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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丁柔给了她一点点的希望,“四少爷没死。”
“雅菊,你记得按时伺候她用膳和歇息,她问你的时候,你要肯定的告诉她,夫君没死,死得是别人。”
“遵命。”
丁柔安顿好姨娘出门,岚心跟上丁柔,低声问道:“六小姐,六姑爷还在?您如果难过的话,这只有奴婢在。”
“岚心。”丁柔像是往常一样捏了捏她的脸颊,“皮肤真好。”
岚心张张嘴,什么时候她都不忘了这一句。
“他是我丁柔选得丈夫,哪会轻易的中计?他不会有事的,我相信这一点。”
广州知府叛国身死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京城,接到消息的文熙帝不曾召见任何人,谁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375。一招
皇宫中的文熙帝对广州知府叛国的事情保持沉默,在早朝时有人试探的提起此事,文熙帝说了一句:“朕相信两广总督,相信两广的官员,在没定案之前,朕不想听众卿的说辞。”
皇帝表现得如此明显,再冒着未知的凶险谏言很不恰当,从广州传来的消息看,两广总督派人搜府,被尹承善的夫人丁氏有礼貌的回绝,文熙帝也没颁布圣旨下令查抄知府府邸,京城的老狐狸们隐藏到了暗处,除了命人密切注意广州的动向之外,一个个看不出任何异状。
而丁柔的名字在京城初次被人知晓,在如此严峻的形势下,能将总督府的人打发走实属不易,而且外人不管是谁都无法知晓知府府邸的事儿,据说她将下人管得很严,府邸也没见一丝的慌乱。
因为成功阻止姨娘上京城求援,文熙帝的态度有很奇怪,尹大学士迟迟无法下决心将尹承善开出宗祖,虽然杨氏暗自示意他不开除尹承善,将来定罪他们无法逃脱干系,嫡长子对尹大学士也是如此建议的,然尹大学士坚持了他的想法,再看看等到有确切的消息再开除尹承善也不晚。
虽然尹大学士对儿子太出风头,压他一筹很是不满,但他也明白尹家能否荣耀指望几个嫡子是不成的,关键看得是尹承善,一旦尹承善咸鱼翻身,荣耀回京的话,尹家会颜面尽失,因此尹大学士第一次反对了杨氏的意见并因此一振夫纲。
杨氏巴不得尹承善一家死光光,如此她也可以打丁柔的私房银子,嫁妆的主意,以丁家的清贵来说,即便来讨要,也不会全部拿走,杨氏更想看着丁柔凄凄惨惨的上门哀求她,因此刚生下一病弱的男孩儿的杨氏对丁柔恨上加恨,不是她屡屡让她生气,老来子如何会羸弱?
况且大夫也说过因小儿子从娘胎带来阴郁之气,他这辈子都得心平气和,不可生一点点的气,可人活在世上哪有不生气的人?虽然小儿子病弱,但杨氏爱子之心还在,很是疼惜他,老儿子不哭不笑木讷的样子,杨氏真心难受,不恨丁柔恨谁?她将丁柔当成魔星。
大儿媳妇好不容易有孕,虽然没像杨氏怀孕时三灾八难的,但她却生下了个健康的女儿,这让一直期盼嫡孙的杨氏心里更是窝火,全是丁柔弄的。
坐月子的时候又赶上尹承善发生这样的大事,杨氏心思活泛了,也顾不上虚弱的身体,同可信的妈妈商量起来,如果能将丁柔抓回来虐一番,然无论她如何卖弄唇舌,尹大学士只让她好生将养,别得不让她操心。
如今杨氏头上捂着额抹,问夏妈妈:“她就没个消息?按说她早就应该回来恳求我了?”
夏妈妈摇摇头压低声音说:“老奴刚听到消息的时候,也认为姨娘应该会回京,可如今还没到,您看是不是四奶奶将她阻拦下了?”
杨氏咬牙切齿道:“有这个可能,她就是不想我痛快,你去广州一趟,务必要见到她,如何说料想我不用教你了,即便将她弄不回京城,也得把丁氏的心思搅和乱了,尹承善短命且是叛国,记得去拜祭一下他,尹家的祖坟可没有他的地方。”
杨氏对庶子庶女一惯不在意,采用放养奴养的办法,庶子永远会仰仗着她儿子的鼻息过活,庶子是嫡子的踏脚石,但尹承善突然崛起,在她眼皮子底下耍花样,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尹承善已经非她可以阻止打压了,杨氏为了出气,变着法子折磨他生母,每次看他那愤恨难平的痛苦样子,杨氏感觉气顺了。
自从他娶了丁氏那个贱人之后,在后宅里一直顺风顺水的杨氏屡屡被丁柔算计,将她出气筒带到广州去做诰命夫人去了,杨氏面目狰狞,“勾引老爷的贱人配得上诰命之位?呸,这回我倒是要看看丁氏还能弄出什么花样来?只要尹承善一定罪,她就是个流放的命儿。”
“太太别气坏了身子,如今不晓得她怎么难过呢,老奴听说她娘家可是没一点动静,丁大人在朝堂上连声都不敢出,外面人都看着丁家呢,如果串联闹出什么动静,陛下绝饶不了他们。”
“可陛下这时候没动静,是不是有什么事?”
杨氏有几分怀疑文熙帝的用意,他还记得只要是叛国的罪臣在文熙帝手中都是很悲惨的,当时听说尹承善的事后,她一力主张将他驱逐出尹家并非全然为了泄恨,杨氏更为担心他的儿女们。
夏妈妈哪里懂得大事?事事挑拣外面的传言加工整合一下说给杨氏听,无非就是陛下在等察院的回报,于统领就快到达广州了,“她是黑心的人儿,辜负了太太的信任,还敢接受诰命,老天爷的报应来了,她哪里逃得开您的手心?”
“你去广州也见见丁氏,就说我有心帮忙,但活动时需要银子,府里即便是砸锅卖铁也肯帮小四活动的。”
“老奴明白。”
主仆两人相识会心的一笑,杨氏叹道:“将京城的状况说给丁氏听,也不用瞒着什么,让她做好准备,银子再多不想办法脱罪了,将来流放抄家时她还能留下多少?”
“老奴明白。”
杨氏抿了抿嘴唇,“丁家是最重视清誉的,何况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料想丁家不会对她过问,至于信阳王府哪里顾得上她,宝亲王被陛下送去北海休养,便是不想让他插手此事,以宝亲王的作风,交出叛国的徒弟没准会亲自动手将他打死呢,哪里会想着给尹承善求情。”
“你收拾东西,尽快出发。”
“是,太太。”
夏妈妈一把年纪了,但为了主子,为了丁柔手中的私房银子,她只能日夜兼程赶去广州,一路劳顿暂且不提。京城又出了一份很热闹的事儿,彻底引爆了京城。
燕京学院的学生集体给文熙帝承献奏折,如果广州知府叛国请给与重罚,如果尹承善被人诬陷,恳请文熙帝彻查还他清白,即便他身死,也是得清白得死去,奏折提到了即便尹承善天纵奇才,到广州没一年,不可能上下串通一气贩卖军火谋取暴利。
在文熙帝的御案上敞开摆放得就着这份折子,一直在众人面前很严肃的文熙帝此时嘴角是扬起的,手指轻敲着折子,“他们无惧无畏,明辨是非,不莽撞,不任性,不盲从,他们是大秦帝国的将来不可缺少之人。”
在奏折上附了一张广州军火炸药出库的规章制度,后面有一大段总结,别说是广州知府,即便是两广总督想要走私军火照也得收买拉拢很多的人才行,尹大人刚到广州不满一年,他得多有魅力才能让广州官员集体陪着他叛国,大秦官员爱国者居多,偶有败类必将受后人唾骂。
“哈哈哈哈哈¨.”
文熙帝大笑:“写出这份奏折的人是谁?是谁捉刀的?广州府的规矩他们从何得知?尹小子不是被于文领走了?”
一身黑衣的官员头戴着黑色的帽子,帽子上的盾牌利剑格外的闪亮,他有四十多岁的年纪,国字脸,皮肤黝黑透着一幅刚正不阿的气势,“臣手下回报,这封信上的消息应该从广州来的。”
“嗯?”文熙帝挑了挑眉,“从哪?”
“臣无能,实在是没想通丁夫人会怎么将书信送出被臣下属保护的府邸的,于老弟说过,尹大人为国尽忠无怨无悔,可陪着他拼命去,但他唯一的要求是保证丁夫人同生母的安全。”
文熙帝看到他面上有一分的难色,笑容更重了一分:“朕有十余年没见到你这样了,石头儿。”
“臣明年会将广州的属下都调回来特训。”
他名叫石磊,四个石头构成一个人,性子也如同石头一样,倔强耿直,又极为的忠诚,他就是监察院大统领,排名一直在第一位。文熙帝笑道:“她能想到这点,将消息放出来,朕不觉得意外。”
“陛下?”石磊抬头,“您不意外?”
“母后不是教导你吗?女子不可小看,你这辈子赢过皇妹否?”
“。。。没有,臣对安国夫人心服口服,可丁夫人并非安国夫人,她不是丁家庶出吗?朝堂上的阁臣不可能看不出其中首尾。”
“他们在等朕,等朕的决断,等朕会不会让尹小子背负一切的罪过。”
文熙帝叹道:“先帝曾说过名声都是狗屁,朕用错了人,朕自然会承担下来,如果一场风暴能让大秦重现活力,朕以为知错能改很好,朕不是下罪己诏的第一位皇帝,也不会是最后一位,如果尹小子顺着这条线除了大秦多年的隐患,罪己诏朕下的心甘情愿,况且。。。”
也可以使得最近躁动的儿子平静下来,他还没老到准备后事的地步,文熙帝把奏折又看了一遍,“她可不仅仅是丁家的庶女。”
石磊越发的困惑了,文熙帝心中一痛,宝相庄严的说道:“佛曰,不可说也。”
ps这是第一招,后面还有。
376。主角
京城信阳王府中,信阳王被木太妃关在了佛堂数佛豆静心,管他是不是心甘情愿,他都不可能违背祖母的命令。
上个月信阳王大婚,娶得却是名不见经传的王家小姐,提起王家最让人津津乐道就是女子的教养,一个个是淑女的典范,王家男人也大多在清水得不能再清水的衙门任职。
如今的信阳王王妃王氏是一位端庄的女子,虽然容貌不是很美,但品行稳重,遇事沉稳,刚嫁进来一个月,王府的事情操持得井井有条,齐恒对她也很尊重,夫妻之间可称为夫唱妇随。
至于兰陵侯府受了木太妃的警告,又听说定下的是王家小姐为王妃后,原本还是想将嫡出的小姐嫁过来做次妃,却被丁怡拼命阻止了,丁怡说过,王妃最守规矩,遵礼教,赵婉柔嫁过去只有受苦的命儿,信阳王不会怜惜她,兰陵侯府比王家富贵,但赵婉柔以为能凭着娘家欺压正妃就想错了,太妃不会准许的。
丁怡也不想让兰陵侯府被木太妃厌弃了,联姻不成还有一份的情分在,如果赵婉柔去做次妃,别说侯府脸面有伤,一旦赵婉柔凭着侯府小姐闹出点动静来,木太妃下手绝对不留情分,丁怡听丁柔说过,木太妃最厌烦小妾不知分寸的张狂,不能为了她的无知对信阳王的爱慕,将兰陵侯府搭进去。
丁怡将儿女交给兰陵侯太夫人照顾,让她无暇分心听赵婉柔的恳求,她又得到了丈夫兰陵侯的支持,借着学规矩将赵婉柔关了起来,并且为她思考婚事,京城总是有些许风声传出的,虽然闺阁小姐爱慕个年轻俊杰无伤大雅,然赵婉柔被二房挑拨得做得有些过,名门勋贵之家不会想娶个名声有损的小姐。
况且兰陵侯府在勋贵中不过是中等人家,也没谁为了巴结侯府就结亲,丁怡煞费苦心压下流言,并出门应酬时探听家里别人口风,如何暗示男方上门提亲也是很有讲究的,丁怡走访了几家之后,知晓一点小姑子怕是无法嫁到京城,她认为有可能娶小姑子的人家兴趣不高,或推辞,或婉拒。
丁怡也不能强行让他们提亲,最后她挑了两家远离京城的人家,赵婉柔被二房太太放出来,冲到丁怡面前大闹了一场,但这也改变了不了她远嫁的命运,丁怡同侯府太夫人说过,不愿嫁的话,她只能去做填房,并且问她是想要女儿,还是想要兰陵侯府长保富贵。
在家族兴盛同女儿之间,兰陵侯太夫人当然会选择家族,认可了丁怡的安排,丁怡将隐患消除,她给赵婉柔选的丈夫是一名副将参军,靠近北疆,但却是北边最富庶的城市,北边民风开放豪爽,武将出身本身性子就很豪迈,即便将来听说了京城的流言也大多会一笑了之,他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小妹妹,赵婉柔嫁过去就可当家,不用在婆婆身边立规矩。
那人前途也很看好,长得并无武将的粗鲁,反倒有几分儒将的风采,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很多人家都看上他,不是安阳郡主牵线,赵婉柔根本不可能嫁给她。丁怡很感谢安阳郡主,也知晓郡主是看在六妹妹的面子才肯帮忙说和,她在嫁妆上不会亏待赵婉柔,因为远嫁比寻常更厚实了一分,下定,筹备婚礼,忙得丁怡团团转,在成亲前一夜,丁怡去了赵婉柔的闺房,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赵婉柔在出嫁前很正式的拜谢了丁怡,并同太夫人说,‘大嫂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