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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以后把这个给蓝芷服下。”
墨雪好奇地接过封月手心里的淡蓝色药丸,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灵芝草?”
“嗯。”
“哎哟我说,你不是盼着阿芷早日来阴间跟你相聚么,这会儿怎么倒是给他延寿的灵丹来了?”
封月看着落在手心又慢慢融化的雪花想起那人刚才的话来。
这场雪等了很久,蓝芷,你又何尝不是呢。就像是桓敬之永远都不会明白这话里头的深意,有人等了他将近两世光景,却仍不能得到相守到白头的结局。而之所以义无反顾地等下去,为的不过是能在他身边停留片刻罢了。
“你哪来那么多想法,碾碎后混在他平时吃的药里便是了。”
“啧啧,你这终于是打算要放手了啊……”
……
马车停在了伫忘川的门口,桓敬之本是打算趁蓝芷睡着抱着他一路进去。但刚掀开那挡风的厚实帘子时,怀里的人便醒了。蓝芷扯了扯他的袖子,桓敬之便松开怀抱扶着他下去。
开门的小倌一脸的焦急,他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将蓝芷瞧了个遍。
“当家的,官府的那些人可有为难你?我把你交代的都跟墨雪说了,怎么不见他同你一道回来……这位公子是?”
“我没有看到墨雪。他是我朋友,桓敬之。”
墨竹从进门前便看到了桓敬之扶着蓝芷的双手,他此时心下已是了然,对着桓敬之微微一笑道:
“多谢桓公子送我们当家的回来,我这会儿炉子上还煎着药,就劳烦你扶他回房了。”
“不必言谢,本是应该的。你去忙吧。”
墨竹走后,桓敬之索性揽了蓝芷的腰,让他省些上楼的力气。
“还吃得消么?”
“哪有那么娇弱,你送我回房就可以了,大夫不叫也无妨,拿凉水降温就成……”
蓝芷刚说道一半,但看着桓敬之一脸严肃的表情,便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不说了?”
“那个……敬之,我想先沐浴,然后再看大夫成么?”
“那我去厨房煮点粥,你洗好以后再吃吧。”
蓝芷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清早没吃一点食物的缘故,胃里难受的慌,但却莫名觉得恶心想吐。桓敬之把粥煮好端上来时,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食指微曲,抵着眉心。
“怎么不去躺着?”
“刚洗好。”
蓝芷掀了被子进去,桓敬之给他身后垫了一个枕头,端着碗小米粥坐在床边。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小心吹了吹后才喂给蓝芷。
“还有一些烫,喝慢点。”
蓝芷知道他定是想起了上回自己吃饺子的事情,一时觉得有些尴尬,便顺从地点了头,就着他的手把粥喝下。桓敬之将空了的瓷碗放到一边后,伸手探了探他的体温,秀眉微蹙。蓝芷看着他无奈一笑,伸出食指细细抹平他眉心拢起的皱褶,低叹道:
“不用太担心,估计就是受凉了才导致发热。让墨雪回来以后看着开副药方,再休息一会儿便没事了。”
桓敬之抚上蓝芷骨节分明的手,握在手心里。
“他还知晓医术?”
“嗯。”
“你这楼里的小倌倒是个个深藏不露……现在胃还难受么。”
蓝芷摇了摇头,换了个姿势与他十指交缠。
“就是觉得有些恶心,你去拿点蜜饯吧。”
桓敬之看着他面色不济的样子着实有些心疼,便也顺了他的意从柜子里取了一些果脯。
“还是少吃点。刚才我在厨房看到那炉子上还煎着你的药,你身子不舒服有多久了?明天,我把宫里的太医找来为你把把脉。”
“也不是什么大病,那多是些进补的药材,没必要去劳烦到太医。”
“这倒不妨事,他平日里就空得很,还巴不得能有机会出宫。”
“你说得可是冷公子?”
桓敬之不由想到游湖那日,冷亦和蓝芷甚是亲昵的样子来,看来那冷亦背着苏念白没少去青楼晃荡。
“嗯,都是自己人,不让他来给你诊治诊治倒显得有些埋没他的才干。”
蓝芷闻言,噗嗤一笑。桓敬之把枕头放下,安顿着他躺好。
“今天起那么早,想你还困着,闭眼补个觉吧。我留在这陪你。”
墨雪回来时,蓝芷还睡着,只见桓敬之时不时地将帕子用冷水浸湿后敷在他的额头上,没过一会儿便又起身探一探他的温度,守在床前,寸步不离。
他想着反正蓝芷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索性直接把封月给他的那颗药丸塞到了蓝芷嘴里,用着法力帮着他咽下去。回首间,只看到桓敬之蹙着眉,面色不善的模样,他不由讪笑道:“这药不用就着水服也是可以的。桓公子,我外头还有客人,就先下楼了,阿芷拜托你看着了。”
桓敬之目送着墨雪带上了房门,怔怔出神。蓝芷吃了那药后,热度是退了下来,但睡得仍不安稳。他的眉心微蹙,长睫如蝶翼般一颤一颤。
他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桃花漫天,翩翩落下。躺在他怀里的男子一袭青色衣衫。闭着眼睛,明明是睡着的模样……但任凭他怎么呼唤却也不再醒来。
初时相逢在桃花树下,短暂的相守过后,却是阴阳生死,两相望。
……
蓝芷再次醒来时,已是午夜时分。鼻尖嗅到的是淡淡的檀香气息,他睁眼便看到了面前桓敬之安然的睡颜。
“晚上了,接着睡吧……蓝芷,我不走。”
桓敬之的声音听起来倒像是呓语,他伸手揽他入怀,扯了扯两人的被子,复又闭上了眼。
17
17、第十七章 一往而深 。。。
第一缕晨光照射进屋里时,蓝芷睁了眼,却发现桓敬之还是维持着昨晚那个揽着他睡觉的姿势。他的唇边不由自主漾出一抹宛如阳春三月,垂杨芳姿的浅笑。怕是惊醒还沉睡着的他,蓝芷只是眨了眨眼,便窝在他温暖的怀里一动不动,脑袋低在他的胸膛上,听着那颗近在咫尺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睡着的桓敬之,和往日的模样相差很大。他如远山之黛的眉舒展着,两片薄唇轻抿,偶尔还会咂一咂嘴嘴。少了几分严谨肃穆之气,倒多了几分像孩童般的恬静安然。他的襟口微敞着,露出纤细精致的锁骨和如同玉石般温润细腻的皮肤来。
桓敬之平日里穿着官服时,看上去清瘦高挑,浑然一副清俊文弱的书生模样,但此刻他贴着蓝芷的胸膛却是意想不到的结实。蓝芷被他修长有力的双手揽入怀中,二人衣衫相贴,缝隙全无。他贪恋地闭上眼,闻着身边那洁净淡雅,像是春日里温煦阳光的气息。
“蓝芷。”
“嗯?”
见他醒了,蓝芷这才微微侧了个身,柔软的发丝便蹭过桓敬之的脖颈,幽凉如水。桓敬之舒展了一下抱了他一夜有些发麻的手臂,蓝芷见状往旁边挪了挪,但很快又被捞回那个温暖的怀抱。
“手不酸么。”
“自然酸,但至少这里是甜的。”
桓敬之握住蓝芷的手,隔着衣衫,放在心口的位置。
“我希望每天早上一睁开眼,第一个看的便到是你。”
“嗯?桓大人以后是要在我这常住么。”
蓝芷半开玩笑的口气,唇边噙着一抹少有的媚笑。他微微靠了过去,伸手环上桓敬之的脖子,指尖几乎是贴着他的面颊,轻轻划过。薄唇微阖,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畔。桓敬之从未见过这样的蓝芷,一颦一笑皆是媚骨千姿,惑人心神,那一双含水潋滟眼眸仿佛可以将人拉进去。
蓝芷身上穿的是一件纯白府绸长衫,领口处略显宽大,露出大片莹白如玉的肌肤。他未着寸缕的曼妙身姿,桓敬之是见过的,可眼下那玲珑有致的曲线在单薄的衣衫下若隐若现,比那一‖丝‖不‖挂更能勾起人心底的燥热之感。
他定了定心神,将他的襟口拢好,手指却无意间触碰到那宛若凝脂,细腻润泽的肌肤,一个如同羽翼般轻盈的吻便沿着蓝芷的锁骨一路细碎地蔓延而上。他的唇瓣温热微湿,触碰到那凉薄的肌肤时,带来一阵微痒。那感觉就像是长在海塘边的芦苇被微风拂过一般,蓝芷的身体在他轻柔慢捻的摩挲中不由轻颤。
“蓝芷,你可知道……一大清早地引火烧身一点也不是明智之举。”
桓敬之一手握着他那宛若精雕细琢过的瘦削下巴,一手顺着那贴着衣衫的背部曲线滑了下去,唇齿间缠绵缭绕着淡淡的幽凉香气。桓敬之在此之前却是从未和女子交往过,更别说接吻了。他和蓝芷的第一次也是初尝人事,理应说初次的欢爱必是由生涩开始,但他发现蓝芷的身体却是与他意外的契合。
掌心抵上他的后背,有一股暖流缓缓地注入蓝芷的身体。像是浸泡于温泉之中,连日的压迫感在它的侵入下渐渐荡然无存。
“你……”
蓝芷一时间竟红了耳根,开口的声音也不似以往的清润,反而带了些沾染上情‖欲之色的沙哑低沉。
“等你身子好些了再说……蓝芷,我们来日方长。”
桓敬之说着,在他眉心落下清浅的一吻。
“我今日还有点事情需去处理了,时辰尚早,你再睡会儿吧。”
蓝芷点了点头,任桓敬之妥帖地帮他捏好被角。他侧了个身,挨着枕头看着眼前人专注系着外衫带子的模样。有暖暖的阳光从窗格子里倾斜下来来,温柔地落在他的身上。那长长的乌发被镀上一层柔和的色泽,顺着衣裳垂在两边。
桓敬之抬头间对上蓝芷噙着淡淡笑意的星眸。他的面色虽然有几分憔悴,但却如同浸透了水的上等青瓷般,光华依旧,有着不可言喻的美丽。
蓝芷看着他眼底流转的仿佛倾尽了一世温柔的目光,安心地闭上了长睫……此刻,他觉得幸福就是在每个清晨醒来的时候都能看到喜欢的人眉眼安然地睡在身边。每一次低声唤他名字的时候,都能听到那轻轻的一句“我在。”
……
桓敬之回了趟宫里,问遍了太医院的人也寻不着冷亦的踪迹。直到碰上了苏念白身边的李公公后,他才止住了漫无目的的寻找。
“桓大人……这,小的也不方便说。”
“我找冷太医有急事,恳请公公相告一声。”
“昨夜皇上留了冷太医在宫里过夜,估计这会儿他还没起……桓大人桓大人,您别走那么快啊,小的还没说完……您这直接去找他,怕是不妥啊。”
万岁爷可是和冷太医睡在一块儿啊……李公公目送着桓敬之远去的背影,将最重要的一句话吞回了肚子里。
冷亦昨夜说什么也不肯留在苏念白寝宫里休息,苏念白拗不过他便只得吩咐下人将他带去宫里一处僻静的宅院里暂且住着。晚上,苏念白独自一人在偌大的龙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屏退了在殿外随身伺候的宫人,提了灯笼出去走了一遭。这一逛便是生生穿过了大半个皇宫。
是夜,淡烟笼月,风透蟾光,他借着清冷的月色,轻手轻脚摸进了一间烛火尽灭的屋里。床上的人竟是一点也未觉察到有不速之客的闯入,苏念白在床沿边坐下,静静望着那背对自己躺着的冷亦,心里微有些过意不去。想他白天和太医院的一群老顽固为着他刻意染上的风寒而针锋相对了一个上午,此刻必是乏了。
“不受个凉什么的,怎能让你这个别扭的家伙心甘情愿留在朕的身边。”
唯一一次他怕吵醒冷亦而没有霸道地揽他入怀,苏念白只是与他隔了一段距离侧身躺下,扯了被子重新盖在二人身上。
桓敬之很容易就在宫女口中得知了冷亦卧房的位置,因着他心情有些急切,又怕自己冷着副脸的样子会吓到她,与那侍女询问间的语气便不由自主便柔和了几分,但却惹得那宫娥有小半天红着脸蛋,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他五指微曲,轻轻扣了扣紧闭的房门。久久也不见里面传来回应,他想着反正和冷亦的私交也不错,犹豫了一下便推开了那门迈进屋里。
哪料到他刚绕过屏风便看到了有几日未见的苏念白,苏念白觉察到了动静,将视线从冷亦的睡颜上移开,直直落在桓敬之身上。桓敬之对上那森然的眸子,竟也丝毫不觉惶恐和尴尬。苏念白许是习惯了他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