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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怡擦了擦眼角,抹去喜悦的泪水,放佛压在胸口的石头碎了。她整个人也感觉轻松不少,哽咽道:“多谢神医。”
门口的丁柔看着瘫软在地上仿佛很为丁怡高兴的丁敏,无奈的摇摇头,她哭的真是太伤心了,丁柔就没想过上前去搀扶她,丁柔隔着帘子,看见丁怡依偎在兰陵侯怀里,他们中间是欢笑的铮哥儿,轻声道:“大姐夫眼里只有大姐姐,他们之间真真是恩爱呢!有句诗词三姐姐一定听过,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身份,地位,年龄差距悬殊,你何苦来哉?”
丁敏阖眼,轻声说道:“六妹妹,你不懂我经历过什么,我是最合适的。”
偏执,固执,无知,丁柔转身离去,留下丁敏看着屋子里的一室温馨。
243。变化
翌日杨八妹登门,虽然她只同杨门主学了几个月,但她天很高,尤其在施针上极有灵性,认得穴位精准,有她给丁怡施针最恰当不过了。每次行针后,丁怡都会感觉小腹热乎乎的,精神也好了许多,再喝着汤药,又有活泼的丁姝在身边谈笑,或者同丁柔说起一些当家理财的事情,再看着乖巧懂事的儿女,丁怡舍不得死,她的求生意志比原先强了很多。
至于丁敏她也一样在兰陵侯府住着,对丁怡的恭谨顺从,兰陵侯来看望丁怡时,她亦会主动回避,循规蹈矩得让丁柔意外,沉静下来的丁敏也越发的看不透了。
一日丁怡正在同丁姝丁柔讲解南边的生意,兰陵侯府赚的银子大多是从海上贸易获得的,听丁怡说起有多少只船,多高的船帆,走过那些地方……丁柔羡慕不已,她的心思活泛了许多,困在四角之地,即便享受到富贵尊荣,也没出门去看看的好,她不关心侯府赚了多少的金金银,她只想去看看丁怡口中的大船,看看太祖皇帝留下的战船。
相比较大明的闭关锁国,因穿越夫妻的影响,太祖皇帝又曾经立下铁令,大秦帝国永远不闭关,他们留下了符合冷兵器时代的战船,使得大秦帝国扬威海上,保证商路的畅通。
“太祖皇帝在弥留时曾说过,大秦帝国的将来在海上,而不是北疆。”
丁怡如此感慨:“太祖皇后也说过,海陆并进。但侧重还在海军上,北疆有信阳王足够了。”
丁柔抿嘴笑笑,他们虽然最后相爱相杀,但他们也给这个时代留下了足够的东西,江南兴起的先进萌芽,被信阳王屠戮的元蒙,几乎被灭族的女真鞑子,在朝鲜日本等地的驻军,去西方的交流使团,一切的一切,都在避免随后几百年的耻辱,虽然大秦帝国仍存在着隐患弊端,但比起同时空的大明,大秦即便最后被推翻,也不会是外族。
大秦延续明朝的首辅制度,甚至比明朝时更加的完善些,有内阁,有首辅,再出个议会,也许就会三权分立了呢,只是这想法没个几百年不可能实现,好在大秦强大,民智开明,发展下去中土华夏会领先世界。
“每年用在海军上的银子多如流水,我听说大臣上书恳请皇上削减给海军·说是世上已经无人是天邦上国——大秦帝国的对手。”
丁怡是勋贵的夫人,听得的消息比丁柔要全面可信得多,勋贵大多做海上生意,没强大的舰队保护,海盗横行生意会差很多,遂他们最关心的就是是否会削减海军。但勋贵不掌权,他们在朝堂上没什么发言权,想要用银子收买朝臣,被御史弹劾是夺爵的大罪,大秦律例对此有着非常严格的规定。
太祖帝后防着勋贵同大臣勾结,有御史,有检察院,稍有异动便会消除爵位,更有甚者抄家灭族。
“皇上如何决断的?”丁柔感兴趣的问道,丁怡哄铮哥儿如睡,儿子是越看越看不够,低声说:“据说派了尹探花去了江南,听说快回来吧。”
丁柔手指勾着衣裙,难怪当初他会说很忙,最近也没写书信,他去江南了,丁柔看了一眼四周富贵的摆设,她也想走出去看看呢,可如今她却只能呆在方寸之地。
丁敏瞥了一眼丁柔,唇边露出一丝笑容,“我听说尹探花会尚主。”
“我也听过这等传闻,他有才有貌,除了庶子让人诟病外,尚主也不奇怪。”丁怡说道:“倒也算不上主子,不是嘉柔县主吗?”
“他同嘉柔县主是天生一对,般配的不得了。”
丁柔见丁敏很确定的模样,好奇起来:“三姐姐怎会知道他们般配的?不是说尹探花去了江南?他在京城时,也没见嘉柔县主往来。”
丁敏轻笑,已有所指的说道:“即便尹探花为了将来也会想要尚主吧,嘉柔县主不仅得陛下皇后的喜爱,更是被二皇子当成最亲昵的侄女,听说高僧说过,嘉柔县主是二皇子殿下的贵人呢,”
丁柔手拿香妃扇摇啊摇,带起阵阵的馨香,俏皮的笑道:“又是高僧,看来高僧不仅抢杨门主的生意,还能兼职算命呢,我就不明白了,他们总是纠结在此等俗事中,哪有功夫研读佛经?哪有功夫拜佛念经?哪有功夫给信徒讲解佛经?难道说信徒上寺庙里不是为烧香拜佛,而是去找高僧批八字,看病去了?高僧啊”
“噗。”丁姝捂着肚子,“呵呵,笑死我了,六妹妹,你别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这些话好不好?笑死我了”
丁怡也是满脸的笑容,“真真是不知道,高僧如何得罪了六妹妹。”
“真正的高僧是在寺庙里念经苦修,是在弘扬佛法,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俗事在他们心上无足轻重,他们专修的是佛理,苦修的是心境,今日给人算命,明日说谁命不久矣,被红尘的事情缠上,还敢说高僧?达摩祖师闭关十八年苦修,最后脚踏莲花去西方极乐世界,这在佛经上都有记载的,真正成佛的,坐化留下舍利子的才是高僧,我可不认为总是装神棍,给人算命的和尚是高僧。”
丁柔见丁怡若有所思,又见丁敏不屑的撇嘴,看来在丁敏的前生尹承善是娶了嘉柔县主的,否则她不会说得这么确定。娶了嘉柔县主,少奋斗十几年吗?
想起盒子里装得十几颗火石,丁柔自信笑笑,起码到现在为之他没有想娶嘉柔县主。尹承善总是借着他师傅的名义给老太爷送信,每一个月都会给丁柔写一封信,也许就是短短的几行字,告诉丁柔,他在想什么,他看了什么书,有时会告诉丁柔一些他的坏习惯,每封书信里,都有送她一颗火石。
丁柔还记得在燕京书院时他说过,火石只送给他喜欢的人,送火石说明他喜欢她,丁柔虽然不是十分了解尹承善,但却相信尹承善如果放弃了她会第一个告诉她,这点上不会欺瞒丁柔。不仅尹承善给她写信,丁柔同样会回信,在她书信的字里行间,明确的告诉过尹承善,她厌烦不坚决的左顾右盼的人。
也许在丁敏的前生里他会为了少奋斗几年,快速摆脱庶子的尴尬而去尚主,连皇室的人他都能娶到,谁又敢说他身份低贱?如果他娶了她,绝没前生那么多的好处,他应该不会后悔,丁柔也不会给他后悔的机会。
仕途之路是凭着本事走出来的,总不能依靠裙带关系,丁柔突然皱了皱眉,疑惑的看向丁敏,“三姐姐方才说嘉柔县主很得二皇子喜欢?”
见丁敏点头确定,丁柔旋即轻笑,“没什么了。”
如果推测准确的话,二皇子的前途不可限量。只是不娶嘉柔县主的尹承善,还会同二皇保持亲昵关系吗?未来充满变数才对所有人来说是公平的。
“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丁怡立了立眼睛,怒道:“慌什么?平时我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来人的惊呼打破屋子里的宁静,丁怡哄着铮哥儿,来人被拦在外面,齐妈妈问了话后,神色也带着些慌乱,来到丁怡身边,轻声说:“表小姐拿着剪刀要剪头发,听说昨天都想着吊死自个儿,是姑太太死求活求才让她打消了她轻生的念头,奴婢估摸这一会姑太太准保来见您,二房太太在身后煽风点火。”
丁怡看向丁柔,她在扇扇子,因微风她额前的刘海起起伏伏,丁怡说:“她剪了头发没处去的话,我可以去将她送去念慈庵,那的才主持佛法高深,念慈庵有清净,最适合去静修了。”
“主子。”
“你就这么同她说,她要是真剪了头发我还高看她一眼,再是吵闹不休,她别想进门了。
齐妈妈看了丁怡一眼,道:“老奴这就去说,表小姐最近太能闹腾了。”
“去吧,如果姑姑想来见我,也不用拦着,我正好有话同她说。”
“您的身体?”
“没事的,我精神着呢。”
丁怡脸上多了些建康的红晕,穿着华贵裙子也不会显得空荡荡的,她放心不少,退了出去,丁怡向后靠了靠。唇边勾起自信的笑容:“不教教她为妾的规矩,我怎能放她进门?六妹妹说我说得对不对?”
丁柔将香妃扇放在膝头,含笑翘起了大拇指,什么都不用说,丁怡笑容更浓。
以前她退让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自知命不久矣,贵妾进门恶心得是未来的继室夫人,接着表小姐的事儿,兰陵侯已经知道她表妹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二房的险恶用心,丁怡如何处置,兰陵侯不会多问,毕竟只是身处一室,不是发现在床榻上,表小姐能不能进门,还得看丁怡。
“什么?你说什么?她真这么说的?”
表小姐手中的剪子落在了地上,失魂落魄的模样,让姑太太心疼得不行,“我去找大嫂,让她给你做主。”
“没有用的,大表嫂的娘家姐妹在兰陵侯府住着,她母亲同舅母一定是说了什么,舅母不会再理会我,兰陵侯府不能轻易得罪丁家啊,大表嫂有个好娘家。”
244。时机
姑太太赵氏是做娘的,大太太可以为丁怡警告侯府太夫人她虽然依仗着兰陵侯府过活,但疼女儿的心思并不少,尤其是女儿如果能入兰陵侯府,她在侯府里住着也可更仗义些。
女儿闹得要死要活的,丁怡面都没露,只派了下人过来,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联想最近丁怡姐妹都住在兰陵侯府上,大嫂太夫人对她也没那么热情了,姑太太有了危机感,好像是事情不是十拿九稳的了。
去找智囊操纵此事的二房太太嘀咕了一阵,姑太太将眼睛揉得通红,披头散发的就向丁怡的院子里冲,哭喊道:“侄儿媳妇,救救我女儿吧,侄儿媳妇”
丁怡治家甚严,姑太太刚进门就被妈妈拦下,“您轻声,太太在歇息。”
“我女儿都要做姑子去了侄儿媳妇”
姑太太撒起泼来,见从里面走出白净清秀的小姐,她认出是丁柔,在丁怡生产时,她没少说话,几句话就把她们堵住了,一年多没再见,她的眉眼比当初长开了些,出落得越是水灵,同丁怡也有七八分相像。姑太太心中咯噔一下,知道丁柔是庶女,也知道丁家如今很厉害,难道丁怡想让她嫁过来?
丁柔可不是个好惹的,如果她做了兰陵侯继室,还有女儿的活路吗?丁柔的厉害,她算是领教过了,下人们都暗自传说唯有她的话,丁怡能听进去。
她渣黑的眸子满含嘲讽的看着姑太太,轻声问道:“要死了?等着我大姐姐救命?”
姑太太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我找侄媳妇救命。”
“真真是好笑得紧,我竟然不知道大姐姐何时学了医术?”
丁柔笑盈盈的看了一眼身后,门帘再次挑开,杨八妹走出来,丁柔问道:“是同你学的?”
杨八妹笑着摇头,“我可没教过兰陵侯夫人。
丁柔送杨八妹出侯府看都没看姑太太一眼,对于送女儿做小妾的人,丁柔没有一丝的好感,姑太太也读过书但见识志气还赶不上柳氏,她再难再辛苦都不想丁柔为妾。
表小姐落到今日的局面,姑太太的贪婪也是原因之一,记得曾听丁怡说过,姑太太的嫁妆不少,表小姐也可嫁个秀才,她却想要更多鼓动着女儿勾引兰陵侯,这等人根本不配做母亲。
兰陵侯府养了很多的赵家亲戚,按说即便表小姐不进门,丁怡也不会亏待了她们孤儿寡母,可她们本身心术不正,看见富贵就想钻空子,再加上二房太太别有用心的蛊惑,表小姐不顾廉耻……姑太太更是不要长辈的尊严。
“你不担心?”
送杨八妹出府的路上她如是说:“虽然我有给夫人施针,但按师傅说得大多是通络,作用不大她的病再生气了,会更重些。”
在丁怡身边,杨八妹看出唯有丁柔是个有主意的,方才简单的几句话就让姑太太收敛了些,丁姝虽然也很关心丁怡,但杨八妹觉得只有丁柔的话丁怡才会听,她能很轻松的解决掉表小姐,按师傅交代的话,她是女大夫,各府后宅的事儿她不能说,不能问。
“我失礼了。”杨八妹歉意的笑笑,“师傅说过的话,我竟然给忘了。”
丁柔笑了笑,并没多说什么,直到送她上了马车时才开口:“勋贵之家事情多,尤其是后宅啰嗦事情更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