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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复生吓了一跳,忙扔下刀,走近几步,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失去法力难道你就不行了?太可怜了!”
百里鼻子差点气歪:“我跟他一起就不能说说话交交心?”
季复生正色道:“能。”
却又更加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心道,你这样的万人斩还会在行的时候只看雪看月亮?
百里气急反笑,他几千年的老流|氓了难道还镇不住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妖?一把抓着季复生的手,按向自己那雄风不堕的所在:“要不你试试?”
季复生毕竟不是流|氓,没想到顺势来个猴子偷桃的绝技,只侧身抬脚踹过去,一边笑着讨饶:“二哥我错了!”
半真不假的过了几招,百里停手叹口气,指了指胸口道:“董束月始终在这里,是个心病。”
季复生倒是有几分了解,摊上那样的父母,又摊上父母那样的事,先是父族杀母,再是为母杀父,百里于情路自然免不了踯躅犹豫,比寻常人更加近乡心怯。
若是跟董束月凑一对倒是轻松,董束月的气质里本来就带有一种与姬迦那类似的毁灭和疯狂,变态遇变态,要死要活百里都完全没有压力,偏生百里如今对庄轻侯真正动了心,竟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渴望和珍视,莫说死了,便是他任何一点受伤不适,百里都不乐意见到。
见季复生只顾发愣,百里拍了拍他的肩:“我要去趟祭赛国,寨子交给你了。”
声音沙哑低沉,别有一番温柔:“轻侯……不必我说,你也定会照顾得好好的。”
季复生一跃成了贼寇,获得了八百里狮驼岭的大业,但季复生就是季复生,很是宠辱不惊,只问道:“你去干什么?”
百里道:“祭赛国的金光寺,寺中五色琉璃塔内有一颗舍利子,一直以九叶灵芝草温养,被祭赛君主视为国宝……”
季复生一听即明:“你要去偷?”
百里毫无愧色:“是啊。”
季复生看了他一眼:“可你没有法力。”
百里对这件事也很惆怅:“我要有法力我就去抢了。”
季复生静了半天,才按捺住揍他的冲动:“……我意思是,那金光寺塔高十三层,又是护国之寺,和尚一层层的把守不说,想必另有侍卫看护,你偷得来?”
百里颇有几分唏嘘:“若我还是蛟魔王,要什么奇珍异宝没有,沦落至此,竟为了个舍利子千里奔波,还要被你疑心偷不到,唉……”
季复生忍不住笑:“我也不是瞧不起你,不过……你要偷老和尚死了烧剩下来的石头干什么?”
百里懒懒道:“我自然用不着这个,只是庄轻侯肺弱,九叶灵芝供奉的舍利子并非凡品,温润滋养,补气存神,虽不能脱胎换骨,对他身体却也是大有裨益。”
季复生略一思忖:“我陪你去,寨子里身手最好的,除了你就是我,让他们守山,咱们一来一回也就三个月,出不来大事。”
百里摇头道:“你留下我才放心……他们几个,我在时服服帖帖,我跟你一走,轻侯虽聪明,身子骨却差,未必压得住。而且他们见机行事踩盘子探点的本领,只会比你强。”
季复生听他考虑周全,也就不再多说,只问道:“什么时候动身?”
百里笑道:“明天。”
说着又大大咧咧一挥手:“这事不用你操心,你帮我守好这三个月的寨子便成。”
季复生道:“带上只鸽子,有事传信。”
百里心不在焉的应了:“我知道……”
看着季复生,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闷头灌了一大杯水。
季复生从来不缺耐心,他不说,绝不问,甚至贴心的给他续上热水。
他倒一杯,百里喝一杯,一点儿都没客气,反正百里是龙族,水多多益善。
喝光了一大壶,百里起身:“我去了。”
季复生点头,突然问道:“乱石山碧波潭,是不是就在祭赛国东南?”
百里略感惊诧:“这你也知道?”
季复生笑道:“你要不要顺道回去看看?”
百里银灰眼眸闪过温柔的流光,颇有向往回忆之色,却道:“现在可去不了,碧波潭龙宫岂是身无法力之人能进的?”
季复生猛然想起一事:“坏了!你是妖族,又无法力,那金光寺中的佛宝舍利,怎可能容你近身?”
百里哈的一笑,眼神放肆得意:“这有何难?让他们几个半夜爬上塔顶淋下血雨便能污了佛光,而血雨一降群僧必定大乱,一举两得,我趁乱进塔盗取舍利。”
季复生无语,原来西游中所载的血雨污塔一事竟是真的!但不是九头虫干的,而是碧波潭真正的主人百里干的,源头却是狮驼岭的庄轻侯!
顿时浑身洋溢着一种我知道了真相的澎湃感,大胆预言道:“舍利子是你的了。”
百里一扬眉,觉得他说了句废话:“那是当然。”
季复生一脚把他踹出了门。
百里却从窗口探出头来,长睫毛遮着眼神,声音有些过于低哑的含混:“复生,你是不是没掉过眼泪?”
季复生一怔,这些年伤心过痛苦过,但即便是那次五行山心碎,都未曾落过一滴泪,点头笑道:“难道你哭过?”
百里蹙眉,良久说了句特别莫名其妙的傻话:“你得试着哭一次。”
季复生以为他这十年来看着自己长大,懂得关注青少年成长中的心理问题了,很是感慨也感动,宽他心道:“等你恢复法力,我会喜极而泣,以之为贺。”
世事总是令人措手不及。
两个月过去,百里平安回寨,舍利子却早在数日前,就被季复生下山抢掠得到。
百里刚抵达山脚,就看到远处一骑挟着滚滚雪末直奔而来,片刻之间已至眼前,正是季复生。
季复生穿得单薄利落,一双漆黑的眼眸中杀气腾腾,紧抿着嘴唇,脸颊线条绷得凌厉锋锐,大异于平日,与前世的季复生颇有相似之感。
百里风尘仆仆,嘴唇干裂,灰色长发胡乱束起,睫毛乱乱的支着,眼神有些闪烁,笑道:“亲自来接我?”
话音刚落,只觉身前一暗,眼角一痛,却是季复生直接从马背上扑了过来,痛殴了自己一拳。
来不及反应也不愿还手,季复生动作又是灵活刁钻之极,一拳之后,横肘在百里咽喉,左膝顶着他胸腹,借助自身的重量,已将百里摔落马下,两人一起滚倒在雪地里。
论贴身缠斗,百里本就不如季复生,季复生近身发力又十分的准而快,盛怒之下更不留情,一轮拳脚好比暴风骤雨。
百里勉强抵挡几招,但先机已失,自己这等小巧功夫又不精擅,干脆放弃抵抗,老老实实躺着被摧|残得宛如娇花,痛得够呛还不忘吩咐一干贼众:“你们先回去!哎哟,全都滚回去!”
看到现任大当家和新生代大当家当众斗殴,虽动作漂亮赏心悦目,但围观群众也感觉压力很大,拉架还是不拉架,拉公平架还是拉偏架,偏架拉到何种程度?
于是小贼们齐齐注目群众中的三四五当家,而四五当家齐齐注目于三当家。三当家垂头看靴尖,真糟糕,一路奔波,鞋头都快破了,回家得让老婆补一补。
正不知所措,大当家厚道,吩咐一声滚,各各如蒙大赦,一哄而作鸟兽散。
季复生恍若未闻,一言不发,只顾牢牢按住百里,咬牙切齿,凤目神凝,一拳一拳打得认真。
百里护着头脸要害,浑身疼痛不堪,心中模模糊糊的想着,这次是真的惹火他了,这小子下手可真狠,又一想不管如何,舍利子总算到手,庄轻侯陈年宿疾得缓,自己挨这一顿打,倒也不算亏,若因此事惹来凤双越,自己这一顿挨得更是丝毫不冤枉。
于是露出一丝慈祥的微笑坦然受之,刚准备说一句请随便打客气一下,猛的一记重拳落在额角,百里眼前一黑,正要翻脸痛骂,却已晕了过去。
季复生只想出气,不想要他性命,下手虽重,却也有分寸,因此百里这一晕,也不过盏茶时间就醒转来。
双目一睁,一双凝墨流冰的眼眸近在咫尺,季复生眉头轻蹙,眼神中几分忧色,又有几分慌张的无措,颇有些孩子气的倔强无辜。
百里看着不觉一笑,撑地坐起身来,道:“可打舒服了?”
季复生见他无恙醒来,轻吁了一口气,又换上凶狠的神气:“杀了你才解恨。”
“你传书让我山下设伏劫了舍利子,却不告诉我那是狮驼国的使团!”
百里拍拍身上的雪末,站起身来,揉了揉几处伤口:“我也想在金光寺下手,只可惜刚走到半路,便听闻那祭赛国君是个孱头,竟已把国宝拱手让与狮驼国的使团。”
季复生根本不屑这等鬼话:“那使团不过二三十人,你们几个一路打探暗杀,最是做得熟惯了的营生,难道还抢不来一个舍利子?”
百里搭上他的肩,却不小心弄疼了伤口,一边雪雪呼痛一边不正经的邪笑:“你看,我还没说完,你就急了……果然凤双越便是你的逆鳞颌珠。”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不细致,我急着打游戏去……
欧也~~~
大家周末快乐
待定3
季复生见他受伤不轻,倒不是装疼,也就忍一口气,手臂加力扶住他。
百里叹道:“我们只得七人,偷宝还使得,明抢却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又是一路专走大道,沿途各国官府,哪有不给狮驼国三分面子的道理?”
季复生略一思忖:“所以你便干脆折往朱紫国,引了濯天河的水,冲垮官道,逼他们改走狮驼岭小路?”
百里虽失去法力,但身为北海龙王与蝎龙妖之子,对水性之领悟控制,尽在胸中如臂使指。
而朱紫国与狮驼岭相隔虽不过数百里,但得天独厚的气候温良,便是隆冬,城外濯天河仍是滔滔畅流不曾冰封,百里在河道处停留琢磨了数日,算着狮驼国的使团将至,便巧施手段引得河水冲毁官道。
听得季复生一猜即中,百里脱口赞道:“跟复生说话就是不费力气!他们只要取道咱们岭下,集狮驼寨之力,从那二三十人手中抢得舍利子,岂不是探囊取物一般?而我们引完濯天河之水,便从后赶上,他们腹背受敌,连个活口都跑不掉。”
季复生哼的一声:“要我出手也不打紧,可你传书中,却故意不说他们是狮驼国的使团。”
百里理所当然的点头:“我当然不会说。”
季复生淡淡道:“你该说的。”
百里看他一脸冰霜比地上的积雪更冷上三分,心道你既不愿与凤双越相见,又怎么肯为了区区舍利,跟他的使团结下梁子?
不由得起了逗弄之心,笑道:“我明说了,你肯下山去抢舍利?”
季复生犹豫片刻,想了一想,直视着他:“肯的。”
百里促狭的笑意凝结在嘴角,怔住了。
季复生从不说谎,他说肯,那便是真的肯。
良久百里问道:“为什么肯?你不是不愿跟老三再有牵扯么?”
声音嘶哑欲裂,却又透着些许古怪的温柔和小心翼翼。
百里与凤双越有结义之情,虽一个放纵一个深沉不尽相同,但为人处世骨子里却有几分相似,尤其行事之果断无情不择手段,更是如出一辙,活像一个妈生的一个师父教的。
当年凤双越为阴阳二气瓶,可以眼睛眨都不眨让朝夕共处的十万妖族魂魄无存,如今百里为夺得佛宝舍利,纵与季复生十年亲厚如兄如父,该骗该瞒的时候也是毫不迟疑,不以为耻更没有半分悔意。
但细细比较下来,凤双越比之百里还是略胜一筹,百里欺瞒季复生,嘴里不说抱歉却心甘情愿挨一顿打,以此两讫。若是凤双越,莫说挨打,颠倒黑白都是易如反掌,甚至干脆矢口否认,无比真诚的看着你来一句:“哪有此事!”
百里身体得到痛苦,心灵得到平复,便想让季复生也得到点儿什么,比如纠结愧疚。
因此这一问,本是不怀好意,只等着看季复生吃瘪。
谁料季复生竟是一句斩钉截铁的肯,百里心中登时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季复生指了指前方,寨门已遥遥在望,写着狮驼寨三个狗爬大字的巨石旁,一个人影静静独立,风帽遮了大半张脸,看不清面目,但百里却知,那必然是庄轻侯。
季复生展颜一笑,雪后阳光般明朗:“为什么不肯?轻侯得了舍利子,身体会好起来。”
百里默然,突的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笨蛋,真是笨啊!”
季复生嫌弃的挡开他的手,牵马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