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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容貌更为俊秀,许是下雪天冷,他皮肤越发白皙,不似旁边小麦色肌肤的信阳王齐恒,看他们的样子很熟悉,如果丁柔没记错的话,他是庶子,如何同权柄赫赫的勋贵之首信阳王有牵扯?
“子墨,你休要拦我,念慈庵我是一定去的。”
”承善,我帮你。”
尹承善?丁柔歪了歪脑袋,看样子他是很着急去念慈庵,丁敏等得八成是他,那尹承善许是有一份光明的将来,丁柔将马车帘子放下,遮挡着严严实实的。
太夫人突然问道:“你认识他?”
他指的是尹承善,丁柔轻笑:“是九九重阳那日在落凤山碰到的,他同妹妹一起去落凤山赏景,我同姨娘在亭子里歇息时,听了几句他们兄妹的谈话。”
丁柔没打算瞒着太夫人,落落大方的将那日的事情讲出来,她同尹承善不过见过一面,今日不是巧遇,连姓名都不知,看他如此着急,又是去你念慈庵,大半是为了他生母,看尹承善的穿着,尹家也是大户人家,比丁府怕是要富贵些。能以字称呼信阳王的人,才学,家境,人品都应数得上。
那位坐镇信阳王府的老太妃不是寻常的女子,疆场产子箭射蒙古帅旗,是唯一继承太祖皇后衣钵之人,信阳王有是她唯一嫡亲的孙子,老太妃对舍得让他镇守北疆,疆场拼杀,立下战功。但回到京城,聪明的老太妃会对孙子周围的人多加注意,京城各方势力交错,皇子们对太子储君之位跃跃欲试,信阳王府不能走错一步。
虽然同信阳王不过匆匆见过两面,话没说上几句,丁柔直觉信阳王齐恒有着武将的一切特质,骄傲,刚烈,勇猛,在排兵布阵上的智谋,但在京城,他这种烈如火的性子,很容易被人算计。以信阳王老太妃的精明,怎么会看不出孙子的劣势。。。丁柔转念一想,许是信阳王这样皇上用着才会放心。
“你。。。你是信阳王殿下?”
外面出来尹承善的惊呼,丁柔了然一笑,原来是隐瞒身份结交,因尹承善眼前的困难他才无奈表露身份,尹承善会如何做?是卑躬屈膝?是勃然大怒?还是葛袍断义?丁柔提起些许兴趣,卑躬屈膝——小人行径,勃然大怒——不够圆滑,略显自卑,至于割袍断义气——书生意气,自命清高。
太夫人显然也对外面的事感兴趣,不曾催促马车前行,专心的听着,丁柔猜透太夫人心思,尹承善怕是太夫人也是听说过,丁柔再次撩起马车的一角,寒风丝丝卷进来,足够让太夫人看见外面的动静。
她顺着一角向外看去,尹继善不敢相信的愣住了,一身鹤裘大髦的信阳王齐恒尴尬的解释:“我不是有意瞒你,回京后我见了不少人,那日在酒肆,我同你拼酒论剑何等的快活自在?你对我的脾气,如果我告诉你实情,尹承善,你一定会疏远本王,瞥下我离开,哪有后来咱们相交的事儿,除了没告诉你我是信阳王之外,我没瞒你任何事,子墨是祖母为我娶的字,进程鲜少有人知道。”
“你今日是专门因我偷跑出信阳王府?”
“听说你母亲病了,你去念慈庵求庵主师太救命,我同你说那位老尼姑最会糊弄人,神神叨叨的每一句准话,她又不是妙手回春的大夫,如何能救你母亲?”
尹承善眼底黯淡了几分,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可别无办法。。。信阳王殿下。。。”
尹承善突然握住信阳王的手臂,“信阳王府是神医门座上宾,你同神医阁阁主认识的,能不能请动神医阁的人,为姨娘把脉?”
“你不怪我隐瞒身份?”
“不怪,不怪,能认识子墨,姨娘有救了,子墨,子墨。。。快些。。。快些。。。”
尹承善拽着信阳王就向神医门走,“能救下姨娘,我明日亲自将五年前买于树下的美酒启出,让子墨尝尝我酿酒的手艺。”
“好,好,好。”
尹承善做了最好的选择,丁柔看着他们两人离去,据说神医门之所以奉信阳王府为座上宾,因受过老太费的恩惠,昔年曾同太祖皇后有交情,想到在念慈庵等着尹承善的丁敏,丁柔推测尹承善定是去了念慈庵,求医无门时,丁敏安慰他?还是丁敏手中有医治他生母的方法?莫非前生信阳王没同尹承善认识?还是信阳王偷溜出府没成功。。。街角处人影一晃,丁柔敲了敲身子,看见那人腰间的玉牌,是信阳王府的人,老太妃派来跟着孙子的齐恒的。
如此想来,前生信阳王并不认识尹继善,方才听他们谈话,他们在酒肆相遇很偶然,前生可不一定会碰见,不认识信阳王的尹继善能让丁敏冒着风雪去念慈庵,将来的成就一定不小,而认识了信阳王。。。丁柔倒有些拿不准,他会不会比丁敏那世更出色,信阳王府耀眼尊贵却也是暗藏凶险,或者说得信阳王府提携,尹承善仕途顺畅?仕途之路太过顺畅,少了历练沉浮不见得是好事,尤其是同信阳王交情莫逆,尹承善还会是尹家庶子?
因突然而来的富贵,失了本心,如同丁敏对翠烟毫无缘由的宠爱,宠得烟翠不知身份好歹,尹承善会是另一个烟翠?落凤山上自傲自强的话,‘一定要给生母挣出诰命。’又自在耳,希望他能记住,信阳王老太妃可看不上软骨头趋炎附势之徒。
太夫人不着急赶路,偶尔撇过沉思的丁柔,嘴角欣慰般的翘起,不打扰丁柔的思路,虽然太夫人也不知道丁柔从中想到什么,但她只要肯想肯琢磨,总比轻易放过的好。
太夫人见丁柔逐渐清明的眸子,抿了一口茶:”尹承善,尹大学士府上四公子,生母为良家妾,他学富五车,通读经史子集,在太祖皇帝所立的燕京学院里颇有名望,比之尹家其余嫡出公子强上许多。”
“燕京学院?”这是什么地方?太祖皇帝怎么没直接再搞怪点用燕京大学?“是不是万岁爷是燕京学院的院长?”
太夫人点头,”大秦全国共设立四所皇室承认的学院,一为燕京学院,二为直隶学院,三为杭州书院,四为广州书院,四所学院的院长都是当今陛下,天下文人大多汇聚四所书院,每所学院有五十名助学名额,免除一切学费,为这五十名额寒门子弟挣破了头,丝毫不亚于科举大考。”
丁柔对那位花心薄情的太祖皇帝有些佩服,天下读书人都称呼他为山长,天子门生不再是每次科举后中进士的人称呼,南北各设两所书院实力均衡,只是南北纷争并不容易解决,在古代地域家乡往往被读书人看重,亲不亲故乡人,这是天然的纽带。
“你可听说过尹大学士?”
太夫人的问话让丁柔回神,她根本就没想尹学士的事儿,大学士听着好听,为正三品的官衔,没什么实权,是陪着皇上解闷的清客,尹学士并不是很得皇上看重,朝中光挂着大学士官职的有五六位呢。
丁柔笑着摇头:“我没听说过。”
“他一辈子稀里糊涂,他夫人是个糊涂的,府里的规矩该严的不严,不该严。。。被他夫人封为铁律。偏就他府上养出了四公子尹承善,两年前是当今陛下钦点尹承善去燕京学院入读,否则的话尹夫人会把庶子庶女瞒都死死的,如果嫡子争气倒也罢了,不会有庶子出头的机会,尹府上嫡出的四个儿子赶不上尹承善一人。尹夫人直到现在还命其母打帘子立规矩,也不想想尹府将来得是谁?分清嫡庶可没像她这样的,尹大人耳根软,听他夫人的,尹府上。。。糊涂账多。”
太夫人说起尹家的事,丁柔仔细的听着,她同尹继善又不熟悉,太夫人用意是不是太早了些?听到丁老太爷曾称赞尹承善才学难得,看来他是有真本事的。
丁柔笑盈盈道:“他是个有福气的,遇上了信阳王点殿下,想必能请动神医门的人治病,总好过去求到寺庙庵堂里去。”
太夫人微怔,旋即笑道,“省得跑一趟庵堂,耽搁了病情。”
丁柔心眼不大,虽然没提念慈庵,但太夫人想必也琢磨出一丝不同,丁敏对大太太有用,可她去念慈庵到底做什么?为何偏偏今日去?是等尹承善?心太大的庶女,得受教训。在没绝对实力摆脱嫡母掌控之前,收敛锋芒才是最好的选择,丁敏太着急了。
马车进了吏部侍郎府上,丁柔扶着太夫人下车,抬眼看去,还有两三辆马车停着,侍郎府太夫人并不是只邀请了丁家,丁柔打起精神,在一众人老成精的太夫人面前,不能露怯。
念慈庵门口,丁敏走来走去,缩着肩膀,他怎么还没到呢?明明记得他会为母求医,她前世曾得了个方子,专门治他母亲这病的,丁敏跺了跺冻得发麻的脚,再等会吧,他一定回来的。
ps一个问题不同人看有不同的认识,丁敏,丁柔不再一条道上,各有各的归宿,重生也好,穿越也罢都不是万能的,重生女力图改变命运,焉知没蝴蝶效应?而且古代的女人啊,出一趟门太不便利了,夜只是将有些盲点放大了一点。前路是有选择自己走出来的,是不是幸福,十年后再看。这个文无论是布局还是剧情设计都比较大,不再纠缠着男女情爱中,主奋斗算是夜的突破吧,其实夜很没底的,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夜。
108。保媒
丁柔低眉顺目紧跟着太夫人的脚步,方才下马车时悄悄的看了一眼,周围马车样式规制,她做到心中有数,最高规格的是二品大员的诰命夫人,今日来吏部侍郎周大人府上的贵人不少,二品诰命夫人都到了,在大秦朝,官职升迁并不容易,虽然如阁的是为七人,但只有排名在前三位的才是正一品,其余阁臣皆为从一品。
不知晓那对穿越夫妻如何想的,太祖皇帝对官职或勋爵制定的极为苛刻,远不像后世小说电视里演的随随便便的都是一品官。除了三名阁臣外,大秦的江南总督,两广总督,直隶总督,三大总督也是一品官,也就是说在大秦从上到下十几万的官员中,一品官职的只有六人,也只有他们的夫人才能获封为一品诰命。
勋贵之家的夫人,比如兰陵侯夫人丁怡,不过是三品诰命,信阳王王妃,楚凌王王妃勉强算是一品诰命,王府勋贵不掌权,王府王妃也受不得一品诰命夫人的礼,当然这些有一品诰命夫人也不会在王妃面前放肆,一般会行平礼。至于宫中的妃嫔,晋升又有另一套规矩。
太祖皇帝制定下的政策,是为了抑制开国勋贵,也使得勋贵的夫人不敢骄横跋扈,皇帝手下的官员不会在勋贵们面前卑躬屈膝,虽然官员无爵位,但官职要比勋贵列侯高得多,唯一的例外是信阳府的老太妃,在嫁给信阳王前,太祖皇后封她为安国夫人,她是唯一一个超品级的诰命夫人。
至于当今皇帝的皇子公主,有几位册封为王,有几位是郡王,因中宫皇后无子无女,公主的封爵大部分都是二品,尚了公主的驸马爷,会得个二品的驸马都尉闲职、在大秦娶公主不是好事,许多有志气的读书人敬谢不敏,丁柔听说过笑话,大比之前,凡是有志向高中的举子,大多会定下亲事,就是防着皇帝赐婚。读书人流传着一句话,宁肯娶座师家的小姐,也不娶公主。
因隐王之乱,太祖皇后立下铁令,大秦皇室不同勋贵联姻,皇子还好办,娶得大多是朝臣之女,有句老话最适合大秦的公主,皇帝女儿也愁嫁。丁柔不厚道的猜想,是不是太祖皇后没有女儿,才会下了此命令?当今陛下有几位公主,据说选驸马时,正经费了一番心思。
丁柔抬了抬眼儿,听太夫人说过一句,私底下有传说信阳王老太妃许是太祖皇后的私生女,如果真是如此,太祖皇后是同外人生下的女儿?丁柔不信太祖皇后会这么报复丈夫,她是那般刚烈鲜活的女子,也许她不是报复,太祖皇帝能负心薄幸,辜负她,她为何就不能爱上别人?丁柔有些遗憾手札里并没这段的记载,不仅简体汉子没有,用拼音写出来的,也没有。
信阳王老太妃,昔日的安国夫人,身份成迷,据说很小就跟着太祖皇后,以师徒相称。丁柔轻笑,怎么又想到信阳王府里去了?她是对老太妃好奇,不管是不是太祖皇后的私生女,可老太妃是穿越者教导出来的,同太祖皇后一样,为巾帼英雄,在某些方面,她比太祖皇后更狠,更决绝,放在现代一定会被成为铁娘子。
只可惜她站得太高,离丁柔太远,想见也见不到。听见丫头的请安声,丁柔发现他们已经穿过穿堂,走进了主宅,吏部侍郎周府比丁府奢华些,但远远赶不上兰陵侯府富贵。
迈进跨院,五明两暗的正房,旁边配有厢房,耳房,小厨房,院子铺着石子路,因是冬天又下雪,为了不弄湿太太小姐们的鞋子,清扫干净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