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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睡前,他还把咂嘴,喃喃念着:“……死小孩。”
众神将相互对视,不由摇头。
都已经表现得如此明显了,水君大人何时会知道自己的心思呢?
或者,按照大人一贯感情迟钝的模样,所不定到所有事情解决,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上了那个二十年前由他亲手接生的男孩吧。
有些虐。
但是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可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说得啊。
水晶庙中喧闹一阵,神差神将相互告别,各归其位。
日游夜游的,收拢亡魂的,安抚水脉地脉的,他们可不像是水君大人那般清闲。
余礼白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
他不知道季镰考虑到最后接受他的意见,同意拜紫衣道人为师,下午黄昏时候递了拜师茶,他正好将拜师礼给睡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夜中了。
内室里昏暗一片,隐约闻见潮水声。
唔,他回庙里了啊。
大脑晕沉,头痛欲裂,大约又醉酒了。
怎么感觉最近想要喝酒的时候有点多?
而且还不是那种欢愉的醉酒,不是和友人踏青,大发酒兴,因为高兴而醉,不是月下煮酒,静静细品,品出天高云淡的心境,也不是得到什么好酒,单单因为品尝到没有尝过的滋味而尽兴。
他这几次醉酒,好像都是喝的不开心的酒。
所以……他有不开心吗?
季镰长大了,虽然不能修道但是身手不错,完全超出他的预计,让他十分骄傲,而且这孩子懂事,行事有自己的准则,是一个很好的年轻人。
他有什么可以伤心的呢?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让季小子动心,说起来上次也见了不少美人,没见到他有一点好脸色。
季镰的心上人,要是能见一见就好了。
他正慢慢清理头绪,当时酗酒之后头顶太阳穴一圈像是针扎一样麻麻地疼,总是将他好不容易理清一些的思绪再次打乱成一团糟,余礼白努力了一分钟,无可奈何的放弃了。
……等等,只努力了一分钟吗?
余礼白蜷缩在被窝中享受棉花的暖意,又一次开始晕晕沉沉。
也幸好他是生命没有尽头的神明,不然这种行为,只能冠以浪费生命一个称呼。
不过老天爷也不愿意见他如此闲散,他眯上眼还没有几秒,龟丞相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
“水君大人?”
这是来喊他起床的。
余礼白默默往被子中一缩,用被子蒙住脸,床上只看得到三千青丝随着主人的动作缓慢滑入被中。
“水君大人?”龟丞相在门外再次喊了一声。
过了许久还是不见门中有什么动静,龟丞相疑惑,“还没醒?”
老人这句话轻轻的,不过在这句话响起的时候,门内试图将自己掩埋在被子中的余礼白微微一颤,停住不动。
他完美地将自己伪装成还未睡醒的模样。
门外静默久久,直到觉得自己掩埋过去,余礼白才伸懒腰坐起来。
哼哼哼,想要抓他去处理公务,不可能。
今天要偷偷跑去哪里呢?
对了,关于季小子和执行计划的事……算了,想得头疼,先不想了。
今天也要去偷窥死小孩!
他难得没有磨蹭,一口气解决洗漱换衣,换了好几身衣服,最后选择自己最喜爱的一套。
去见死小孩怎么能在仪态上落了下乘!
……给今天依旧没有吃药的水神大人点一根蜡烛。
天下要是有能提高智商的法术就好了,水晶庙一众神差神将一定会强迫他们上司去学习的。
余礼白笑得阳光灿烂推开房门,然后疑惑地眨眼。
门口正中站着一个人。
龟丞相笑得分外狰狞。
“大人夜安,您的政务积下许多,该处理了呢。”
余礼白哭丧着脸,“丞相……”
“嗯,大人,”龟丞相把指关节捏的咔哒咔哒响,“还有什么事情吗?”
余礼白打了一个颤,不过还是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出来,“……本君还没有用膳。”
“哦。”龟丞相点头,就在余礼白以为他能放自己一马的时候,龟丞相接着说,“膳食已经在大殿为您准备好了,请一边用膳一边批改公文吧。”
“丞相,”余礼白嘴角抽搐,“你这么做是多大仇啊?”
龟丞相:“……”呵呵。
这货果然忘记他昨天做什么了。
就在龟丞相算计着把自己的工作公文也拿给余礼白处理——反正以某水神的脑容量也分辨不出混在一堆奏折中的哪些是不该他处理——而余礼白感觉到背后一寒,打算溜走的时候,一声巨大的鼓声远远传来。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天地齐震,乃是风雷之音。
余礼白诧异。
怎么……水晶庙前的大鼓怎么响了?
白河水晶庙前有一大鼓,是他刚成为水神不久,大巫天宫送来的贺礼,据说是青翅牛的牛皮所造,敲击伴随雷电,说是要是哪天要下雷雨直接搬到云上去就好。
但是余礼白一直嫌这张大鼓太大难搬,宁愿买雷符去打雷也不愿意搬来搬去。
反正他有钱。
所以大鼓被他放在水晶庙大门口,就这么给忘记了。
一位神将拖着大串水泡飞到他面前,急匆匆停住。
“水君大人,有人在庙前击鼓!”
余礼白:“……”
他耳朵又没有聋,这种事实就不用报告了吧。
还是龟丞相正经一些,“是何人击鼓?”
“丞丞丞丞相!击鼓的是是是是……”神将是了半天,完全结巴了。
龟丞相着急,“是谁,你说啊。”
“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神将依旧说不出来话来。
余礼白皱眉,但是很快舒缓,他露出一个风轻云淡的笑容,挥手施法,一阵水光落在神将身上。
神将只觉得从身上披着一股清凉之意,将他浑身火气清洗一空。
水君大人在必要的时候,还是很可靠的呢。
这位神将看着背后仿佛散发着圣光,雍容镇定,还不忘安抚他的水君,腿一软就要跪下。
站在余礼白身边的龟丞相:“……”
卧槽幻术弄出来的圣光简直闪瞎他这双老眼。
余礼白瞥了他一眼,平日怎么看人都带着桃花的眼中此刻竟然寒冷得仿佛冰刃。
不过他的嘴角还是微微勾起,安抚着吓到了的神将,“是何人,你慢慢说就是了。”
难不成是长渊剑的消息,竟然就传出去了?
无论找上门来的是谁,只要身处白河镇,他就立于不败之地。
……嗯,先把紫衣道人那个疯子去掉,他不和疯子打架。
“水君大人,”报信的神将终于镇定下来,“来者是……”
远远一阵笑声打断神将的话,笑声本来不过遥远传来,但不过转瞬,大笑的人竟然比笑声先到他们眼前。
衣袂翻飞,拂尘飘飘,好一派仙人气势。
“白河水君,贫道来讨我那不孝徒儿的债了!”
余礼白:“……”
擦,怎么来的真的是紫衣道人这疯子!
☆、第29章 讨债(二)
余礼白不擅长打架一类的事物。
是的,虽然他是水神五大君之一,麾下无数神兵神将,琼林省所有神明都向他递贴以示臣服,但是,他的特长真的不在武力上。
甚至也不在智慧谋略,为人处世上。
无数次好友感叹他这样一个堪称蠢笨的人竟然能将骗人的幻术玩得如此溜,他也反唇相讥,“呵呵,说得好像作为长渊剑主的你会用剑一样。”
身材修长,高挑却瘦弱,披着乌黑大髦的俊美公子却只是笑,眼眯起,“孤自幼不爱耍剑,就像白河你完全不想当那个劳什子少掌门一样啊。”
余礼白:“……”
你特么作为长渊剑主,在说剑的时候能不能别在前面加一个耍字。
有时候相互太过了解了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长渊剑主提着长袖,露出一截纤瘦白皙,完全不像是习武之人——也的确不是——的手腕,为他倒茶。
雪白的天光从数十米的高窗外倾泻而下,余礼白侧眼望去,看到几十丈的巨鸟甩着雪白尾羽飞过,掀动云卷云舒,而后面,是连绵起伏的十万雄壮雪山。
天险之渊,渊山。
长渊剑主对他微笑,“反正阿白你和孤一样,没有人会相信远西公不会使剑,而天一道少掌门呢,天资卓越,世人皆称赞你公子温良,加上幻术,谁会相信你表现出的和真实的完全不同呢。”
是啊,打架的话,只要装样子就好。
余礼白眯起眼,瞳孔微微收缩。
水蓝的神袍神冠已经着在身上,宽大的衣袍下摆有近似鱼鳞的丝缕,迎着水流摆动,金玉的神冠上垂下串串珊瑚珠遮住他的面容。
却遮不住他身周涌动的水流反转,搅动紫衣道人脚下被紫霞气劲稳住的河水。
若紫衣道人此般正经下来和仙人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余礼白气势全开,却能死死压住对方。
余氏秘技第一条,装,首先要从衣着和背景着手。
他伸手往前一挡,将龟丞相和吓坏了的神将挡在身后,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冰冷无比的笑容。
“道人远道而来,是为了在本君面前表演歌舞的吗?”
紫衣道人浑身煞气,也和出现在季镰面前的不正经老人的模样相差很大,他把手中雷光闪烁的大鼓往地下一摔,鼓皮震动的声响震耳欲聋,雷电随着水中扩散的声纹传出几里。
“水君是耳朵不太好,贫道刚才不是说了,我是来为我的徒儿讨债的!”
直到此刻,大群神兵神将才冲到余礼白面前,一个个丢盔弃甲,手中兵刀也不见,跑的气喘吁吁,甚至露出鱼妖虾妖的真身。
好不容易营造出慑人气势来的余礼白简直想要捂住脸不看。
他的下属们,做些普通工作还好,一到关键时刻都不顶用。
必须减工资!
他在心中恶狠狠道。
但是面上余礼白还是一派镇定的模样,他看也没看自己的下属们,“慌慌张张的模样,成何体统,给本君和道人看座。”
下属们相互对视,齐齐行礼,“是。”
余礼白又吩咐,“丞相,上茶。”
龟丞相看着自家上司,眼中流露出不认同的神情,但是余礼白手在背后做出手势,示意他和神兵神将们一起退下。
紫衣道人呲牙,“说话文绉绉的,牙不酸吗?”
余礼白瞥他,“哦?是吗?不过本君一直都是如此说话,道人是有意见?”
老子活了五百年,五百年前所有人都是这么说话的,你一个没到一百岁的臭小子有事说就说没事给我滚!
紫衣道人硬生生从他看似普通的话里面读出这种意思。
看来这的不好对付啊,道人皱眉想,暂时不动手好了。
看到对方一时无言,余礼白略略放松一点,在心中给自己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余氏秘技第二条,语言上下马威,大成功。
看来装模作样这种事情虽然许久没有经历如此的大场面,但是他的熟练度还是不错的。
下属们搬来桌椅,又送上茶水点心,
两人坐下,默默无言,一个喝茶一个装作是喝茶的发呆。
第三阶段作战开始。
这个阶段,要比的是谁有耐心能沉得住气,而余氏秘籍应对这个场面的秘诀就是——
——不说话。
拼死不能说话。
要缓缓喝茶,一口茶最好要在口里待上十分钟,缓慢咽下,不能让对手察觉到,什么喉咙发出咕噜的声音绝对不允许。
要若有所思,要仙风道骨,要高深莫测。
紫衣道人的确不是余礼白这般经验丰富人的对手。许久,紫衣道人放下茶杯。
“水君大人很冷静啊。”他感叹。
“本君身在本君庙中,有何不能冷静的?”余礼白挑眉。
两个人眼神似刀锋一般杀了个来回。
当然这只是紫衣道人的错觉。
就在紫衣道人以眼神施威之时,余礼白虽然和他对视,心中想的却是——哼哼好歹这是在白河镇,又不是在外面,打不过你我还能跑,这家伙怎么还没有眨眼,老子眼睛都要酸了好么?
两人从一开始就不是在一个频道上的。
余礼白终于也放下茶杯,“道人刚才说的是给徒弟讨债,恕本君许久没出过琼林省,道人何时又收了个小徒弟,怎么没有办上一个收徒大典,本君若听闻,说不定也派人去给道人送一份薄礼。”
紫衣道人眼角抽搐,“水君说笑,我想要讨债的,是我的大徒弟。”
“道人说的是云裳仙子?仙子红颜薄命实在可惜,不过,您不找追杀她的天一道道和派丹人谷机变门渊山……哦,渊山剑门没有参与,另外一个参与的门派是大巫天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