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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意看清眼前人,也渐渐眉开眼笑:“你是穆清眇!!!怎么是你小子?!”
我与一旁的小陈看得莫名其妙,看着他们手拉手入座,像老乡见老乡一样分外亲切。我忙前忙后给各位大神端茶倒水,听着他们寒暄来寒暄去。
“赫连老师,我一直听说医大附院新上任了一位副院长,没想到是您!”穆清眇欣喜不已。
“是啊,你我多年不见,各自都有新的发展了啊!”赫连意笑靥如花,“我也没想到这圣尤达的华北总经理就是小穆你啊!”
“唉~~~赫连老师你这是笑话我了!”穆清眇低头笑笑,摇头苦叹,“小时候我父亲经常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好好读书,长大了就让我去掏粪。当我终于做了一名普外科医生,我发现,每天面对肠梗阻的病人,其实也是在掏粪。我对手术不感兴趣,所以转行做了销售。”
赫连意拍拍穆清眇的肩膀,笑道:“我哪有笑话你!人各有志,兴趣才是人生的导师,是你自己谦虚罢了。你们那届里,我对你印象最深,当初我就知道,你总是妙语连珠,思维奇特,准是个有前途的学生!”
“是嘛,我还以为,老师不会喜欢我这样不学无术的学生呢!”穆清眇羞涩起来,“话说回来,距离跟您实习的日子,也有六七年了吧!”
“可不是嘛,那时我刚到这里工作,第一次带医大的实习生,”赫连意给穆清眇斟满酒,“那时候你们都是毛头小子,我也还年轻,呵呵~~”
穆清眇不停给赫连意夹菜,笑哈哈地说:“现在毛头小子都长大了,可是老师还是那么英俊啊!”
“哈哈,白头发都出来了,哪里还见得年轻!”赫连意大笑起来。
穆清眇举起酒杯,虔诚地对赫连意说:“学生希望老师永远年轻,永远…这么容易让人亲近!”
赫连意跟着举起酒杯,欣慰地笑着,温柔地说:“谢谢你小穆!我当初希望你出人头地,看来现在实现了,那么我就祝你工作一帆风顺!”
两人热络半天,你一杯我一杯地边怀旧边感叹,等到酒劲快上来了才谈正事。
“老师,你这次是有什么麻烦?我穆清眇一定帮老师处理漂亮!”穆清眇满面通红。
赫连意放下酒杯,严肃起来:“是这样的,我手里有个患者,没钱安起搏器,但我不想看他死。”
穆清眇摇头苦笑:“老师还是和当年一样,还是那么柔肠慈心,见到可怜的人就忍不住要救。”
“换做你也会心软的。”赫连意赧颜一笑,“小穆,这次得拜托你们公司了,希望你们能资助一下这位民工。我也与院长说过了,会从你们公司购买一批起搏器的。”
穆清眇攥住赫连意的手,沉声说道:“老师,当初您对我照顾有加,现在学生终于有机会报答您,就不要说的这么客气。那位患者的所有住院费用,我掏!我再送他一个起搏器!”
“我草!”我失声大叫。
人需要有真爱,真爱得是真的爱,爱他感受他,从自己的小世界里跳出来,一起创造一个大大世界。而这个大世界可以给你很多启发,让你进步,让你得到不可取代的幸福。缘分的事情就是这么奇妙,于微弱的巧合之中,怦然心动。爱上他,因为他忧郁的眼神,淡淡的笑容,和那一缕抹不掉化不开的似曾相识。与赫连意结为师徒,发展成恋人,再到如今成为爱人、家人,这一路走来竟让我感到庆幸。这该是老天眷顾我,让我遇到他。
这样一个尘外孤标的人,鲜见他说出甜言蜜语的话,更不要期盼他做出亲密的举动。上次为了再收徒弟的事,赫连意居然对我毫无保留地倾吐衷肠。原来他同我一样,也在为了我们之间好不容易铸就的爱情而小心翼翼地呵护,只不过我们各有各的担心。维护一段感情,真的需要倾心沟通,说出感受,不至于猜来猜去反而会误会重重。
正因为赫连意出人意料的告白,让我心潮澎湃,忘乎所以,居然就那么答应了他,允许他收下郝晓。而郝晓呢,过了很久才告诉赫连意他是七年制本硕连读学生,根本不用参加研究生考试。他隔三差五就到医院,无时无刻不跟在赫连意身边,让我颇为无奈但又不能发作,只因我与赫连意做了约定。
这天是手术日,赫连意匆匆查了房,刚要搬出一摞摞出院病历签名,便听到监护室电话响了起来。我在电脑前忙着写病历,隐约听着接电话的护士姐姐说“没床了”、“先让主任去会诊”之类的话,我暗想一定又是急诊科,收了急症患者。
急诊科现在说白了有点唯利是图,不管需不需要住院治疗的病人,也不管是不是对症科室,更不管你们科室有没有床,总之我大急诊打来电话要给你送病人,你就没有理由不收。
正琢磨着,不知赫连意何时走到我身边,一言不发在旁边瞪着我。我却全然未觉,写了一段病程打算起来去趟厕所,险些与赫连意近在咫尺的脸撞到一起。
“啊!”我摸着狂奔的心脏,“老师吓死我了,你站这么近干嘛?!”
他眯着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我,从背后默默捧出一本病历,展开来送到我眼前,沉声说道:“这段病程是不是你写的?!”
我接过来,按照红笔勾画出的一段读了出来:“双下肢截肢术后,查体神清、精神可,步入病房…”
看完我恍然大悟,模版没改好!我尴尬地抬起头瞅瞅赫连意阴沉的脸,挠挠头说:“呃…是我写的,当时仓促嘛…”
他凝视我,依旧没说话,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放到我手里,说:“那这个呢?你总是这么仓促吗?!”
我再看看手里的小条,是张会诊单,写着:“患者尿常规见霉菌,邀请呼吸科会诊…”
“我草!”我失声惊呼,这…这真的是我的笔迹!
赫连意一掌拍上我的头,大骂:“让你在这里跟着学习,你就是这样应付差事的是不是?你令我大失所望!这星期你别回家了,给我在这里反省!”
“老师!不回家怎么行!”
“你有脸回家,我还没脸跟你一起走呢!丢死人了!”
“我…”话说到一半,便听到楼道里传来大骂声。我与赫连意对视一眼,转而看向门口,显然屋子里的人都被这个动静吸引了过去。
我与赫连意走出办公室,只见一群民工拥堵在楼道里,一个彪形大汉正怒目圆睁与护士长吵架,他身后一个满头大汗的民工背着一名毫无生气的男人。
“急诊说你们有床,让我们上来住院,你们却说没床!”大汉挥舞着拳头,目眦尽裂,“在楼下给人胡乱搋了两下,然后就把我们打发上来,你们却见死不救!”
“我们真的没床了!”护士长尖声尖语地也在嚷嚷,“他需要装起搏器,我们医院目前没有起搏器了,为了你们好才让你们抓紧时间转院。你嚷什么嚷!”
“草他妈的!”大汉一掌掴上了护士长的脸。我们瞬间惊呆!顷刻,护士与民工两个团队厮打在一起,闹得不可开交。
我与赫连意箭步冲了过去,我一把攥住大汉的手臂,把他推搡到一边,警告他:“你在这里撒什么疯!欺负一个女人你他妈真有种!”
“小唐!”赫连意厉声呵止我,转而对旁边背人的民工说,“把这病人先送到我办公室,我看看什么情况!”
他率先走开,到走廊尽头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一干民工也跟了进来。他们将病人放倒在沙发上,赫连意走过去俯身对患者说道:“大哥,你怎么不舒服了?!”
这个人看上去疲累不堪,吐纳微弱,悄声说道:“正干活的空,突然间什么也不知道了。”
赫连意叫我取心电图机,他拿出听诊器仔细听了一阵,继续询问民工哥晕厥时的情况。等心电图出来后,赫连意转身对人群解释道:“这位大哥的心电图提示有三度房室传导阻滞,他此次晕厥可能与这个有很大关系。”
“什么三室?”带头打架的大汉瞪着眼吵吵,“三室一厅还是三室两厅?”
“呵呵,大哥,心脏可以说成是三室一厅,”赫连意付之一笑,“这位大哥的情况就是,三室一厅的结构都很好,只不过是其中的电路接触不良罢了。”
大汉抓抓头,皱眉支支吾吾:“那…那…那怎么办?”
“这条电路坏了,修不了了,所以要并联一条新电路。”赫连意对大汉笑笑,继而看向我说道:“让监护室备张床。”我点头接旨,转身快速执行任务。
赫连意发话,监护室只能临时加了一张床,让民工哥暂时住进去。毕竟,高度传导阻滞太危险,更何况他已经出现心脏骤停的情况了。
下午时民工哥的媳妇赶了过来,见到赫连意便一下子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一边感激赫连意救了她爱人,又哭诉他们没有医保,更没有钱治疗。
“大夫,他可是我们家顶梁柱啊!”民工哥媳妇哭得寒怆,“我们真的没有钱,实在不行,就放我们回家吧,能活就活,要死也没办法。”
赫连意拉起大姐,安慰她:“大姐,这病是会要命的啊!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大哥死呢!既然能防能治,为什么要放弃?!这个病,只要安装一个起搏器,问题就能解决!”
大姐眼神颓废,连连叹息:“我们知道你是好意,可从良心出发,我们虽然穷,但也不想赖账,更没有占医院便宜的想法。我们上有老下有小,家里实在是一分钱也掏不出。”
赫连意凝眉紧锁,思索着:“医疗费的问题,我先想想办法,先让大哥在这住着,回家实在太危险。”
挨打的护士长一直阴沉着脸在护理站摔摔哒哒地耍脾气,对赫连意收他入院表示异常不满,更对赫连意安慰他媳妇的话表示气愤,要知道,这样交不起医药费的人,医院一般都要将其拉入黑名单,拒绝收治入院的。
晚上下班回家,赫连意一直闷闷不乐,吃完饭躲在阳台接连拨了好几通电话。最后我听他语气轻松起来,便等他进屋后问他:“老师想到办法了?”
他把手机放下,会心一笑:“是啊。我给小白打了电话,是他帮我想了个好办法。”
“哦?!”我眼睛一亮,急切想知道老白究竟出的什么主意,“老白怎么说?”
“他说,让我找起搏器厂家,跟他们做笔交易!”他浅笑盈盈,啜饮着热茶,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交易?!”我转转眼球,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什么交易?”
赫连意放下茶杯,坐正身体说道:“就是…”
话说一半,他手机响了起来。
“什么!”他声音高度紧张起来,“全力抢救!我马上赶过去!”
我抓住他的手臂,焦急地问道:“怎么了?”
“王永福心脏骤停!”说着他匆匆找衣服,“我得赶过去,他需要装临时起搏器。”
民工哥又闹骤停!真是要命!我跟在他身后,说:“我跟你一起去!”
“你还是留在家里陪思姝吧!”赫连意望了一眼站在门口看着我们的小丫头,“她自己在家我不放心。”
“爸爸,就让唐哥陪你吧。”思姝拎着赫连意的手提包,“我自己在家能行的,我乖乖学习,乖乖睡觉,明天乖乖上学!”
赫连意走到她跟前接过背包,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微微一笑,温柔地说:“思姝长大了,懂事了。那我就让你唐哥陪爸爸去医院。晚上自己在家把门锁好,谁叫也不能开门。我给你点钱,明天自己买饭吃,放学哪里也不要去,回家给我打电话。”
“哎呀,爸~”思姝撅撅嘴,斜视他,“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穿好衣服,临走前拍了她一下:“可你是傻丫头啊!”
一路上我负责开车,赫连意在不停给监护室打电话,听那意思王永福是被医生与护士生生给压过来的,现在总算是清醒过来,但是心脏依旧不容乐观。
到医院,赫连意直接换了手术服,马上吩咐把王永福送到导管室。他又临时从心内二叫来了一位主任,我打下手,马不停蹄地给王永福安置了临时起搏器。
等再回到监护室,时间已到凌晨。我们一群人围着王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