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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瓷瓶是老爷给六小姐的,你不能拿去。”
丁柔能听出柔弱女子声音是发颤的,不能拿去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是最大胆的一句话,丁柔迷惑了,六小姐是叫她,难道家道中落,被人逼债?丁柔有种感觉,事情绝不简单,脑中零星的闪过几个片段,丁柔串联不起来来,脑海中的宅子很大很奢华,人也很多,每一位出现脑海中的女人,无论是年岁大小,都是满头珠翠,珠光环绕,丁柔脑中最后的印象停留在一位少女的眼睛上,仇恨嫉妒,丁柔捂住你额头,太像了,那目仇恨的目光太像丁敏了,她是谁?丁柔记不住少女的长相···
“就因为老爷赏得才值钱,才能变卖了去给六小姐抓药。”
“不行,不行。”
“你既然想救六小姐,还心疼瓷瓶,庄子上可没碎银子可使,六小姐的用得药可都是尚好的。”
柔弱女子回眸看了看床榻上的丁柔,水盈盈得眼眸透着无悔得慈爱,丁柔被那双眼睛吸引,忘记了她最瞧不上懦弱之人,好像母亲,前生丁柔五岁时,父亲,不,丁振宇碰见了真爱,和母亲离婚,母亲是善良的成全他们,竟然没带走任何一件东西,直到签了离婚书后,才知道又有了身孕,母亲带着丁柔去小城镇生活,日子过得艰苦,生下丁敏后母亲身体一直不好,丁柔从小就很懂事,照顾母亲,照料丁敏,谁欺负母亲丁柔就敢打回去,有人说丁柔是没爹的野孩子,丁柔能将辱骂她的人掀翻在地,打到他们求饶,几次较量下,丁柔成了那片的大姐头,号令一出,无人不从。
丁柔最遗憾的就是在她以全省状元的成绩考入北方大学时,母亲病逝,丁柔眼角湿润,至今难忘母亲最后欣慰的笑颜,‘我的小柔是最坚强的,小柔答应我,不做小三,不做继室,不做后妈。’
丁柔攥紧了拳头,她是答应了母亲,不会破坏任何人的家庭,可丁柔却被从小照料长大的丁敏···丁柔从不后悔设计丁敏孟浩然,也不后悔将丁敏送去精神病院养老,只是遗憾母亲会为了丁敏而伤心。
柔弱妇人咬了咬牙,慢慢凑手腕处褪下一个足金手镯,有挣扎,有不舍,懂行的丁柔看得出手镯比那对瓷瓶值钱,也是柔弱夫妇人最宝贵的首饰,兴许还保留着她的一段美好的回忆。
“你拿去变卖了,六小姐的药不能停啊。”
胖婆子眼睛眯成一道缝隙,掂量着手镯,越发的满意:“要不怎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呢,您手指缝漏出一丁点,就够奴婢享用不尽的了,那对瓷瓶是老爷赏给六小姐,回不去主宅,总是个念想不是?”
“那对瓶子是六小姐的命啊,我怎么样都好,可六小姐不能有事的。”
丁柔阖眼,死死的攥住身下的褥子,她怕会暴起,夺过镯子,瓷瓶是命?笑话,大笑话,丁柔才不认为什么老爷赏得瓷瓶是最宝贵的,原身体的记忆有些凌乱,丁柔不了解眼前的一切,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将镯子记下,看那胖婆子的贪婪目光,定不会舍得当了镯子,总有机会再拿回来的。
丁柔已经不知不知觉之间,就将柔弱妇人护在身后,只是为了那双酷似母亲的眼睛,温润慈爱,如果说丁柔上辈子有遗憾的话,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在。
3。清醒
柔弱妇人唤丁柔六小姐,在疑似明朝的古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是六小姐的奶娘,二是···丁柔最不甘心的她为庶女,柔弱妇人是这具身体的生母,从短短几句谈话和脑海中残留的记忆可知,丁柔可能不仅仅是庶女,还是个失宠被赶到庄子上自生自灭的庶女。
丁柔深感无奈,前生日子过得再艰难,她都是堂堂正正的,老天爷不是厚爱丁柔,是故意玩她,丁柔很清楚一名不得宠的庶女在古代会有什么样的境遇,丁柔甚至能感到老天的嘲弄,你不是发誓不当继室不当后妈,不为小三的吗?丁柔攥紧拳头,虽然对朝代陌生,环境陌生,丁柔也不会受命运的摆布,我命由我不由人,为了生存,丁柔可逐渐的融入古代,但丁柔不愿放弃坚持底线,她发下的誓言,不能因时空变化而作废,丁柔倔脾气上来,她就不信走不出自己的路来。
帐子帘被挂起,指腹有茧子的手摸了摸丁柔额头,只听见放心的舒气声:“谢天谢地,终是退热了,小柔,你醒了。”
柔柔弱弱却溢满关切的话语,丁柔心软上一分,没人可以选择生母,她就算是妾,也是生母,即便性子懦弱,也在尽她最大的努力救治女儿,哪怕将她全身上下最宝贵的镯子交出去,只为了保留女儿最看重的那对瓷瓶,她也心甘情愿,一句你醒了,丁柔差一点就睁开眼睛,眼角濏出眼泪,丁柔一直认为她是坚强独立的,不要任何人怜悯疼爱,即便面对丈夫和妹妹偷情背叛,丁柔都没掉一滴眼泪,可此时她想哭,想投入到柔弱妇人的怀里大哭一场,只为了那一份丁柔怀念的母爱。
泛着角皂清香的绢帕擦过眼角,耳边是疼惜的声音,“小柔,你梦见了什么呢?别哭啊,我没用只能求得太太的准许来庄子上照料于你,小柔,是姨娘没用。”
丁柔的小身子被搂进温暖的怀里,纤细柔弱的胳膊,似要阻挡怀中女儿的梦魇,丁柔贪恋这种温暖,昏沉沉的脑中模糊画面清楚了,威严端庄的夫人,眼里是失望是冷漠,‘丁柔,你去庄子上静思。’
‘不去,母亲,我不是故意的,是三姐姐,是她···’
‘够了,我只看到她是被你推下湖的,就为了她能随去荣宁侯府,丁柔,你太让我失望了。’
女孩的不甘,女孩的怨恨,直到现在她灵魂消失,还存于心里,丁柔暗叹不管是不是她做的,推人下水或者栽赃陷害的手段,实在是太低级了,简单粗暴啊。
女孩孤孤单单的从华美的宅子被送到偏僻的庄子上,被所有人看不起,讥笑说为妒忌姐姐无姐妹情意的庶女,只有她——丁柔的生母恳求太太陪着女儿来着庄子上,太太磨她不过同意了。
她本有机会留在那座富贵堂皇的主宅李,丁柔的生母虽然是姨娘,却是从小就伺候太太的贴身大丫头,据说还曾经救过太太的性命,后花容月貌的年岁被抬为姨娘,性子柔顺恬静,颇得男主人的喜欢,本身又很有分寸,对太太忠心耿耿,在府里一众姨娘中,她算是最安稳的了,有宠无害,谁都知道害她就是打太太的脸面,就算姨娘之间的争宠很少能波及于她。
太太真心实意的挽留过她,甚至暗示她还可再有女儿或者儿子,只要留在府中就有机会,可她却执意照顾丁柔,哪怕明明知道太太会失望,这辈子兴许再难见到老爷,她也跟来了,被是送到庄子上的丁柔骂过她,怨恨过她,‘为何我不是母亲亲生的,是太太肚子里爬出来的?’
这话是对她的打击,她无怨无悔照料着因返回主宅无望脾气暴躁的女儿,在生病后更是费心心思去找大夫,那天下得是暴雨,丁柔暗自叹息,你做错了多少?可曾遗憾不爱惜自己最终丧失了性命?丁柔夺舍重生后,那么一切都会有自己做主,从恶毒女配做起吗?很有趣,谁说女配就不能变成主角的?
“小柔,姨娘给你捉了一只鸡,一会你就有鸡汤喝了。”
“小柔,姨娘没告诉你,咱们还有一块尚好的料子,是太太赏给姨娘的,姨娘找出来,给你做新衣穿,绣上你最喜欢的牡丹花,姨娘的女红不比府里的绣娘差。”
“小柔,姨娘···姨娘···”
温热的眼泪滴在了丁柔的脸颊上,“小柔,姨娘也想你是太太生的,可···可···你是姨娘的女儿啊,是姨娘的命,小柔,你要是再不醒的话,姨娘也同你一去了,地府冷,姨娘和你作伴好不好?”
丁柔流泪不止,她是一位好母亲,以前的丁柔眼里怕是装得都是富贵,却没看出生母对她的慈爱,丁柔睁开眼,手擦净惊喜夫人的眼泪,离得近了,丁柔才看清楚她是一位美人,温婉恬静,那双剪眸水盈盈的,很温暖,难怪不知道争宠,却能得男主人一分垂怜,她很容易让人产生怜惜之情。
“小柔,你醒了?是清醒了吗?”
“嗯。”
丁柔嗓子很干,忍着疼道:“娘我醒了,我不去地府,那太冷了,咱们在庄子上好好的过。”
“小柔,小柔。”
丁柔被妇人搂紧,“我的女儿啊,醒了,小柔醒了。”
“我渴。”丁柔可不想再让她哭下去了,看她哭丁柔承认自己不好受,心上似压了一块石头似的,“娘,我饿了。”
给她在找点事情做就不会再哭了,丁柔实在是怕她的眼泪。
”啊,啊,对对,要喝水的。”
丁柔就看她冲到桌子前,手颤抖得倒水,茶水撒再桌子上,丁柔知道她有多在意女儿,死而复生穿越时空,丁柔,她是你的母亲,“娘,您慢点,不着急的。”
夫人望见女儿柔柔的笑颜,眼泪挂在长睫上,“小柔,你叫我娘吗?”
“你本来就是我娘,不叫娘,叫什么呢?”
妇人喜极而泣,她的女儿经历了生死劫长大了,懂事了,她吃再多的苦也值得。
ps虽然是庶女,但丁柔的路是不同的,请大家继续关注,不要因庶女就否定了这个故事,妻居一品啊,大家应该懂的。
4。救人
清晨暖阳,丁柔从床榻上悄悄的起身,不愿惊动睡在她身边的娘亲,丁柔记起她娘姓柳,三岁被拐,五岁便伺候刘家大小姐,现在丁家当家太太,丁柔悄声下床,穿好褶子长裙,在庄子上,衣服穿戴不太复杂,理了理头发,随意绑了个马尾辫子,太复杂的发髻,丁柔也不会,缠上辫绳,收拾整齐后,丁柔走进床榻,为母亲重新盖好锦被。
她为了照料生病的女儿,几天没阖眼,是要好好的养一养,从睡姿上看,柳氏蜷着身子,丁柔昨夜就睡在她怀里。打开房门丁柔走出去,柳氏睁开眼睛,脸颊蹭了蹭锦被,女儿原谅了她,知道孝顺了,柳氏披着衣坐起,抻着手臂打开旁边的柜子,拿出针线篮子,里面摆放着精美的璎珞,绣好的绢帕以及荷包等等,为了照料女儿,柳氏有几日没做针线了,一会王瑞家的会来取着荷包,柳氏就是拖她变卖针线得些铜钱,养活女儿。
赶到庄子上的庶女,死活丁府是不会过问的,庄子上的管事妈妈一个个都长了一双的势力眼儿,捧高踩低是常事儿,如果不是她们乱嚼舌根子,女儿丁柔也不至于万念俱灰病得那么重,柳氏没读过书,也不识字,对于女儿前后的变化挺意外,会认为是女儿经历了生死想开了。
丁柔怕柳氏多想,再折腾出什么东西来,借着睡在一处告诉柳氏,她本来三魂七魄被小鬼抓了,但由于柳氏上辈子积德,曾经有恩于鬼差,小鬼说怕丁柔死了,柳氏无人照顾,便开恩放丁柔还魂,如果丁柔不好好孝顺柳氏的话,还会被抓走的。听见丁柔这么说,柳氏再大的怀疑都没有了,是上辈子积德行善,才有了女儿丁柔,善良的柳氏很满足。
柳氏一边抓紧做针线,一边合计着卖出在这些后,能得个一两银子,给丁柔添对耳环,再过几日就是丁柔的生辰,女儿满十一周岁了。
“呀。”柳氏绣针扎了手指,血珠冒出,柳氏允掉,好在没染在绢帕上,柳氏再不敢分心,专心做针线。
丁柔从睡房出门,凭着记忆打量着院落,看来府里的夫人是打算放弃丁柔了,庄子选得是荒凉的,与其称之为庄子,还不如说是几个小跨院围城的,丁柔所住的跨院不大,一明两暗的屋子,厨房设在一旁,跨院里除了青石路面是干净的之外,别的地方长满了荒草,院墙破败斑驳,东边院墙还有一处豁口,墙根底下的草都有及膝盖的那么高,丁柔彻底明白了她们母女失宠到何种境地。
丁柔记得在丁府每位小姐身边都是有丫头妈妈伺候,嫡出的小姐四名大丫头,以前的丁柔很会讨嫡母欢喜,大丫头比其庶女多一个,但也不会越过嫡女,那三个大丫头好像都没跟来,丁柔以前混得也够差的了,没有能力本事却偏要高别的庶女一头,还敢和嫡女争宠,难怪她落到如今这步田地,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她就没弄明白过。
丁柔深吸一口气,古代就这点好,空气新鲜,蓝天仿佛水洗过一样,蓝得清澈,可只要一想到古代生活,丁柔就头大,吃穿用度就不说了,以现在的情况,华服美食也没什么指望,苦日子丁柔不是没经历过,也不是过不习惯,只要肯用心,丁柔不愁活不好,可如厕,可女人每月必会到访的亲戚怎么解决?爱干净的丁柔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