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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府里还缺多少?裴某那里还有一小笔积蓄,愿略尽绵薄之力。”
“裴少爷赞成交钱?”白管家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目光灼灼地盯着裴策。
裴策没有直接回答,只道:“先救回林员外要紧。”
白管家如释重负,腰背都挺直了,急切地道:“多谢裴少爷一番好心,有您这句话,我就没有顾忌了。其实林家还有些古董字画,之前因为没有主意,不敢动用,现在我马上去回禀姨娘少爷,卖了那些,应该能凑足五千之数,若是不够,恐怕还得去府上讨借。事情紧急,那裴少爷慢走,我这就进去回话了。”
说完,伸手送客。
裴策起身离座,边往外走边问:“明日何时去交钱?在哪里交?确定交完钱对方就会放人吗?”
“裴少爷,不是我不愿意告诉您,实在是对方再三交待不得让外人知晓。至于放人的事,我们交了银子,应该能赎回老爷吧?那可是五千两啊!”
“但愿。”裴策深深看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管家目送裴策离开,冷哼一声,关上大门,不紧不慢地去了内院。
周姨娘早立在门口候着了,瞥见人影,连忙扑了上去,焦急地问:“怎么样?没让那个裴少爷看出来端倪吧?”
白管家捏捏她吹弹可破的小脸,得意地安抚道:“放心吧,他还劝我交钱呢。你等着,我现在得装装样子去当铺一趟,明天把老头子的尸体带回来,就说劫匪提前杀人灭口,抢完钱就跑了。”
周姨娘还是很担心:“万一他没死怎么办?”
“就他那把老骨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能不死?就算他没死,我补一下也能送他归西。”白管家目光狠戾地道。老头子睡他的女人睡了十几年,眼看都要归西了,竟然收留个远房侄子想分他些家产!哼,要不是怕被人猜忌他和周姨娘,要不是没有借口让老东西伪装成意外身死,要不是怕仵作检查出异样,他当天就要了老东西的命,何必再编这样一个谎话!现在好了,饿了三天,的确像劫匪的行径,再有裴策替劫匪一事作证,明天他便可以顺理成章地带具尸体回来了。老家伙一死,自然由府上唯一的少爷继承他的全部家产,那时候,他也能私下认回儿子。
周姨娘目光闪了闪,最终只道:“那你小心点,别让人瞧见。”
“嗯,乖乖在家等着吧,今晚给我留门。”白管家悄悄捏了捏她的胸口,暧昧地道。
周姨娘身子发软,美眸转动瞪他一眼,转身回屋去了,儿子还在里面睡觉,她得找个借口打发他。
白管家多看了一会儿她玲珑有致的身影,这才奔库房去了。
不知不觉,天暗了下来。
白管家从当铺回来,溜到周姨娘房里厮混。裴策一边忧心林员外,一边派人在府中寻找他的小猫。而噜噜一口气从晌午跑到黄昏,终于来到了那座看着近实则很远的山头。她倒在草丛里喘了一阵,继续往山里跑。
她好饿,好想吃东西。
跑着跑着,突然闻到一股诱人的肉香。
“喵……”她无力地叫,低身伏在草丛中,偷偷闻着肉味儿寻了过去。
近了近了,她都听到了火花爆响声。
口水流了下来,她从草丛里探出头,发现一处火堆,上面用树枝架了只流油的大鸟,好香。
她压住跑过去的冲动,扭头打量一圈,耐心等了片刻,确定四周无人,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小心警惕着。
她围着火堆转了三圈,最后忍耐不住,抬爪碰了碰树枝一端。
树枝动了动,但是没有掉下来。
噜噜心急,偏偏又怕不小心扑到火里,只能继续用一只爪子拨弄。
动了,喵!掉下来了,喵!掉到了火里……
噜噜急的直转圈,低头咬住树枝,使劲儿往外拖。
“哪儿来的小畜生,竟敢偷吃我的野鸡?”
后颈忽地被抓住,身子在空中转了一圈,噜噜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对面的雄性。
他裸着胸膛,除了腰间,再也没穿任何奇怪的衣裳,而且他生的又高又黑又壮,不像那些白白的瘦雄性。
难道他也是兽族?
“喵……”噜噜兴奋地跟他打招呼。
顾三愣住,他好像,在一只猫的脸上,看出了高兴?
☆、猎户
顾三盯着手中的白猫,深邃的黑眸里闪过一丝寻味。
寻常的猫被人抓住,肯定要扑腾挣扎几下的,哪像这只,乖乖地任由他拎着不说,还讨好地朝他叫?该不会是只傻猫吧?
他不说话,噜噜摸不清这个雄性到底是不是跟她一样的,但他抓得她有些疼,她不满地蹬了蹬腿,“喵……”先放我下去吧,咱俩好好说说。
顾三眉峰轻挑,正要把猫提高一点,忽闻一股焦味,心中那点好奇顿消,随手一甩,将小猫丢到了丈远之外,急急捡起掉到火堆里的野鸡。幸好,鸡肉焦的不多,他扫一眼远处的小猫,踢土熄了火,径自坐到一旁的大树下,直接啃起鸡腿来。
噜噜又气愤又委屈,放她下来就放她下来,为啥要甩她呢?幸亏她是猫,要是换做狗族的,还不得摔死啊?
不过她还是有点高兴的,因为这个雄性虽然没有长兽族的耳朵和尾巴,但他能听懂她的话啊,那他一定是同类了。
她抖抖身上的灰土,擦擦脸,迈着轻快的步伐跑了过去,停在雄性几步远外,热情地跟他说话。
“喵……”你是哪族人啊?
“喵……”你知道这是哪里吗?你知道猫族住在哪里吗?
“喵……”你怎么不说话?
“喵……”你待会儿再吃行吗?我问你话呢。
“喵……”我好饿,你给我吃点行不?
顾三刚好啃完一只鸡腿,见小猫绕着他走来走去,馋嘴地喵喵叫个不停,便把骨头丢了出去。
噜噜看看他手里的肉,再扭头望望掉在草丛里的骨头,没有动,缩缩脑袋小声抱怨:“喵……”我想吃肉!
还挺挑食!
顾三讽刺地哼了一声,眼睛看着小猫,手里撕着肉,然后递到自己嘴里。
一块儿,两块儿……肉越来越少了。
噜噜咽咽口水,试探着往雄性跟前走去。走两步,退一步,见雄性只看着她,并没有呵斥,她暗暗庆幸,看来这个同类不是小气的,也没有认为她想跟他抢吃的。这样想着,她胆子越来越大,最后小跑两步,来到雄性身前,仰头跟他商量,“喵……”分我一小口肉好不好?
这猫有点意思,顾三一边嚼着肉,一边垂眸打量噜噜。
不算尾巴,猫身也就半臂来长,胖嘟嘟的,毛发雪白柔顺,看着挺招人稀罕。小脑袋圆乎乎,鼻头粉嫩嫩,张嘴叫时会露出四颗稍长的猫牙,却不像普通的猫那般尖利……
怪不得不吃骨头,怕是咬不动吧?
娇气大胆,还有点蠢,难道是谁家偷偷跑出来的宠物?
顾三多想了想,见小猫期待地望着他,尾巴一晃一晃的,便撕了指长的一条鸡腿肉,递过去。
噜噜很开心,坐下,抬头乖乖等着。
你还能再懒点吗?
顾三挑眉,手稍稍抬高一点。噜噜不满地叫,脖子伸得更长,等到实在够不着了,她喵呜着重新站起,抬起一只前爪够悬在鼻头上方一点点的美味儿,“喵……”快给我!
顾三笑,手腕一转,将肉抛向自已,张嘴接住,开嚼。
噜噜扑了个空,等她抬头时,那肉已经进了雄性嘴里!
她气极了,想也不想便扑了上去,三爪像扒树一样挂在雄性胸膛上,另一爪去抢肉,可惜没等她够着呢,被抓疼的顾三微微皱眉,伸手攥住她的后颈,再次如丢石头一般将她丢了出去,这次他用的力气更大,即便噜噜凭借自身优势及时卸了力道,身子还是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喵……”好疼啊!
顾三没理那只馋猫,摸摸自已被抓伤的胸口,有点后悔。不过是只畜生罢了,搭理它作甚?
他冷眼望向立在远处朝这边凝望的白猫,挥了挥拳头。
噜噜很委屈,也很饿,可她不敢再去要肉吃了,那个雄性好坏!
她抱怨地叫了两声,最后实在忍不住口水了,慢慢走到骨头前,拨了拨,没找着肉。噜噜很失望,蜷缩在地上,哀怨地看向雄性,对上他无情的目光,心中一阵发酸。好想回家啊,在族里什么都不用干,还每天都有肉吃。好吧,为了回家,她先啃块儿骨头垫垫肚子吧,省着饿着没力气。
噜噜叼起骨头,使劲儿啃了起来。
“喵呜……”骨头好大,啃不动。
噜噜松开大骨头,走到一边,整个缩成一团,再看一眼雄性,委屈地将脑袋埋进毛发里。
她不吃行了吧,睡觉!
顾三看傻了,鸡肉塞进嘴里,半晌都忘了嚼。
那是猫还是人啊,竟然还会装可怜,还会赌气?
真是傻猫啊,你饿不饿肚子跟我有什么关系?除了你猫爹猫娘,还有你之前的猫主人,谁在乎你的死活?
他嗤笑,别开眼。
可是,嘴里的肉好像突然没了味道,目光转了一圈,慢慢地又回到那只傻猫身上。白白的一团,缩在草丛里,跟个棉线球似的。又懒又馋,怪不得长这么胖,一定是前任主人太惯着它了。
顾三扯扯嘴角,站起身往前走。
噜噜动了动耳朵,抬头看他,却正对上那双明亮的黑眸,赶紧重新缩了回去。
顾三忍不住笑了,只不过他很快又抿了唇角,将手里所剩不多的鸡肉朝傻猫扔过去,见傻猫吓得跳了起来,他终于放声大笑,直到人走远了,那爽朗豪放的笑声依旧在空幽的山林里回荡着。
噜噜不知道那个雄性在笑什么,她也没心思去想,肚子饿得厉害,雄性一走,她便扑到那美味儿前,使劲儿撕咬起来。肉不多,吃完了,她还没够饱,舔舔爪子擦擦脸,犹豫片刻,朝雄性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天马上就黑了,谁知道山里有没有凶狠的兽族?她还是跟他待在一起吧,他虽然脾气不好,对她却没有恶意。
夜幕降临,山林里开始蠢蠢欲动,草丛里,树上树下,时不时传来一点动静。
噜噜夜能视物,鼻子也很灵敏,没过多久便找到了雄性的住处。
她仰头,望着树上的巢穴发呆,奇怪,她怎么没听说哪个兽族是住在树上的?
“喵……”你在家吗?
噜噜前爪扒着树干,开心地等待回应。雄性分她肉吃,她就把他当伙伴了。
树上,顾三躺在自已搭建的简陋小屋里,有些烦闷。后天老头子就要娶儿媳妇了,明知道他心里根本不认那个烂女人,不认那个所谓的二弟,还非要缠着他让他回去喝喜酒,这要不是他前两年有先见之明,早早在山里盖了这一处,专门留着躲老头子,恐怕现在都没地方落脚。哼,也就是姥爷脾气好,换做他,直接将人轰走!
二弟,狗屁二弟!等着吧,再熬半年,明年开春他就跟人走镖去,有本事老头子还追他!
“喵……”
树下忽然传来细细的猫叫。
顾三皱眉,起身扒开一人多高的大纱窗,脑袋伸出去,借着皎洁的月光,果然看见了那只白猫。
“去!”他低声喝道。
噜噜吓了一跳,之前她忙着把烤肉从火堆里拽出来,并没听清雄性的话,现在一听,竟然听不懂!
兽族的语言都是相通的,他到底是陌生的兽族,还是她这两日见到的那种怪人?
不,他们不一样,怪人听不懂她的话,这个雄性能听懂。
“喵……”我上去找你吧?
猫不走,顾三回头,想找找有没有东西能砸下去,目光落在席子一侧的草鞋上,他跪着爬过去,抓起一只,重新回到门口,想要砸下去,未曾想那只猫竟然不见了!
算它跑得快!
顾三随意扫视一圈树下,关好纱窗,省着夜里蚊虫飞进来。
“喵……”
他僵住,不可置信地回头,就见那只傻猫蹲在他枕头旁,正用爪子拨棱脑袋呢!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气还是无奈,这猫怎么就赖上他了?
把它丢出去吧,人家巴巴地追了过来,说实话,从小到大,他还从来没有如此被人依恋过,这种被喜欢被需要的滋味,哪怕是一只猫带来的,感觉也挺不错的。可是不丢出去,它会不会半夜乱叫?会不会随地撒尿拉屎?会不会再挠他两下?
顾三盘腿而坐,对着白猫发呆。
噜噜跑了一天,已经很累了,本想直接趴下睡觉的,见雄性意味不明地看着她,她莫名地有些不安,还有点不好意思,头一次到他家做客,怎么也得陪他说说话再睡吧?
她低低叫了一声,走到雄性腿前,抬头看他,“喵……”你想说话吗?
月光下,猫眼动人如琥珀。顾三情不自禁被那流光吸引,愣愣地看着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