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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望去,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是一个威风凛凛的统领,全身紫黑色盔甲,戴着铁制头盔,冒出几缕灰色头发,一脸络腮胡,体形宽大结实,手握利刃,眼神射出精光,那是……我差点惊呼,那不是以前跟随多罗列希思美如来到飞云族的什么第三统领毕达斯吗?真不知帕斯星是怎么收服了他,让他现在专门为赤鹰效命了。
我悄悄地躲在了女孩的后面,他们大队人马缓缓前来,正驱散着人群,人们纷纷躲避,慢慢,街道上人迹稀少,我紧跟在那女孩的后面,混在人群中,低着头,与大批卫兵们擦肩而过。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我。
“艾达。”我把从前艾美达的名字稍稍改装了一下,“你呢?”
“我叫流水。”
第三十二章 落入民间(二)
“你的名字很有意思哦。”我对这个单纯的女孩打趣微笑。
“那是因为,我的养母是在一条河边拾到并收养了我。”
夜里,在昏黄的烛光下,我正捧着饭碗,大快朵颐,天知道,我都快饿惨了,现在有多少我就能吃多少。不远处,那个装扮中性化叫老么的女孩子说道:“看她那样子不知道几天没吃过饭了,流水,你真的要收留她吗?”
流水点点头,“嗯,我觉得她很可怜,无家可归,而且像我一样,也是个孤儿。”
流水是一个性格相当纯净,坦率的女子,她一听说我流浪四方,一直无所归依时,便提出了在没有找到落角点以前,我可以住在她们的小屋里。我对她的热心感到惊异,但她只是纯纯的浅笑着,仿佛为我所做的一切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你就是心太软了,这人的来历我们都还不清楚呢,”老么说着,问向了我,“喂,你到底是哪儿来的啊?”
我咽下了两口粥,道:“我是个孤儿,到处流浪,比如由利国啊,多罗列国之类的地方都去过。”
“真不幸啊,”流水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一个女孩子,四处流浪,真不容易。”
“是的,所以我想找一个地方安定下来,”终于喝完了粥,我胡乱擦了擦嘴,“我会缝衣服,会针线活,什么都能做。”
正在这时,门被猛地敲响了,像击雷打鼓一样,同时传来了粗暴的男人声音,“开门,快开门,例行检查。”
我慌了神,被老么看在了眼里,她不动声色,扔了一条长长的灰色格布披肩给我,我忙接过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门被打开,一群铁衣盔甲的卫兵们冲进来,大大小小的火把顿时把昏暗的小屋照亮,领头的一个指着我道:“她是谁,昨天盘查的时候怎么没看见?”
流水低着头道:“她是我住在外乡的表姐,今天才刚到。”
“你的通行证呢?”他粗着嗓子问我。
妈呀,还要通行证,我吓得连头都不敢抬,这下可惨了,老么神态自若,轻轻一笑,走上了前,递上了一个小本本,“大人,她的通行证在这里。”
我心中慌张,他们的通行证上应该没有照片吧,也没有什么防伪标志之类的东西吧,不知道能否混得过去。
幸而他拿着只是随便翻看两下,“你叫多维?”
“是的,大人。”我也学她们恭恭敬敬地道。
盘查结束,小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坐在了椅子上,但一个眨眼,老么将一柄小匕首放在了我脖子上,流水低声惊呼,她冷冷地道:“你到底是谁?”
我惊慌:“我本来有通行证的,可是随同我的财物一起被强盗抢走了,我叫艾达。”
老么的匕首更近了一步,“快点说实话。”
流水阻止了她进一步的粗鲁行为,“老么,她不会骗我们的,她只是一个女孩子,难不成还能去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吗?”
“这年头,怪事多了,”老么冷笑,“她刚才一听到是例行检查,就怕得要死,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那是因为我的身份证明和通行证全都不见了,我不想让别人误会我是奸细。”
吵闹了个半个晚上,我们才安寝下来。我和流水在小屋中间打了地铺,老么离我们较远,睡在一墙角处。
夜里,我翻来覆去,看着窗外的月光,怎么也睡不着,在想着帕斯星怎么样了。自从我回来后,我们通常分隔几天就会在一起,深秋的夜晚,没有他温暖的怀抱,我还真有点睡不着。
但最后,还是因为一天的疲惫与恐慌,我最终还是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差点连流水喊我起床的声音都没听到,她笑嘻嘻地,“看来你昨晚还是睡得很好了。”
“嗯?”我迷迷糊糊,翻了一个身,嘴里咕哝着“帕斯星”,她竖起了耳朵,“你在说什么?”
一下子清醒过来,我忙坐起身,揉着眼,“昨天好累哦。”
睡在不远处的老么此时冷冷道:“睡得还真够死的,半个晚上都在打小呼噜,谁娶了你谁倒霉。”
我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之后,通过流水的介绍,我在一家做衣坊帮忙做最普通的缝衣工作,工钱少得可怜,但是必竟包二餐,我还是很满意的,有时不能要求太高,现在能暂时安顿下来即可。
“这是你做的?”几天后,缝衣主事兰若南问我,手中拿着一件我刚缝好的长裙。
我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想她问这些是祸是福。
她略为吃惊地看着我,惊讶地道:“完全贴合,紧密细致,针线使用极为巧妙,这么大的一块补丁,居然从外面看不出一点缝纫痕迹,这是高级缝衣女才能做出来的效果。”
第三十二章 落入民间(三)
我不好意思地转头微笑,因为我的手工技巧还不及我姑姑的四分之一。
意料之外,我被调到了高级缝衣处,成为了那间宽大明亮,堆满裁剪衣物的白色房间里的一员。女孩与少妇们均神态安若,纤纤玉手中的长线穿梭自如,她们的脸上,写满了自傲与满足。显然,在这个屋子里干活,是一种颇为荣耀的事情。
我被安排坐到了一个角落里,面前放了几个装满了针线与衣物的大编织篮。
兰若南递给了我一件蓝色长裙,款式极为优雅美丽,但让人真正惊叹却是它的上品质料,不谈触摸,光是视觉感受,已是妙不可言,在阳光的衬映下,焕发着惊人的柔美色泽。只有在赤鹰皇宫时,我才见过这样优异质料的美丽衣裙。
“这是一品贵族蕾蕾小姐的长裙,因为裙摆处略有拉开,你现在把它缝好,千万要小心一点,”她提醒,“这种质料的衣服一旦做坏,赔上我们整个做衣坊都不够。”
心中存有几分疑惑,一个一品贵族,何来这么奢华的衣服?
兰若南离开后,我正准备动手缝合时,却看到周围女人不屑的眼光,“刚过来就能缝蕾蕾小姐的衣服?主事怕是糊涂了吧。”
观察着手中的衣服,我有点感叹,确实有些不好弄啊。看起来针线拉扯处只需缝合即可,可是由于质料的优异,普通针线难以不着痕迹地使撕裂处达到完美无缝的效果,怎么样都可能会留下一丝针痕。
我陷入了思索,裙子一动不动地放在我面前,周围女孩子们窃窃私语起来,隐隐中还有笑声。
第二天中午,兰若南进来问我,“裙子缝得怎么样了?”
我站起身,双手打开衣裙,全面地展现在她眼前,她惊叹起来,屋内的全部女人们纷纷上前围观。
在正午阳光下的照亮下,裙摆处绣的一朵极为闪耀动人的红色玫瑰,散发着不同寻常的优雅魅惑力。金色的丝边,红色的细致密线,绿线巧妙地穿插为衬出玫瑰艳丽的绿叶,整个绣法天衣无缝,不但将之前撕裂处缝合紧密,还使用了花案将裙摆缝针处遮掩得一丝不漏,整条裙子还因此朵夺目光彩的玫瑰而显得耀眼夺目,更是美焕绝伦。
兰若南激动地抱住了裙子,“烦恼了大半个月,这下可好了,主人一定放心了。”立刻转头奔出了屋子,我怔在原地,女孩们则是用惊异奇特的眼光打量着我。
我早知会有这种效果。
在皇宫耽过一段时间,我发现那里的衣服料子虽然极好,式样也决不差,风情灵秀,但却极少绘有美丽图案,最多是绣上不同颜色的精致丝线,可见他们这里的人还不懂得如何绘绣图案。我这次采用了新颖的手法为她们缝纫衣物,必会使人们惊为天人。
只是树大招风,我原本就想隐于市,这种惊动实在是不利于我的隐藏,若非不得已只能采用那种方法缝衣服,我必不会如此炫耀。
于是,虽有谋生之忧,但为了避免出风头,左思右想之下,我还是决定辞工,另寻它路。
晚上,老么剔着牙说道:“真不知你是什么来头,让衣坊主头疼了十几天的问题一下子让你解决了,本来极有前景,偏偏又要闹着辞工。”老么在那家做衣坊从事着送衣的工作,大大咧咧,颇有人缘。
我喝着清水,沉默不语。
流水看着我,道:“不用担心,艾达,我会帮你再寻一份做工的。”
她没有问我因为什么而辞工,也没有喋喋不休地追问我为何会这种新颖美丽的绣法,更没有因此而怀疑我是从何哪来。我有丝感动,有时,你不能不相信,世界上总有些真正善良纯真的女孩,她们的存在,才是这片混沌空间的一抹亮色。
“来,流水,我来教你这种绣法。”我把她拉到了一边,拿出了针线。
“真的吗?”流水不敢相信,喜出望外。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没醒来,门外却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流水把我推起来,慌乱之中,我们穿好了衣服,整理了头发,才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兰若南和一位陌生的高个子棕发中年男人,他们身后还有好几位随行女孩。
“你就是多维?”他问我。在衣坊,我使用的是通行证上的名字。
我点点头。
“我想请你做我们衣坊的缝衣指导,你是否愿意?你可以开出一个价钱,我们一定会竭力满足。”
这个男人便是做衣坊的坊主雷利索,一个相当精明能干的生意人,经营这个不大的衣坊,却做得有声有色,此次亲自登门,可见我对他们的意义不同一般,连老么都用惊讶的表情盯着我们,眼睛都没眨一下。
一行人走后,老么埋怨我的开价不够高,脑子里进水了,我只是笑笑,她并不明白我的想法。我不想成为这个城里突然崛起的注目人物。在这个男权至上的地方,一个女子,因为一手好针线绣法,获得了不菲的收入,实在是太招人注意。
于是,在开价不高的情况下,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求衣坊主保密我的身份,并且每次为他们的女工授课前,我会将所学的内容预先教给流水,再由流水教给各位女工,对外仍然宣称流水才是缝衣指导。
雷利索听到我的要求,脸上浮起几分纳闷与不可理解,但凭着生意人的精明与狡黠,他也没有多问,只要能与我达成指导协议即可,必竟谋利对他而言才是第一。
第三十三章 水晶信物(一)
昨晚,我又梦见了帕斯星,梦见他依然在我的身边,拥我入眠,在午夜时分我耳边喃喃轻语着动人的情话,我辗转反侧,午夜梦迥,一觉醒来,天还没有亮。望着遥远的星空,我凝神入思,帕斯星现在怎样了?这段日子以来,我不否认我一直非常想念他,想他的一切,甚至想念他的热吻与身体。
我读过许多女性主义作品,也曾拜读过波伏娃的《第二性》,我不耻于承认我在生理上的需要和对他身体的渴望。我对他的思念,无论是精神或是身体,都完完全全被这同一个人所占据。在星光下,月光里,我的脑海里全是他的影子,他的笑容,他的声音,哪怕是他发脾气的样子,都会成为我温暖的回想。我们仅分开十来天,我就会出奇地想念着他的一切,甚至会想起我们紧拥的那一瞬间。
只是,对他而言,我永远成不了他的唯一,他的身体,永永远远也不能只属于我一个人。这除了让我痛苦与嫉妒以外,别无其它感受。一想到他与别人的火热,我就会嫉妒得发狂,有几分心酸,几分负气,既然他做不到我的唯一,那么我或者也可与不同的男人发生身体上的联系,看他到时怎么想。
但我知道,这一点我可能是做不到的。据说,男人可以仅为生理需要而与毫无感情的女人发生关系,而女人,尤其是对我这样情感至上的女人,是永远也难以做到。
早晨的阳光闪亮,我正在屋内绣花,尝试着我的双面绣,老么却和流水一起回来了。
老么盯着我,“今天全城突然戒严,据说是发现了暗月国乱党,连衣坊都得关门几天,这段时间你就最好别出门了。”
老么一直对我心存戒心,说话时语气也是暗藏玄机。
流水挡在了我面前,“我说你怎么老是和艾达过不去呢,老么,她的身世已经够可怜了。”
“我不是暗月国的人,也从来没有去过那个地方。”我在一旁也淡淡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