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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往前走,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越来越离奇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陈逸无法解释这种诡异的事情。以前,民间都有传言,可传言的真假怎能信服?这世界,无法解释的事情太多了。
柳青阳无可奈何,放下自己的药箱子伸手到药箱子里面抓了一只长角的老鼠放在地下,跟着老鼠走,果然不再打转。
“药箱子里面怎能放老鼠?老鼠会给人带病的。”
“老鼠也是活在这个世界的命,不能因为人类的憎恨而不活下去。”柳青阳淡淡地回答。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在看到你的时候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说实话,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好像是。”
很快走到了房子里,陈逸被眼前的景象被暴怒得红了眼睛。陈逸单脚跪下,手带着一丝颤抖抚摸这三具屈的尸体。血淋淋的景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完全忽略了他们身上的两撮青色绒毛。
“那个畜生!”陈逸的一身暴戾的气息散开来,连柳青阳也被他身上的暴戾所影响。
柳青阳踏入药郎炼药的药房,看到满屋的瓶瓶罐罐,一声叹息。究竟杀了多少妖怪才做出那么多的药,真是造孽啊。
可人,有的是一堆借口去造孽。
第二话:人之兽(8)
“走吧,他应该去了那里弄口。”
“那个畜生,我要亲手杀了他!”
药郎确实带着最后一只屈到了里弄口,此时已经是傍晚,那只可怜的屈只剩下一条腿。到了里弄口,屈发出尖锐的伏叫。它的双眼中流出泪水。应和它的叫声起伏起来,听到声音的起伏声,药郎有些兴奋得发抖。
危险!
药郎矫健的身子利用墙作为支点一跳一跃,可是他还是慢了一步。那枪打穿了他的左脚。
“难得,能躲过我的枪,你是为数不多的人之一。”陈逸很冷静。人在极端之后就会显得异常冷静。
药郎发出疯狂的笑声:“巡捕先生,你输了。”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可以逃出我的枪下。”
“来吧。”
在陈逸开枪之时,屈发出凄厉而尖锐的叫声。那叫声几乎刺破他们的耳膜。
“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
又是那些清脆的笑声,里弄口突如其来的浓雾让陈逸恍然——这是怎么回事?迷雾之中,陈逸却不好判断药郎的位置了,只能看到的是隐隐约约的人型。
“很多年以前在这里有很多阿塌树。”柳青阳淡淡地说道。
“你知道?”药郎锐利的双眼看这个云游大夫。
“先父留下的手札有此记载。”
“这里还是那个里弄口?”
“是。”
“是”字落口,屈又发出凄厉的惨叫。
“畜生!”陈逸以耳判断拿枪射到药郎身上,浓雾随着子弹冲出一条清楚的道路,便看到药郎直接拿屈来挡住枪弹。那子弹打到屈的身上,竟然没打死。陈逸双目沾满血丝,如同暴怒的魔鬼。
“放心,膝骨才是他们的弱点。他们可是刀枪不入的。你要是再试图开枪,我不敢保证我手里的这把锤子会不会不小心敲碎他的膝骨。”药郎冷酷不已地说道。
“为什么要这样做?”柳青阳开口问道。
“我要拿到阿塌树。”药郎怪笑,他继续说道:“这雾一起,屈便可以找到他们生存的地方,有他们的地方自然有阿塌树。”
“为了那些东西可以任意杀掉妖怪?”柳青阳轻轻一笑,这笑容之间竟然有许多苍凉之色。
“这个世界,没人会承认妖怪的存在。何况我杀妖斩怪事为了救人,放着妖怪而不救人。这可是会成为天下人所有的敌人。”
“借口。”柳青阳穿透白雾定定地看着药郎,药郎心中一惊。这是什么眼神,那目光如同看没有生命的物品一般。
“你对妖不容,便是对生命不容。你以命换命。将妖之命当成垃圾随意践踏,视人命为重。人有冤魂,妖却无。可你所做的,却刻录在了你的心里。他们的死相一直活在你心里面,如同一个镜子。你,想看吗?”柳青阳泛起诡异的笑容。
“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
远处传来孩子的清脆的笑声,他们从远处奔跑而来,经过他们的身边向前面看不见的路跑去又消失,药郎手中抓住的屈发出凄厉的叫声,药郎想跟上那些屈的脚步。
“就让你再看看你曾经的杀戮吧,打着救人的幌子而作孽的人啊……”
从柳青阳长袍上飞出一个怪物冲进了药郎的内心,药郎凄喊一声失手将屈放掉,陈逸趁这个机会抱回了那只受伤的屈。
药郎瞪大双目,双目凸起,仿佛看到了一个炼狱。
“啊——不要!这不是我!我不要看!”
凄厉地叫着,他用用双手捂住双眼,可即使是用双手将双眼捂住也捂不住曾经的作为和往事。那双沾满鲜血的双手不断地滴血。眼前的景象换来换去,是药郎心底的杀戮与残忍的镜像。这镜像连陈逸都看不下去了,这少年郎与这些妖怪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置他们于死地。那些被他杀死的妖怪死不瞑目,那些妖怪求饶、哭泣、害怕。他们的感情和人类没有什么两样。不同的只是他们的长相和能力罢了。
摒弃那些不同,他们和人类又有什么两样?
人类为什么会对妖鬼有着无限的怨恨和莫名其妙的恐惧和仇恨?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任何记载?
人与妖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让彼此之间成了对立。成了彼此的仇恨?
是人,将自己与万物分化。将自己与万物的界限划分得清清楚楚,这样的对立,衍生了身为人的尊严与骄傲却丧失了对万物的尊敬与敬畏。以人为尊,以其他物种和生命为耻,将自己弃之万物之列。
药郎杀妖的场面过于暴力和血腥,陈逸几乎看不下去。真是想不到他的心底竟然藏有那么多的杀戮,那么巨大的黑暗。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现在却无法面对。人啊,多矛盾。敢做,而又不敢去承认。做着伤害其他东西的事情,却还可以笑得出来。
人,是多么残忍的东西啊。
他们不曾任、不认同其他生命的存在,唯我独尊地活着。
浓雾散去之时,药郎倒在地上七窍流血。双眼瞪得圆圆的,都凸了出来。陈逸对药郎没有任何同情心。
因为自己手中沾染的鲜血和药郎一样多。
“那个孩子呢?”
夕阳落下,一个英俊的男人跟着一个云游大夫离开里弄。未理会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少年,夕阳拉长了他们的身影。
“回去了。”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妖怪。”
“反之,对万物来说人也是‘妖’的存在。”那大夫轻笑。
“就像对猴子和狼来说,人是敌人一样。”
“可你对妖的存在并不惊异。”
“只是以前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那屈为什么会跟着我?”
“那是因为你祖上有出过高官文人。”
“你怎么知道?”
柳青阳一阵轻笑,没有回答陈逸的话。
屈异常仰慕中原文明,面对中原文人学者或是擅长文字的□□都会对其行三叩九拜大礼,而后跟随一辈子。只是人他们对屈不厌其烦,为摆脱而不惜杀之。
毁屈者,人也。贪婪者,人也。
柳青阳答应了陈逸替陈三嫂将她的儿子找回。两日后,所有的人堵在里弄口。柳青阳闭上眼静静地聆听,伸出的手,果然。那笑声从远处而来,那些看不见的孩子在穿过他们所有的人往前跑的时候,柳青阳往空无一人的空气中一抓,他嘴角挑起笑容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那个被他抓住的孩子慢慢地出现在众人面前。那孩子疑惑地回头看这个忽然抓住自己的人眨眨眼。陈三嫂一声激动的叫声唤醒了所有的人。众人心中皆是“活见鬼”的表情。只有陈逸知道,昨日晚上——
“你怎么去找陈三嫂的儿子?”
佛说:三千大世界。
这,只是一个悬浮世界。
“陈三嫂的儿子一直在里弄口,只是他踏错了一步误入了‘夹缝’里面。只要能够把他抓住就可以回来。”
“那你又怎么会在里弄口?”
“想去看看消失了一千多年的屈存不存在。顺便取熏陆香。”
陈三嫂的儿子找回来了,这事便告了一段落。陈逸没有问柳青阳有没有找到熏陆香,只是从那之后,陈逸再也没有见过屈。只是偶尔在上海滩以乱成名的安街街头看到这个大夫给人看病和卖草药。而这一次柳青阳没办法拔掉陈逸的记忆。一个人的记忆如果不断的被抽离,这人日后不会是傻子就是白痴。而屈给陈逸吃过熏陆香,柳青阳也无法拔除他的记忆了。
陈逸与屈之间便是缘吧,柳青阳不知道缘是什么?只是在很小的时候,父亲说他与母亲之间就是一种缘,只是母亲青阳氏辜负了痴情的父亲。
但温柔的父亲却不怪母亲,还给了他一个父亲与母亲结合的姓氏作为姓名。柳为父姓,青阳为母姓。母亲复姓青阳,青阳氏在历史上可是一个名门望族,可是随时间,也便没落了。继承了两个姓氏的柳青阳更喜欢的是父亲的柳姓。
可再想想,自己便是双亲“缘”之下的产物吧……
想那母亲,葬在乱坟之间,也已经找不到哪个无字碑是属于她的了。多年之后,那里,就消失了吧,问自己的心,可否留恋?
却未留恋。
第三话:人之人(1)
你就是看遍整个生物界,也找不到哪一种生物像人类一样仇恨自己的同类。
——柳青阳
“小兄弟,我看你印堂发黑,近日定有祸事缠身。老瞎子给你卜个卦,给你避祸开运。”
狼狈一身沾血的少年一个翻旋直接将这江湖骗子给撩飞。
“好不容易出牢想混口饭吃,竟碰上这么倒霉的人。”老瞎子躺地上假死去了,一道阴影覆在他的脸上,来人脸上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
药郎回到自己的院子时,看到那花草枯萎,厢房门大开。他艰难地往前,看到所有被毁掉的东西,终于忍不住地倒在地上。闭上眼,又是曾经杀妖做药的一幕幕。在杀掉一个个妖怪的时候,从未有恐惧之感。现在再想到,便不敢相信那沾满血腥之气之人便是自己。药郎怪笑,原来自己真的是一个残忍至极之人。
什么都没了。自己好不容易炼制的药被毁得一干二净,他眼中的暴戾一闪而过然后恍然地离开。
药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现在罗家的,罗老爷看到药郎的时候吓了一大跳,这药郎如同失去魂魄一般,而且身上的袍子沾了血。
“药郎,发生了什么事?”罗老爷关心的问道。药郎一声不吭。药郎拐过前堂进后院进了罗碧烟的房中倒在床上一睡不起。罗老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等罗碧烟回来再看看了。
罗碧烟最近很忙,没人知道她在忙些什么,她晚回的时候听到罗老爷这药郎的状况急忙前看,这一看吓了一跳。苍白如鬼魅的药郎,躺在她床上一动不动,瞪着血丝的双眼不知是睡是醒。
“药……药郎。”罗碧烟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药郎,药郎不为所动。
“药郎,爸爸说你一整天都没有吃饭,你先起来吃个饭吧。”罗碧烟担心地说道。这药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落成这样,这个一向高傲霸气的少年现在如同被抽掉生命似的。看着一动不动的少年,罗碧烟叹一口气,她坐在传遍,握住药郎苍凉的手:
“药郎,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罗家就是你的家,这罗家人就是你的家人。有我们在,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变得如何,我们都不会嫌弃也不会放着你不管的。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吗?那时候差点将你送进了巡捕房。可是你却没有和我计较救了姐姐……”
药郎就这样在罗碧烟房中躺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一动不动。谁劝说都没有用,这药郎简直就是软硬不吃,罗碧烟冷笑:
“今天你再不起来!我就把你赶出去!”说完就出了门,罗老爷一阵冷汗,这女儿一旦固执冷硬起来比谁都可怕。就是不知药郎吃不吃这一套。
可惜的是罗碧烟晚上没回来,罗老爷摇摇头,示意下人福伯把饭菜带下去。看来这药郎是逃过罗碧烟了。
第二天,罗碧烟还是未回。众人也没有发现不妥之处,这罗碧烟做记者有时便是在报社留宿。只是这罗碧烟到了第四日未归之时罗老爷心慌了。罗老爷整装好之后,拿着拄杖要去《申报》报社,谁知道忽然出现的药郎把他吓了一跳:
“药郎,你要干什么?”
“和您一起去报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