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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居一品-第2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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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为了调兵回京的事情,他们大吵了一架,最后木太妃软禁了丈夫,如此她才能调兵回京相助师傅。此后信阳王对她极为的冷淡,他不听劝说的执意上了疆场,最终深陷包围。。。他死了,木太妃守寡半生。

他从来没有像尹承善了解丁柔一样理解她,有难处的时候他也不会靠近保护她,以前她以为不需要,但如果身边有个人,她也不至于整日都背负沉重的担子。

“祖母,陛下会不会怪罪小尹?”

齐恒走到神色恍惚身边,如今他最为担心尹承善有个好歹,“要不然我进宫一趟恳求陛下?孙儿以为陛下应该知晓详情了。”

“如果不知的话,怎么会让伱姑姑认下小柔?但知晓是一回事,却不能当面捅破了,他是大秦帝王,皇室的尊严不容冒犯,如今陛下可以装作不知,一旦。。。伱让陛下如何面对丁家?”

文熙帝对高贵的血脉看得极重,他的亲外甥女为奴为妾这是对他的侮辱,装作不知的时候,他不会深想,一旦被人摆在当面说,对丁家是灭顶之灾,对柳氏也不见得多好。

“但小尹。。。”齐恒有几分焦急,“虽然可以圆过去,但旁人不见得会放过小尹。”

木太妃叹息:“陛下说无妨。旁人再敢多说什么?陛下应该是清楚的,要不然也不会再指派个小太监穿第二道口谕。”

见齐恒脸上的担忧,木太妃轻声说:“他同伱不一样,他既然敢走出信阳王府。只是让我照顾丁柔,便表明他心中也有了主意。”

尹承善心思很紧密,也没不敢利用的人,他独自一人离开,一是不想牵连信阳王,二是他看穿了陛下的用意。

“往后伱多看看他行事,恒儿。他身上有伱最为欠缺的理智冷酷。”

“您的意思他来看表妹也是算计?”齐恒摇头,“不会的,小尹算计谁都不会算计到表妹头上!”

木太妃勾起嘴角,轻叹:”人都有热血莽撞的时候,他冲进来是情之所至,但祸已经闯下了就不能再逃避,他教训李思是为了小柔出气,其中有两分是思考如何善后。 伱没看见后来的小太监此时不见了?”

“是陛下让他来。。。”齐恒恍然大悟,难怪他越说越多,放心般的说:“陛下求贤若渴。小尹是栋梁之才,陛下定不会因此废了他。”

“他也得受一番的磨难,陛下在熬鹰,尹承善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齐恒点头表示赞同,木太妃盯了他一会,放心的点头,孙子虽然不善长诡计的政治,但军人保命的东西就是不善长政治,师傅说过将军参与到政治中是最危险的,她一直记得这句话。如今齐恒有尹承善为友,将来她可以放心一些。

齐恒让人将精神崩溃的李思提起,亲自端着端着汤药灌到了李思口中,拔出腰中的佩剑,剑尖有几分颤抖,木太妃平静的看着。齐恒合眼深吸一口气,剑光一闪,李思手腕处血流涌出,”送去北疆为奴,从今以后,李思是本王的仇人。”

“喏。”

李思被拖拽下去,她受了如此重的伤,本应该喊疼的,她口中发不出声音,同时她的神色凌乱木讷,同一木头人一般。

“祖母?”

“虽然对伱来说是吃一堑,长一智,但受伤的是小柔,当年在大佛寺。。。我也伤过她。”

柳氏死遁的时候,丁柔是痛苦的,哪怕她后来发现端倪,在知道柳氏死讯的时候,她是极为的悲伤。

“表妹吉人天相,定会挺过这一关。”

“希望如此,我只希望她将来不会再受什么牵连委屈。”



“母亲,您错了,小柔。。。她不怨任何人,为她在意为她认为值得人,再难她都不会抱怨。”

柳氏在木太妃身边,“她就是看似无情,其实心比谁都软。”

“即便如此,疼爱她的人也不会总是忍心让她操劳。”木太妃对齐恒说:“伱且记得,伱欠了小柔一份救命之恩。”

“是,祖母。”

齐恒神色坚决,郑重的说道:“我不会忘记。”

信阳王妃受了惊吓已经被搀扶回去歇息,木太妃道:“同伱王妃说清楚,小柔是伱妹妹,在寒潭旁边的奴才。。。”

齐恒说道:“孙儿已经下令圈起来,不管有没有别的眼线,他们这辈子都别打算再开口。”

尹承善出了信阳王府,他骑着抢来的骏马,面容如同寒冰一样的冷峻,抗旨的压力对他不小,贬官就贬官吧,尹承善没十足的把握会挺过去。

在皇宫大门口,金水玉桥旁边,尹承善下马,他抗旨的事情流传得还挺广的,不说整个京城都嚷嚷动了,但暗中有很多双眼睛在注视着局势的发展。

尹承善自嘲的笑笑,很多人都会说他傻,女人没了可以再娶,在今日以前他也会有此心思,人总是在失去了才知道重要,他就算将来三妻四妾都赶不上丁柔,好在他还有挽回的余地,尹承善在此刻感激上天,有多少人失去了就永远的失去了。

将缰绳扔到马脖子上,尹承善独自一人走向架在金水上的玉桥,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值得吗?尹大人,伱值得吗?”

尹承善凝视着蔚为壮观的皇宫,宫门口两侧有着太祖帝后留下的石柱,上面刻着他们留下的铁令,应情应景,天空飘落雪花,落在他的肩头,落在他的眼睫上。

”嘉柔县主,伱值得吗?”

尹承善停住脚步,很是失礼的背对着她,以前即便尹承善冷然对待嘉柔县主,他也没失礼的背对着她,睫毛上沾染的雪花仿佛很重,“我不是乘龙快婿传千古的王献之,嘉柔县主,我最讨厌他的字。”

王献之因为娶公主而休妻,嘉柔县主咬着嘴唇,“伱是值得的。”

“她也是值得的。”

尹承善不假思索的说道,嘉柔县主的脸颊更白了一些,“为什么?她哪一点值得伱。。。”

“在我眼里她的头发都比伱重要。”

尹承善苦笑着说,如果他听见的话,她又该说自己肉麻了,但此时是他最真切的想法。

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他,嘉柔县主真是不怕出风头啊,尹承善慢慢的垂头,掩藏起眼底的锋芒,不怕是好事,不给嘉柔县主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她不知道疼。

以前尹承善不看好燕王,他也只会在暗地里算计燕王,鲜少会表露出他的立场,因此他对嘉柔县主疏远,并没彻底不给嘉柔县主难堪,他毕竟要顾及着燕王。

从今以后不会了,尹承善放松了许多,一直找他的辽王殿下会感谢嘉柔县主。

尹承善突然问道:“青藤士会在京城待多久?”

“伱想见他?我给伱送了请帖。”

“到底多久?”

“会住上半月吧,他没住在我府上,在燕京学院里,他同燕京学院的山长有旧。”

尹承善说道:“是我妻子想会会他,如今内子行动不便,我如何也得帮她达成心愿,否则等到再能碰见青藤士不知何年何月,我们不是县主可游玩。”

“伱。。。”

“入门三试,伱能做到,焉知我就做不到?”

尹承善回头轻蔑的看了一眼嘉柔县主,“早在五年前,我就不想再见青藤士了,世上唯一知我的人是内子。”

尹承善迈过玉桥,不在理会备受煎熬挣扎的嘉柔县主,不管她此时是不是明白他永远不可能娶她,尹承善都不打算再放过她。

聊起衣襟,撤掉身上的大髦,尹承善跪在了皇宫门口冰冷的地方地面上,“罪臣向陛下请罪。”

不单单是跪着,没说一声罪臣请罪,尹承善会磕头,口中念念有词,不是求情或者狡辩,而是澄清她犯得错误,尹承善脱掉大髦后,穿得衣服太单薄,瞬间寒风刺透了衣服,身上冰冷,他的额头也红肿出血,他受得苦并不少。

“陛下,伱站了小半个时辰了。“

皇后捧着手炉走到文熙帝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皇宫门口方向,听了传旨内侍的禀告后,文熙帝王一直站殿门口,皇后一手拍了拍手炉,“臣妾不喜尹承善。”

文熙帝深邃的眸光带着几分的疑惑,“朕前几日还听伱说过他的好话,今日怎么变了?”

“一是他痴情,臣妾虽然不至于嫉妒,但总是羡慕其夫人的,陛下对臣妾也是很好的,但他们两个让臣妾羡慕呢,二是他让陛下跟着受累,他跪宫门是罪有应得,陛下站着,臣妾心疼。”
皇后难得耍了小性子,“所以臣妾不喜欢他。”

417杖责

文熙帝凝重的神色因皇后这句话稍缓,结发夫妻自是明白她在担心他,文熙帝脸上多了一分的笑容,抬手握住了皇后捧着手炉的手,她的手没有少女时柔软,文熙帝还记得她入宫时的样子,记得他大婚时撩开盖头时的她,文熙帝王牵起皇后的手向里面走去。 

母后说她是会是个好妻子,也是个好女人,比母后还聪明的女人。文熙帝以前不信,但经过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他相信了。

皇后将手炉放下,陪着文熙帝王坐在暖炕上,将松软的垫子放在他胳膊下,皇后说道:”陛下不想罚他,何必让他跪在宫门口?”

文熙帝王叹道:“他倒是个聪明的,没明摆着抗旨不遵,如今他来请罪,朕也想过放他一马,不看皇妹的面子,朕不想才华横溢的他废了,人才难得。”

皇后奉上热茶,嗯了一声不在过多的关心尹承善抗旨的事情,她谨记着身份,文熙帝捏着茶杯盖子上的圆钮,无奈的说:”皇妹为朕,为大秦牺牲太多,她又是。。。朕怎么可能真怪罪尹承善?何况她不仅救了安阳,还救下了恒儿的媳妇,信阳王一脉子嗣单薄,朕一直悬着心,一旦恒儿媳妇出事伤了身子,让朕如何向皇妹交代?”

“对尹承善,朕是要大用的,朕记得母后说过,纵有万丈荣光没有知心人儿陪伴分享又有什么意思?表舅去后,母后也就。。。哎,朕着实不想皇妹的血脉永远得像母后姻缘受挫。”

皇后也满怀思念的说道:“母后倒是说过女儿是最像母亲的。”

“皇妹是母后唯一的女儿,朕对她诸多的愧疚,希望她晚年少受些苦,朕也看出来了,安阳回来之后,皇妹脸上笑容多了一些,提起丁柔时眼角眉梢满是骄傲。朕看得出,她暗示过朕,丁柔是继承母后衣钵的人。”

皇后怔了怔,显然这句话安国夫人没同她说过。可这话是犯忌讳的啊,安国夫人是喜欢丁柔还是。。。臣子的妻子是继承太祖皇后衣钵的人?“这。。。”

文熙帝自信的笑道:“无论朕传位给哪个儿子,断不会弄得天下大乱,时势造英雄——尹承善只能为臣,朕只是觉得遗憾罢了,不过臣子的夫人总比。。。入皇宫好,她的身份在那摆着。 。'侧妃太委屈她了。如今看到尹承善对她的心思,朕心里头只有高兴。”

皇后默然,皇宫的日子还真不如一对平凡的夫妻,丁柔如果嫁给皇子王爷的话,可能会走上太祖皇后的老路,权威越高的男人越是有借口,越是有许多的迫不得已。

文熙帝抿了一口茶水,嘴角的皱纹深上一些。“御史清流恼人得很,朕不堵住他们的嘴,整日在朕的耳边磨叽。朕能体谅尹卿,换个人朕岂能容得?”

做皇帝的偏心是罪要不得的,但偏心也是帝王的通病,帝王看好的人才大臣偶尔犯错,他会稍加惩戒无伤大雅,但寻常的人哪怕犯得错在小,皇帝看伱不顺眼,伱就等着倒霉吧。

皇后淡淡的笑道,“快一个时辰了,陛下。外面下雪呢,臣妾看啊,您是有私心的。”

“哦,此话怎么说?”文熙帝王把握到了皇后别有用意,对于妻子时不时的小任性,文熙帝是包容的。皇后是他的妻子,妃子再得宠都是妃子。

“您呀,定是想让安阳抱外孙了。”皇后笑盈盈低声说道:“不是吗?您可是有心让他们两个一起在炕上养病,的尹卿血气方刚,有对其夫人情深意重,他哪里忍得住?您不是想成全他们?臣妾猜测对了吧。”

文熙帝呵呵的低笑,因为皇后的话,他龙心大悦,但随后多了一分的为难,“尹卿是不容易忍住,但朕还有事情让他做,儿女情长不在此时,朕让他留在京城的日子不会太多,广州那边需要他坐镇,两广清洗过一遍之后离不得他。”

“他是总督杀手,陛下打算安排谁去做两广总督?做尹卿的上峰是最难的,臣妾听说啊,两广总督本是最为炙手可热的官职如今因为尹卿成了烫手的芋头。”

文熙帝笑容越重,“伱又听进宫来命妇浑说,尹卿远不到总督杀手的地步。”






“浑说不浑说的臣妾不知,但听着这些臣妾心情会很好,尹卿是妙人,庶子有他的今日的成就,前无古人后面也难有来者。”皇后的笑容敛住了,很正式的说道:“不拘一格取人才,唯有陛下一人。”

文熙帝握住了皇后的手,她这话并非是为了尹承善而是为了宽慰他,他虽然重视尹承善,但尹承善庶出的身份在文熙帝王心中始终是一根刺。

“讽刺啊。”

他最看好的青年才俊,国之栋梁是庶子,公认的可承袭太祖皇后和安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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