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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柔旁边的书生大叔叹道:“真不知道怎么说他好,可怜,可叹,可敬,可惜。”
丁柔不解的抬眸,”大叔,为何这么说他?”用可敬?挺奇怪的,书生大叔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姑娘去找书看,王城的事儿别打听了。”
丁柔眼看着王城被管事的领走,丁柔问了一句:“是要赶出去吗?”
“是去做抄书的活,抄书得做整整一日抵赎撕毁书本的错处,是太祖亲自定下的规章,只是再一再二,没再三再四,王诚此举···哎,有损读书人的名声,就算是学富五车,将来科举怕是品性上有损,不得考官的喜欢。”
“所以大叔才说可惜?是为了王公子可惜的。”
书生管事笑了,“好个伶俐的丫头,能想明白王诚此举的人不多,小姑娘很聪慧嘛。”
丁柔笑了笑,“全赖大叔提点,您不说我哪猜得到?大叔才是最聪明的人呢。”
小马屁一拍,书生管事笑得眼睛眯成一道缝隙,丁柔趁机问道:“大叔,二三到底放得什么书。”丁柔估算了一下一层没丁柔想知道的太祖帝后纪事,有的都是话本,完全神话那对夫妻,到是有些民俗方面的书可以看看,能从中找到发财的点子,丁柔对上二层三层也不是很迫切,太祖帝后反目成仇的事儿也不会让人传看,都得隐藏在历史的角落深处,得慢慢揭开那层表面美好的帝后和谐面纱,找到事情的真相。
丁柔虽说对此感兴趣,可也当成故事来看,以她现在身份,不适合太执着,等着不缺银子生活富足悠闲时,再研究也不迟,书生管事道:“大多都是赶考用的,小姑娘,你又不能参加科举用不上的,还是你··”
书生管事看了看丁柔,笑眯眯吓唬丁柔:“女扮男装去取士是要砍头的,你可别听话本里说什么女驸马,都是骗人的。”
丁柔额头黑线,哪会不知道?娇嗔:“大叔,你吓我,我不做女驸马孟丽君,男人没个担当,让女子出头,还算是男人?女驸马和孟丽君择夫的眼光不好。”
即便是丁柔要出头,也不是假造身份,堂堂正正一女子之尊不是更好?书生管事愣了一下,很少有人像丁柔这么看待女驸马的故事,小姑娘一本正经的模样,书生管事想要大笑,丁柔抬手指了指挂在墙壁上的太祖名训,书生管事捂着嘴,丁柔阴森森的凑上前去,“大叔可得以身作则,许多读书人都看着您呢,管事的威严,威严。”
书生管事忍笑辛苦,过去一年都没如此开心,眼前的小姑娘很容易让人感到亲近,低笑道:“小姑娘,将来怕是难嫁人咯。”书生管事很感兴趣,小姑娘,眼里流露出几分可惜,聪慧的小姑娘嫁不得豪门大户,能嫁给书生举子都算高攀,读书人在大秦朝地位很高,虽然太祖皇帝尽可能让士农工商齐头并进,但几千年来根深蒂固的观念,难以一是改变,读书人背后是豪族阶层,太祖皇帝如果太抬举商人等,豪族会联合起来推翻帝位,太祖皇帝碰壁几次也就放弃了。
丁柔笑盈盈的道:“不劳大叔费心,我自有主张。”丁柔转身准备去,却见到那名老夫人一直看着她,丁柔看着老夫人有些许面熟,她听到多少?
老夫人眼底闪过疑惑,她是不是丁家的六小姐?丁柔心里发毛,屈膝行个礼后,去找书看,丁柔本能的拒绝想老夫人的身份,抽出一本书,丁柔随意的翻看,她还真是女配待遇,女主都是被帅哥豪门公子听墙角,然后豪门公子痴恋发展恋情,她却被个老夫人偷听,丁柔揉了揉了眉心,事情太过诡异了,丁柔专心看民俗方面的书,找寻发财的点子,丁柔得尽快的摆脱丁家小姐的身份。
“太夫人,您要得佛经找到了。”
老夫人从丫头手中取过佛经,心不在焉的翻看了两页佛经,目光又不由的看向丁柔,越发的像是故友,也不全像,比之故友更为鲜活,她本来是在雅间看新到的佛经,偶然听见外面动静,老夫人派人打听,她也看出王诚借着挨罚抄书苦读的用意,是个有志气之人,老夫人想要亲眼看看王诚,便出了雅间,见到酷似丁家六小姐的小姑娘和收银钱管事相谈甚欢,老夫人可是知道那位管事极为固执,很少有人能同他说笑。
丁柔笑脸,使得老夫人心里一暖,不由自主的走到一旁听他们低言,越听老夫人越是认为不应该是丁家六小姐,她没这般见识,可当丁柔看见她时的怔神,迷茫,紧张,老夫人又觉得是丁柔,难道说养病养得脾气秉性都变了?还是经一事长一智?
“太夫人,侯府管事派人来报喜,说夫人昏倒后诊出有了身子。”
“阿弥陀佛。”
老夫人放下去想丁柔的事儿,止不住念了个佛号,进门多年的儿媳妇终于是有了身子,她能抱嫡孙了,念经这么多年,不就是求个嫡孙嘛,“回府,马上回府。”
“恭送兰陵侯府太夫人。”
老夫人急急忙忙带人赶回侯府,她得亲自照看怀孕的长媳,顺便给长媳娘家送喜讯,让亲家也跟着高兴。
37。谪仙
丁柔在皇家书局里,繁体古文对丁柔来说不是很吃力,尤其是太祖皇帝又‘独创’标点符号隔开断句,丁柔一遍一遍琢磨着发财之道,时间也过得飞快。
整个皇家书局一层,只有丁柔一位女孩,在一群身穿儒生袍子的读书人中间格外的显眼,刚开始他们看到丁柔找书看,又看得是民俗格物之类的书籍,以为丁柔是装腔作势,出风头显示与众不同,一定会便会放弃了,大秦虽忌讳女子读书识字,可真正读书认字的大多是富贵人家小姐,丁柔穿着寻常,能推断出是家境殷实,认得几个字也不算奇怪,可丁柔看得书太奇怪了,频频有读书的人看向丁柔,怎么不是话本之类?
见丁柔眉头一会簇起一会舒展,看得出她是真读懂了,民俗格物枯燥无趣,换个读书人都不见能坚持看完,来的人对丁柔都很好奇,她是谁?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散尽来,一层的读书人来来往往,有人用膳喝水,丁柔始终坐在椅子上,对周围人的打量探究视若无睹,丁柔眉头越簇越紧,本以为大秦只是因那对穿越夫妻取代了历史上的明朝,可丁柔仔细研读地质民俗方面的书籍,才发觉她仿佛不在中国历史中,时空似是而非,丁柔找出了一些不同于记忆中历史的东西,比如有南北朝,却无五胡乱华,比如说有唐太宗,却没有长孙皇后,有女皇武则天,却没太平公主,而且有些地名也和丁柔记忆中不一样。
丁柔揉了揉眉心,她到底是穿哪来了?丁柔放下书本,身子先向后靠了靠,舒了一口气,丁柔不再执着于是不是真实的历史时空,无论在何处,她都能活得好好的,猛然想起一事来,太祖帝后盗版的诗词有些是不能用的,丁柔起身去找话本传奇来看,很感兴趣太祖帝后是如何回避风险的。
旁人瞧见丁柔捧了一堆的话本传奇,理解的点点头,小姑娘终于正常了,就是说嘛,早就应该看她应该看的,装模作样可不太好,有几位正直的老学究都有打算亲自教育一下丁柔,要她脚踏实地,也就是皇家书局不让说话,要不然他们早上前劝说丁柔别装了,该什么干什么去。
丁柔读着帝后传奇,越看越觉得好笑,太祖帝后的发家建国史被写得可歌可泣,他们两人就是天上星君神女,被派下来拯救苍生,堪比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场场著名战役表述形容得场面浩大,山云变色,太祖皇帝镇定从容,堪比住主旋律电影里的英雄人物,这种修辞烘托手法,貌似不是含蓄的古人能写出来的,司马迁的史记是史家之绝唱,却也没归纳到二十四史里,所以丁柔从中感觉到太祖皇帝挺风骚的,丁柔都能想到是他授意或者说自己亲自动笔写出来传奇,是让后人记得他吗?
丁柔越看心情越好,太祖皇帝爱显摆也算是现代人的通病,梯处传来走动的声音,丁柔听见四周的抽气声,是来大人物了?丁柔好奇的望去,彻底的愣住了,这世上还有如此帅哥?不让女人活了,就算两世为人看尽现代各色美男帅哥的丁柔心跳也加快了,瞧着周围人痴傻的模样,丁柔发觉原来人对美的追求都是一样的,她的欣赏眼光还是跟得上古代潮流的。
梯上走下一名乳白色衣衫的少年,一根玉簪束发,发丝又黑又亮却显得很柔润,长袍宽袖飘然若仙,五官精致深邃,却不会让人有是女子假扮的感觉,翩翩美少年,眸光漆黑清亮,似不染前尘,丁柔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只感觉他将来就是‘祸水’让男女都无法抵挡的祸水。
丁柔看了看周围人痴呆的反应,大秦不忌讳男风,这个···这个少年没被谁抢去吗?丁柔用书卷敲敲头,她不纯洁了,明明记得自己不是腐女来着,少年虽然显得身材纤文弱些,可却有铮铮铁骨,不是雌伏之人,少年唇边溢出笑意,越发的俊逸若仙。
丁柔不自觉的道:“谪仙人。”
由于周围寂静,都沉醉在少年带来的震撼之下,丁柔这声谪仙人格外的清晰,少年向丁柔笑了笑,身后又冒出一名少年来,“齐玉,看看你把小姑娘都迷成什么样了?谪仙的称号,舍你其谁?”
原来少年叫齐玉,丁柔忍不住瞪了调笑的人一眼,他长的浓眉大眼的也算不错看,可跟齐玉一比就差远了,齐玉摇头道:“吾辈以为谪仙称号只属青莲居士,吾比之居士差之远矣。”
“昔年有狂客,号尔谪仙人。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老吟秋月下,病起暮江滨。莫怪恩波隔,乘槎与问津。”
丁柔看着齐玉从梯上走下,这首诗本来是杜甫写给好友的李白的,可这个错乱的历史时空里,就没杜甫什么事儿,这首诗词当然被太祖皇帝占用了,齐玉最后叹道,“太祖皇帝才懂青莲居士,他们为神交的知己。”
丁柔满脑门黑线,朱门酒肉臭,这种名句太祖皇帝也不会放过,穿越者脸皮都挺厚的,丁柔瞧出齐玉虽然显得文弱些,但骨子里是狂放的,才能将这首诗词吟唱的如此精彩,丁柔张张嘴,按下了说话的心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齐玉的打扮,出自富贵人家,她就当成痴迷于齐玉容貌的小姑娘好了,反正丁柔也很喜欢看呢。
齐玉和朋友离去后,皇家书局嗡动,“他是信阳王府的二少爷?”“今日得见真身了。””他不仅容貌出众,更是才华横溢,只可惜···勋贵子弟鲜少能入阁,信阳王镇守北疆,弟弟如何都成不了阁臣,可惜了他的好才华啊。”
”是呀,只能做一富贵闲人,清流名士。”
众人纷纷赞叹着,丁柔听后也为齐玉可惜,信阳王府本身就是异姓王,出个大破蒙古鞑子的齐恒再出个有阁臣之才的齐玉,皇上不忌讳才奇怪了,有志向不得伸,有才华不得施展,是为平生憾事。
丁柔摸了摸肚子,得去买点东西吃,身体是本钱,可不能随意对待,古代人寿命都不高,丁柔可不想熬坏了身子,将书重新放好,选了几本感兴趣的书籍,打算买回去,丁柔来趟京城也不容易。
在和管事大叔结账时,门口急急忙忙的跑进来一人,“王诚,王诚,你娘晕倒了。”
38。机会
丁柔在管事大叔跟前停下,冲进来的人衣衫满头是汗,土黄的衣衫角沾着好大一块泥土,穿着的布鞋也沾着泥巴,前端有一洞,露出大脚趾头,丁柔向脸上看去,是一名二十左右的汉子,脸上黑漆漆的,眼角刻上生活的艰辛,看得出他过得并不太好,他来找王诚,丁柔料想应该是邻里,从中看出王诚生活也挺艰难的,难怪只能借着撕书被罚抄写更多的书籍,一是为强记,二也是为了练字。
科举取士不仅做得花团锦簇的好文章,字体同样很重要,合了考官的眼,是有印象加分的。丁柔听管事大叔叹道:“王诚的娘亲,抓药请大夫也用了不少银子,王诚是个孝顺的孩子,宁可他省了一点,也记得给他娘买药。”
有人通知王诚,丁柔看他洗得发白的儒衫上沾着一大块墨迹,怕是听了消息大惊失色下,墨汁滴上的,王诚抓住来人,焦急的问道:“柱子哥,我娘,我娘怎么了?”
“王家本家的人去见了你娘后,你娘就昏过去了,听说是要走了你家里所剩下的两亩水田。”
王诚眼里染上血丝,面色阴沉狰狞,“可恶,可恶。”
“不得在皇家书局喧哗。”管事大叔提醒王诚,“速速离去。”
王诚拽着名叫柱子的汉子出了皇家书局,丁柔对王诚挺同情,“大叔,王公子也是富贵人家出身?他没中秀才吗?”王诚穿着儒衫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