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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妍道:“九斤这么小,若是在路上颠着了可怎么得了?就在家待着吧。”说着,简家就来信,说这两日简夫人要过来住着。
简妍与庄政航都知简夫人这是要来守着,若是有人上门抄家,到时候瞧着简家的面上,也能立时就将简妍、九斤放走。虽知简夫人好心,但为免当真抄家又叫简夫人受了惊吓,简妍还是婉拒了她。
庄政航在西厢里犹豫着要不要先写了休书,拿了一张纸出来,还没写下字,就自己个先长吁短叹唉声叹气起来。
简妍瞧着他那模样,先还语重心长地安慰他,后头瞧着他是有意如此,单引着自己跟他说些生死与共的腻歪话,也就不耐烦再搭理他。
一日忽地传来锦衣卫出动,到了庄侯府所在大街,庄家人不禁全警惕起来。
随后听到锦衣卫进了庄侯府,众人松了口气之余,却不敢放心,庄二老爷、庄三老爷在府上前厅里等着以防万一,庄敏航、庄政航一个去寻秦尚书问究竟,一个就去侯府外头等消息,后头庄家三位夫人两位少夫人就陪着庄老夫人。
等了一日,听说庄侯府被搬空,料到不会有人来学士府,一家子人才安了心。
傍晚时分,因庄政航没回来,简妍就领着人四处巡视,因有过抄家的经历,简妍早早地就叫几个厉害的婆子媳妇看着各处屋子库房,下面也由秦盛伏、阮思聪这般忠心耿耿的大管家管着小子等人,因此园子里倒是没有乱。
不一时,前头平绣过来,先请了安,随即道:“少夫人,少爷可回来了?”
简妍笑道:“什么事就要去找他?还没回来呢。”
“几个黑心的贼子打量着今日人心惶惶,前头又没有人看着,就偷了府里的东西逃了。”平绣说着,不免想到自己的事,一时心虚,忙又道:“少爷没回来也无妨,少夫人可否借了几个人去将那贼子追回来?”
简妍心想这么个时候,上头人都不敢打保票说学士府一定没事,下头人该是更心急心焦,也难怪会有人要逃走,于是道:“这个时候叫人去追,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府上是什么少爷姑娘趁机逃窜呢。跟夫人说先等一等,回头等事情平息了再去报官。”
平绣答应了一声,就回去了。
简妍心里猜着大房那边能叫人偷去什么,又去角门边等着庄政航。
庄政航回来跟简妍道:“侯府那边也不知究竟搜刮了多少东西,除了运到王府那边的,还叫搜出许多东西来。我问了锦衣卫指挥使,那人原先也是常跟我一起吃酒的,他说是少说抄出来的东西也值个几百万两。”
简妍咋舌道:“往日里到处搜刮银子,原来他们家早就是扫扫地缝就有个几百万两的。”
庄政航点头道:“一箱子皮袄少说也值个一二千两,往日里再缺银子也不能拿了那东西去典当,如今总算有人给那些东西估价了。”随即又道:“在舅舅那边恰遇着岳父,岳父说忠勇王府那边怕是要将侯府的银子交出去了。”
简妍道:“只怕交出去的也不多,忠勇郡王那人势必是要贪了一半银子的“
庄政航道:“这才是忠勇郡王精明的地方,替人藏着掖着,若是侯府无事,就要将银子要回去;侯府有事,又会牵连到自己。不如交出一半,自己得了便宜,又能够跟陛下卖好。”
简妍叹道:“万幸今日的事没牵扯到咱们府上。”说着,依旧不放心,心想还该等上头处置侯府的话落实了才叫人安心。
庄政航道:“前头陛下说过三弟闹出什么事来都不干咱们的事,三弟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侯府?我琢磨着,三叔说二叔是小人,定是这次二叔瞧着风头不对,就赶紧地将侯府卖了,不然这侯府抄家也抄得太快了一些。”
简妍笑道:“果然是天塌下来有二叔、三叔顶着,真小人伪君子都由上头两位叔叔做了,咱们这小辈就等着捡便宜吧。”说着,又将前头失窃的事跟庄政航说了。
庄政航道:“这新夫人虽也有些主意,到底经的事少,她陪嫁陪房又没两个,哪里能防住下面那些小人。”
简妍笑道:“那可不是,只怕还有小人拿了东西,又装老实依旧躲在府里呢。”说着,又叫金枝去问问丢的是什么东西,得知是庄大老爷摆在自己屋子里的金银玉器,且头一个伺候着庄大老爷的丫头绿嫩跟了旁人跑了。
简妍对庄政航道:“等着吧,外头的事平息了,大老爷又该问你要东西了。”
庄政航冷笑道:“若是九斤生下来他想着来看一眼,那东西给他也不亏。如今倒好,没事的时候想不着我,有事了,就又算计到我头上。你放心,甭管他怎么闹,都是没有。”
再过几日,果然不见锦衣卫上门,侯府那边侯爷等人被收押,夫人们只被锦衣卫看管在府中,等着上头的旨意下来。
庄二老爷、庄三老爷商议后,倒是又叫小王氏、庄二夫人、庄三夫人拿了些衣裳吃食给侯府那边送去,也算是雪中送炭。
因侯府那边夫人、少夫人的衣裳也叫抄去,于是乎,简妍就听着庄二夫人的话,收拾几件自己的衣裳给那边送去。
瞧着旁人抄家到底跟自己个抄家不一样,且如今施舍衣裳给往日里狗眼看人低的侯府,莫名地就有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再回首轮到自己个居高临下看人的欣喜。
简妍一边收拾着,一边想庄家两位老爷当真是妙人,一会子落井下石,一会子雪中送炭,及至瞧见自己往常穿的家常衣裳多是做姑娘时的,没沾身的新衣裳倒是还有两三箱子,忍不住道:“我才是傻到家了,这有衣裳不穿放旧了,又算哪门子节俭?”
庄政航笑道:“谁叫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我起先想着节俭持家的话,就晚上早睡一会省了油灯,早上晚起一会省了早饭,后头再想想,就想着这么着没几年就要多出几张嘴来抢饭吃,可不就是得不偿失吗?”说着,就叫简妍拿了自己没上身的衣裳送去,道:“自己个的衣裳送到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人手上,若是她们使坏呢?就送了新衣裳过去。”
简妍笑道:“难不成害怕她们拿了我的衣裳作祟?”说着,却也听了庄政航的话,回头五家子的衣裳聚在一起,瞧着不知什么心思,各家送的都是新衣裳,不免庆幸自己这时候没有小气。
瞧着学士府安然无恙,小王氏请庄政航去报官,庄政航借口分家了不肯去,小王氏只得叫了王义去。回头庄大老爷果然又叫了小王氏来要东西。
小王氏硬着头皮来了两次,简妍拐弯抹角地回绝了。其后,小王氏也不愿再丢那个脸,躲到一旁不见庄大老爷。
庄大老爷摔了两次药碗,终归因身上没有力气,行走不变,闹腾不起来。
一日,庄大老爷赌气叫人将他抬到后边简妍园子里,在门口被婆子问了两句,他心里已经憋着一团火,及至进了园子,瞧见那下人口中忙碌的小王氏正悠哉地跟姚氏、简妍陪着庄老夫人在花园里说话,心里越发气恼,哆嗦着叫人将他抬到庄老夫人面前。
庄老夫人正跟简妍等人说着笑话,见庄大老爷来了,脸上的笑容淡了,心里猜着这位不速之客来者不善。
果不其然,庄大老爷鼓着嘴含糊地骂道:“不孝……子!”
简妍眼皮子一跳,那边姚氏打量着情形不对,就先走了;小王氏见庄大老爷瞪她,心知不能走,就颔首低头地站着。
庄老夫人问:“谁又惹到你了?”
“政航……混账!”庄大老爷费力地骂道,又哆哆嗦嗦地庄政航小气吝啬,只管跟老婆孩子逍遥自在,不顾他死活等等说了一通。
因庄大老爷说话断断续续,且发音含糊,一段话说上半天,且又让人费解,庄老夫人起先看着他生病,就耐着性子听他说,后头心里也急了,就道:“你都这样了,就安生在自己屋子里待着就是!如今乱糟糟的,你要了东西做什么用?再给人偷去?敬航尚且不知在哪,你心里就只盘算着要东西了?”说着,不由地望了眼简妍,心里也盼着简妍能开口拿了东西给庄大老爷,毕竟这么个儿子一把年纪了,又病成那样,瞧着也可怜。
简妍见庄老夫人偷眼看她,心知她想叫自己开口,却偏装傻,愣是恭敬地垂手立着不说话。
庄老夫人心里怪简妍不懂事,暗道拿一两样东西给庄大老爷就是了,想着,就有些不高兴,道:“叫政航跟你公公说,我累了,歇着去了。”说着,就与祝嬷嬷回了她如今的院子。
简妍叫了庄政航过来,庄政航照例是二话不说,就叫人将庄大老爷送到前头。
回头,庄老夫人跟庄政航说了两回子话,庄政航对简妍道:“我跟老祖宗说日后就孝敬补品上去给父亲,这样父亲也能用得上,总好过拿了金的银的最后又不知落到谁手上。”
简妍道:“就由着你就是。”
其后,庄大老爷又叫了庄政航两次,见庄政航当真不搭理他了,渐渐也就不再要金银玉器,改成每日挑三拣四,恨不得跟庄政航要龙肝凤髓。
庄侯府抄家半月后,忠勇王府那边果然将侯府的东西交了一半上去,侯府众人得知,一边骂忠勇郡王不仁不义,一边又求庄家两位老爷去上书求皇帝恩典。
虽则侯府那边还叫人关着,但终归自家这边没有大碍了,到了七月十五,庄老夫人欢喜地叫庄二夫人去庙里上香还愿,让庄二夫人顺道连庄大夫人的墓也扫一扫;庄二夫人不耐烦去给庄大夫人扫墓,就叫了小王氏、庄政航去。
毕竟还顶着母子的名份,庄政航不好不去。
庄政航出去一回,回来时对庄老夫人道:“三弟找到了。”
庄老夫人急忙问:“在哪找到的?”说完,又道:“定是他卷了钱财,不知去哪里逍遥快活去了。”
庄政航脸色变幻一番,似是自己也不愿相信,声音干涩地说道:“是在前头母亲的坟墓边,三弟在那边搭建了草庐,每日给母亲抄往生经呢。”
庄老夫人听了这话,一时也愣住,随即道:“看来他还有些良心,对你父亲不孝,心里却还是向着他母亲的。他虽不像话,却也没有叫他死在外头的道理。你与敏航两个去将他接回来吧。”
庄政航不情愿地答应一声。
回头庄政航对简妍道:“早知就不与祖母说了。”
简妍道:“你不去说,跟着你的人不会说吗?再者说,七月十五谁家不上坟?指不定你三弟就是现等着人上坟的时候瞧见他呢。”
庄政航嗤笑道:“他脑子倒是灵活的很,人家说他不孝,他立刻就去给大夫人守孝,也难为他这般机灵。只是老爷子也不知怎地了,忽地又挂心起他那不新不旧的儿子了。”
简妍道:“许是大老爷自觉自己在府中孤立无援,你跟两个叔叔还有大哥都是叛徒,只有老三是他的盟友吧。”
庄政航听简妍这般,细想想也觉是这么回事。
第二日,庄政航就与庄敏航一同去城外接庄敬航,庄敬航不肯回来,执意要给庄大夫人守满三年的孝。
庄政航乐得顺水推舟,就劝着庄敏航回来了。
谁知庄大老爷听说这事,翘首盼了一日,因瞧不见庄敬航,就气得摔了药碗。
小王氏被逼着,就来求庄政航再去接一次。
庄政航听小王氏说了庄大老爷如何发脾气,就笑道:“可见我医术高明着呢,这么着了,老爷子还能发脾气。”
说笑着,第二日却少不得再随着庄敏航去接人。
这会子庄敬航许是怕庄政航又将庄敏航劝走,先是假意不肯回去,随即却又答应了。
却说庄敬航那日被庄大姑娘斥责,自忖仰仗庄大姑娘上进的路子断了,且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其身不正、不孝不悌,日后也难能再挺胸做人,于是灰心失望之余,又见王三老爷来逼他宴客敛财,一时情急,将后头园子卖给王三老爷,然后就收拾了些钱财离府。
离府之后的,庄敬航自觉看透世间人情冷暖,就向城外去,在京外县城里买醉度日,受尽旁人冷眼。忽地听说王三老爷入狱,又觉先前欠下王三老爷的债了了,又想自己不该从原先的大家公子落魄到这地步,庄政航那不学无术的人渣都能改过从善,叫府中两位老爷向着他,自己资质比他更好,且自己那不孝不悌的名乃是自庄大夫人过世后没的,大可以推说自己心中哀痛,是以举止反常;况且宫中婕妤安然无恙,自己也并非全然没有依仗,虽自己没有个好舅舅,好岳父,但庄政航的叔叔一样是他叔叔,自己大可效仿庄政航来个“改过自新”。
于是痛定思痛后,庄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