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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赃陷害的事最怕问,她们都是关在内宅的女人,刘姨娘如果聪明的话,也不至于被大太太死死的压住十余年了,丁敏就更不用说了,她是在利用人的惯性思维,七月在现场就是七月下的有毒草料。
“有的,这种草料我记得有过。。。”刘氏脱口而出,丁柔哦了一声,“刘姨娘真是见多识广,我不知道还有这种草料,想必一直做丫鬟的姨娘也不知道。”
丁柔毫无顾忌的点出柳氏做丫头的身份,并不觉得有什么可耻的,太夫人眯了眯眼睛,“我记得是有发作慢一些的草料,丁柔,你如何证明柳氏不知道?又如何证明她不曾听过?”
大太太抿了口茶,一副万事不沾的模样,刘姨娘不够看,太夫人打算亲自出手为难丁柔。丁敏眼底闪过一丝喜悦,柳氏张嘴道:“奴婢不知。”
丁柔却道:“即便姨娘知道这种草料,想必是极难买到,姨娘整日里不是在母亲身边伺候着,就是在屋里为即将临盆的大姐姐做绣品,她本身认识的人就少,从庄子上回府后从未外出,如何指使人为她买草料?”
刘姨娘道:“她总会有办法的,采买的管事曾经受过她的大恩,难道不会报答她?听她的命令?”
“报恩有很多种,如果帮着她买有毒的草料,这是报恩?还是报仇?况且母亲管理府邸很严格,想要挟带东西,不是姨娘的能力能做到的。”
柳氏认识的人不多,也没什么能力要挟谁,她即使有银子也找不到别人为她做事,丁柔抓住的就是这一点,把柳氏自身的劣势摆出来,安分老实,无欲无求,谁为这样的主子效命?
“最为重要的是,姨娘住在母亲的院落里,刘姨娘,不会以为别人眼睛都瞎了看不见吧。天黑院落会落锁的,姨娘有再大的本事,也拿不到草料,白天呢。。。”
丁柔看向李妈妈:“这两日可有人找过姨娘?”
李妈妈摇摇头,“老奴没听说。”
丁柔笑笑,“有毒的草料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吧?”
只要肯彻查一定会有漏洞,最怕的是主事的人将错就错,既然太夫人歇了为难柳氏的心思,她应对起来就更为从容,刘姨娘远不是丁柔的对手。她曾经最担心太夫人会将明显的漏洞补齐,那样倒是会更为麻烦一些。像太夫人,大太太这样的,丁柔会忌惮,而像刘姨娘。。。丁柔还真没看在眼里,她被亲生女儿利用了而不自知。
丁敏多狠的心肠,状似无辜,一旦事情败露,倒霉的只能是刘姨娘,她从未插手过,可以推个干净,刘姨娘一旦死了,丁敏凭着救下大太太的表现,有足够的理由记在大太太的名下,虽然她已经及笄了,不是没有过这等特例的。
“反倒是你,刘姨娘,喜好舞文弄墨,有时会出门去书馆。。。还有三姐姐,前两天也出过门吧。”
“母亲。。。我是。。”
丁敏焦急的申辩,大太太道:“我相信敏儿,她自己也坐在马车上。”
丁柔弯了弯膝盖,“母亲,女儿只是为姨娘洗清冤枉。”
至于如何找寻幕后黑手,丁柔不会再多说,丁敏咬了咬嘴唇,大太太一句敏儿在车上,将她摘出来,可她想要冤枉丁柔再万梅别院下药也做不了,丁柔同样在那辆马车里,丁柔被怀疑,丁敏也跑不了。
屋里的人都沉默下来,大太太摆手让七月、田婆子等人离去,李妈妈守在门口。大太太瞟了刘姨娘一眼,毕竟刘姨娘是太夫人的亲戚,有些话当儿媳妇的不好说。
刘姨娘合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眼底溢满了凄厉,面容有几分疯狂狰狞,抬手指着大太太道:“我恨你,你害了我儿子,害了我一生,我恨不得拨你的皮,喝你的血,你当时如何同我说的,入门是姐妹。。。哈哈。。。哪一次我不是在你面前立规矩?哪一次我同表哥相处的好了,你当着表哥不说什么,背后里整治的我苦不堪言,我忍了十多年。。。王氏,你该死,你骗了我。。。你该死。。。”
刘姨娘愈发的疯狂,拔掉了发钗,扑向了大太太,丁柔护住了柳氏,丁敏却护住了大太太,“母亲。”
刘姨娘的发钗扎在丁敏的后背上,血流出来,此时李妈妈上前,按住了刘姨娘,刘姨娘不甘心的怒骂:“畜生,你只认她却不认我?我白白养了你,我同你说什么来着,让你别同她出去,丁柔害你,我原本打算将她一起弄死,你是让丁柔做了那辆马车,自己却也坐上去,不知道好歹的东西,我白白生了你,如果我当初告诉你。。。你一定出卖我,白眼狼。。。丁敏。。。我养的女儿,竟然救下了她?报应啊,老天爷何其的不公平。”
丁柔眼看着刘姨娘疯狂,她是将一切的事都搅在自己身上,如果真恨丁敏的话,拿钗环刺下去的伤口不会那般轻,将所有明面上的漏洞补齐,这份沉甸甸的母爱,丁敏能承受得起吗?丁柔眼角有几分湿润,丁敏是为了记在大太太的名下,即便刘姨娘死了,也不能让她如意。
刘姨娘把十余年压在心底的委屈全部说出来,大太太面容冷峻,丁敏哭哭啼啼,“姨娘。。。你怎么能恨母亲。。。”
刘姨娘向太夫人道:“表姨母,我对不住你,是我猪油蒙了心,我错了。。。我错了。。。”
猛然甩开李妈妈,刘姨娘直奔柱子撞去,丁柔动作比念头要快,抬手抓住了刘姨娘的胳膊,刘姨娘抱着必死的心,唯有死才能带走一切,才能让丁敏心愿达成,这么多年为妾,刘姨娘也过够了,死了就死了吧。。。
丁柔拽不住,碰的一声,刘姨娘撞到了柱子上,连着柱子的房梁微微晃动,刘姨娘额头染血,沿着眉骨渗入眼睛,最后看了丁敏一眼,喃喃道:“表哥,有下辈子的话,别来找我。”
太夫人道:“叫大夫。”
丁柔垂头不忍心再看,一切的罪孽,丁敏承担的起吗?只认太太,不认生母,是非好歹不分,丁敏何其的可悲。
141。误区
刘姨娘惨烈撞柱自尽,一脸血的倒在地上,丁敏茫然失措,死了?她死了吗?哭喊道:“娘。。。娘。。。”
丁敏扑跪到刘姨娘身边“娘。。娘。。。”扶起刘姨娘让他枕着自己的膝盖,丁敏手压住了她的额头上的流血伤口,眼泪簌簌的滚落,“娘。。娘。。。”
除了喊声,丁敏不知道该说什么,嗓子被钳住了一样。前生刘姨娘对丁敏只是寻常,很少来找她,见面也是冷冰冰的,丁敏同他母女之情只是寻常。后来丁敏去陪太夫人,是刘姨娘促成的,丁敏的婚事太夫人也问过刘姨娘的意见,刘姨娘很看重丁敏的夫婿,知道生母不会害她,丁敏听命嫁入梅家,眼看着丁柔富贵尊荣,丁敏心里没少埋怨刘姨娘短视,但母女情分仍在。
从她重生那一日起,丁敏一直算计着丁柔,讨好大太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丁敏分身乏术,对刘姨娘更为疏远,但刘姨娘却不像前生那般对他冷淡,总是想尽办法看望丁敏,规劝她,开解她,警告她不能相信大太太。刘姨娘说的这些对重生的丁敏来说没有一点用处帮助,丁敏重生了,知道以后会生的大事,她身上总是隐隐透着高高在上的得意,对刘姨娘说的话,从没记在心上过。
“娘。”丁敏眼泪迷蒙,手心是红的,染着生母的血,失去生母的滋味不是她能承受的,丁敏没丁柔狠心,做到逼死生母。前生的她逼死柳氏,今生丁柔逼死了刘姨娘。
“娘,你还没看女儿出嫁呢,娘。。你怎么这般糊涂。。糊涂。。。”
丁敏仿佛杜鹃泣血,生生唤着刘姨娘,丁柔心里同样不好受,刘姨娘真的能用一死将一切疑问都带走吗?柳氏擦拭眼角,她不懂刘姨娘,她只知道曾今文雅带着许些天真烂漫的刘姨娘走了。
太夫人眼底划过可惜哀伤,毕竟是她养大的,刘姨娘用尽最后的力气,伸手;“表姨母。。。表姨母。。。”
太夫人走近刘姨娘,看她额头的伤口,便知道不是丁柔拽那么一下子,她早就气绝身亡;“你有未了的心愿?”
“求求您。。。求求您。。。”刘姨娘神情恍惚,对丁敏那分不舍,支持着她说出最后的遗愿。。。
太夫人将耳朵靠近刘姨娘;“我听着。”
“帮帮敏儿,帮帮她。。。”
太夫人眉头皱紧,站直了身子,刘姨娘拽住太夫人的裙摆无力再说话,只能满眼乞求的看着太夫人,太夫人看了几眼几乎哭晕过去的丁敏,对刘姨娘的不舍是真心实意,既然刘姨娘以死斩断一切丁敏许是有了教训,会明白些,太夫人微微点点头,刘姨娘含笑而亡。
大太太擦拭眼角,命人准备棺材等物,丁敏神情恍惚受了极大刺激,大太太让人扶她去自己屋里歇息,丁柔看大太太的意图,是亲自照料调教丁敏,脆弱的丁敏会随着大太太重新塑造,留一手做完全的准备。
“你同柳氏先回去。”太夫人捻着佛珠,面色凝重而冷峻,大太太陪站在一旁。丁柔盯着地上尚未清洗干净的鲜血“祖母,孙女有话说。”
“说”
丁柔硬起心肠,不管是不是同情刘姨娘的爱女之心,敢陷害柳氏,陷害她,她可不轻易放过丁敏,一切的罪恶随着刘姨娘烟消云散,看太夫人大太太的意思不打算深究,至于是不是怀疑丁敏,丁柔现在看不出来,但这口气不出,丁敏许是还会再设计,何况太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丁柔实在是腻了。
“我是姨娘生养的,这一点即便记在母亲名下,也比不得五姐姐。”
庶出就是庶出,即便多了一层华丽的外衣,也难改庶出身份,庶女记在嫡母名下,不过是好看而已,外面的人哪个不知道?当面不说,背地里不知道如何笑话滥竽充数。
丁柔当着大太太,太夫人的面表明,她无意冒充嫡女,既然投生在柳氏的肚子里,她甘愿做一辈子的庶女。丁柔轻声道:“太皇太后的铁令在前,孙女不敢违背令丁府蒙羞。”
太夫人和大太太同时拧了一下眉峰,太夫人道:“你母亲名下有丁怡,丁姝,不缺你。”
“是。”
丁柔弯了弯膝盖,扶着柳氏离去。太夫人的一句话,绝了丁敏的念想,她永远别想充作嫡女,这就是丁柔的报复,刘姨娘即便死了,丁敏也别想达成所愿。
太夫人道:“换个地方,咱们说说话。”东次间里血腥之气未散,太夫人不想留在此处,大太太扶着太夫人去了西厢房。
西厢房比东次间小了一些,太夫人坐在炕上,道:“你们都出去。”
“是。”
丫头妈妈退出去,大太太低眉顺目的站着,圆桌上铺着送花色锦缎,边缘绣着纹络,一座小金钟放在圆桌山,滴滴答答的响着。大太太盯着暖炕前的踏板,刘姨娘今日撞柱而亡,临死前又说了往事,太夫人不可能不问。
“怡儿快生了?”
大太太回神,恭谨道:“是,还有半个月。”
“她身子如何?”
“挺好的。”
“挺好的?挺好的你能绕过丁敏?刘氏将一切搅过去,你就信了?”太夫人很少在儿媳面前厉声,眼里闪过些许失望。
大太太撩裙摆跪地,眼里攥着泪花,呜咽道:“怡儿是我的女儿啊,我怎能不疼她,不为她着想?”
“关心则乱,关心则乱,你往日的聪明劲儿都哪儿去了?谁给怡儿出的幺蛾子?”太夫人语气更多了些许锋芒,“怡儿年轻没经过,你也同她胡闹?丁敏既然也有那份心思,她总是你女儿,我不便多说,可如今。。。一旦怡儿有个三长两短,你放心把怡儿的骨血交给她?今日如果不是她最后为生母痛哭,还算有点良心,我会直接把她送到灵隐寺去。”
太夫人一是看出了丁敏实实在在的哀伤,二是刘姨娘最后托付,太夫人如何狠不下心,“那般蠢人,倒是着了你的眼。”
大太太抽泣,“母亲,除了她之外我还能用谁?她虽然蠢笨了些,但好拿捏,我早就安排下了人手。”
“大儿媳妇啊,你总不能将别人都当成傻子,亲家母兰陵侯太夫人是好糊弄的?你打算架空丁敏,可她会让你如愿?兰陵侯府是你随便能插手的?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现在看着丁敏蠢笨,将来呢?万一遇见了谁教导她一番,你那点安排都不够看。”
“母亲,我不能叫怡儿的心愿落空。”
大太太何尝不知,也劝过丁怡,但丁怡态度坚决,大太太疼爱大女儿,丁怡怀相不好,大太太只能按着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