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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妍见庄二夫人眼珠子转着,心里隐约猜着她的心思,暗道临时抱佛脚地将庄五姑娘算到自己名下又有什么用,那五姑娘都那样大了,随便问个谁,谁不说五姑娘是姨娘所出。若是庄二夫人还是这么将庄五姑娘看得太高,只怕庄五姑娘的亲事还要再拖上一阵。想着,听庄政航叫人捎信来说康静公家老夫人又不好了要他立时过去瞧瞧,就立在窗前,微微掀了帘子想瞧着庄政航走,不想没瞧见庄政航,反倒是看见燕曾腰挎宝剑,骑着骏马慢悠悠地走来,瞧着那宝剑,简妍不由地想起上辈子第一次见着燕曾时的情景。
那时,燕曾听说简妍休了庄政航,于是趁着简妍的轿子出了家门停在巷子里,就上演那有贼人的戏码。
恰好简妍因离了庄政航饱受人言,正满腹怨气无处发泄,忽听说有贼,又掀了帘子看见轿夫丢下她跑了,再回头,又瞧见轿帘被掀开,帘子外背着光,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的脸。
简妍那时就想,比起庄政航太过女气的脸,长着这么一张脸的人,该是更有担当的汉子。因这么一失神,她人就被燕曾从轿子里拉出来。
简妍回头瞧见有贼追来,又见燕曾腰上宝剑就在手边,于是伸手拔了他的剑,要向那贼子砍去。
只见雪光一闪,燕曾失态地叫道:“仔细割到腿。”
简妍尚未因他关切的话说上一句“多谢”,就见燕曾又跳开一步说“割到我的腿”。
于是,后头还有“贼”作势追过来,简妍手中握着那把没有韧的宝剑,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待瞧见那“贼”只在十步之外徘徊,半点贼的样子也没有,于是提着宝剑,作势要拿了宝剑去砍燕曾的腿,见他先是一颤随即又故作镇定地与她说话,越发乐不可支,将宝剑插回燕曾剑鞘中,就抱着手臂道:“吓跑了我的轿夫,你可得赔我请轿夫的银子,耽误了我去庙里上香,错过上头炷香的机缘,你也要赔了我银子。”
简妍这边回忆着,就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心想自己那会子敢这般跟燕曾说话,一是食色性也,瞧上他的皮囊;二是离了庄政航之后因要自力更生而生出的万丈豪情,不然乍然见到外人,怎么着她都要腼腆那么一回子。
酒楼之下,燕曾见聚贤楼窗边露出一抹绿,上面又有明珠熠熠生辉,虽不曾看见全貌,但料想应当是哪家的佳人,于是不由地将背脊挺直,坐得越发端正,心想俞瀚海没回来,就先叫他受了楼上众佳人的检阅。
简妍看他那架势,就猜到他心里想什么,抿唇一笑,就又放下帘子。
忽地蒙兴挤过来,趴在窗口往下瞧了眼,正瞧见燕曾,就指着燕曾问:“他就是游侠?”
简妍笑道:“他是读书人。”
那边姚氏也在看,姚氏叹道:“好端端的读书人怎就无端端做了游侠的打扮?听说燕家要跟狄家亲上加亲呢,果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说着,偷偷地瞧了眼庄二夫人。
简妍心想俞瀚海打胜仗立了大功,也叫京城的淑媛贵妇能得了时机正大光明地出来对男子评头论足了,这功劳可比得了南疆更大。
庄二夫人哧了一声,道:“燕案首虽有才干,不肯正干也是枉然。方才瞧见俞家二哥儿送了俞夫人过来,瞧着他们家二哥倒是个齐全的好人,可惜叫妍儿家先占了去。”
简妍心想早两年俞祁连哪里能入得了庄二夫人法眼,笑道:“二婶想要,去隔壁跟我娘家二婶说说,就要了过来就是。”因见着蒙兴也尴尬,就叫人将他送回简夫人那边去。
忽地听到一阵箫声,那箫声穿过喧嚣,悠扬地飞入街边酒楼。
庄二夫人说道:“是谁这般有雅兴,就在大街上吹起箫来?”
姚氏又掀了帘子去看,回头对庄二夫人道:“是那位燕案首在吹箫呢,瞧着他在隔壁酒楼前面立住了马。”
庄二夫人细想想,忽地笑道:“我说这箫声忒地熟悉,可不就是侯府大少夫人每常吹的嘛。原先她们家老夫人还抱怨说太夫人孝期里不合弄了这箫声出来,后头听着这声音呜呜咽咽的,也就没有再说话。”
简妍心想这曲子寻不到出处,定是燕曾自己个不知从哪里买来的,那侯府大少夫人会,岂不是说燕曾早将侯府大少夫人勾搭上了?如此想着,就笑侯府大少爷自己花天酒地,家里的女人早叫人勾引走了。又想燕曾这人倒也实在的很,一首曲子,不知勾引了多少女人。
不一时,姚氏催促简妍道:“你来瞧,是睿宁亲王家霓云郡主的车驾。”
简妍听了,就凑到帘子边看,果然瞧见睿宁家郡主的马车停在燕曾的骏马前,燕曾因尚未吹完曲子,又瞧见郡主自动地停下车架,于是越发深情款款地闭着眼将余下的半支曲子吹完。
因今日出来本就是为了看人看热闹的,是以庄二夫人心里也没有埋怨姚氏一直看外头男子,自己也凑到帘子前,望了眼睿宁府郡主的马车,说道:“这睿宁郡主虽过了孝期,但这么大张旗鼓地出门,却也不像话。”
这睿宁亲王是当今陛下的胞弟,因当今陛下幼时生病,病入膏肓之时,忽地匪夷所思地病情好转,恰那时睿宁亲王又患病,睿宁亲王病愈后,就双耳失聪。旁人皆传是睿宁亲王替当今陛下挡了煞,众口铄金,当今陛下也深信不疑,因此自幼便对睿宁亲王十分爱护,睿宁亲王家有五子,独有一女,因此此女便备受宠爱。当今陛下爱屋及乌,于是早早封了此女做郡主。
因霓云郡主自幼便立誓非状元不嫁,因此待郡主成人后,陛下又替她赐婚,许了新科状元给他为夫。只可惜,那状元又英年早逝了。
楼上众人正瞧着热闹,忽地就望见燕曾轻轻放下唇边的箫,立在马上深深地向帘子里头望去。
聚贤楼里俞祁连领着胡妈妈等人赶紧出去,先跟霓云郡主的马车行了礼,随即又做出邀请霓云郡主入内的模样。
燕曾将那潇洒的模样摆足,也就让到一边,等着跟俞祁连这知己说话。
待燕曾让开后,霓云郡主的马车并未多停留,就向前头去了。
楼上庄二夫人道:“想来郡主是要见俞老将军他们,只用在宫里等着就是。”
简妍的心莫名地一跳,稍后庄二夫人就殷勤地替简夫人招待人去了,不一时,又有张家送了点心过来。
姚氏打量着庄二夫人不在,就小声道:“张舅妈在隔壁酒楼里瞧着呢,原先张舅妈要随着母亲来这边,说这边地势好,看得清楚,母亲就说自己也是被请来的,哪里好再带了人过来?张舅妈原先听到母亲从你家要了掌柜的还有伙计,眼红母亲做了大买卖,上回子有意入股,母亲没答应。九斤百日的时候,我瞧着张舅妈跟你家嬗妹妹亲热的很,张舅妈说笑着要你家嬗妹妹做了她家儿媳妇,只怕张舅妈是存心要跟你家结亲,然后学着母亲请了你家的伙计帮她赚银子呢。”
简妍扑哧一声笑了,说道:“没成想我家倒成了个宝,竟然也有人稀罕。我家关了铺子这样久了,现有的几个人也给了二婶,日后也是不打算再开铺子的,哪里会还留了人在家里?只是二婶早跟张舅妈有了嫌隙,为何会跟张舅妈说这事?”
姚氏道:“可不就是扈姨娘嘴快说了两句嘛。为了这事,扈姨娘去捡了几日的佛豆了。母亲怨父亲多嘴跟扈姨娘说这事,也有些日子不跟父亲说话了。”
简妍暗想果然是赚钱的人底气足,如今庄二夫人也有胆量跟庄二老爷使性子了。想着,又觉这事还该注意一些,虽不曾见着,但按着年纪算来,张夫人是替她家庶子物色人呢,于是又叫玉环将隔壁屋子里她庶妹简嬗叫了过来。
简妍跟简嬗说了两句话,果然简嬗听见简妍听提起张家人,就略略有些不自在。
简妍心想简嬗也有十四了,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心里想着不知简夫人是如何盘算的,于是瞧了眼姚氏,对着姚氏微微点了头。
姚氏会意,心知简妍除了张薜荔,不喜张家人,就故作玩笑地跟简妍道:“妍儿可还记得张家少爷?”
简妍笑道:“哪个张家少爷?”
姚氏嗤笑道:“还问哪一个,他们家少爷都是一个德性。你是不知,他们家人看着衣冠楚楚,一旦多喝了两杯,回家就爱去打女人。你看他们家大少爷年纪轻轻的,正头娘子已经换了两个了,第二人娘子还是怀着八月的胎被打了一通然后过世的呢。”
简妍并不知此事,瞧见姚氏说话时微微抿着左边嘴角,便知并无此事了,心想亏姚氏能编出这话来,又见屋子里只有露满、玉环两个丫头,不禁咋舌道:“怎有这样的事,都这么着了,怎还有人跟她家结亲?”
姚氏道:“除了前头一个,后头两个都是娶的远地的姑娘,那姑娘也没什么家世,能进了他们家的门已经是休了八辈子福了,哪里还管得了旁的?”
简妍道:“嫂子说的是。”瞧着简嬗脸白了白,暗道多亏了姚氏编出这话。
姚氏又拉着简嬗笑道:“不知道你们这光禄大夫家的姑娘会进了谁家的门。”
简妍笑道:“自然不会进了那衣冠禽兽家的门。”因说着,又问简嬗如今在家做什么,得知简夫人早先领着简嬗常去秦家,如今反倒不去了,就笑道:“父亲母亲真是,有了我还不够,如今又要跟秦舅舅亲上加亲。”
简嬗一怔,脸上又红了,扭捏地装作听不懂,心里细想想,又觉就是这么回事,不然往年常去的,怎如今大了些,反倒不领着她去了。因这么想,又觉秦家比张家好上许多,只想着凡事依着简夫人安排就是,于是故作不知地道:“上回子张家夫人多给了我一个镯子,我问了嫙儿、婧儿,她们两个并没有这个。”说着,就将戴在手腕上的镯子摘下来递给简妍。
简妍瞧了瞧,见镯子内侧写着一个张字,心想着就是张家的东西了,于是道:“你也忒不懂事,无故拿了旁人的东西做什么。这镯子先放我这,回头我还给张舅妈。”
简嬗见简妍话里的意思是并不将这事告诉简夫人,于是忙笑着答应了。
姚氏瞧见简嬗倒是比庄采芹、张其姝懂分寸一些,不由地多看她一眼。
过了一会子,庄二夫人就与张夫人一同进来了,简妍瞧着庄二夫人不自在的模样,心想张夫人这是自己个寻过来的。
果不其然,只听张夫人笑道:“怎不见简亲家在这边呢?”
庄二夫人面上浮着一层微笑,道:“嫂子不能这样叫,毕竟隔了好几层,这般称呼若是叫人误会,那可就对不住简家三位姑娘了。”
张夫人笑着,本要寻简夫人,如今瞧见简嬗也在,就亲热地挽了简嬗的手。
简妍不动声色地隔开张夫人,待简嬗见过张夫人,就笑道:“张家舅妈,我领着你去见母亲吧。”又对简嬗道:“嬗儿陪着嫂子说话吧。”说着,就携了张夫人的手向外走。
庄二夫人不耐烦理会张夫人,有心叫张夫人无人领着见人尴尬,就留下与简嬗说话。
简妍路上借口简嬗不懂事将镯子还给张夫人,张夫人推让不肯收回。
简妍笑道:“张舅妈就莫要叫我为难了,母亲管教下面的妹妹甚严,若叫母亲知道,嬗儿就要遭了大罪。”说话间,就将镯子给张夫人戴上。
张夫人心里揣测着简妍的意思,暗道自己家哪里配不上简家,因瞧见其他几家的夫人,倒不好再跟简妍推让。
简夫人见了张夫人,自然要客套地留人,张夫人就顺势留下,然后坐在秦夫人身边说话。
简夫人又见简妍给她使眼色,于是就出了厢房,到了楼下一边亲自看着胡妈妈吩咐人准备茶水,一边听简妍说话,及至听简妍说张家有意跟简家结亲后,便道:“难怪冷不丁地张夫人就这般亲热起来。”
简妍道:“母亲可劝着父亲一些,别理会张家,他家可不是什么好人家。”
简夫人笑道:“倒没你说的那样厉害,瞧着也规矩的很。虽前头他家跟侯府亲近了一些,但如今……”
简妍听简夫人这话留有余地,就悄声道:“母亲别信了那话,原先能一股脑地贴在侯府那边,日后不定就又贴到旁人家去了。依我说,自古以来,那些巴结着外戚的人,随他多位高权重,都是没出息的。”
简夫人笑道:“当真是几日不见当刮目相看,难怪你哥哥新近也爱寻你说话,瞧着你们两个说出来的话倒是跟一个人说出来的一般。”
简妍心想简锋来寻她,一半是为了兄妹之情,另一半就是要从简妍这边寻一些蛛丝马迹,好找到简老爷藏起来的铺子、银子。因这么想着,简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