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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撩起大帐厚实的门帘，一阵寒风猛烈的灌进温暖的帐篷内，九黎称心略闪了一下却还是坚定的站在了门口。
月朗星稀，黑色的天空下，整个北方大陆显得比平时沉静许多，唯独天上一轮孤月冷冷的照着即将被染上鲜红的大地。
九黎耀抬起头看着天空银色的月亮，太多清晰的空气让月亮的沟壑都看的十分清楚，淡淡的阴影就像斑驳的血迹。
九黎耀想起了今日让自己手里沾血的人……
你，也在和我看同一天空下的月亮吗……
第126章 不祥之兆
无法安眠的一夜工东方破晓的时候结束，那时的九黎耀一夜未眠。
明明还不是冬天，但不知为何今日的阳光却没有任何的温度，九黎耀的大帐内一大早就挤满了人。
僬突族族长等几位族长一早就来了，几个人一起商量着该怎么应对轩辕族，虽然此刻战争还未正式打响，但也迫在眉睫了。
可就在他们还没商量出个结果时，九黎耀派出的侦察兵却急急忙忙的闯了进来。
“报告族长，就在天刚亮的时候轩辕族正式发兵了，此刻已经准备渡黄河了。”经过一连串人传递的消息来的迅速而准确。
现在的形势已经近在眼前，在场的众位族长都把目光投向了座上的九黎耀，而九黎耀此刻竟然很是冷静。
“是谁领兵？来数多少？”九黎耀详细的问着前方的情况，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人数并不多，似乎只有数万，领兵的还是昨天那个和族长对打的，叫应龙。”侦察兵连忙将他们来的消息告诉九黎耀，以便九黎耀能做出更准确的决断。
听到应龙的名字，九黎耀自然想起了昨日所发生的一切，那一场鲜红还印在他心上。
“轩……那个黄帝没来？”还很陌生的姓氏让九黎耀无法一下叫出口，但好在此时已经无人多去想这些。
“我们已经探查过了，没有。”侦察兵明显也懂得轩辕静才是轩辕族的老大，当然也事先特意的留神过。
听到轩辕静没来，九黎耀脑中第一反应的就是是不是昨天自己伤的他太重，可随即又被自己否定。
“来的好，他轩辕族既然敢出兵，我们也敢应战，来人，把大家都召集起来，本族长亲自去会会那应龙！”
正是那憋得慌，九黎耀早就想彻彻底底的好好大干一番了，与其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还不如轰轰烈烈的干他一场，生死又有何惧，怕的只是苟且偷安。
其余几们族长也很赞同九黎耀先打响这头一仗，至少输人不输阵，这也可以算是先声夺人啊。
可没想到大家倒是都很是热烈，这几日没什么大动静的祭师却不急不慢的站了出来。
“不可。”清清冷冷的两个字就像一盆冷水泼在了大家头上。
“族长，此去不妥，他轩辕族既然只派了大将前来，那就势必接下来还有动作，我们不宜在此刻倾尽全力，何况昨日族长伤了轩辕族黄帝，轩辕族的人一看到族您必定是仇人见面，只怕反倒助长了他们的气焰，倒不发如先缓他们一缓。”
一直没有太多意见的祭师罕见的提出了一番道理，真知灼见的不像是平时清风淡然的祭师可以说出的话。
九黎耀对祭师此刻跳出来也很奇怪，他几乎都快想不起这几日祭师是不是在他身边，怎么好像对这人突然有些琢磨不透的意味。
“祭师你什么意思？”按捺下激愤之情的九黎耀拿出了镇定，看着祭师摆出了自己族长该有的面孔。
面对九黎耀的质问，祭师也不紧张，这几日没有声响的他竟然比以前好像多了些什么。
“小臣认为，此番族长可坐镇族中，我们也只需派大将前去应战，到时候也不怕他轩辕族万一还有后招。”祭师解释着自己所言，全然是一副早有所谋的样子，似乎很是成竹在胸。
九黎耀深深的看了一眼祭师，又看了一眼面前的侦察兵，最后把视线投向了一旁似乎也在考虑的雨师。
接到九黎耀投来的目光，雨师站了出来。
“族长，祭师说的有道理，您是我们的领袖，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意图，那个……黄帝现在的伤势也不清楚，族长您还是暂时留在族中，静观其变为好。”
雨师说的也是那个道理，其余几位族听了也没表示什么，似乎都要默认了。
九黎耀当然不会那么冲动就想着现在去挑了应龙，他可以不去，那现在有家已经快打上门来了，谁去？
“那你们谁去？”将心中的问题抛出，九黎耀一副你们说该怎么办的姿态。
大帐内突然静默了一瞬，随后雨师挺身而出。
“我去。”雨师慷慨挺身，“昨日族长已经替我应了一次挑战，今天就由我来吧。”
身为九黎族大将的雨师此刻自然是责无旁贷，这才是他们九黎族的男儿啊！
祭师亲自将酒给九黎耀和雨师斟上，九黎耀豪气万千的和雨师一同将碗中酒饮尽。
将圆满祝福尽数吞入肚中，九黎耀和雨师同时将手中酒碗狠狠砸向地面，哗哗两声，大口的酒碗碎成了几瓣。
“族长放心，我此去定将取胜归来！”雨师率领着和自己同生共死的九黎族勇士们，雄纠纠气昂昂的向黄河之畔进发。
战斗近在咫尺，其余几位族长虽没有大胆前往但也不会坐视不管，纷纷提议各自去探探风，而九黎耀也正想清净下。
没想到，九黎耀才把那群族长送走，一回头却发现那祭师盯着地上碎成几瓣的瓷片看的入神。
“凶……”
九黎耀就看见祭师的嘴里似乎碎碎念着什么，但因为语速太快又听的模糊也就没听明白，谁知道这会是恶梦的预言……
雨师领着数万九黎族的勇士们迅速的朝黄河之畔进发，兵贵神速。
但当雨师感到的时候却惊奇的发现，原本比他们早出发许多的轩辕族军队并没有比他们快多少，双方很快正面相对了。
还是那高头大马的彪悍模样，应龙看着对面的雨师显然很是不屑。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嚣张的应龙率先挑衅，在他眼里，天底下能与他并肩的当然只有他们轩辕族的帝君，轩辕静。
雨师本就对轩辕族没有好感，再加上轩辕静的关系，又有昨天一连串的事情，此刻哪里压得下脾气。
“我是九黎族雨师，应龙，今天就让我们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决斗吧！”雨师骑在一匹白色的马背上，虽然他不如应龙般壮硕，但自然也有他的堂堂正气。
“雨师……”应龙略微迟疑了一下，对这个名字感觉似乎有些熟悉。
突然，应龙眉间接一皱，他想起来了，风后曾经担过这个名字……原来就是此人吗。
想到那个那自己嫉恨了数百年的人，即使他此刻已经不存在了，应龙还是感到了那个人种种的迹象，一时更是难以言喻。
雨师哪里想得到应龙还与自己有这样的渊源，他更是不知道那个在他心底留下痕迹的少年原来已经不在了。
双方主将已经各自摆开架势，背后的勇士们也已经准备好了战斗，第一场的战争开始了。
黄土地上的寒风瑟瑟的吹奏着战斗的惨烈，天地间一时寂寥无声，唯有那互相杀伐的声音在空气中传的很远。
要九黎族焦急等到前方消息的九黎耀一直在大帐内徘徊，此时祭师也早已离开，整个大帐内只有九黎耀独自一人。
再度无意识的摩挲看手里的红色小果子，九黎耀发觉这真的成了他不能改变的下意识动作，习惯真的太可怕。
原本因为光线不足而略有昏暗的大帐突然透出一道光，整个大帐好像被染成了红色。
九黎耀诧异的抬起头，似乎意识到什么，急忙挑来帘子向天空望去，只见西边万里无云的地方此刻竟然通红一片，明明那里什么都没有。
“不祥之兆。”正当九黎耀望着那片红色出神时，不知什么时候到来的祭师突然冒出了四个字。
九黎耀心口一跳，这似乎是血的颜色啊……
第127章 雨师之死
漫天的红色似乎在预示着有什么不幸发生，九黎耀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祭师，再细想刚才祭师那地声脱口而出的话……
心底瞬间涌上一股难以言表的预感。
“祭师，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九黎耀心口一阵猛跳，但是他又不愿往那细想，索性向祭师问个明白。
可祭师却天生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即使此刻是九黎耀在发问，他也照样冷静的寒着一张脸。
九黎耀本就因为最近一连串的事而焦躁不安，现在看见祭师那不阴不阳的脸就想揍上去，看他到底还摆不摆谱。
但九黎耀拳头都没捏紧，总是前方传递各种各样消息的侦察兵却再次迅捷的奔了过来，一边还不住的大喊着。
“族长，族长不好了，雨师……雨师……”侦察兵比早上的时候更焦急，很明显神色中带着出事了的讯号。
九黎耀一个纵身，迅速的拦截了侦察兵。
“雨师怎么了？”一把拉住差点来不及刹车的侦察兵，九黎耀心里已经开始往下沉。
“前方、前方刚传来报……说、说雨师带领的军队……出事了……”侦察兵明显不想向九黎耀报告如此的噩耗，但在急喘几口气还是忠实的报告了出来。
九黎耀一个晕眩，他最不愿去想的事还是发生了……
“族长？族长？！”等待九黎耀应对的侦察兵连声呼唤着九黎耀的神智，这个时候 他们全族的人只有指望的他们的族长九黎耀了。
九黎耀马上意识到自己肩上的责任，迅速的做出了反应。
“你马上通知一小队士兵跟我前去，然后再召集所有的大夫来这里集中，我要每一个我九黎族的人都平平安安！”
迅速的做出判断，然后又果断的行动，九黎耀一瞬间的反应和行动力还是十分的惊人。
侦察兵立马按照九黎耀的吩咐去通知大家，而九黎耀则也准备马不停蹄的赶往雨师出事的地方，而就在九黎耀背后，冷静的看着一切的祭师竟然微微的露出了一丝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九黎耀率领着一对轻骑迅速的赶往黄河之畔，此时的天空已经逐渐的暗了下来。
但明明太阳都已经沉入地平线，那天边诡异的红色却迟迟不肯退去，仿佛在白布上的血红，怎么擦也擦不掉。
轻装上阵的九黎耀非常迅速，只用了短短的时间就赶到了目的地，但满是萧瑟冷风的黄河边，此刻哪里还有战斗的热烈之景。
九黎耀几乎已经做好了看到尸横遍野的惨状，但是如此空荡荡的河边却反而出乎意料，也更让九黎耀吊起了心。
勒令身后的族人们停下，九黎耀命令众人三三两两的分成小组，大家紧凑在一起查看着这被故意掩盖过的战场，谁也不敢疏忽大意。
大家仔细的查看着四周，一个一个都睁在了眼，而九黎耀还是骑在那匹黑色的大马背上，可焦躁的马儿而耐如此的磨蹭，不停的用蹄子翻动着底下的黄土地。
“叮。”马蹄觚碰到金属的声音在冷冽的空气下变得生冷，众人全都听到了这异声。
九黎耀一旁的一个族人马上跳下马，只拨开了薄薄一层泥土就露出了一柄断剑。
“族长，这是我们九黎族的标志。”指着断剑上依然清晰可辨的标记，那人连忙把断剑交给九黎耀。
九黎耀接过一看，果然是他必黎族勇士佩戴的武器，不知怎么被一层沙土埋着刚才竟然没察觉。
捡到了这柄断剑，似乎更证实了之前的消息，那些断剑盾上有九黎族的标记，也有轩辕族的标记，看来这里果然发生了很惨烈的战斗。
九黎耀看着越来越多的东西被翻出来，心里越发的不安，为何见不到一个尸体呢……
“救……”
犹如虫鸣一般细小的声音透过风声传来，正在思考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的九黎耀几乎没听见，身旁耳尖的人却发现了目标。
“有人！”指着一个小土丘背后，城一只满是鲜血的手臂露在外面。
“是我们的人！”眼尖的发现了那人手臂上烙着的九黎族的标志，众人连忙围了过去。
九黎耀第一个冲到了小土丘后，一个浑身鲜血的人躺在那里，而那人身上果然是他九黎族的服饰。
“族、族长……”几乎已经被鲜血蒙住了眼的伤势惨重的人察觉到了有人靠近。身体极度的虚弱却还是看清了眼前的人。
仿佛看到了希望，那个挣扎着向九黎耀伸出了手。
“族长……你终于来了……”口齿不清的向九黎耀发出最后的希望之声，那人原本黯然的眼发出了奇异的亮光。
“你、你别说话，我马上派人带你回去，族里有最好的大夫，你……你会没事的！”因为手上鲜血的油腻，九黎耀几乎握不住对方的手，而那几乎已经接近冰冷的手更是让九黎耀极度的不安。
说着九黎耀就准备让人把伤者送回，可没想到倒是那满身鲜血的伤者不愿，用着最后的力气紧抓着九黎耀的手，如果这番话他不说出来，即使死他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