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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
一名小丫头脚步轻盈的走进,手里捧着一尊插了几枝梅花的白玉瓷瓶,丁柔见钱晴脸上一喜,随后冷了下来,同小丫头说了两句。
“是李管事的一片苦心,您还是收下吧。”
“扔出去。”
见钱晴态度坚决,小丫头屈膝道:“是。”
“你去告诉他,我说得他做不到,就别来见我。”钱晴一脸的高傲,丁柔瞥见她眼底闪过的捉弄之意,她是对谁?
钱昭低声解释:“是父亲手下的一个得力管事,姓李自小父母双亡,早些年差一点冻死,父亲见他可怜将他捡回府里,他是聪明伶俐之人,又吃得了苦,最是能干,如今管着南边的生意。”
“嗯。”
是管事同小姐不得不说的故事,钱老爷是看重了李管事,想让他入赘钱家?父母双亡,如果人品靠得住的话,倒是个好选择,看钱晴方才的窃喜,仿佛对他也有些好感,大小姐做惯了,钱老爷对他又有救命栽培之恩,钱晴一旦摆不正位置,婚后生活也不见得会幸福。
因丁柔没见过李管事,不好判定他是不是好人,钱府上的事哪里需要她来多嘴?笑道:“多好的梅花扔了怪可惜的,以花喻人,有梅的傲骨,而梅却不会盛气凌人。”
钱昭微微皱了皱眉,钱晴旋出笑意,“盛气凌人?他不敢嫌弃我。”
“不敢不等于不会。”丁柔同样笑道,“如果他是你所看重的,别再因身份差异而错过了。”
当初王家公子瞧不上钱晴商贾之女的身份,同她瞧不上李管事不是一样的吗?如果真看不上的话,就别给他人念想,无论男人女人心都伤不起,伤到了难以愈合。
丁柔不会再往深里说,问钱昭:“钱老爷可在?”
“六小姐随我来。”
“嗯。”
钱昭领着丁柔去见钱老爷,钱晴叫住了丫头,留下了梅花,丁柔虽然说不过两句话,但恰好戳中了她的痛处,父说李管事人才难得,对她又好,长得虽然不如王公子俊秀,他们虽然是主仆,但也是一同长大的,小时他上树为自己掏鸟蛋,妹妹劝过她,丁柔又这般说,自从上次的事后,钱晴对丁柔有着难言的敬佩,她是该好好的想想,到底是不是看重李管事。
书房里要,下柔屈膝:“钱老爷。”
“六小姐请起。”钱震抬了抬胳膊,因着他们差的辈份,又有女儿钱昭在,也少了些忌讳。
丁柔并没顺势起身,行大礼直接点明,“我有事相求钱老爷。”
“何事?”
丁柔将二姐姐夫家的事情讲了一遍,“这等事原不应麻烦钱老爷,听闻秦家同钱老爷有生意上的往来,便来问问秦家出面的是不是那位贵妾。”
“不瞒六小姐,这等生意我不管很久了。”钱震还真没看上秦家那点生意,但却深知不可得罪丁家,面前含着微笑的丁柔,怎么看怎么让人心惊胆寒的。
“我找李管事叫来问一问。”
“劳烦钱老爷了。”
丁柔钱昭旁边落座,一会功夫,一名二十岁出头皮肤黝黑的年轻人走近书房,他五官寻常,却有一双明亮漆黑的眼眸,听说李管事,丁柔猜想是不是钱晴招婿的人选。
“老爷。”李管事一丝不苟的行礼,明明知道两位小姐坐在旁边,却能目不斜视,钱老爷道:“早让你叫我伯父。”
“您有事吩咐?”
“广西秦家的生意, 是不是你手下之人处理的?”
“秦……秦,我记得仿佛有这么一家,男主人是个秀才,我见过一面女主人,知书达理,精明干练,我手下的小管事都很佩服她。”
钱老爷尴尬的看了一眼丁柔,精明干练意味着精通商道,这等女子不是丁家培养出的,定是丁柔口中那位‘贵妾’。
丁柔没说秦家具体如何宠妾灭妻,丁惠如何被人作践,但见多识广的钱老板不见得猜不到,贵妾周氏能让李管事说一声不错,看来是有些手段的。
“是不是同秦家断了?”
丁柔淡淡笑道:“听李管事方才说,同秦家做生意,赚得银子少了些?”
李管事摸着脑袋道:“说不上少,钱家不差那些银子,秦家少奶奶很是厉害,秦家大少是个秀才,留份善缘。”
丁柔颔首,李管事是个明白人,做生意讲究是人脉,“李管事叫她秦家奶奶?”
“是秦家少爷说的。”
“我跟你说,她不是奶奶,是个妾,真正的秦家大奶奶是我二姐姐。”
“呀。”
李管事作揖道:“对不住,请小姐赎罪。”他并不知道丁柔的身份,但钱老爷如此重视,二小姐作陪,想必丁柔出身极好,秦家真不知道死活,以妾为妻,在大秦朝是重罪,重则徒刑,轻则责打一百大板,真不怕人戳脊梁骨,往后家族里秦家再难以抬头。
“我有一法可转三倍之利,你做否?”
“愿闻其详?”
李管事又加了一句:“不损商德可为之。”
丁柔低声说了布局,李管事听后怔怔的看了丁柔一眼,呐呐的问道:“你同秦家有仇?”
钱老爷咳嗽两声,责备的瞥了一眼李管事,这事是你能问的?他同样也听得心惊,秦家必会中套,家底不说全败光了,也得折损进去大半,没个十年恢复不了元气。
“贪婪,我不过是看准她的贪婪。”
丁柔将计划详细的说了一遍后,李管事点头应了,丁柔又同钱老爷道谢,由钱昭陪着返回小客厅,李管事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她是何人?”
“丁家六小姐,帝师的孙女。”
“秦家大奶奶不也是?”
“有道是龙生九子种种不同,哪能都像六小姐?”
李管事深以为然的点头,钱老板苦笑,楚凌王太妃为外甥相中的就是丁家的小姐,听说五小姐有了人家,许是六小姐?钱震叹了口气,二女儿直到现在还难以忘记外甥,可惜啊。
钱昭突然道:“柔妹妹。”
丁柔诧异的抬眸,看钱昭将她领到偏僻的地方,不解的问道:“有事?”
“你……你会……嫁给表哥吗?”
“你说得是楚凌王府庶子?”
“是我表哥。”
“我只去过楚凌王府一次,并没见过你表哥。”
丁柔撇清出关系,“同姐妹们一起去的。”
“如果你嫁了他,能……能……”
“容不下。”丁柔勾出一分笑意,“无论我将来嫁给谁,我都容不下妾室,咱们相识一场,我劝你最后一句,正妻原配永远比为妾要好,情爱撑不了一辈子。”
“柔妹妹……呜呜……我好痛苦……”
钱昭嘤咛哭泣,丁柔心软了一分,“一时的痛苦,总比痛苦一世要好,你同表哥之情并不是你的全部。”
丁柔在钱府停留了大约一个时辰后,坐上马车回府,路过糖果铺子,命人给柳氏买了两盒糖,岚心回来时,道:“信阳王殿下也在。”
丁柔看向了外面,齐恒向丁柔笑了笑,骑马离去,丁柔看见他手里一样有糖盒,买给信阳王太妃,这种糖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丁柔就不太喜欢吃,摸了下手腕处的手链,丁柔叹了口气,“回府。”
148。安排
“娘怎么喜欢这种窝丝糖?会不会太黏牙了?”
话虽如此说,丁柔从膝头的糖盒里取了一块窝丝糖放到柳氏的唇边。柳氏张嘴,手上的绣活没停,大小姐就快临盆,百子千孙图还没绣完,在炕上堆入着各种绣品,侯府上也有绣娘,柳氏偏又绣了许多,丁柔劝不住,只能随她去了。柳氏手中的百子千孙图,仿佛一件工艺品。
“说不上多喜欢,总是……这个滋味。”柳氏略带的疑惑的停了一会儿,“我不会多吃的。”
“味儿?”
“嗯。”
丁柔眸光一闪,手伸向了百子千孙图,柳氏打开了她的手,“先洗净了手再摸。”
丁柔轻笑,“遵命。”
柳氏对绣品看得很紧,一般人不会碰到,丁柔放心了,她怕柳氏被谁给算计了,比如说最近因住在大太太院落里经常来看望柳氏代替生母赔罪的丁敏。以前的丁敏锋芒外露,如今的丁敏……学会了用单纯的笑容掩藏心思,再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规规矩矩的收敛了不合时宜的锋芒,话也不肯多说一句,伺候大太太更尽心了。
丁柔看不出她是不是放弃了嫁去兰陵侯府的心思,丁怡临盆在即,柳氏的这些礼物不能让丁敏碰到一点儿。丁敏神神叨叨的,有着上一世的经历,谁知道看过什么害人的偏方?
“三姐姐常来?”
柳氏放下绣针,捏了捏丁柔的脸颊,“娘心里有数。”
“嗯。”
丁柔趴在柳氏肩头耳鬓厮磨了好一会儿,夕阳透过窗户笼罩着她们母女,柳氏收针了,听女儿的话,晚上决不能刺绣,丁柔满意的勾了勾嘴角,为柳氏扶正头上的簪子,妾不能带步摇,丁柔眸光微闪:“娘。”
“嗯?”
“您想不想找到亲人?”
柳氏身子一僵,嘴唇轻颤,“不想。”
“为什么?”
“娘是妾。”
丁柔心底酸涩,揽住柳氏的肩膀,“娘。”
“我有小柔就够了。”柳氏云淡风轻般的轻笑,“何必给人带来麻烦呢,娘的亲人,不外乎两种,卑微的食不果腹,或者……或者富贵人家,无论哪一种,娘都不想同他们再见面,让他们当我死了吧。”
卑微食不果腹,人垤丁府打秋风,碍于几千年传承下来的孝道,柳氏不能不管他们的死活,一旦是好色好赌的,柳氏不能让素昧蒙面的亲人再拖累丁柔。本来因她是丫头养的,丁柔就比别的小姐们出身差,又多些不争气的舅舅什么的,怎能嫁得好?如果是富贵的人家……出了个做妾的女儿,给祖上抹黑,大太太那里也不会舒服,会再起波澜的。
柳氏从来只想安安静静的看护着女儿,看她嫁得好,日子过得好,柳氏一生足矣,所以柳氏从来没兴起过找寻亲人的心思,最多在清明时拜祭一下远方,全做孝心了。
丁柔巧笑嫣然,“娘好聪明的。”
“胡说,我的小柔才是顶顶聪明的。”
柳氏反而搂住了她,轻笑道:“咱们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嗯。”
丁柔同柳氏一起出门,柳氏去正房伺候大太太用晚膳,丁柔返回承松园,出门后丁柔听见小丫头笑声,说是今晚老爷会陪大太太一起用膳,并歇在大太太屋里。
丁柔对着路上的松树踢了一脚,树枝上的雪落在了她头上,她肺都快气炸了,柳氏伺候大太太,她忍了,可只要一想到大太太同丁栋用膳,柳氏在旁边布膳立规矩,这还是难得的荣耀,是大太太赏的,丁柔恨不得将这种规矩统统的撕碎,可她做不到,她又不能让柳氏同大太太平起平坐,太夫人说过,丁家不可能有贵妾平妻。
唇边泛起苦意,丁柔骂了一句,“这该死的封建制度。”她从未给柳氏灌输争宠或者平等的思想,柳氏什么都不知道不想才能平静的过日子,而知道底细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丁柔无法装作不明白,更不会自以为是的以为是她自身的才华或者穿越女的特质让信阳王太妃注意,比丁柔长得好看的,学识高的不知道有多少,穿越特质?太过虚无缥缈丁柔不会相信。信阳王太妃在万梅别院崭她单独相处时,隐隐流露出的痛苦……那位李太夫人的注意,丁柔虽不知道柳氏的亲人到底是谁,但信阳王太妃一定知道,并且认出了柳氏,能同她牵扯上的人家,非富即贵,而柳氏……一直在伺候人。
‘我是妾。’‘我是妾。’丁柔拍掉了头上的白雪,认亲还是算了吧,不愿因意外搅乱柳氏的平静日子。
丁柔重新收拾了心情回承松园,将一切烦恼抛开,只要她好好的,柳氏便会安心,她的将来也不需要富贵的亲戚帮忙。
丁柔先回了自己屋里,正好碰见了来送消息的田氏,她如今也鸟枪换炮了,穿着崭新的衣服,头上还带了根簪子,脸也洗干净了,只是庄户人家的妇人,皮肤粗糙黝黑,见到丁柔笑着行礼:“小妇人是来向您告辞的,我家的娃儿还等着呢。”
丁柔真心欣赏田氏千里送信的义气勇气,说是报恩,可如今有多少人恩将仇报?又有多少人漠视旁人的生死?有良心的最多背后唏嘘几句或者给丁惠点帮助,鲜少有人能千里上京城送信。这些天田氏住在厢房里,她生活习惯同丁府的截然不同,她粗俗鄙夷,连丁府小丫头都比她懂礼,丁柔下过命令,不许任何人折辱于她,甚至让岚心亲自去照顾她。
自从住进承松园,丁柔很少令园子里的下人,万事不言,唯有这次对田氏,丁柔以小姐的身份下了命令,园子里的奴婢听命,不敢轻视田氏。
“田婶子先坐,我换了衣衫有话同你说。”
“是。”
田氏能分清楚好坏,虽不懂丁家的主子,可唯有六小姐是看重她的。丁柔换了宝石蓝的褶子,一条半新的棉布裙子,梳长辫子,除下出府时戴的首饰钗环,雅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