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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
“徐远南。”
不轻不重地敲门声,平稳温柔的呼唤。
徐远南急忙用凉水冲着又要造反的鼻子:“哎!马上就好。”
胡乱抹了把脸,匆忙拉开客卫的门,徐远南眯缝着眼看徐泽如:“小叔,有事儿?”
打湿的碎发贴在脑门上,残留的水珠滑过下颌,顺着白皙的脖颈钻进松松垮垮的浴袍领口,犹如送上门的美味松糕。
抬手抹去徐远南眼尾的水珠,眼看着红晕爬上碎发半掩的耳廓,徐泽如挑起唇角:“来叫你回房。”
“呐个……”僵直着的背更加僵硬,徐远南讷讷,“不太好吧?”
“嗯?”
“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睡客房。”
“没有客房,只有客厅。”徐泽如转身往卧室走,“如果你想当厅长的话,可以睡沙发。”
“咳!”看看徐泽如的背影,扭头又看看客厅里的黑色真皮沙发,一边是温床暖玉,一边是大概腿都难以伸直的沙发,徐远南瞬间抛弃了好不容易生出来的那一丝矜持,小跑两步跟上徐泽如,灿笑,“小叔等等我!”
徐泽如挑着眉梢斜睨将爪子搭在他肩上明目张胆吃他豆腐的徐远南:“年轻人应该有理想,厅长其实很不错。”
不着痕迹地将掌心下滑两寸,微微用力,捏了把垂涎已久的肌肉,徐远南眯缝着眼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小侄也赶脚三叔是好人。”
徐家老三徐泽澹算是子继母业,正是青河省文化厅厅长。
对于徐远南的偷换概念,徐泽如不置可否,挑着嘴角推开了卧室的门。
依旧是黑白色调,换成了以米白色为主色调——米色圆形大床、米色窗帘、飘窗上铺着的米色长毛毯子,便比客厅多了几分人气儿。
圆形床,即便直径是两米七的,那也是情侣一起睡着才美,经过喷鼻血事件,徐远南有点信不过自己的自制力,便跑到飘窗上抱着靠垫打了个滚:“这位置不错,睡不着还能数个星星,不寂寞。”
最关键的是,窗帘一拉就变成了独立空间,不用担心看见不该看的再流鼻血了。
徐泽如卧室里的飘窗是2。5m×2m的,其实比标准床还要宽敞,洛翔过来的时候都是睡飘窗。
本还觉得让刚认回家的侄子睡飘窗不合适,但见着徐远南那么自觉地滚到了飘窗上,徐泽如便想顺水推舟。
谁知,他的话尚未出口,徐远南的手机便在客厅里欢快地奏起了土耳其进行曲。
来电的是母上大人罗红梅。
徐远南窝在客厅里嗯嗯啊啊,聆听母上大人训话。
“妈妈你放心,小叔对我很好。”
“小叔家可比学校舒坦多了。”
“睡哪?跟小叔一个屋子睡啊。”
“三室的。”
“妈——”
“小叔家没有客房。”
“另外两间是健身房和书房。”
“我知道,您放心……”
徐泽如靠在门口听到这,转身回了卧室,找了一套自己的睡衣丢在床上,便叼着烟上了飘窗。
绚烂地夜景,面无表情地靠窗吸烟的男人,眼神淡得像古井,无波无澜。
徐远南接完电话,回卧室时险些以为进错了时空:“小叔,您穿了么?”
徐泽如抬眼看向徐远南,眼尾逐渐晕染上温柔的笑意:“带睡衣了么?”
“没。”没打算长期抗战,所以只随意装了两件换洗的衣裳。
“穿我的吧。”叼着烟,扬起下巴点了下床的方向,“换上睡衣睡觉,你叔的眼皮子都要粘一块儿了。”
所以抽烟提神?
徐远南自发地为徐泽如的反常寻了个恰当的借口,抱起睡衣:“小叔,还是我睡飘窗吧。”
“飘窗是给外人睡的……”徐泽如挑起眉,掀着单边唇角,明明是微笑却更像冷笑,“你跟我睡床。”
*
到底是尚未完全成年也没刻意去健身,即便两人身高相差无几,徐远南身上也小有肌肉,徐泽如的睡衣穿在徐远南身上还是有些宽松。
徐泽如找给徐远南那套睡衣是腰间系带的,松松垮垮挂在身上,领间的风景意外的美。
徐泽如不动声色地将美景尽数览入眼底,纯洁地欣赏够了,这才掐了烟,走到床边,掀开空调被躺进去,转瞬便打起了轻鼾。
好么!
原来只有他一个人把男男授受不亲当成了一回事儿,难怪睡前连床被子都不找给他。
但是,就算有血缘关系,他俩实际上也还是才第二次见面的陌生人吧?
就这么不设防地躺平,也不怕……
哼哼!
也不知这以林妹妹姿态空降进他生活中的小叔是真笔直笔直的单身主义大好青年,还是弯的深藏不漏并且压根儿没把他当成男人的纯汉子。
默默望了一眼光秃秃的飘窗,26℃的室温,吹着空调不盖被子睡飘窗的话,睡起来指不定就得发烧……
现在这种非常时期发着烧去医院挂水……
傻逼才去睡飘窗!
掀开被角,钻进被窝,关上床头灯。
徐远南跟徐泽如钻进了一个被窝,中间却留出了两尺的空当。
脑补得再欢快,脑回路里养了再多的小蝌蚪,也抵不过五个八空降而来的身份。
一朝重逢,徐泽如在徐远南心里便成了瑰丽的烟花,道德伦理强横地镇压了他心底那簇小火苗,口花花眼色/色心底却也只能努力地将五个八摆回小叔的位置。
徐远南躺在床上听着徐泽如的呼噜声数羊,数了两百多只才睡着。
他的呼吸变得平稳,徐泽如的呼噜声也适时低了下去,黑暗中,躺在靠窗一边的人似是睁了下眼,却更像错觉。
徐泽如轻轻翻了个身,月光洒在脸上,映出微弯的唇角。
满室静谧,只剩两道呼吸声和着秒针的动静,此起彼伏。
前一天晚上,各怀心思 ,谁也没记得拉窗帘。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床上,徐泽如皱着眉扯起被子蒙上了脸,被被子勒了下脖子的徐远南拧着眉嘁了一声,团着被角翻身躺了五秒,很快便散发着怨气坐了起来。
从小就这么个毛病,被吵醒了就很难再睡着。
怨念地盯着睡得死沉的徐泽如露在外面的大半截腿醒了醒神,徐远南面无表情地关了闹钟,赤脚下床拉上窗帘,转身出了卧室。
接连忙了两个星期,徐泽如这觉一睡便睡到了中午,还是被饭香给勾醒的。
客厅里电视开着,法治频道里正在上演着男人出轨,糟糠之妻收买保姆做眼线的狗血普法栏目剧。
茶几上,山核桃和开心果装了半果碟,半袋牛肉干压着鼠标线,徐远南的笔记本屏幕亮着,白色道袍的小道士呆呆的望着天,头顶ID:行一。
“可乐鸡翅?”捏起块翅中啃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徐泽如品评般称赞,“味道不错。”
“哼哼,那……”卧槽!
翻炒着西兰花的手一顿,徐远南心底大草原上的羊驼又一次脱了缰。
“囝囝……”徐泽如慢条斯理地吮净了指尖上的糖渍,微笑着揉了揉翘在二呆呆的徐远南头顶的那几撮呆毛,“要糊锅了。”
“!”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翻炒了两下锅里的西兰花,加了盐,点了香油,关火出锅,徐远南哼哼着吩咐,“盛米,吃饭。”
“遵命。”笑着拿碗拿筷子,研究了一会儿盖得严严实实的压力锅,徐泽如扬声问,“囝囝,这锅怎么开?”
“……”
*
【组队】十四而立:有日子没见你上线了。
【组队】行一:学校封校,去不了网吧= =||||||
【组队】十四而立:看来你是脱离苦海了。
【组队】行一:啊……现在住我叔家来了
【组队】十四而立:那你这么上网,当心你婶子嫌弃你费电【/偷笑】
【组队】行一:囧,我叔尚且单身
【组队】十四而立:困难青年啊
【组队】行一:卧了个槽,困难你妹!我那个叔整个一不勾引人会死星人!
【组队】十四而立:【/挑眉】
【组队】行一:TAT大神息怒,刚才一个不小心没控制住……
【组队】行一:TAT大神息怒,刚才一个不小心没控制住……
操作着自家战士虚砍了小道士一剑,徐泽如咬着烟轻笑了声,敲字。
【组队】十四而立:看来你对你叔怨念颇深啊。
☆、清清火
怨念再多也赶不上欲念多……
瞄着紧闭的书房门自嘲般嗤笑了一声,徐远南舀了口西瓜,吃完叼着勺子噼啦啪啦敲字。
【组队】行一:嘁!小爷怎么舍得。
【组队】十四而立:【/挑眉】
【组队】行一:……大神,你可以不这么八卦的。
【组队】十四而立:八卦有益身心健康。
【组队】行一:小的已经衣不蔽体了,再被您扒一扒会感冒的。
【组队】行一:现在这时期,感冒巨危险啊亲!~
【组队】十四而立:不怕,扒完了带你去刷套新衣服。
新衣服……
大神许诺的新衣服……
徐远南默默挣扎了三分之一秒,立马敲着键盘坦了白。
【组队】行一:其实也没什么
【组队】十四而立:嗯?
【组队】行一:就是这个叔情况有点特殊,在知道他是我叔之前,我跟他有过一次偶遇……
【组队】十四而立:继续
【组队】行一:那次偶遇之后吧……我就一直把他当成了心中的男神,偶尔会想着他做一些爱做的事【/捂脸】
【组队】行一:那次偶遇之后吧……我就一直把他当成了心中的男神,偶尔会想着他做一些爱做的事【/捂脸】
叼在嘴里的烟直接掉在了真丝睡裤上,瞬间烫出一个洞。
红色火光贴着白嫩的大腿里子,徐泽如猛地岔开大腿,膝盖撞在桌角上,又麻又疼。
哭笑不得地敲着键盘发送出一串省略号。
【组队】十四而立:……
【组队】行一:233333大神也被破碎的节操砸懵了么?
【组队】行一:砸蒙了也不能赖账呦!~
这熊孩子!
没再回复对方的抽风式言论,徐泽如沉默片刻,收敛好情绪,滑着椅子滑到门口拉开书房门探出半个身子,对客厅里盯着电脑屏幕咧嘴奸笑的熊孩子说道:“囝囝,换衣服。”
“哎?”徐远南惊讶的回头,“要出去?”
“嗯。”徐泽如挑起唇角,习惯性微笑,“去给你买张床。”
不管真假,还是防患于未然吧,要不然真出点什么意外,他可真成了没脸回去见大哥了。
不过,被防范的人似乎十分没有自觉。
毫无意外的试同床那一夜,再加上十四大神许诺的装备诱惑,徐远南将忐忑尴尬尽数抛至三十三天外,默默骚扰着静默不动的大神,嬉笑着劝说徐泽如:“不用麻烦了吧,小叔的床又大又软,睡着挺舒服。”
略微掀了下眉梢,徐泽如缓声陈述:“突然少了半张床,我不习惯。”
“我可以睡飘窗……”徐远南瞄着电脑屏幕里的大神,垂死挣扎,“再说,就算买张床回来,您家也没地方放了啊!”
“十分钟……”徐泽如未置可否,只是扬眉轻笑着告知,“十分钟后你要还没换好衣服,叔帮你换。”
说完,不等徐远南做出反应,便重新退进书房,从里面那道暗门回了卧室。
虽无调戏之心,言语间却着实带着调戏之意。
无意间又被戳了一箭,徐远南捂着砰砰跳的小心肝儿敲着键盘吐槽着告了声罪,一溜烟似的冲进卧室,却瞬间怔愣在了当场。
他以为徐泽如尚且在书房里,便没有敲门。
而独居惯了的徐泽如却是一时间忽略了新住户也需要来主卧里换衣服,正脱得只剩一条黑色紧身平角内裤,背对着门口,弓着身往腿上套裤子。
贴身的黑色布料裹着紧实翘挺的屁股在眼前晃了一晃,已然怔愣了五秒的徐远南惨嚎一声,直接捂着鼻子拐进了卫生间。
红色血点子在乳白色地毯上画出一道方向标,直指卫生间。
徐泽如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条方向标扣好扣子,拉好拉链,往前迈了一步却又收回半步,转身在衣柜里拿了件衬衣套在身上,遮好了那身诱人犯罪的肌肉,这才走到卫生间门口,倚着门框看着腕表,对撩着冷水往鼻子上冲的徐远南慢悠悠地提醒了一句:“囝囝,还有四分钟。”
“……”
四分钟……
四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