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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乐宫里已经陷入大乱。
不清楚到底有多少诛妖师混入其中,不清楚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甚至很多妖都是从睡梦当中被惊醒,甚至连睁眼都来不及就被残忍的一剑刺杀。妖不容易死,但是诛妖师的乌木剑上多半封着专门对付妖的符咒,被这样的剑刺中,恐怕就算是宁楚楚这样厉害的大妖,虽然不至于立即死去,一时半刻间也会因为这样的符咒而动弹不得。
看见宁楚楚和银流,立刻有两名诛妖师围了上来,宁楚楚看也不看,袍袖扬起一片绚丽的彩光,又在瞬间就放倒了两名敌人。他并未因此而松懈,反而因为看到了正在发生的事情,而有了不祥的预感。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宫主不可能不知道。
宫主不可能视而不见。
但是在这一片狼藉当中,却连宫主的影子都没看到。
为什么?
「银流,宫主怎么样?」深锁的眉头和苍白的脸色使宁楚楚的表情僵硬。
「属下没有看到宫主,也许还在主殿,但是没有宫主的允许——」银流说到一半停住,又接下去:「宫主若是有事,我们会知道的,此刻宫殿一切如常,也许——」
一切如常吗?宁楚楚想到了他惊醒的时候那次剧烈的震荡。
不祥的感觉如乌云笼罩心头,在他抬头的时候,果然印证他不祥的预感,也立刻推翻了银流猜测的话语。
同样抬头的,还有银流。
甚至,还有其他许多也在激烈战斗当中的妖。
「坍——坍塌了——!」从不知道是谁的口中,颤抖着道出这个事实。
坍塌了的,是天空。
仿佛天空溶化成一片一片的飞雪,飞快的从远方坍落下来,这片天空同样是依仗着宫主雪无垠的妖力支撑的,天空坍塌,暗示着更可怕的事实。
宁楚楚的双手在颤抖。
天空坍塌、流水干涸、花朵凋零,草木枯萎。
宫殿呢?
蓦然回身去看自己刚刚从里面出来的大殿,却发现大殿的华顶也缓缓的崩落下来!
宫主怎么了?
不祥的感觉扯紧他的心,也扯动他的眉眼,此刻已经没有时间深究,他匆促转身吩咐银流:「你留在这里,看到任何敌人都不要留情,聚集残存的宫众,在西方十里亭等我。」
「副宫主您——」银流抬头,似乎不放心宁楚楚一个人行动。
宁楚楚断然道:「我去找宫主!」
宫主是极乐宫的命脉。
不管极乐宫发生了什么事,对于他们来说,宫主是他们永远的神。
妖可以死,宫可以破,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宫主永远都不能有事。
※※※
寻常人可能不知道,妖血的味道芬芳,但是掩不去的血腥里面的铁锈味,却和人的血一样昭示着生命与死亡的气息。
人会死,妖也会死。
妖花五百年的时间从动植物的意识修化成人的意识,再花五百年的时间从山水里吸取精华化身成人,妖的身上有妖印,妖印是元神所在的地方,妖印被破,元神被毁,一夕间千年修为化为乌有,归回自然,那就是妖的死亡。
千年九尾雪狐的鲜血也是红色的,顺着形状玲珑的嘴唇向下流,流过线条优美的雪色下巴,滴在冰宫的地上发出「嗤」的一声,冰宫的地板居然被这滴鲜血给融化了。
不是妖的鲜血太热,而是创造天上界这一切美景的极乐宫主雪无垠,他的妖力正在飞快的溃散,再也支撑不起这一片海市蜃楼的繁华。
雪无垠那双冰色眼眸里瞳孔剧烈的收缩颤抖,是无可名状的痛苦的痕迹,鲜血不停的从他口中涌出,绝色的脸庞笼罩着悲凉的死亡气息。
柔软丝绸所制成的华服已经散开来,袒露出他雪色的胸膛以及肩膀,一把匕首正正插在他的心口,深深地陷入青蓝色的妖印当中,直没入柄,就算现在及时拔出来,妖印被毁,也再没有回天的可能。
「永乐……你……」剧痛的仓皇在他寒冰似的妖瞳里震动,挣扎而不敢置信:「你……真要杀我……」
对着亲手把匕首插入他心口的男子,呼风唤雨的极乐宫主雪无垠,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吐出质问。
站在他正面的青年男子一身青衣,锦袍玉带,俊朗的脸上咧笑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不错,这些年来,我唯一的心愿就是能杀了你。雪无垠,我骗取你的信任接近你,骗取你的情感亲近你,和你做尽那些恶心的颠倒阴阳之事,为了什么?为了今日可以这样杀了你!」
「你以为我莫永乐是谁?芙蓉城外、月霞山庄,我莫家不过是阴错阳差伤了你的弟弟,你竟然将我莫家上上下下、男女老幼加上仆役通共四十八人屠戮得一干二净!你看过他们一眼吗?你杀了他们之后回头看过一眼吗?我看过!庄里满地的鲜血,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地,满地的血,我的父母亲族、兄弟姐妹的血!那血沾在我的鞋子上,怎么样也洗不掉、怎么样也洗不掉!你仗恃着妖力强大,据地为王、妄自尊大、轻贱人命!你想着你弟弟被斩了一条尾巴,怎么不曾想到你杀的那些人也是为人父母、为人兄弟、有人爱、有人在乎着的?」
莫永乐弯下腰来,冷酷的用手指轻轻滑过雪无垠脸颊滑腻柔软的肌肤,眼神里充满着冰冷的恨意。
雪无垠妖力强大,虽然被这样扎中妖印,但也不至于一时就死,只会慢慢的,无比痛苦的经历妖印崩毁的过程。
莫永乐不怕雪无垠还手,他知道,就算再如何强大的大妖,妖印正在崩毁的时候,是连一只蚂蚁都无法杀死的。
「雪无垠,我真高兴,终于可以像现在这样,杀了你。你可知道,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夜,我都觉得无比恶心,看你婉转承欢,阿谀献媚,像个可耻的男妓一样,和我做尽那些颠倒阴阳之事,就觉得妖果然是妖,你就是个贱骨头,披着那张外皮,也盖不住你那下贱肮脏的本性!」
「看你每一夜叫得那么欢,就知道你是副喜欢让男人玩的骨头,淫荡下贱,连畜生都不如,离不开男人的身体,被操得死去活来还一再索求,只能说狐妖就是狐媚淫荡,畜牲就是畜牲!」
雪无垠的牙关咬得死紧,鲜血还是源源不绝从口中涌出来,从胸口妖印传来的剧痛几乎让他像是要被撕裂成两半,模糊的感知感觉到用自己妖力支撑的极乐宫正在崩解,花草枯萎、蝴蝶死去、流水凝结,冰宫塌陷,除此之外,还有莫永乐带来的人,正在四处追猎着那些极乐宫里的妖魔。
诛妖者能成仙,想成仙的人可不少。
莫永乐口中吐出来的那些话语,让心高气傲的雪无垠感到前所未有的疼痛和羞辱。
「你……你从、一开始……就……」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爱过你。」
莫永乐嘲讽着对着雪无垠高傲的脸庞吐了一口唾沫。雪无垠闭眼忍受了,以他的身体状况,连闪躲都办不到,否则他宁死也不会接受这样的羞辱。
「我恨你入骨,恨不得吞你入腹、吃你入肚,恨不得剐你的骨、恨不得鞭你的尸,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我恨毒了你,今日你所得到的一切不过是罪有应得!每一次你以为两情相悦,我都将你当作发泄的玩具、低贱的男妓,我忍受着那样的恶心,就为了今日——」
伸手用力再把匕首推入雪无垠的胸膛,连护柄都陷入血肉里面:「——像这样彻底的毁了你!」
胸口再次受到重伤,妖印震荡,雪无垠头晕目眩,再也感受不到天上界极乐宫里的一草一木,以致于直到莫永乐狠狠朝他脸上扇了一巴掌,他的意识重新回到肉体上面,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宫里进来了另外一个人。
正确的说,另外两个人。
一个是莫永乐仗着他的爱眷,偷渡进极乐宫的爪牙,另外一个,却是他唯一的弟弟。
他们兄弟俩本是千年雪狐所化,但七年前弟弟雪无晴被诛妖师莫家砍断了一条尾巴,生生断了百年修行,当时正是雪无晴修炼的要紧之时,雪无垠为此大为震怒,冷面冷心血洗了月霞山庄上下,才造就了今日的祸根。
雪无晴本也是与雪无垠不相上下的大妖,但肯定是受人暗算,以道术封住了法力,竟是无法反抗背后那个诛妖师。他在外面看见草木雕零、宫殿倾颓的样子就知不好,进来哥哥的宫内,居然看见那把匕首深深的插在哥哥胸口的妖印中央,当下大骇,嘶声喊道:「哥哥——」
转过脸看到笑容疯狂扭曲的莫永乐,身子一扭就要朝莫永乐扑上去:「是你做的!」
妖印关系千年修为,普通人哪里能知道这些大妖的妖印在哪里?整个极乐宫上下,除了他,就只有与哥哥出双入对的莫永乐才可能这样一刀子扎在哥哥的妖印上。
雪无晴双眼化成妖异的赤红,但莫永乐一个眼神,后面那个诛妖师就符咒一捏,雪无晴登时惨嚎一声。
「呜!」
听见弟弟剧痛的惨叫,本来已经几乎昏厥的雪无垠双眼猛然射出妖异的青光,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瞪着莫永乐道:「你做什么!」
极乐宫主雪无垠金尊玉贵,向来淡泊冷情,无情无心,都是心狠手辣屠戮别人的高高在上,哪里曾经露出这样愤怒又痛苦的表情。莫永乐似乎对于这样的反应很满意,爱怜的抚摸着雪无垠无力反抗的冰肌脸颊,吐出蛇蝎似的话语:「我做什么?小宝贝,你还不明白么?我让你尝尝,当初我有多痛,现在就要你更痛!」
「莫永乐!」
雪无垠一激动,鲜血更是染红了整身冰蚕丝所织的绸缎,更显得凄艳动人。
雪无晴看见哥哥受辱,愤怒无比,喉咙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越发用力、不顾性命的挣扎了起来。
莫永乐看得开心,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忍了这么多年,恨了这么多年,终于就在今天,满足了他心里抹不去消不灭的恨。
这对狐妖兄弟越痛苦,他就越开心,他就越满足。
「雪无垠,你做我的性玩具这么久,既然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更要同当,你为了你弟弟举手之间灭了我莫家满门,做弟弟的当然也要懂得回报,尝尝和哥哥一样销魂蚀骨的滋味。」
眼神一动,那个等在雪无晴后面的诛妖师,一剑划开雪无晴身上那件昂贵无比的冰蚕丝单衣,露出千年雪狐白色胜雪的肌肤来。
不但雪无晴激烈的反抗起来,跪在莫永乐脚下如同一株冰雪牡丹的雪无垠也目眦欲裂:「莫永乐!月霞山庄上下人命,我欠你的,你杀我辱我也就算了!都跟无晴没有关系!你放了他!你放了他走!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一力承担!无晴!无晴——莫永乐!你今日敢动他一根毫毛,他日我必挖你的心、掏你的肺!」
那边雪无晴早就不敌,眼看着被辱也是迟早的事情,莫永乐不但不理会雪无垠的求情,反倒反手摔了高高在上的极乐宫主一巴掌,打出了大片的血沬来,莫永乐眼里全是轻贱的蔑意。
「对你?我可没有那个心思对你做什么,那不就反而不是报仇,而是奖励了吗?你欠人玩也不是这样的,极乐宫主。」
轻轻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你高兴,我还觉得恶心呢!」
这个时候,莫永乐不管说什么再羞辱人的话,雪无垠高傲的自尊都不能再同他计较了,眼看着最疼最爱的弟弟因为自己的连累,居然就快要被奸辱,而自己妖印被毁,无计可施,他冰雪玻璃一样的脸庞泛上绝望的灰白,双目被愤怒的恨意染成血红:「莫永乐!」
莫永乐不会停手,那个负责凌辱雪无晴的诛妖师也不会停手。
雪无垠的妖力溃散,极乐宫的宫人仓皇奔逃,其他的诛妖师很快的聚集过来,一个接一个,地狱般的凌辱仿佛永无止境。
雪无晴绝望的哀号声响彻整个冰宫,雪无垠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冰色的妖眸里盛满了自责与悔恨,剧痛与绝望。
胸口的痛,仿佛伤口跟心痛合而为一,再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不知道过了多久,雪无晴的下身满是鲜血,双眼失神,好几次昏过去又醒过来,这样的消耗已经强烈的损耗了他的妖力,只见他的双眼逐渐转为赤红,牙齿也渐渐变得尖锐,只是受制于那些诛妖师的符咒,居然连化为原形也做不到。
这样下去,恐怕他会被活活折磨死在雪无垠眼前。
莫永乐可能也正是打着这个主意。
突然整个冰宫一个震动。
双眼赤红的雪无晴猛然一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朝雪无垠的方向望过去,撕心裂肺喊出一声:「哥哥——」
刚才那个震动,是妖印碎裂的前兆,身为狐妖一脉,雪无晴再清楚不过。
雪无垠双眼散发出冰冷的妖异青光,强忍住身心所有剧烈的痛苦,用尽所有的意志力移动不听使唤的手臂,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