来“嘻嘻嘻”的一串笑声。
唐奈一个激灵,原本就绷的很紧的神经几乎绷断,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独眼鸡胸的谢顶老头子正地站在拐角处,眼翳下的灰色乌珠间或机械地转动一下,朝唐奈挤兑出说男α常址⒊隽恕拔钡男ι础�
“你你你……什么东西?是是是是人是鬼?”唐奈吓得舌头打卷儿,磕磕绊绊老半天才把话给捋直了。
这也不怪孩子胆小,实在是老头长得忒寒碜,简直像从棺材中倒出来的僵尸,枯瘦的骨骼被皱黄的皮肤包裹着,穿着厚厚的冬用军棉衣,嘴唇是水泥般的灰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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