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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虽然很奇怪,不过这样他可以天天和薄荷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
虽然薄荷的爸爸妈妈都说自己会伤人,不过薄荷和薄荷的奶奶却一直都护着自己……
啊对了,薄荷的奶奶。
薄荷的奶奶是有一双比拉多加湖还要蓝、瞧着瞧着很像就会溺死在里面的眼睛的人类老狼,常常在薄荷拿姜汁蛋糕给自己吃的时候说这样对他不好,然后就会拿很多肉的好吃肉骨头给他啃。他很喜欢她。
……或许她也和自己是同个狼群的,所以互相看顾。
小狼罗伯的身体在惬意中茁壮成长。他如今不再是小狼罗伯了。他一口白牙一露没多少人敢接近他和薄荷,唯恐他会咬他们。他全身的肌肉都在陪薄荷到处跑跑跳跳中成长的硬实健美,连村寨里的画家老狼看到自己都要求薄荷让他给他画张像。
害胡狼罗伯每次一闻到画家老狼那身油彩味,不管他手上有没有拿姜汁蛋糕他就先跑再说──!!!
薄荷长高,也长英俊了。
罗伯也是。
当他和薄荷走在大街上时,有不少人类雌狼总会回头对他们评头论足指指点点。说故事老狼说,那是因为那些人类雌狼想要吸引罗伯和薄荷的注意才会这样。
……?
想引起注意,嚎叫个几声他就了解啦。
就像每次他注意力放在姜汁蛋糕没有放在薄荷身上,薄荷一发现就会愤怒的大吼大叫外加重踹那样嘛。
虽然踹到后来罗伯总会动气接着打起来,不过他才舍不得用牙齿咬薄荷,只能任着薄荷咬他,而自己有点愚蠢的用手脚抵抗顺便补薄荷几拳,搞的他们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罗伯身上还有齿痕。
……怪了,到底谁才是人类?
“喂!!你又神游到哪里去了?!”
薄荷躺在罗伯腿上生气的用大部头书狠狠敲罗伯的肩膀,罗伯吃痛,愤怒的转头对薄荷发出怒吼。但薄荷可没在怕,他倨傲的扬起眉毛哼了一口气,完全不把罗伯那声威胁意味浓重的吼声放在心上:反正照他过去和他打架的经验在看,他在最气自己的时候是会动手送自己两重拳没错,可其他时候他可都是由着自己在欺负的。
……况且在他打了他两拳之后他也不担心他会继续对付他,因为他会立刻慌张的消散怒气,一脸对不起的用尽各种方法只为试图要让薄荷脸上的肿块消失。
“……”
在和薄荷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罗伯早就已经懂得人类语言了。可是他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发声,只能一直默默当哑巴。他想要告诉薄荷他的名字是“罗伯”不是“喂”,虽然现在他对喂这个呼喝语也蛮习惯了。
“喂,你又神游到哪里去了?听我说话!!”
“呜!”
罗伯痛的发出闷哼,顺便翻了很大的一个白眼。他确定了,薄荷的以前一定是狼,而且是又漂亮、又凶、又高傲的狼。和他同属一个狼群不知是好是坏。罗伯收回视线和思绪的将注意力摆在躺在自己腿上的薄荷。他看到薄荷的脸上正凝上一层寒霜。
“……看你这么心不在焉,你在想谁?”薄荷口气不好的瞪着罗伯这么说,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点酸。不知道为什么,当薄荷意识到喂有可能在想除了自己和姜汁蛋糕(而且他很生气的发现姜汁蛋糕可能比自己还常被想)的时候,有一种很不爽的情绪从胸中扩散到四肢百骸,让他非常的不适应。
……薄荷不喜欢喂和他之间有可能会出现的那个“她”。
所以他在看到喂竟然对他的问题点头的时候,差点就把书往喂头上ㄇㄠ。
“嗯。”
……关于这点,罗伯可能都不会知道为什么。
他是在想人没错,不过那个人是薄荷。
罗伯本以为薄荷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过很显然他错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薄荷的脸会活像吃下一只臭鼬一样的那么难看,也不明白为什么薄荷身上那股淡淡的凉爽气味会突然变的有点辛涩。
薄荷冷着脸坐了起来,吃味的想着到底是谁能让喂弃自己的话不顾的想她。隐隐燃着两猝怒火的黑色眼瞳直视着对方无辜的澄黄狼瞳,很想又很不想从那双眼中看到除了自己以外的影子。“你在想谁?”薄荷努力压抑怒气的问着。
等他知道那个女的是谁,那个女的就给他走着瞧……
薄荷。
薄荷看见罗伯的手指肯定的指着他。
他一向跑在时间最先端的思绪整个硬生生的慢了下来。
……被指的人睁大双眼看着指着他的人(狼?),顿时感到刚刚想杀人的那股愤怒消失个没影没踪。现在胸口充塞的是一种很舒服的愉悦感。
“你的意思是说,你刚刚那样发楞都是因为在想我?”
嗯。沉默但肯定的点头。
“没有在想别人?紫丁香或玫瑰、或者其他的人?”
我想他们干麻啊?!除了点头外还加了一个疑惑的白眼。光是想一个薄荷他就很头大,为什么他还要多想几个雌狼、尤其是自己一点也不喜欢的人类雌狼?
罗伯看见薄荷脸上原本的那层寒霜被微笑溶解了。
“那就好。”
薄荷非常满意的又躺回罗伯腿上。
他不小了,知道刚刚那股来的快去的也快的情绪叫“嫉妒”。
薄荷在闭上眼的时候想着。
虽然说喂以后有可能会去想别的女人,但是那又怎么样。反正喂现在想的是自己、不是天堂鸟,也不是小红莓。以后的事情等以后再去烦,注重现在比什么都重要。薄荷一点也不介意他和罗伯之前的性别,他只介意罗伯以后会不会一直只陪着他。
罗伯想都没想过他会被一个任性的人类所喜欢。
“……?”
真搞不懂薄荷最近是怎么了,情绪起伏这么大,变脸比翻书还要快。还有……
罗伯怔怔的看着薄荷带着笑的唇,纳闷自己为什么会有想舔舔看薄荷的嘴是否会像姜汁蛋糕一样辛甜的冲动?
薄荷是雄狼呐。
就算自己怎么喜欢他,他也一定会有自己的伴侣和小狼的。罗伯看着小憩的薄荷,这么想着。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自己大概会难过很久吧……
胸口一点点的因为这个想法痛着。
──但是他还是会帮薄荷好好的照顾他的伴侣和小狼的。
因为他们是同个狼群。
罗伯任着薄荷枕在他的腿上,翻起了人类的书,悠闲的渡过了这个满月。
【四】
胡狼罗伯懒懒的侧躺在薄荷的奶奶的脚边晒太阳,陪着她织围巾。
啊,一个惬意的冬日午后!前几天这里下了一场雪,有一群讨厌的人类雄狼趁薄荷不在和他在睡觉的时候把他埋进雪人里,吓得他不管薄荷怎么劝就是不肯再碰雪一点。好不容易被他等到雪化了,他才敢跑出来晒太阳。
那群胡闹的人类雄狼后来好像被薄荷一个一个揪出来扁,因为薄荷身上多了不少伤,看得他好舍不得。要不是薄荷的奶奶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以报复,他早就把那些人类雄狼一个个咬死拖去送黑熊欧索或狮子雷瓯吃掉。
哼,敢伤害薄荷的不管是谁,被他逮到就别想他会原谅。
胡狼罗伯满足的打个呵欠,感受刚刚入肚的肉骨头在肚子里的饱足感。
狼族一向对时间没什么概念。他们只有狩猎睡觉交配这三种基本时间区隔。不过胡狼罗伯突然开始算起他和薄荷到底在一起有多久了。很久了,很久了。
不知道……爸爸现在怎么了,又在哪里?
胡狼罗伯让思绪慢慢飘到那个树根下的洞里。
爸爸好像说过,如果运气好的话,就会遇到他。
还有如果够强壮的话,爸爸就会让他跟他走。
可是如果真的跟爸爸走了的话……
那薄荷怎么办?
跟他和爸爸一起走吗?
那薄荷的爸爸妈妈和奶奶呢?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要把薄荷带走的话,薄荷妈妈会拿锅铲打他、薄荷爸爸会拿斧头砍他,而薄荷奶奶就会用她又长又细的织针戳他……
胡狼罗伯打了个寒颤。这种事情太可怕了,他不敢想,等真的有那么一天在说。
“──卡夫卡,你知不知道薄荷那孩子最近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啊?”
突然,薄荷的奶奶·路希的声音拉回了罗伯的神智。薄荷总唤狼型的罗伯为“狼”、很直接,而路希就唤他为“卡夫卡”。罗伯是不讨厌他们这样称呼他,不过他还是希望他们叫自己“罗伯”。
这是妈妈替他取的名字,他一直很珍惜。
“最近薄荷老是神秘悉悉的不知道在做什么,问他他就支吾其词或带开话题,像极了当年他妈暗恋他爸的那个时候。你知道吗,卡夫卡?薄荷那小子竟然瞒着我偷偷的在买毛线和织针呐!”路希边理理织到一半的毛线帽边询问着趴在地上的胡狼。“一副就是要替暗恋的人织东西的样子,唉!真是奇怪了,是那家姑娘会让他想动手织东西的?要知道,图奥尼家虽然一向以织物闻名,但薄荷那小子却是死活不肯学的啊。更何况,哪有男人织东西送女人的?我倒想看看是哪个女孩这么不要脸、让男人帮她织东西,哼,不笑死我才奇怪!”
“卡夫卡,你和薄荷比较亲,他有没有和你说他有在暗恋哪家的女孩啊?还是他最近和谁走比较近??”
唔……
薄荷有没有暗恋哪个雌狼他是不知道,但是说到走得近的话,和薄荷走得最近的就是他了。
人类雌狼很少和薄荷走得近啊,最多就是在吵架或者是人类雌狼离人型的自己很近的时候会讲上几句话,不过那算是暗恋吗?
讲上的那几句话听起来特别呛啊。
薄荷说他不喜欢那些人类雌狼,因为他们有的香的过火、有的温柔的过火、有的凶的过火,看来看去,没有一个能让他愿意成为伴侣的。
嗯,薄荷好像有和自己说过他只能接受一个人和他走得很近……
但罗伯不知道那个人类雌狼是谁。
“你不知道啊?”路希停下手上的织针,叹了一口气。“那么卡夫卡,你知道薄荷那孩子跑去哪了吗?”
……
不知道。
胡狼抬头看看她,想了想就站起来然后往外小跑步去。
……他也蛮想知道薄荷到底是在暗恋谁。
***
转了几转,胡狼罗伯在村寨边人型的自己第一次和薄荷遇见的地方找到了薄荷。他看到薄荷正对着一个长相甜美的人类雌狼说着话。
那个人类雌狼罗伯认得。她的名字是解语,身上总是有股金盏花的香味。薄荷常常和她在一起讨论有的没的,和她亲近的程度就像亲近他的程度。
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
“咦,辣辛!你家的狗跑来找你了耶。”解语看着小跑步接近的胡狼罗伯,提醒正在和手上针线奋斗的薄荷。
“叫他现在走开,我没空!”
“这样啊?可是我看他是特地为你来的……”
“解语,我也是特地为『你』来的,莫非因为狼我就要让这个特地化为乌有吗?!”
“这……”
解语为薄荷怒语中的另一层意思楞了楞。“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的话就赶快过来帮我,这里打结了我用不过去!!”
“唉喔!你这个笨蛋,都说了照着我刚教你的方法去做就不会出错怎么你还是……”
“不准骂我笨蛋,解语!!”
“好好好,你看,这里穿过去……”
胡狼罗伯看着面前堪称打情骂俏的两个人类,感觉他们之间的气氛虽然是剑拔弩张,但也闻得出来他们之间的气味融合的很好,没有一丝冲突存在。
……薄荷的奶奶说过薄荷最近很像有喜欢的女孩了……
──所以那个女孩就是解语了?
胡狼罗伯突然发现好像有什么正在拉扯他的内脏,好难受。他不想待在这里看薄荷和解语在一起,他觉得很难过,他想回去用睡觉渡过这个下午也不要待在这。
他忽然很希望现在突然就是满月,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待在薄荷身旁没有人或说什么,薄荷也不会因为解语而把自己赶走。
他第一次这么怨恨自己只有月圆才能变成人类。
胡狼罗伯不动声色的离开了那个地方,带着自己没有察觉的伤心。
“辣辛,你家的狗又走了……”
“走了好!不然的话我一定会分心,那样我要怎么在这个满月前把东西做好!”薄荷困扰的继续和那些毛线奋斗着。“该死!只是一条围巾为什么会这么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