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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中盯上了我的举动,猜到我这几天就会要走顾选。直接掳走顾选,怕引我注目,这才暗中弄走他女人,往后伺机要挟?”
裴泰之微微皱眉,脸色不是很好。
“以我对他了解,决不是那种荒唐之人。想来想去,唯有此解。”
谢醉桥沉声道。
裴泰之来回踱了几步,佩刀之上的金色索环随他脚步微微作响。
“表哥,此事全因你而起。咱们不知道便罢,既已知道,此番便不能装聋作哑。三皇子素来也是个心思缜密的,昨夜将那女子掳了进去,绝不会长时间留在他居所之中,不定已经连夜转了出去。就算昨夜未送走,今夜也必定会想法转出去。再犹豫不决,只怕过去了也寻不到人。”
“这般的局面,唯有请出太子。你既意欲重用顾选,这便是个收他人心的绝佳机会。此番若能救他心爱女子一回,他感恩戴德,日后必定唯你是从。”
谢醉桥又加了一句。
裴泰之抬头望了眼轩窗之外的天色,忽然回头盯了谢醉桥片刻,终于微微笑了下:“意园外各门守备都是我的人,进出车马俱有搜检,只有昨夜戌时末,贵妃身边的宫人从外而入的车未检,莫非竟是这般混进去的?既这样,就只好请求太子今夜过去凌轩阁敲打下了。”
夜色暗了下来,江州却因为皇室的到来而成了彻底的不夜之城。
意园的凌轩阁里,云纹织锦的帷帐一层又一层,光线半浮半沉,神兽香炉里吐着袅袅的白烟,杜若秋被那香气熏得几乎无法呼吸。这个此刻正负手立在她身前的华服俊美少年,脸上带着灿烂的笑,但看着她时的目光却叫她发自内心地恐惧。
昨天她帮父亲去不远的药铺抓药,突然头被用袋子罩住,捂住了嘴巴被带上一辆马车。晕晕沉沉间,最后清醒过来时,就在这里了。她一开始没认出这地方,所以高声叫了起来。但很快就被几个冲了进来的宫人堵住了嘴。看到宫人的一刻,她也终于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
主家荣荫堂虽富倾一方,只在这样的滔天权势之下,就算报出自己是荣荫堂下人的身份,只怕非但无用,反而会因为自己的反抗而给阮家带来灾祸。所以她选择了沉默。在这个人靠近过来,她以为他要□自己的时候,拔出头上钗子,抵在了咽喉上。
那俊美少年却并未动她,反而朝她露出了笑容,问一些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当他提到顾选的时候,他本能地选择了摇头和沉默。他重复了几次,笑容渐渐消失,开始显得不耐。身边的一个宫人掳起袖子,上前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她扑倒在地。那宫人还要再动手的时候,被那个少年阻止了,起身离去。于是她就一直一个人被关在这里,手脚捆住,嘴巴也被牢牢堵住,除了中间有宫人送过一次饭,再也没有人来过,直到现在,那华服少年再次进来。
“你以后对我会有用。有用的人,我一定不会亏待的。我会让你和你的男人过得很好。”
他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漂亮的唇角微微翘了起来,眼神看起来像一个天真而快活的孩子。
但他其实不是。
杜若秋躲避他凉滑的手,却甩不掉,微微打了个寒颤。
门突然被推开,进来一个宫人,凑到了那少年的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杜若秋看见他脸色微微一变,又摇头叹了一句:“是我性急了,还是太小看了他们?”说完,便从袖中摸出一块雪白的帕子,擦了下方才捏过自己下巴的手,随手丢在了地上,这才负手慢慢出去了。
那宫人上前,恶狠狠将她嘴又塞了起来。杜若秋只知道自己被装进个大袋子,接着有人扛着她在走动。
一辆香车缓缓朝意园北门口驶去。
意园颇大,所以里面有宫车往来。
“站住!”
门口的守卫交戟拦住了香车的去路。
“娘娘派我出去办事,你们也敢拦?”
车里传来一声轻叱。
守卫认出是贵妃身边宫女的声音,忙让开了条道。车子辘辘驶了出去,消失在灯火迷离的夜色之中。
这一夜,城里的妓馆斗芳楼失了场火,好在扑救及时,倒也没惹出什么人命,也只不过烧了几间房而已。只老鸨过后发现,自己收了重金被命令好生看押着的一个姑娘却趁机跑掉了。
杜若秋再次醒来时,发现这是个陌生的房间,布置清雅。早间的晨光从映了竹影的窗格中照了进来,耳边是几声啾啾的欢快鸟鸣之声。
她如在梦里,慢慢坐起了身,试探着叫了声人,半天却没动静。扶了下还有些疼的头,终于慢慢走了出去。沿着一条两边夹竹的卵石小道,拐过个弯,她的耳边忽然听到了剑锋破空走动的声音。精神一振,急忙循声而去。
竹从边的一块空地上,一个青衫少年正迎着初升的晨曦在舞剑。剑花翻飞中,少年矫健的身姿宛若游龙。凉风掠过,一片竹叶从竿头飘旋而下,少年忽然挽起一阵炫目的剑花,待停下来,剑刃上正稳稳歇着那一片青色的竹叶。
杜若秋看得有些发呆,直到那少年收了剑,朝自己走了过来,这才惊觉,急忙后退了几步。
“你不必害怕。阮大姑娘托我救你,所以你现在在我这里。这里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你很安全。”
那少年停在她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微微笑道。他的额头有一层细密而晶莹的汗,凝聚在漆黑的眉睫上,映得目光更加明亮。
他的身上仿佛带了一种叫人安稳而信服的力量,杜若秋的慌乱渐渐消失,急忙要朝他叩谢。
“不必谢我。我不过是应了阮大姑娘的话而已。”
她叩谢下去的时候,他已经擦过她身畔,朝竹径深处的房舍而去。
“姑娘会来吗?我想见她!”
她忍不住大声问道。
谢醉桥停下了脚步,想了下,回头笑道:“我已经传信过去了。她来不来此处见你,我就不知道了。”
“小姐下车吧,秀女就住在这里,这腰牌收好,三日后进京。”快傍晚的时候瑾娘下了船坐车来到一处宅院,说宅院又有些不确切,这里应该是某个权贵的花园子,精巧雅致,缺少些威严。
跟着那个女人进了院子,瑾娘被安排到一个临水的四合院,有三四个姑娘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上,估计都是秀女。
那女人递给她一块木质腰牌,上面写着陈氏瑾娘,后面还有她娘家的地址,以及她爹的名讳。
瑾娘被安排在正房的西耳房,比不上正房宽敞明亮,不过只看正房几个姑娘住在一起,瑾娘就知道这是照顾她呢,虽然她根本不在意。
来的路上瑾娘看了大致的看了一下园子,管理上并不严格,秀女们都在内院,可以随意走动。除了照顾秀女的嬷嬷,也没有什么人看管。加上刚才院子里的姑娘对她的到来只有好奇没有惊讶,瑾娘可以肯定,自己除了被绑来以外,一切走的都是正常程序。
想想也正常,他们如果做的太多,会被人发现,现在瑾娘已经进来这里,如果她去告发,说不定会被反咬一口,说她隐瞒自己是出嫁女。无权无势,她有扣也说不清,甚至将来进了宫,这也是掌控她的一个把柄。毕竟参与这件事情的只有一个官媒和车夫,她没有任何证据。 叹了口气,瑾娘对古人的计谋再次改观,她呀比不了。
稍微梳洗一下,门口就传来敲门声,“小姐,请到正房用饭。”
折腾一天,就早上吃了些,这会也饿了。
这院子里原来有十七个女孩,加瑾娘就十八个了。吃饭在正房堂屋,一个圆桌一个圆桌的,瑾娘进去的时候人也来的差不多了。
“你是新来的妹妹吧。到这里做。”瑾娘正想着坐在那里,外边的一个桌子边做的女孩笑着对她说。
女孩笑意盈盈,长了一张苹果似地脸蛋,眉目巧巧,并不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很漂亮的,却很喜人,看着好亲近。
“恩。”瑾娘笑着点了点头,坐在她的旁边,女孩看她坐下,打量着瑾娘。
“妹妹是什么地方的?家里人都叫我双巧,妹妹叫什么。”女孩看着是过了及笄的,比瑾娘要大一些。
“姐姐可以叫我瑾娘。”瑾娘笑着说。
双巧还想跟瑾娘说些什么,外面的嬷嬷们端着食物走了进来。大家都不再说话了。
饭菜还算可口,屋子里的秀女就静悄悄的吃着,瑾娘中午在船上吃过了,倒也不觉得饿。只吃了一些。
就在瑾娘吃饭的时候就在秀女住的花园子不远的一家客栈里,杨震海也吃着饭。他可不像瑾娘,为了寻找瑾娘中午啥都没吃,这会饿坏了。光牛肉就吃了一斤,只看他面上却没有焦急之态。不过人还是冷冷的让客栈里的客人都不敢靠近。
吃了饭杨震海就到客房休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心里惦念着瑾娘,不知道瑾娘是不是害怕了,自从两人成亲还是第一次分开,怎么都不舒服。
如果说成亲的时候杨震海对瑾娘是那种一见钟情的喜欢,那么现在瑾娘就彻底的在他心里扎根了。杨震海觉着自己不懂的什么情啊爱的,反正看着瑾娘就是喜欢,就是想宠着她,惯着她,自己女人吗自己不疼谁疼。他一直觉的男人和女人就是这么回事。
可当上午听到三伯娘说瑾娘被人掳走了,他感觉自己的心真的停了一下,那一刻他真的想要杀人,追着瑾娘跑这一路,他发先如果没有了瑾娘这日子就没法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瑾娘在他心里这么重要了,重要到无法离开。一想到未来没有瑾娘的日子,他心里就跟用刀子割一样的疼。
看到那个带有穆家标志的船,心里总算放松了一些,至少知道她现在在哪。
走山道来到雁城,因为是近路,他到的时候甚至比瑾娘还要早一点,所以穆家船只靠岸的时候,他就在河岸边上,自然也看到了带着遮帽下船的瑾娘,虽然换了衣服,遮住了脸,可是他还是一下子认出自己的小媳妇。
不过他没有上前,跟在马车后面一直来到那处专门为秀女准备的花园子。
这个时候不是救瑾娘出来的好时机,尽管他有那个能力。穆家是京城权贵,他以前了解不少,他自己能力强,并不惧怕穆家,只是他的亲人和瑾娘的亲人都在这里,如果激怒穆家,保不准他们就使出阴损的招数,防不胜防。他不想惹那个麻烦。
所以救瑾娘不能鲁莽,也不能来硬的,尽管他很想把姓穆的劈成两半。
杨震海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可也不是个鲁莽的人,尽管开始的时候冲动想要不管不顾直接把这事给捅破了,可看到瑾娘安全,他也冷静下来了。当然被欺负了还闷不吭声,也不是他的风格。所以这一道上他也想过几个办法。不过这一切在来到这里听说雁城这边采选内侍是德公公时,杨震海就有主意了,虽说心疼瑾娘还要在园子里住一晚上,可为了以后少些麻烦,只能这样了,而且他相信,瑾娘一定会保重自己,等他去接她,她不是一个一般的女孩。
这次分离让他们发现自己是如此相信他(她)。
“德公公,这次采选秀女,是不是可以结束了?”穆家公子对着正位上的德公公说。
“恩,再远的乡野就不去了。三日后归京。这次全靠穆公子照拂,采选才这么顺利,咱家回去定会为穆公子请功。”德公公的生音虽然有些阴柔,却不是那么尖细,慢声细语,笑语中带着一丝亲和力,让人不自觉有些好感,倒是不像宫里刻薄不好惹的太监。
穆公子听了,面上带着谦虚的笑容“那里,这是在下分内的事。”心里想着就算这次秀女上没有结果,可跟德公公拉上关系就值了,这德公公虽说不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可也是宫里的老人,在宫中也没担任什么重要职位,听说他现在负责训练新入宫的小太监。手下人脉很广。 另外他还听说当年德公公也在圣上身边伺候,只是远征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被皇帝厌弃,被调离御前。这方面也是可以运作的。
两人正说着话,下人通报,“启禀公公,外面来了一位叫杨震海的人,他说他是公公故人,前来拜见。”
穆公子一听,怎么感觉杨震海的名字有点眼熟呢。
德公公念叨了一声,‘杨震海’,噢,突然反应过来了,杨震海不就是杨侍卫吗。“快快有请”他怎么糊涂了,杨侍卫可不就叫杨震海,出宫前圣上还提过来着,只是他根本不知道杨侍卫在哪,自然也找不到。
杨震海刚刚踏进二门,德公公就迎了过去,“咱家还想杨震海是哪位,却忘了是杨侍卫的名号。京城一别一年有余,杨侍卫可是精神多了,看来回乡的日子过的悠闲?”
杨震海看着弥陀佛样的德公公也笑着拱手“托公公洪福。”
跟着德公公走进正堂,杨震海眯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