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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跪坐在地上的活人睁大了眼睛想知道眼前这人想做什么。
男人双眼微微眯了下:“烦请二位兄弟帮忙把这礼……给老夫人瞧瞧。”
然后那绸子应着他的话被掀开,里头居然是……
黑漆漆的十六口棺材!
一群女人一阵骇然,甚至忘了哭泣。
连苏愉看着都倒抽了口冷气——合着那些个棺材是这么来的。
那男人又笑道:“凌家十六口人,每人一个。”
老夫人惊诧过后便是歇斯底里的大骂:“凌渲你不是人!你这个畜生!你不是人!……”凌渲皱了下眉:“你还记得我姓凌?你把我踢出门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我姓凌?”
凌渲开始笑,笑容狰狞难看,眼底却恍惚闪过一丝悲凄。
那凌家的老太婆一时哽住了不知道说什么,末了哇的吐了出一口血来,老泪纵横含糊地哭骂道:“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我凌家做了什么孽啊怎么养出你这么个悖祖忘宗丧尽天良的东西!”
那叫凌渲的男人阴寒一笑,猛地俯下身右手伸出卡住那凌老太的脖颈:“我不是早不是凌家人了?你凌家的祖宗关我什么事?何况,”凌渲眼底的恨意更甚,“你也说了是你们凌家作孽。凌老夫人,欠了债……是要还的。”
苏愉眼睁睁地看着红灯照映下凌老太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一点一点地扭曲,瞳孔开始泛散,然后……
苏愉感觉自己胃里好一阵翻腾,跟先前看到那些“腐尸”的恶心感不一样,苏愉亲眼见着一个生命在另一个人手里一点的流逝,那种感觉根本不能用恶心来形容。
凌渲松了手,任那还睁着死不瞑目的双眼的凌老夫人倒在地上,眼角微微扯了下,右手不自在的在衣服上蹭了蹭。
然后他缓缓踱回那土匪头子身旁,笑了笑,突然伸手抽出旁人的一口挂在腰肩的一口刀,毫不犹疑的朝一个被捆绑着的,跪坐在地上浑身颤抖眼里还噙着泪水的丫头砍去,那个丫头甚至还没来的及惨叫就倒地不动了,睁大的眼眶里的泪也还没来的及掉下来。
之后同样的场面上演了一次又一次,凌渲的脸上写满疯狂。
苏愉有种作呕的冲动,想迈开步子走开,却不知缘何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异常,根本不听他使唤。而从头至尾小楼都不曾发一言。
最后一个。
是那个在艳巷里苏愉所谓“一见钟情”的女鬼。
凌渲咧嘴朝她笑笑,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动手,佯作恭敬的喊了声:“小姐。”
却是满满的嘲讽。
两两对决
那女鬼,哦不,凌家小姐咬着嘴唇不说话,眼睛却倔强地瞪着眼前身上沾满了他亲人鲜血的几近疯狂的男人。
凌渲笑意更深了:“小月儿,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我会报复,迟早我会报复,我要你们凌家人全都不得好死,我会亲手,把你们一个个的送入万劫不复……”
凌小姐闻言这才有了反应,冷冷笑了笑,然后道:“恐怕,你没有这机会了。”
话音未落便见她朝凌渲伸出原本该是被缚住的双手,凌渲根本没来的及作反应便见凌小姐双手直接抓住刀身,他潜意识的想躲开,不曾想那看似柔柔弱弱的大小姐竟然在抓住刀之后发狠的刺进自己的身体里——
“凌渲,你不会有机会的!”
凌小姐因极痛苦扭曲了原本美艳的五官,满面嘲讽地看着凌渲断断续续地道:“你说过的话我……我……我当然都记得……可是……哈哈哈哈……凌渲,我不会……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的……”
凌家小姐凌月,在凌渲疯狂的空档儿使了浑身解术挣脱双手,决绝的选了自尽——
“我就是死我也要死在我自己手上……哈哈哈哈哈……咳咳……凌渲,我死在我自己手上……你没机会了……你没机会了!”
……
苏愉有些忙然,不明白这世道是怎么了。
那凌渲见那凌月自个儿把自个儿弄死了,登时呆愣在原地,眼里迷迷恍恍的不知道是什么感情,也是满脸的茫然。
那些土匪山寨一直一直都只在一边,除非凌渲开口,否则就跟些个看电影似的观众似的,绝不插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土匪头子才开口道:“凌渲……够了,我们走吧。”那声音里,竟带着些疲惫。
凌渲置若罔闻,那土匪头子又喊了声:“凌渲?”
凌渲这才转过身,颓然看他一眼,喉咙里发出有些怪异的呜咽声:“为什么……”
苏愉眼见着他眼里落下泪来。
靠他的祖宗,这到底怎么回事儿?!苏愉实在看不下去了,一回身却眼前一黑——所有的灯都灭了。
苏愉刚想喊小楼却发现自己的脖子被什么掐住,一抬眼,却是那个凌大小姐。
苏愉愣了下,立马发现不对劲——自己竟然躺在棺材里!?那个姓凌的美艳女鬼朝他微微一笑,苏愉却觉得万分不妙,想喊小楼却已经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了。
而此时的小楼早已自顾不暇——他可跟苏愉不一样,苏愉把那幻术当电影看,他却早在幻术开始便和施术者暗中较劲。现在他正和暗中的礼冀斗法斗的难解难分。
原本像礼冀这种层次的角色小楼很容易就能对付,可是这次礼冀借用的是怨魂的力量,自然难对付的多。更何况他这边还有个基本没有自保能力的苏愉也不晓得完蛋了没有,小楼心里记挂着这茬便分了心思。
先前的幻觉其实是重现的过去。
这个宅子里屈死之人的魂魄被人用院里的那棵古槐树结合异术锁在了这里。但不知缘何原本也是该被锁在这院子里的凌月会到了冥府。
苏愉瞧着眼前女鬼那张漂亮的脸蛋脑子一胀一胀的疼:女人啊……
苏愉决定了,以后惹什么都不能惹女人。
凌月手还掐着苏愉的脖子,却凑近他在他耳旁吹了口气,轻轻柔柔地道:“知道么,之前在艳巷莲花池里见到你时我觉得你挺可爱的,真的,可是……你干嘛不做个普普通通的鬼?非得跑去冥司和白司棋小楼那帮人搅一块儿?”
苏愉扯了扯眼角:我靠他祖宗的,这能怨我么?
是那小白脸阎王爷擅自作主把他收进冥司的吧,要他能作主傻子才乐意待在那破烂局子里受罪,况他又没甚本事,永远只有被欺负打压的份儿。
想到这儿苏愉差点就一时冲动吼出一句:要不美女我跟你混啊……
天可怜见,丫不能开口说话,否则要让小楼听见了保不准会二话不说扭头就走再不管他死活,甚至直接把礼冀灭了,完了回冥司向上级保告“苏愉同志因公殉职光荣牺牲”。
美女朝他露出个大笑脸:“小帅哥,我还真舍不得让你魂飞魄散呢……”
苏愉翻个白眼,所以你把我放了不就得了?
没想到那女鬼竟跟知道他什么想法似的,诡谲的笑笑:“所以啊……你就先好生待着享受享受,小女子这会儿就不奉陪了。”
然后苏愉眼前又一黑——娘的,丫不是把棺材盖拖上了吧!
暂且撇开苏愉那欠教训的王八羔子不谈,这边厢小楼跟礼冀打的热火朝天〔……〕,无奈礼冀在暗处而小楼在明处,吃了不少闷亏。
眼见着群蛇一样朝他扭动着涌过来的树藤,小楼烦不胜烦,皱着眉头深呼一口气之后单手拍下地面,登时前方五米处便烟尘滚滚翻出一堵海浪似的气墙,以排山倒海之势拍向那满地的树藤。
待到一切归于平静后,四周只余微弱的猫叫声,小楼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剑。说是剑其实那东西看起来并不像是剑,剑身极细长,只约少年人的一指半宽,却有三尺长,连剑柄都是直溜溜的,乍一看更像根直棍子,剑上还刻满了精致细密的花纹。
“啪、啪、啪——”安静的夜里这响声显得有些空灵,小楼一贯的面无表情,而后自如墨的夜色里走出一个人。那人一袭水绿色绸子长裙,手持一把美人团扇,眉目生的极美,确是那成了艳鬼的凌家小姐。
凌月唇角微微上扬起,尽显妖娆妩媚之态,头上带着的金步摇随着她的走动一晃一晃的,要旁人见了必定要被她迷的神魂颠倒。
“不愧是冥主殿下最为得力的部下,小楼大人当真不同凡响。”
小楼闻言眼角一挑,冷冷地道:“大胆月姬,你身居冥府却擅自出离,更助宵小扰乱神冥二界律例纲常,该当何罪!?”
凌月团扇掩口,娇笑道:“这么正儿八百的严肃劲儿,真不适合大人你……”
小楼微眯了下眼,然后阴恻恻地笑道:“出来办公,总样像样点。”
“哦?”凌月佯装惊讶,“是么?”
小楼不再搭这问题上打浑,冷笑道:“凌大小姐,你不好好的在冥府待着跑这儿来是凑什么热闹?”
凌月笑而不答,只是眼神转寒。
小楼又道:“这次的事你不该插手,月姬,神冥二界的事情你这小小艳鬼惹不起!”
“那又如何?我不在乎……”凌月的言语颇为凄凉,“就算最后败于人手也不过是落个魂飞魄散,我有什么好怕的?五百年,五百年……呵呵,我受够了……”
小楼蹙着眉头回答:“五百年之期将至,你又作甚么非得在这当口惹出是非?”
“五百年过了又能怎样?嗯?”凌月惨然一笑,“呵……我轮回转世了这事就算完了么?像我这样的魂灵转生之后不过又是一世苦楚,你以为我不知道?而我的亲人们,他们的魂魄生生世世被锁在这里受尽凄苦,你以为我还能安心投胎转生?
“你没当过人你不会知道……那中眼睁睁看着亲人受苦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你不懂……刚刚你看到没有?啊?他们一个个枉死在凌渲那畜牲手上,连魂魄也被永生永世禁锢有冤申不得啊!
“可是你们冥司怎么做的?放任不理,甚至还说什么‘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哈哈哈——你们告诉我这是对凌家的报应!?报应……呵呵……报应……凌渲那个丧尽天良的畜牲怎么不见遭报应?!”
小楼听完她这些话后只是凉凉地道:“冥司有冥司的规矩,因果循环,凌渲对你们凌家所作的一切自会得到惩处,欠了债,总要偿还。”
“那你告诉我,我凌家到底是犯了多大的罪孽要受这永世禁锢之苦?”凌月美艳的脸上满是愤恨。
小楼道:“事到如今,你这横插一脚又能解决的了什么?”
却听凌月笑道:“那人应了我们,只要帮他成了事,他就能助我和我凌家众族人脱离苦境。”
小楼皱起眉:“那人是谁?”
“你真可爱,”凌月笑道:“我怎么可能会说呢?嗯?呵呵……”
“你怎就知道那人是不是利用你们?冥司的事,就连天帝也未必做的了主,你怎么知道那人是不是骗你?”小楼眉头皱地更深了。
“那个人么……”凌月笑着走近他,而后在离他一尺多的地方停步,小楼外形还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那女鬼足足高了他一个头,她俯身凑到耳边道:“我们各取所需,不过互相利用罢了,再者,他没有必要说谎,那个人想做的事从来就没有人阻止的了,就是天帝也一样。”
然后她转身走向那棵古槐树,仰头看了好一会儿,才又道:“你们不就是想要‘轮回’么,那东西……我们不可能给。”
“是么?”小楼阴阴笑道,“由不得你了。”
凌月回身,朝他嫣然一笑:“大人,相信我,你们斗不过他的。”
话音刚落小楼周围便于刹那间起了一圈丈余高的烟壁尘墙,那“墙”里头还隐约可见一些树藤,小楼冷笑,不过是雕虫小技。提剑便劈,可那墙才被劈开又立马重新合上,在这圈阵之中力量像是被吸去了般流失的极快。
小楼心道不妙,还未等做进一步反应,眉间一阵刺痛,随即两眼一黑,倒了下去。(好吧= =其实我特不愿意这位哥们儿打输……)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小楼听见那女鬼娇滴滴地笑着说:“哎呀接下来大人就好生的和那个同来的小帅哥团聚团聚吧……”
那声调那语气像极了勾栏院里嗲里嗲气招揽客人的花姑娘。
小楼要是还能做反应肯定又要翻白眼了——
天杀的那白痴不会真的已经完蛋了吧!?
轮回困境
苏愉做了个梦。
梦里那个叫凌月的美艳女鬼挥着皮鞭一脸□着走近他,而他自个儿则跟个即将被OOXX的黄花闺女儿似的拼命的往后缩啊缩,最后缩到墙根处没地儿缩了。
而小楼则是啃着馒头翘着二郎腿坐在他那藤椅上一脸淡定看好戏的表情。
眼见着那女鬼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苏愉瞪大了眼,那女鬼原本妩媚艳丽的脸蛋居然变成了琴漪那张销魂的骷髅脸……
“啪——”皮鞭抽下来了。
苏愉于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