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雷鸿飞很得意,“那当然,我这手艺,就是做国宴也不差。”
每次跟他在一起,林靖总会被他的话逗得忍俊不禁,不过这次却没像以往那样打击他,当然也不会违心地附和,只是微笑着,把烧好的菜端了出去。
两人坐在餐桌旁,边吃饭边聊天,雷鸿飞这时才问起林靖在南边出任务时的情况。每次完成任务后,他们的即时战况和之后的工作总结都会报到作战部,对于雷鸿飞来说不算秘密,所以林靖说得很详细。与那些官方的书面东西不同的是,他会在讲述中加入很多自己的看法,让雷鸿飞对情况掌握得更详细,判断得更准确。
吃完饭,雷鸿飞很勤快地把碗筷收进厨房,开动洗碗机清洗,林靖便找来小方巾把餐桌擦干净。雷鸿飞出来看见了,连忙上去抢,“我来我来,你坐着吧。”
“我已经没事了。”林靖笑道,“哪有那么娇贵?”
“总之不可大意。”雷鸿飞很认真,“虽然医生说什么大碍了,可你自己还是得多注意。”
林靖也不坚持,将手中的方巾递给他,走到一边去坐下。昨天夜里的事他其实也是吃了一惊的,原以为不是什么大病,结果差点把命送掉。如果战死沙场,那是死得其所,如果像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家里,那就太窝囊了,所以他在日常生活中也不敢再掉以轻心。
雷鸿飞很熟练地做着家务,林靖看着就忍不住笑。以前雷鸿飞住在他家养伤,什么家务都由他来做,扫地擦桌洗衣做饭,林靖则一变成为甩手掌柜,油瓶倒了都不会扶的,硬逼着雷鸿飞铁杵磨成针一般下功夫锻炼右手,渐渐的从生疏到熟练,家具也换了将近一半。林靖喜欢用玻璃质的东西,有些隔断也是用的磨砂玻璃、刻花玻璃镶嵌而成,感觉看着敞亮、轻巧。雷鸿飞一开始控制不好力道,擦洗的时候打破了不少东西,林靖就弃用了玻璃制品,全部换成了金属或者实木制成的家具,风格就与雷鸿飞这边的形成了统一。雷鸿飞喜欢沉稳、厚实的东西,感觉用起来踏实,经得住折腾,林靖以前不以为然,一直保持着以前有家室时养成的习惯,现在改变了习惯,久而久之,也感觉挺不错的。
雷鸿飞收拾完,把手洗干净,这才坐到林靖身旁。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两杯茶,他问也不问,端起一杯就喝,然后惬意地长出一口气,“还是家里舒服。”
“是啊。”林靖点了点头,“医院再好,住着也别扭。”
“对,我最讨厌医院,能不住最好不住。”雷鸿飞他们都是不愿意在医院里长住的人,对他的话很赞同。两人说了一会儿闲话,雷鸿飞便道,“明天你在家休息,我得去上班,你一个人最好别出去,免得身体不舒服,临时出什么意外。现在时间还早,你要是觉得身体没问题的话,我们现在去超市买点东西吧。”
一般人都可以通过网络购物,但是要进他们司令部的大门送货却没那么容易,因此他们都是自己出去采购,免得麻烦。林靖的喉部已经完全消肿,呼吸顺畅,各方面都没问题,便起身与他一起出去了。
附近就有家大型连锁超市,里面的顾客有不少是他们司令部里的军官或家属,雷鸿飞推着购物车,与林靖商量着购买了一些生活用品,转来转去都会碰见熟人。他们是首长,那些人一见到便会恭敬而热情地打招呼,“首长,来买菜啊。”
雷鸿飞和林靖的精神都很放松,懒散地考虑着是不是鲜奶和酸奶一起买,有了老陈醋还要不要再买点保宁醋,生抽与老抽似乎也应该买齐,看到有熟人打招呼,也都没注意他们的表情,只是随口应道:“是啊,买菜。”然后就各走各的。
他们买了一堆东西,然后从收银台出去,雷鸿飞拿出信用卡付了帐,和林靖一起把东西装进购物袋里,提在手上,并肩出去,后面有不少亮晶晶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两人的背影,个个都笑得意味深长。
番外 童言无忌
凌子寒带着儿子搬到回龙观去,几个猎手很快就收到了卫天宇递过来的消息,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人人都是大吃一惊,既诧异卫天宇的大胆妄为,更惊奇凌子寒的冲冠一怒。
他们第一次见到凌子寒的时候,这位老大还是个小孩子,称作少年都比较勉强,可他却从没失控过,无论是父亲受伤垂危还是自己遭到重创,始终都没发过怒。这一次凌毅、童阅和卫天宇联合起来瞒着他,做出这么一件事来,虽然确实不太妥当,但是毕竟他当时的病情太严重,这么做的出发点也是为了他好,总是情有可原的,他却愤怒得几乎要与父亲和爱人断绝关系,这让几个猎手都感到诧异。
罗瀚和罗衣最先赶到凌子寒家,却看到他旧病复发,童阅带着专家组上门来救治,两人越发觉得事态严重,还不敢告诉卫天宇,怕他一急之下更加自责,工作的时候若是分了心,很容易出现意外。
几个人现在都是身担重任,各自负责一大摊子,忙得不可开交,很难聚到一起,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开了个会,决定春节时带着孩子到凌子寒家去,一是看他的两个儿子,二是好好劝一劝,让他与两位父亲和卫天宇言归于好。
罗瀚和索朗卓玛有两个双胞胎女儿,梅林有一个女儿,游弋和罗衣有两个儿子,赵迁仍然单身,六个猎手带着五个孩子一起到凌子寒的家里去,顿时把那套两居室挤得满满当当。
正是隆冬时节,凌子寒心情悒郁,于是旧病反复发作,一直不大好,只是仍然撑着照顾两个儿子,好在小家伙虽然淘气,但并不娇气,不需要他抱着哄着,所以还能撑过来。罗瀚他们看他脸色苍白,形容消瘦,都不要他在客厅陪着。梅林和赵迁直接动手,将他硬扶进卧室,按到床上躺着。
凌逍和凌遥男的看到这么多人,而且还有几个是孩子,有两个姐姐还跟他们一样是双胞胎,顿时精神大振,把老爸扔到脑后,跑到两个姑娘面前打量半天。
有这么多朋友一齐来,凌子寒也不用担心孩子没人照顾,便听他们的话,安心地躺下来休息。
除了卫天宇,猎手们连大人带孩子都聚齐了,这是近年来非常罕见的一件事,却也让他们更加想念那个温和重情、才华横溢的战友兄弟。
罗衣的两个儿子年龄都不大,一个不到五岁,一个刚满三岁,她和游弋都是身手超凡的杀手,对儿子的教育业就没有那么中规中矩,两个小子都活泼淘气得很,与逍遥兄弟真是一见如故,没过一会儿就相互推搡起来,很快便扭打成一团。罗衣很无奈,梅林和赵迁却很喜欢,马上就跟四个小家伙玩到一起。
游弋和罗瀚去检查了厨房的冰箱,里面的存货根本不够他们这一帮人吃喝的,于是两人便开车出去采购东西。索朗卓玛和罗衣便将屋子里里外外收拾干净,然后低声商量着帮凌子寒找可靠保姆的事情。
三个小姑娘在客厅坐了一会儿,便一起到卧室里看望凌叔叔。
凌子寒跟罗衣家的两个女儿很熟,那两个姑娘已经满十岁了,看着很沉稳,说起话来有板有眼,凌子寒靠坐在床头,脸上一直带着微笑,声音非常温柔,轻声问她们最近都在学些什么,两个女孩子立刻事无巨细,全都说出来,说到欢喜的事情时笑容满面,说到烦恼的事情时微皱双眉,凌子寒始终仔细倾听,帮着出主意,想办法,让她们非常开心。
梅林的女儿还不到六岁,长得非常美,凌子寒一眼就认出来,跟梅林的妇人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眉眼间隐隐有些梅林的影子。虽然是个美人胚子,她却并没有特别的妆扮,进门以后大家都脱了厚厚的外套,这个小姑娘只穿着一件烟灰色的薄绒衬衫,套着一条石磨蓝的牛仔裤,头发梳着两条小辫,辫梢上扎的是黑色的束发带。罗家的两个女儿也没有穿得花红柳绿的,可衣饰上仍然有少女惯用的娇俏色彩与图案,与她们相比,梅小姑娘就很素净了。她一直很安静地坐在那里,听着凌子寒与罗家小姑娘的对话,看上去气定神闲,根本就不像个小小儿童。
凌子寒柔声问她,“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镇定自若,如花似玉的小脸上满是认真,“我叫梅舒,舒展的舒,今年六岁。”
“好名字。”凌子寒仍然轻言细语,微笑着问,“上学了吗?”
小姑娘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不要再问这些幼稚的问题,我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罗家的两个姑娘都有些吃惊地看着她,一时都没了言语。
凌子寒感觉很愉快,轻笑着说:“那好吧,我不问那种幼稚的问题了。”
梅舒打量了他一下,双眉微蹙,清脆是声音很不客气地问道:“听说你在钻牛角尖,有这个必要吗?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凌子寒不动声色,笑着反问:“你听谁说的?”
“我爸跟游伯伯他们通电话,我听到了两句。”梅舒并不隐瞒,一脸的不赞同,“听说你就因为这个才病倒的?这更加不对了。我妈说过,人的心胸应该开阔一些,你每个晚上仰头看着星空,便会觉得生活中的这些烦恼都不值一提。对于整个宇宙而言,人的一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所以人应该宽容一点,尤其是对自己的亲人……”
她说得滔滔不绝,旁边的两个女孩都目瞪口呆,凌子寒认真倾听,眼中一直带着笑意。他知道梅林娶的妻子是个天文学家,看来他的女儿不但继承了母亲的美貌,也继承了母亲的智慧。梅林经过多年训练,十九岁到B国执行任务时还忍不住要冲动,可他的女儿小小年纪便如此老练稳重,那肯定不是他教出来的。
等小姑娘教育完毕,凌子寒点了点头,表示虚心接受她的意见,然后笑着问:“你平时喜欢看什么书?”
“大部分都是我妈妈推荐的,像《时间简史》、《终极抉择》之类的科普读物。”小女孩一脸的理所当然,“妈妈说,童话故事都没有逻辑,什么白马王子、白雪公主的,都是误导孩子的东西,有那个时间,还不如读点真正有意思的书。”
凌子寒差点大笑出声,估计梅林在家里堆妻子和女儿是绝对招架不住的,只有任人宰割的份。看着眼前这个美丽而聪慧的小姑娘,他的声音更加柔和,“你最喜欢哪本书?”
“《宇宙的起源》。写得很美。”小女孩有些兴奋,立刻背诵出来,“科学家们认为,宇宙的第一个冬天是黑暗年代结束前的一小段时间,当时宇宙的年龄还不到十亿年。氢之所以能够形成固态是因为氢气膨胀时受到冷却,温度变得比背景温度还低,这些背景温度由大爆炸发生后形成的宇宙射线所决定……恒星开始出现后,它们发射的紫外线就使得氢雪不复存在,黑暗时代的氢雪只是昙花一现便匆匆而去,代之而来的是充满光线的宇宙的‘春天’……”
罗家的两个姑娘听得眼睛发亮,马上拉着她探问这本书的作者是谁,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奔出去找父母,要求立刻到网上订购。
房间里只剩下梅舒小朋友和凌子寒叔叔,顿时安静下来,凌子寒赞赏地看着依然不骄不躁的小姑娘,温和地说:“谢谢你来安慰我。”
梅舒摇了摇头,略带谴责地看着他,“大人们都很担心你,你又何必赌气?小心眼不可取,这样你的病也会好得很慢。”
凌子寒诚恳地接受,“对,你说得很对。”
小姑娘却没有让他敷衍过去,“我看伯伯、阿姨们都到了,只有卫伯伯没来,前天爸爸带我去找他玩过,他明明在北京,为什么今天不来?是因为凌叔叔不喜欢他来吗?”
凌子寒对她这个毫无顾忌的问题完全无法回答,沉默片刻,他才反问道:“你喜欢卫伯伯?”
“是啊。”梅舒一双秀眉微挑,晶莹的小脸光彩夺目,“卫伯伯什么都知道,待人又亲切,解答了我好多问题,我太崇拜他了。”
凌子寒笑得很愉快,轻声说:“既然崇拜卫伯伯,那就多去看看他。”
梅舒眨了眨眼,却又一下回到正题,“那我现在就让我爸叫他过来,好不好?”
凌子寒的笑意淡了一些,委婉地说:“他不会来的。”
如果不是他亲自打电话,无论是谁叫,哪怕是他的儿子,卫天宇也不会来的。引起卫天宇不敢冒险,深怕他余怒未息,如果擅自前来,或许会逼得他情绪失控,说不定事情就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那就再也无法挽回。
梅舒毕竟还小,又不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对着他看了一会儿,只得轻轻叹了口气,一本正经地用了一句外交辞令,“我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