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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白日里受了老太太一顿排喧,回到屋里只默默出神,等君少商回来之后,也不搭理他,只径自一个人歪在床上。
君少商还以为这几日她累着了,忙走上前笑道:“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了?我回来了你连个招呼都不打?这还得了呢,等再过些日子岂不是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白玉深知老太太白日里演出那一场戏的意思,为了逼真,早日揪出那幕后的黑手,是以连君少商都没告知,为的就是演得真切些。
听了君少商这话,白玉索性翻了个身儿,脸朝里看都不看君少商,只冷笑道:“你们君家也不知道要怎么着?无非就是丢了一箱子的东西,今儿就无端地给我没脸!早知道我还不回来了呢,在外头过我的自在日子,你们又能奈我何?”
君少商听得满头雾水,不由扳着她的肩膀笑道:“这又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告诉我我给你出气去!”
“哼!谁还给我气受?说出来也没用,你也没办法,没得说我矫情,一点儿委屈都受不得?”
白玉自然没有好话,君少商也听出来了,问道:“难道是老太太?这真是说不过去的了,老太太何等大方的人,断不会为了这一箱的东西为难你的?”
“瞧瞧,还不信呢?既然你不信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白玉甩开他的手,复又脸朝里了。
这下子君少商还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他只以为白玉说的是气话,依照他对老太太的理解,是不会为了一箱子的东西这么给白玉没脸的。
见白玉总不理他,他也没了办法,悻悻地走出去,想去问问老太太这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
来到老太太屋里,就见老太太一脸的凝重,不似往日那么和蔼。他忙陪笑问道:“儿子瞧着母亲今儿脸色不大好啊?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一语未完,就听君老太太一声断喝:“还不是因为你媳妇儿把我气成这样的。都说她不行,往日里我还不信,谁知道真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巴,这长房长媳将来是要管家的,照她这样,将来可怎么得了啊?”
君少商还没说完一句话,就让他母亲劈头盖脸的数落了一顿,当着那么多的丫头婆子,脸上当然下不来,当然他至此也相信了白玉的话是真的了。
见老太太动怒,他只好讪讪地笑道:“老太太也别生气了,不就是一箱子的物件吗?不至于气成这个样子的。”
“你说的倒轻巧,当初你娶她的时候我可曾少过一箱子?这要搁在你身上你也说这个话吗?就算是你三弟不在乎,不说什么,可你弟媳妇将来会怎么说?人家不说东西,只这事儿就让人觉得不重视人家。”君老太太气喘吁吁地说完了,摸起一杯茶来就一气儿灌了下去。
君少商还从未见她母亲如此失态过,眼下看来为了小儿子的婚事,真的是动怒了。不过他想了想,觉着他母亲说的也有道理,这东西事小,但是丢了就不吉利,怎么说这也是新婚的东西啊。
他无话可答,勉强坐了坐,就告辞出去。刚出院门,就遇到了君少言,弟兄两个见了面,君少言只淡淡地笑了笑,害得君少商以为他的弟弟是十分在乎这事儿的。
想到白玉那儿去,又怕白玉心情不好,拿着他当出气筒,悻悻地只好垂了头来到书房,坐在那儿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诗集。
老太太发作大少奶奶,顺带着连大少爷也捎上的事儿很快就传遍了全府,柳眉烟耳目历来都是灵敏的,自然也是知道的,听了之后不由得喜上了眉梢。
又打听得君少商连白玉院里都没去,径自去了书房,她就暗暗打定主意,自己洗头梳脸的收拾了一番,就来到了王氏屋里。
第一百八十一章如鱼得水
话说柳眉烟打扮得出水芙蓉般去见王氏。王氏自来到君府,因为不得君少商的宠,一直住在西北角一个偏僻的院落里,几乎是足不出户。柳眉烟来到院门前一看,更是门可罗雀,一个人都不见。
不过这正趁了她的意,省得有人看见了不好。两扇院门紧闭着,从外头一点儿声音都不闻,好像这院子没人住一样。柳眉烟轻蔑地从门缝里往里瞧了瞧,暗想:怪不得大少爷不来这个院子呢,哪像人住的啊?倒像个活死人墓呢。
不过为了正经事儿,她不得不让让杏儿上前敲门。哔哔啵啵的敲门声响过好久,才听里头半天好像有一个微弱的声音问道:“是谁?”
那声音里包含着恐惧惊吓,似乎从来没见过人一样。
柳眉烟和杏儿大天白日地听了这个声音,只觉得毛发直竖、头皮发麻,这搞得什么鬼名堂啊?难道王氏现在见不得人了吗?
杏儿硬着头皮答道:“是柳姨奶奶来看看王姨奶奶。”
语声刚落,里头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想是进了屋里回禀去了。柳眉烟和杏儿只好在门外痴痴地等着,大毒日头地里,浑身像被炙烤过一样,背上出了一层汗,衣服粘腻地贴在上头,如芒刺在身。
等了好久,柳眉烟只觉得都快要被烤得冒烟儿了,那大门内才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杏儿刚想探头扒着门缝儿往里头看去,就见那两扇黑油油的大门“哗啦”一下被打开了。
王氏一张苍白的脸显露出来,乍一看到那么贴得近近的脸,倒吓了柳眉烟一跳,捂着胸口轻呼一声:“哎呀,你搞什么鬼啊?这么半天才出来?”
王氏诚惶诚恐地陪着笑:“没想到姐姐能来我这里,让姐姐久等了,真是过意不去!”说着,就让着柳眉烟进去了。
柳眉烟沿着那条羊肠小道往里走去,只见院子里稀落地种着几颗月季花树,地上斑驳地长着一些杂草,远远看去,好像人头上的癞痢,难看的要命。
不由就说道:“你这院子里的人都死绝了吗?怎么也不修整修整?”
王氏还没等她说完,已是泪眼汪汪,颤抖着说道:“姐姐也不是不知道我这儿的情况的,我在这府里可算是个什么呢?那些下人们都赶热灶儿了,哪里还顾得上我这里?我也和管家说过的,口头上答应了,过后照样儿不让人来!”
“你怎么不让人到我那儿告诉我去?”柳眉烟手里把着一把素纸团扇,一边扇着一边摇头四看,嘴里数落着王氏,脚步儿麻利地往里走去。
王氏听了只有唯唯答应:“以后有了事儿就先告诉姐姐去!”
进了屋,柳眉烟只站在门口并不进去,里头真是太暗了,乍一从大太阳地里走进去,眼睛压根儿就适应不过来。过了一会儿,柳眉烟才算看清了室内的摆设,只见当中一张八仙桌,四周围着四把椅子,上头一把茶壶配着四个茶杯。
里间挂着银红撒花的一条棉帘,想必就是王氏的卧房了。
余者没有别的摆设,窗户上还蒙着泛黄的窗纸,怪不得屋里头的光线那么暗呢。她当即摇头咂舌地说道:“哎呀,妹妹,你可真是老实到家了,屋子这个样子,怎么也不去找大少奶奶呢?”
话刚说完,她就想起来了,这一切的摆设还是她让人收拾的,当初白玉搬出了府里,王氏因为新婚之夜受了冷落,名分也不好定了,她就把王氏送到这个院子里住着。
不过她现在可是矢口不提这个事儿,只把这一切都往白玉身上推,反正王氏傻乎乎的什么也不懂,多一个人恨白玉不是更好吗?
王氏听了,把头低得都快贴着地了,哭哭啼啼说道:“姐姐说的何尝不是呢?可是大少奶奶什么样人?我哪能见得上啊?”
一句话说到柳眉烟的心坎儿上了,她眼珠儿一转,乐得拍了个巴掌,笑道:“瞧妹妹说的,这有什么难办的?大少奶奶虽然身份高,可也不是高不可攀是不是?这事儿关键在大少爷,大少爷要是喜欢了妹妹了,不用大少奶奶发话,妹妹什么都有了。”
这番话似乎说动了王氏的心,只见她一双杏眼睁得圆溜溜的,似乎不可思议地问道:“姐姐这话当真吗?”
“怎么不真?妹妹连这个都想不透吗?”柳眉烟轻笑一下,盯着她的眼睛笑道。王氏雪亮的眸子在她的注视下旋即又黯淡了下去,半天才用脚尖跐着地,迟疑地说道:“话是不假,可大少爷连正眼都不看我,我又有什么法子呢?”
“这个好办,一切都交给我好了,只愿妹妹以后得了宠,别忘了姐姐我才是!”柳眉烟大包大揽的,拉着王氏的手,十分亲热。
又贴着王氏的耳根子,把那些闺房密事都一一交代了,听得王氏脸红脖子粗的,娇羞不语。柳眉烟放了心,临走时又嘱咐道:“等天黑了我就让人送来香袋儿,妹妹就好沐浴了。挑两件颜色鲜艳的衣裳穿着,等我着人来喊妹妹的时候,妹妹就紧着去才好!”
“但凭姐姐吩咐了。”王氏不敢抬头看柳眉烟,低着头咕哝了一句。柳眉烟抿嘴儿一笑,摇摇摆摆地走了。
君少商一个人在书房里待了半天,只觉得好没意思,天慢慢地黑下来,觉得心里不快,就想到院子里走走。可这六月天已经炎热了起来,才刚出屋,就觉一股巨大的热浪扑面袭来,让人燥热不安。
天空中一大团一大团铅灰色的云层压得低低的,更让人喘不过气来,看着样子,怕是要下雨了。
小厮提了食盒过来,就有两个灵巧的丫头上前接了,摆在桌上,君少商踱过去看了看,却是几个油腻腻的荤菜。他不由皱眉道:“这么热的天儿还吃这样东西,我们府上的厨子也真是想绝了。”
看还有一大碗碧油油的粳米粥儿,他也不坐着,就让丫头舀了一小碗站着喝了,就命丫头撤下去了。一时烦躁不堪,从书架上抽了一本诗经看着,胡乱翻了两三页又掷在了书桌上。
他无所事事,在屋子里转悠了两圈,终觉心里翻腾不安,想要到白玉那里去,又怕她不搭理自己,毕竟老太太给她没脸了,自己没得成了她的出气筒。
眼见天色黑了下来,君少商索性让小厮舀来水,沐浴一番,正要躺下,就听有人来了。
起身一看,原来是柳眉烟,扶了一个丫头颤巍巍地进来了,手里还提了一个食盒。君少商瞪着眼看她把东西都摆在了桌上,才问她:“不是跟你说了,以后不要再来了吗?我已用过饭了,哪还吃得下啊?”
柳眉烟却不走,退后福身一礼,轻声答道:“大少爷先别生气,妾身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惦记大少爷的身子,这么热的天儿,特意给他少爷做了几样清淡的小菜。大少爷也是妾身的夫君,虽说妾身入不了大少爷的眼,可也盼着隔几天能见上大少爷一面啊。”说着,已是泫然泪下。
君少商心里也不是个事儿,无论如何,柳眉烟也和他夫妻一场,若说一下子就这么硬生生地舍了她,没这个道理,他也硬不起这个心肠。见她说的恳切,语气也不由放柔了,说道:“即是你的好意,那就放在这儿吧。等我饿了再吃吧。”
柳眉烟一张梨花带雨的脸顿时明媚起来,笑道:“多谢大少爷赏脸,妾身告退了。”悄无声息地就走了。
君少商躺在床上翻腾了一会儿,肚里确实饿了,他知道柳眉烟的手艺确实不错,再加上刚才晚饭的时候并没有吃什么东西,不由下床来到了桌边,看到桌上还摆着一把发廊彩瓷的自斟壶和一个什锦冻雨杯,禁不住就拿起来自斟自饮起来。
两杯酒下肚,顿觉小腹那儿火辣辣地热起来,心内也觉纳罕,可控制不住自己地又喝了一杯,只觉得那酒甘甜爽口,入候绵长细软,大不同于往日。
喝道耳热酒酣之际,又觉得自己的小腹坚硬如铁,胯下之物直挺挺地竖了起来,自己已是摇摇摆摆地站起了身子,就要往床上躺去。
可终究耐不住身子里的yu火,在床上辗转难眠,想要起身去找白玉,眼睛已经昏花起来,模模糊糊地。他不由喃喃自语:“这是怎么了?难道喝多了不成?”
自失地笑了笑,就要睡觉。可是体内的欲望喷薄而出,实在是难以隐忍,只觉得那东西快要捅破贴身的小衣。他这时已经口干舌燥,想要喊小厮进来,就发觉自己的喉咙嘶哑地发不出声音。
在床上躺了约莫一刻钟,更觉体内燥热地难以忍耐,光想着去找女人,已经顾不上那人是不是白玉了。
正在他浑身燥热不堪的时候,门忽然被推开了一条缝儿,闪进来一个人。从背影看过去,袅袅婷婷,似是一个女人。那人的脸隐在夜色里,看不甚清。身上发出一股奇异的香气,勾得君少商体内更似烧灼了一样。
第一百八十二章撞破
那人磨磨蹭蹭地来到了床边,伸出一只手来去摸君少商滚烫的脸。此时的君少商意识已经有些模糊,见一只素白洁净的小手伸来,只以为是白玉来了,当即一把抓住,任那人如何甩开,再也不放手。
他一边吻着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