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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龙族,对于危险自然比人类来得敏锐得多,那个银发人与自己有相同的气息,有令自己无法抵抗的迫力。
从远古到如今,世间唯一的天龙银练,是绝无仅有的一条银龙,宛如浩瀚星河一般,淡然诱人。
曾有仙神对自己说,将自己比作天空中的皓月,银龙银练就是那道绵延的星河。
皓月光虽明,又怎能与那穿越过层层累世,光芒依旧灿烂的璀璨星河相比?
若不是为了心中所记,自己也是不愿与这样强大的前辈对峙的。
临轩撩起衣袍,脚步微微后挪,满身戒备。
在他看着银练不动声色时,银练也在看着他。
银练的记忆里,有临轩的名字。
毕竟也是同族,更是远古同期的后裔,虽然对方比自己年纪小了不少,但也算是天界数一数二的存在。
如果不是他的作为,自己也不会在如今的状况下与他对上。
银练左手成拳,右手迅速结印,五指向下正对着自己握紧的左手,纵使心中恼意非常,不怒反笑。
临轩见状,暗道不好,摆手气势,俯身直视着银练。
“我从未想过,你我会有这样的一天。”
银练从自己左手中抽出一把淡银色的薄刃剑,剑身如水,光泽盈盈。
“我也从没想过,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形下相见。”
临轩亦从自己手中抽出白色的剑刃。
他和银练都是上古神族的后裔,漫长的时间中,为了生存,化出自己身体了一部分,成为自己最隐秘,也是最趁手的武器。
“我听说你很久了。”
“我也是。”
两把利刃狠狠地碰击,剑的主人却说着和行为完全不搭调的闲语,仿佛他们不是在拼生死结仇怨,而是在阳光温暖的美好午后,进行放松切磋。
“你当初做的时候,可曾想到会有今天?”
银练一剑挥出,身子一侧,反手从刁钻的角度划破临轩的肩头,带出殷红的鲜血飞溅,他自己则被临轩在手肘割开一道口子。
“纵使时间倒回到过去,我也会做同样的事!”
临轩后退一步,吐出口中的鲜血,冷冷望着脸颊上有着一道伤口的银练。
银练头微微一偏,示意临轩的身后:”可你得到了什么?一个怪物,一个疯子!”
临轩即使不用回头也知道,此时的方子瑜正处在无尽的痛苦之中。
他没有想到,自己用在方子瑜身上的深玄的犄角竟会是他痛苦的根源,虽然方子瑜已经不用担心因为身上的宿疾而死去,也拥有了腾云驾雾唤起山岚的法力,可代价……非常沉重。
不人不妖,非蛟非蛇……
临轩一咬唇,眼神一黯,再度举剑刺向银练:”那又如何?我绝不想忘记他!”
“那些人都是你杀的吧!”
银练接下攻击,话语轻柔。
“方子瑜双手没有沾染半分血腥,可因为他而被你杀死的人不计其数,临轩,你好大胆子!纵使人间帝王无道,你又怎么能对帝星妄下杀手?你就不怕报应吗?”
“我早已说过,若我害怕,就不会对你的深玄下手了!”
临轩回以银练的笑容中有张狂,却也有掩饰不了的苦涩,他无法反驳银练的话语,纵使他也没有动手杀过任何一个人类,有些伤害,确实是因为自己而造成的,不是吗?
若真能有机会,自己一定会去寻找万全的办法,至少不让他如此的痛苦……
“既然如此,那我不需要客气了!”
银练手上用力,压向临轩,银发无风自飘,水色的剑身发出轻吟。
“伤害他的,我一个也不放过!”
剑声鸣动,银白交织,临轩额头冒出冷汗,双手紧紧握住自己的剑,无比吃力地撑住银练压向自己的利刃。
两人缠斗之时,晕厥过去的方子瑜幽幽醒转。
一睁眼,他看到了很久不见的蔚蓝天空,那耀目地白色亮光,一切就如自己曾经在梦中所见。
微微一扭头,颤抖在一起,完全超越了人类存在的二人还在争斗,一时间,方子瑜竟想笑。
为了什么呢?
为了什么啊……
转头看一看在透明鸡蛋壳里一脸紧张地深玄,看着对方看向自己似有害怕又含担心的目光,方子瑜觉得自己冰冷地身心灵魂似乎沐浴在温暖地日光下,只是这样的温情太过美好,已让他无力再享受。
“嗡”的一声之后,临轩口吐鲜血栽倒在自己结界旁,他手上只余下半截剑刃,银练已向着他扑了过来。
眼见着临轩侧趴在地上口吐鲜血,方子瑜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抽痛,彷佛那最柔软的地方被扎了一刀,某些东西汩汩地流出。
眼见着银发人扬起手中的剑向下,方子瑜起身向前一扑,围绕着他的结界轻易地被冲破,在银练的剑落下之前,方子瑜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临轩身前。
银练吃惊之余,手自然的撤了力道,剑刃还是刺入了方子瑜的胸口,看着那个面带笑容的破军,银练有点不解。
然后,是临轩撕心裂肺的呼喊。
“子瑜——”
临轩伸手抱住挡在自己身前的方子瑜,慌乱中竟然连灵力都忘记使用,只一手抱着方子瑜,一手用力捂住他身上的伤口,全然不顾自己正对着举剑的银练。
看着茫然伤心绝望到极点的临轩,银练只皱了一下眉头,手挽剑花,正对着临轩和在他怀里的方子瑜刺下——
“银练——等等——”
深玄从记得震惊中终于回过神来,慌慌张张跑到银练身边,双手一张,抱住银练:”不要杀他们!不要杀他们!”
临轩低头看着方子瑜的胸口,鲜红的血不断地涌出来,温热的血不断的涌出来,怎么也止不了,怎么也止不了!
他在悲伤与绝望之中,听闻深玄在阻止银练,狂躁地情绪冲破理智的闸口。
银练被深玄抱住,手上动作一顿,还未开口,临轩红着眼睛怒吼起来:”银练!我绝不会放过你!”
银练尚未曾开口,深玄已经皱着眉头说道:
“没要你放过谁!”
深玄两步跨出,拦在银练身前,看着临轩:”你和我们说这些,倒不如想办法赶快止住方子瑜的血。”
临轩闻言,脸上表情更是狠利。
是他们,是他们出现在这里!是他们伤害了他,自己小心珍视努力呵护着的人,倒在自己身上,伤在自己眼前,多么地讽刺啊!
“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临轩抱着方子瑜怒吼着,心中被绝望和不解慢慢侵袭。
“临轩,即使慌张,也要有个限度,你真正不能放过的到底是谁,你比谁都清楚!”
银练收起剑,拉起深玄,望向方子瑜的眼神中满是同情:”你何必如此紧张,纵使他现在血流不止,但我并没有伤到他的要害,何况——”
银练的字字句句宛如惊雷,敲在临轩心头。
是啊,自己明明将他关在了结界里,纵使自己真的被杀死,若非子瑜自己的意愿,哪怕是银练也不能轻易打开结界——这样说来,他是自己跑出来,是担心我?又或者……
看着方子瑜逐渐涣散地眼神,临轩心中难言地悲哀。
你是想求一死么?
只是……只是到了现在……
银练略带嘲弄地声音还在不断响着,说着那些残酷的真实:”以你对他的重视,在折了深玄的犄角为他做药引之后,找来用掉的那么多珍惜药材对他来说并非完全无效,他现在确实是想死也死不了。”
生无可恋,死亦不能……
都是我的错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7 章
临轩轻轻将头低下,靠近方子瑜,毫不介意地将自己的弱点展现在银练身前。、
此时,他只觉得深深地茫然和困顿,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是好了。
我只想你活着而已,可你现在竟是如此地痛苦。
听到你声声喊着希望能从头开始,我的心已经支离破碎。
一切的错都在我啊……
临轩感觉到银练看着自己的目光似乎消失了,然后响起的,是脚踩在落叶上的瑟瑟声。
就在此时,天空之中祥云翻滚,瑞光之后,天官手持金帛出现在云端。
临轩猛然回神,全身都紧张起来。
人间出现那么诡异的怪兽,也未曾见天界之人出现,如今似乎一切都结束了,他们在此刻出现,是何居心?有何深意?
天官见到银练和深玄,脸上露出惊异之色。
“大人。”
天官向着银练躬身行礼,转身面向紧抱住方子瑜一脸警戒的临轩,有些怜悯的看着临轩怀中的方子瑜。
“白龙临轩,你可认错?”
那边,银练嗤笑出声,无视天官菜色的脸孔,拉了深玄就走。
临轩大惊之后,又陷入深切的悲伤之中,无论接下来要遭遇到什么,他似乎都不在乎了,唯一在乎的,就是自己怀中的这个人类。
如果有重来的机会,自己……愿意放手让他走过奈何桥么?
临轩痴痴望着方子瑜,不顾自己白色的长发染满对方的鲜血,在地上污成一片,只轻轻地用自己地手替对方将散乱的发别到耳后,方子瑜静静地躺着,呼吸微弱似无,眼睛看向遥远地天空彼端。
“你要如何,直说吧!”
临轩头也不抬道,怀里的人没了生存的渴求,一时间,他也觉得万念俱灰了。
蟒服金边绢冠的胖天官连连咳嗽着,只是眼前两个一个是重伤没有意识,一个是神魂飘散天外,无人睬他。
再咳了一声,看着白龙依旧沉浸在他自己的悲伤中无意抬头,再看看那似人非人之人血流满地,扭头看看早已经飘远的银龙黑蛟,天官的眉毛塌成一线。
原本自己还为能得天帝陛下厚爱,专司此次传召,岂料竟是如此结果,虽然是如愿见到了传说的天龙银练白龙临轩,可眼下这状况……
天官看着满地鲜血,只觉得揣在自己怀中的月白色瓷瓶沉得令他有些担待不起了!
思量至此,天官扬起语调:”神龙临轩听旨——”
瞅一瞅,正主不理睬自己,倒是那非人眨眨眼睛,竟回神看着自己了!
天官叹了一声,也罢!反正自己要说的事与这破军星也很是关联,自己还要追上那一龙一蛟传达另一份旨意,这边如此也算交待了!
“察尔近日行为有失分寸,擅自干预人间之事,扰乱人间星盘运转,今人间龙气陨落,帝令尔与破军重孕龙脉,并助人间新帝登位,若不从命,即刻打落地府,永不超生!”
天官边念叨,额头渐渐冒出了冷汗,这旨意怎么看着有点不对?倒是更像那位大人的口吻……
临轩有听没有记,一低头,却看见方子瑜满脸惊诧,他忍不住内心欣喜正要开口,方子瑜却扶着他坐起,沙哑着声音问道:
“打落地府永不超生?”
方子瑜一阵茫然,扭头看着回过神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临轩,喃喃自语:”永不超生啊……”
若是我一个得此遭遇,是怎样也不够赎罪的,可若是连累到你……
龙族,本该翱翔九天,受人膜拜,自由自在的不是么?
临轩悟明白了那旨意的意思,正按捺住内心的愤怒,却被方子瑜伸手轻轻抚摸脸颊的动作止住。
“从我们相见开始,似乎就一直是你在为我做着所有的事……”
方子瑜笑起来,他胸上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
“既然一直以来都是这样,那么,现在也这样吧!再为我做些事……即使要下地狱,那也是一个人要走的路,不能让你也……”
“等等,子瑜你不明白——”
临轩打断方子瑜的话,却被对方捂住了嘴,方子瑜忍着心口的疼痛坐起身来,额心的犄角和脸上的鳞片暂时消失了,可火灼一般地痛楚还非常清晰。
“有什么不明白?给我一个理由就好……”
方子瑜向着天官俯首:”我会努力做到的,请转告天帝——”
方子瑜抬起头来,双目赤红,神情骇人:”若要追究,所有事责皆由方子瑜一人承担,否则纵使身躯破败,只剩一魂,也要上到九天与天帝一论!”
“呃……”
胖天官差点惊掉拿在手中的月白色瓷瓶,不由得连连看向临轩,临轩脸上神色变换复杂,最终恢回复平常。
到了如今这地步,你心里终究还是有我的……临轩此生,也别无所求了,无论未来如何,是一定要与你同行的!
临轩站起身来,扶起方子瑜,伸手接过天官递过来的月白色瓷瓶,终究还是问出了口:”这是……”
天官皱着眉想了一回,才道:”大人,此物乃是‘造物之母’特地嘱托,一定要破军服下的,别的,小人也是不知。”
临轩点点头,将瓷瓶递给方子瑜:”把里面的东西吃了吧!那对你有好处。”
那一位个性诡异,难以捉摸,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