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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
“对,我疯了,无可救药了。”林静云低下头去看自己的十只手指,好像上面沾了什么似的敛起了眉头:“我以为只要他死了你就是我的,可是没想到,就是他死了,化成灰了,你也还是忘不了他。我真失败。”
“你他妈就是一疯子!”
“别骂人,秦央……这样一点都不适合你。”她也学他仰起头去看什么都没有的天花板,许久,红唇轻启,吐出一个疑问句:“你为什么要对他那么执着呢?到死了也不愿意放手,为什么?”
秦央没有回答,只是扭头看着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呵呵……我怎么问这种蠢问题……我对你,又为什么这么执着……不是一样么。”
更惊讶的人还有秦羽。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说是你做的?”秦羽惊讶之余万分不理解,林静云可以有千万种理由把秦央做的事说出去,也可以保持沉默什么都不说,可是,唯独她把自己供出去,实在让人无法理解。“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这时候站出来,说自己是凶手,做什么?”
“知道吗,”林静云依然只是柔柔的笑,“你哥也这么问过我,即使真是我做的这件事,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有人去追究它是不是真相,我还要自首干什么?受不了良心责备么?呵……秦羽,你知道的……­;我们都一样,既然做都做了,就没有什么良心遣责这回事了。
如果我说我想让秦央永远记得我你信不信?呵,不信是不是?也是啊,为了一个所谓爱字把自己给搭上,何必?人都自私……秦羽,我亦或你,都自私,更何况是爱情——即使是爱情。我们最终考虑的都只会是自己,这个世上哪儿来的无私奉献的生物?人可以为自己、为了所谓爱毫不犹疑的对对手下狠手,不择手段,比如你我。对自己则不然。”
我年纪不小了,没有小女生飞蛾扑火非要拼个鱼死网破的决心和勇气,那样太蠢,我不可能赌上自己只为让一个根本不爱我的人记住我,那样就太言情了,生活不是琼瑶剧。何况这只是我一个人的独恋,那样做……太不值得。也很蠢。我只是顺便罢了,不过是利用,任何可以用来利用的机会我都不会放过,算起来,我并不亏。”
秦羽,错的是你,如果秦央知道自己最爱的人是被他最疼爱的弟弟害死会是什么反应,你敢不敢想?哈哈……我不会伟大到为你的过错埋单,只是、只是不想秦央有事,你知道,他的心里没有我,而我自己……呵,我说过了,不过是利用罢了。”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探视的时间已经到了,林静云被带回去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来,回头凉凉地问了一句:“秦羽,你信不信人会有报应的?”
“不信。”秦羽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林静云却苦涩的笑了笑:“从前我也不信,可是现在我信了。或早或晚,总会有报应的,人要为自己犯下的过错付出代价。”
有些事,由不得你不信。
“我不会感激你。”
“我没想要你感激,只是不想秦央太难过。我说过,只是利用。也许有天你会知道的,”她顿了顿,继续道:“很快。他是个好人,好好照顾他吧。”­;
一封信
我不信这世间会有永恒的幸福。但若说是永远的爱情,兴许是有的,只是这需要时间来证明,所以现在我还没有看到。即便是举案齐眉,白头到老,死亡不是终结,又哪儿来的永恒?
并不矛盾,你知道,爱并不等同是幸福,所以即使真有永恒的这东西存在,也可能是恒久的折磨。
既然爱是一种折磨,何不就此撂开了手,干干脆脆的好?
可是,能撂的开的,就不是爱了。
凡人的誓言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未尝不羡慕凡人,因为什么都不知道。一世不过百年,相守百年,白头到老便是最最重的承诺,这一世与你过了,便过了,一碗孟婆汤下肚,下一世,又重头再来,再与谁守一辈子已不重要。也许还会再遇上,也许永不再见。
但那又如何?爱亦或不爱都已是上辈子的事,人活着的全部意义只在于记忆,记忆消失了,便同从不曾存在过一般。
不管迟或早,到底都还是有一个了结的时候。缘份总会走到尽头。
有时候期限是个好词,仅管多数时候瞧着都有点残酷,却能让我清楚的知道,我爱你到底能爱多久——直到最后一刻,直到最后一下呼吸停止,直到记忆消失,我不再是我为止。
知道吗,有个期限,那些关于所谓爱的承诺才有价值。
这个期限,是“到我死的时候”,凡人所能给的最大的承诺。
凡人最喜欢承诺的是“永远”。但是你知道永远这个词有多空泛,对于我们而言,别说白头,就连死亡也不会有。
有谁知道永恒是什么?千古不风化的黑曜石?
还是羡慕凡人,虽说短暂,说到底也能有始有终,真心真意的爱过一回。
若能如此,于生,于世,再无憾事。
——洛苏
小楼的那栋破屋子据说原先是有名字的,只是年月渐久,早就没有人记得了,而原本房子大门上悬着的一块匾上的字迹也早已消磨再看不清。苏愉在冥府待的时候越久就越觉得古怪,有太多的疑问了,具体的却说不上来,就目前而言他最在意的就是小楼。
苏愉在书房里看书,耳朵常听的楼下一阵阵或轻或重的脚步声来来去去,小楼开始忙起来了。估摸着最近冥府又有什么事要发生,说起来前儿那什么鬼东西“轮回”被偷走的事儿也还没收拾清楚吧。苏愉顿觉郁闷非常:做个鬼也能这么麻烦!?合着不管是死是活都没个消停的。
手上的书看着甚无趣,苏愉打个呵欠随手丢在一旁,又摸了另一本书出来,原本就没存什么心思去看,只随手翻了几页,却没想竟翻出一封信来。
信封有些泛黄,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了,上头写着“祁楼亲启”四个字,虽然苏愉不懂书法也觉得那字写的着实不好看。
虽说擅自拆人信件是不道德的,放在人间还算是违法的行动,但苏愉自诩是个没什么道德的鬼,再说也实在好奇的很,就把那信拆开看了。还以为里头纸上会是密密麻麻的一片,结果只有廖廖数字,也是跟信封上的字一样,算不得好看,勉强算看的懂:
佛祖说,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从前见你,以为你们兄弟是同样的人,现今看来却是我错了。
二殿下,你比他好。
洛苏拜上
信的内容十分简单,苏愉瞧着不怎么明白,不过他也不想多理会,只是觉得那信里的称呼有些奇怪——二殿下?那是啥玩意?这家伙不会是哪朝皇帝老子的儿子吧。
靠。
虽说他没觉得偷看人信有什么不对,可难免当事人也会这么想,匆匆把信收好,夹回书里去放好,然后起身出门抖落一身灰,想了想便往小楼的屋走去,心里还寻思着这屋该找个时候收拾收拾。
结果他还没来的及敲门门就自己先开了,出来一个板着棺材脸的小鬼,何复之。
“喂,你来这儿做什么?”何复之斜他一眼,冷冷道:“我做什么几时轮得到你来过问了?”然后袖子一甩,蹬蹬走下楼,苏愉有些担心这屋子会不会让他给踩塌了。
“靠,”他撇撇嘴骂道:“嚣张的死小鬼!”
小楼的屋里依然层层白沙,泛着股阴冷阴冷的莫名其妙的寒气,苏愉有种冲动想放把火把那些白纱连给烧了,看看这屋里到底有些什么,可惜他有这心没这胆,估计他要真这么一把火烧下去了下一刻他自个儿就要被当鱿鱼串起来在火上烤了。
“喂。”清脆的童音钻入耳朵。
苏愉奇怪,哪儿来的小孩儿?
“喂——”声音似乎有些生气,阴冷阴冷的。
苏愉低头看了看,吓了一跳:“你打哪儿冒出来的!”­;
他面前站着个约摸着六七岁模样的小孩儿,一张小脸白白净净的,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睛瞧着甚是可爱,只是那表情却不怎么可爱,照苏愉的话说就是臭着张死人脸拽的跟个二百五似的。
小孩儿呶呶嘴:“我一直就在这儿,是你眼瞎自个儿没瞧见。”
“好吧,”苏愉自言自语着自我安慰,“这本来就是鬼地方,莫明其妙蹦出个鬼东西来也没甚好稀罕的。”说到这儿又顿了顿,恶狠狠补上一句:“我恨莫明名其妙!”
然后蹲下身子仔细地打量了番那小鬼,还别说,越瞧越觉得这小孩儿生的着实漂亮,除去那不搭调儿的表情看来倒像个小女生见了必定会大呼可爱的小天使。但是,这里是冥府,在这里出现的除了鬼只会是恶魔。估计就是真有天使不慎到了这儿也只有被当烧鸡烤了吃的份。
苏愉脊背发寒,然后开始冒冷汗。
小孩儿穿的是白衣服——这没什么,在冥府穿白衣服的鬼一抓一大把;小鬼头发是纯黑色——这也没什么,冥府这地方,出现什么颜色的东西都不奇怪,何况他的黑头发正常的很;小孩儿的脸很白——似乎这还是没什么,小孩子的脸都这样,虽然他的脸白的没一点生气很像某个人,可冥府死鬼众多,有生气的那就不叫鬼了。
可是小鬼手腕上系着串珠子。
那串珠子明显比他手腕骨大了一圈,把系绳拉紧了之后勉强能带在手上不会掉落,长长的系绳垂落,末端也串着两个小珠子,细看的话会发现那珠子做工极其精巧,不过黄豆大小却雕刻着繁丽的祥云莲花。
不知从哪儿适时的吹过一阵冷风,准确的说是阵阴风,苏愉额上的冷汗却越冒的越厉害。
小鬼身上还有股淡淡的熏香味。
“我说,”苏愉定定的同他对视,““我期待着你告诉我你是老鬼的私生子。”语气要多认真有多认真要多诚恳有多诚恳,“所以,请你自由的……”
然后小鬼露齿阴寒一笑:“白痴。”
接着方圆五里之内众鬼皆闻从小楼的那栋破房子里传出一阵极其凄厉的惨叫。
有人说脾气大小和年龄会成正比,在苏愉看来却是脾气和年龄成反比,人越小越凶残,鬼也一样。
另外忘了说,小楼的破屋所在的地段也是有名字的,叫三思里。­;
报应
一思新人描眉当镜照,落花愁绪难了;
二思故人罗裙颜色消,玉面胭脂终了;
三思今岁昨昔相映照,花事未了。
三思里,说三思。其实没有人知道这三思具体说的是什么,以上那三句纯是住在三思里一个成日泡在书中酒中的酸书生嘴里冒出来的,自他口中传出的“风流佳史”多不胜数,书生也不过常窝在他的小院落里看着满院的彼岸花悲春伤秋穷卖弄,所以这“三思”其实没什么可信度。
据说正版的“三思”是一个流落鬼府的天神留下来的。
一思思断肠,
二思莫相忘,
三思已惘然,
荒唐,一场空忙。
传说那位天神爱上冥府的一只鬼,最终却怅然收场。
而这个“正版三思”正版与否倒是无从考证,不过地名就是地名,所谓故事就是已经过去的事,既然已经是旧事了这废话就撇开不提也罢,而一地名么,再追究也没什么说的。
且说这边厢苏愉触怒小楼被他一脚丫子踹下楼去去,所幸看了几天书,本事见长,虽说叫的凄惨其实毫发无伤。
小楼再次上演大变活人……呃,不对,他是鬼,总之人变小了脾气也见长,受不得气。
苏愉大喊冤枉,说任谁见着了这情形都会难以接受……也是,你说前儿还一大老爷们儿,长胳膊长腿儿的,这会儿却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变回学龄前儿童,这也太刺激人了……苏愉万分不满,抱怨道:“你以为你丫是柯南啊说变就变!”末了又在心里补上一句再说我也不是毛利兰!
现在他最担心的是哪天小楼又一个招呼不打就缩回一团肉墩样的小屁孩儿,那他就可以直接去奈何桥跳忘川了。
没见过这么狗血的,又不是天龙八部,搞的跟天山童姥一个德行。
鬼门关外。苏愉回头看了眼仿佛隐在一团黑雾里的巨大城池,幽幽叹了口气。奇怪的地方,他想,眼珠子下斜,看着矮矮小小的六岁版小楼,嘴角一扯,嘿,还有奇怪的人。
这样两只鬼一大一小一前一后走着,不知道的人还以后小楼是他儿子。
年少老成似乎没什么大不好,可小楼这也太年少了些,一副鬼气森森的死人脸挂在他那非常“稚嫩”的小脸上实在非常搞笑。两只鬼,一个腿长,一个脚短,一个走的快,一个慢悠悠地跟着,所以苏愉不得不时不时的停下脚步来等后面那短腿的小鬼跟上,没办法,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