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果然,在桌上放着香炉,盘中的精油散发香气。有七秀坊在手,丁柔这些东西一直是不缺的,每次有新的香料总会有她的一份在,安阳郡主恨不得将一切的好东西都给了她。
丁柔听见脚步声,躺在暖炕上的她睁开眼睛盈盈的笑道:“你回来了。”
尹承善让丫头们都退去,直径走到屏风后的洗漱间净面净手,脱掉了外衣,丁柔看到屏风上映出他的影子,她一抹淡淡的笑容挂在唇边,听见他扬声问道:“可用了药?伤口还疼?看我糊涂了,伤口哪会不疼?”
“不知杨门主有没有给你留下镇痛的药,如果他忘了的话,明日我就去神医门。”
尹承善一边说着一边暗示伺候他的小厮上前,虽然在信阳王府换过绷带和内衣,但这一番折腾处理好的伤口又崩裂了,血迹再次染红了绑带。尹承善示意小厮重新给他弄好,将齐恒给的外伤药不用,压低声音说:“取寻常的外伤药来。”
据齐恒说丁柔身上的伤必须得用这种外伤药才能消除伤疤,这种药都是贡品,是神医门特贡给陛下的,王府能得个两三瓶很不容易了,神医门门主手中也不会太多。
尹承善背部的伤痕不严重涂抹寻常的药就好,尹承善将紫色药瓶收好,妻子细皮嫩肉的娇躯上留下伤疤他会心疼的,也会觉得遗憾,男儿哪有没有伤疤的?
重新处理了伤口,看不出他后背再有血迹,尹承善又将换药时引起疼痛的汗水洗掉,尹承善看没什么异常,用了几块点心,端着温热的燕窝粥才坐到丁柔身边小心的搀扶起她,“你许是饿了,杨门主说过夫人最近几日最好用粥。”
尹承善故作轻松的看着汤碗,用勺子搅动燕窝粥,“不错,不错,是好料子,我记得当年我从江南回京后带回来了两斤极品燕窝,足够夫人熬粥喝了。”
不知怎么丁柔眼睛始终湿漉漉的,张嘴喝着他喂过来的燕窝粥,眸光仿佛能拧出水来。尹承善还想说的话咽到肚子里,一个喂得用心一个吃得感动,两人的目光偶尔碰到一处便再也分不开了。
尹承善将汤碗放到角桌上凑上前去,擦拭去妻子嘴角的米粒,笑道:“像是个小孩儿。”
“嗯。”
她被他扶着躺下,丁柔问道:“你不饿?”
“不饿。”
尹承善给她盖好了被子,避开了丁柔身上的伤口,他自己脱了鞋上炕,丁柔仰面平躺着,他卧趴着,脑袋却侧着面对丁柔,仿佛要看个够一般。”我没想到,你会说出来。”丁柔脸颊多了几分红晕,“你为我拒接圣旨我其实想到过,毕竟我做得不差,你亦不是冷情冷性无情的人,同时抗旨挨廷杖会给你带来。。”
“这不好。”尹承善仲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这不好,聪明人的通病。”
丁柔的脸颊是微凉的,摸起来很舒服,丁柔同他对视说:“是不好,你当时只会想到我。”
太多的计较,反倒会看不懂真心,能当着杨氏面说出不纳妾的他,能为了她威胁杨氏他们,丁柔感觉到心里是热的,她做的事情,尹承善记得,他做得事情,她亦会记得。
“共结两姓之好,携手白头,其实不必计较算计谁做得更多,如果一切都能公平的话,这世上只剩下互相合作的夫妻了。”
丁柔蹭了蹭他的手心,喃咛:‘明知道不会有妾,明知道日子是我们过的,但我很高兴,从未过的喜悦。”
她两世为人,此时却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太丢人了,喜极而泣的眼泪她愿意多流几次,虽然说的比不上做,但尹承善敢说,自然会做到,如果连说都不敢,还能指望着什么?
丁柔从不怕吃苦,也不怕同丈夫一起面对风雨,她最怕的是丈夫花心移情别恋,前生的记忆惨痛得直到今日丁柔才遗忘了。
“傻丫头。”
尹承善的指尖沾上了潮湿温柔的泪珠,放到嘴边添了一下手指,“嗯,还是苦涩的,不甜,不如小柔的嘴唇好吃。”
“你.”
丁柔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放大的脸庞,嘴唇被吻上了,他的舌间诱惑般的探到她口中,同她的舌头交缠在一起,柔缓缓的闭上了眸子感受他的吻.
过了一会,他擦拭去她唇角的银线,郁闷又有几分的心疼的看着丁柔身上的伤口,嘀咕道:“碍事。
重新趴回到原来的位置,尹承善闷闷的说道:“睡觉。”
丁柔唇边的笑意越浓,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夫君这样我好欢喜呢。”
尹承善合眼说道:“睡觉。”
他反手将她的手抓得更紧,没有同妻子敦伦,尹承善有遗憾,但水乳交融并非只有敦伦人事一条,他即便没能松缓身上压抑的情欲,在她身边也是舒服的,他能睡得着。
“可我不想睡。”丁柔同样侧头,“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心情高涨的时候,哪里睡得着?明明是很激动的时刻.尹承善睁开眼,好脾气的说:“你想听什么?”
“你的事儿,什么都成,我都想听。”
丁柔眸光是温柔柔软的,将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压在心里,他如何能放松下来,尹承善问道:“你怎么会想到让丫头去找我?恰好是最恰当的时候。”
“我说能掐会算,你信吗?”
“不信。”
丁柔笑着说:“母亲身边的妈妈有一位受过我的恩惠,我曾经教训过夏妈妈,她如今对我是睁一只闭一只眼,我不仅让一个人去了,先头去的丫头听见里面的动静没出声,等的就是她下跪.然后再过半刻钟告诉你,我想见你。”
“难怪你消息如此灵通,我方才说的话,她们都学给你听了。”
丁柔轻嗯了一声。“全都听见了。”
尹承善将丁柔的手攥紧,“听见了就好,我不会再说第二遍,她说我娶了个好媳妇,其实她也有个好儿媳,没有你在,我断不会就这么算了,哪怕世人都说我薄凉无情,刻薄奸佞,我亦不会”
“你有没有想过你将来会什么样?你最终会是怎样?”丁柔柔声问道。
“如果我那样的话,许是会死在首辅位置上,众叛亲离,有人恨我,有人怕我,就是没有人会帮我。”
尹承善轻声说道:“我是知晓的,但那时我看不到希望,只有恨以及算计一切人,现在我有了你,将来也会有儿子,有了你们,算计旁人我依然会做,首辅我还是想做,但我会收敛一些,同你走到最后。”
丁柔抹了把眼泪,望着尹承善,“我会记住你说的话,只有我们两个走到最后。”
尹承善点头,“睡吧,我陪着你。”
丁柔慢慢的睡着了,汤药里有安眠的成分。解决心中大事的她自然困意袭来,尹承善听见她呼吸平稳之后,放开了她的手腕,小心的下了炕,披上干净的外衣吹灭了蜡烛,悄声的走向书房。
书房的烛火亮了大半夜,天边鱼肚翻白时,尹承善甩了甩手腕,目光落在写了一夜的折子上,仔细看了一遍没有任何疏漏之处,尹承善眼里闪过一分的阴狠,“嘉柔县主。”
他不需要串联御史清流,他们这些人看到了不平事自然会一拥而上,如果他做得太多,反倒会让文熙帝心存疑惑。御史清流不是不敢对嘉柔县主如何,他们以及背后的主子都在等一个机会。
尹承善没有穿官服,而是穿了月白色的儒衫,外罩银鼠皮的大髦乘坐轿子赶去了文华殿,今日是大儒给文熙帝开讲的日子,正是最好最恰当的时候。
升座文华殿的文熙帝接到了尹承善所写的奏折,谈论的方向变成了讨论皇家公主的品议,谨防武唐时公主的放纵。
第四百二十七章 风暴
文熙帝坐于高位的龙椅上,面前两头翘起的玄色书案上放着打开的奏折,清正藏锋的字体,见惯了好字的文熙帝也有不由暗叫一声好。文熙帝好文章,好书法,由此才会有文华殿的讲经。
文熙帝落在奏折主人尹承善身上的目光又多了几分的欣赏,太祖皇帝曾经有过命令,官员呈奏给皇帝的奏折必须用方正的宋体字,由此官员大多专心于练习宋体。
尹承善不仅宋体写得好,还会多种的字体,着实让文熙帝意外,在文华殿献上折子,说明他并非单纯是朝廷命官,还有一个身份儒生。。。在诸多穿着官服之间的尹承善格外的显眼,一袭儒衫儒雅清俊,文熙帝对尹承善多了几分的亲近。
“唐乱于拥兵自重的节度使,礼法上乱于天之骄女的骄奢淫逸,至使礼乐崩坏,公主张狂时,不尊妇道,不敬夫君,不守为妻之道,且蓄养面首,乾坤颠倒,阴阳不协,干涉朝政欲行女帝之道,如此唐焉能不败?”
老大人们一个个对女子参与政事深恶痛绝,往常顾忌着安国夫人,如今安国夫人卸甲归田,在王府含饴弄孙,他们自是畅所欲言了,况且在文华殿无论他们说得对与错,文熙帝都不会怪罪他们,这是相对言论自由开放的地方。
文熙帝作势认真倾听,老大人们满口的之乎者也,引经据典。。。尹承善沉默的坐在一旁,低垂着眼睑,等他们说古说得差不多时,尹承善缓缓的起身,面向文熙帝跪坐,“陛下。”
文熙帝仿佛一下子来得兴致,双手放在了书案上,“尹卿,讲。”
文熙帝经历过太祖皇后。又视安国夫人为最信任的人,对安国夫人委以重任,在对待才学惊艳的女子上,文熙帝看得更远。很少认为这样的女子是不守妇道,牝鸡司晨。
太祖皇后故去,安国夫人逐渐淡出朝堂,文熙帝再难找到让他心折的杰出女子,他确信尹承善的想法一定会有别于旁人,如此才不负他看重提拔他。泯于众人,人云亦云的话。尹承善便不是他钦点寄予厚望的首辅之才。
尹承善猜到几分文熙帝的心思,师承宝亲王,太祖皇后的事迹他如雷贯耳,当初为了研究能影响文熙帝的人,他仔细的看过安国夫人的生平,想过如何捏住信阳王府的软肋。如果与信阳王为敌的话。。。他后来知晓知己好友是信阳王,尹承善并没放松过对安国夫人的试探。只是他目的改变了,如今是保护下信阳王府。
随后他娶妻丁柔,尹承善从没小看过他的妻子。也因为信任她,尹承善才会放手利用一切。。。因为他知晓丁柔并非寻常的女子,她同安国夫人是一类人,他可以放心将身后交给她。
只是经过昨晚,尹承善记得丁柔喜极而泣的眼泪,原来再出色的女人也需要男人的维护,他得身体力行的维护保护,当她倦怠时有个安稳栖息之地。
“臣赞同诸位大人的说辞,但臣以为。。。”
尹承善扬起脑袋,一改在朝堂上的内敛。此时的他有儒生的狂放之姿态,有鹰击长空之心,“臣以为有些女子不安于相夫教子,不安于内宅宫闱可行。前有辅佐先帝开国立业的太祖皇后,后有镇守北疆数十年,远征北元的安国夫人。如此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当受世人推崇。”
“若照你这么说,前朝公主干涉朝政,骄奢淫逸有违伦常就可以当做看不见?”
“就是啊,蓄养面首的女子将丈夫至于何地?”
“尹大人说得得两位是凤毛菱角的女中豪杰,然有太多的女不懂得自知自醒,才疏学浅,张扬任性,若是让这样的女子出入朝堂天下危矣,女子主政乃祸患根源。”
尹承善挺直了腰背,“首先诸位大人忽视了一点,如太祖皇后安国夫人确实凤毛麟角,但她们身上有一共同特质。”
“尹大人是不是说她们是师徒。”
带有浓浓嘲讽的声音从旁边人口中传出,尹承善眼角余光扫过说话的人,是他啊!杨和不屑与之交战的今科状元,他是将自己当成踏脚石了,可笑之极。这辈子只有自己踩别人,断不会被一徒有其表的人当做扬名的踏脚石。
“世人皆知她们是师徒,你还用当面同我说起?状元郎好不容易发现这点,不代表旁人不知。”
尹承善的话引来文华殿的人哈哈大笑,文熙帝也笑着摇头,锋芒毕露,意气用事。这孩子性子也是个烈性不受委屈的。
文华殿中的学者,状元少,大多是进士及第,俗语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人中争胜之心也不少,遥想当年科举一招落败,但谁都不会想着直到今日才学上还不如当年的状元。
尹承善在科举应试上败于杨和,但如今天下人谁不认识尹探花?杨和是留在陛下身边,但做的是清客,尹探花却成了天下第一知府,屡次立下功勋,不说在两广,在京城中无人敢于向背。
尹承善才是他们学习的榜样,而嘲讽状元,他们都是乐意做的,虽然眼下状元非他们那科的状元。于他同样的状元也是满脸的不屑,因为他,状元都被嘲笑了。
江浙历来都是科举考试取士最多的地方,分属江浙派系的人笑得格外的大声,尹承善已经是派系后起之秀,同乡,同科,姻亲是官场上三大天然盟友,由此尹承善的支持者并不少。
文熙帝笑呵呵的问:“别给朕打马虎眼儿,尹卿,说说她们有何共同之处?”
文熙帝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