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41、多出来的夜
这夜,落日挣扎不舍的洒下最后余晖,它随手拉起满天明亮星座铺满的黑色布,盖住自己,坠落于黑色的那端,暂且休息。
于高空俯视特丽娜沙滩,小组成员花了八小时整好的营地房舍,就犹如一只小鸟,在长了千万颗茁壮大树的森林里的某一棵树丫顶端,铸的细小窝穴。它淹没于大自然的伟大当中,看上去小的可怜万分。
就在这几座不大的帐篷外,那群人点燃了特丽娜久未见到夜辉。一丛篝火噼啪作响的燃烧,火焰的光,将营地映照的通红且温暖,小组成员或坐或卧的围绕在它身边,感受光辉,感受那份宁和。火焰熏烤着他们的脸。熏烤的他们昏昏欲睡,神情倦懒。
他们低声窃语,不时的发出笑声,或捡几根柴火丢到篝火里,看它燃烧的通红……在寂静的高温中化成灰,被热气送到火焰顶端变成黑蝴蝶,远远地飞去。旭日突然低吟起一首古怪的词:
“青青特丽娜,
虫鸣鸟欢叫。
璀璨星耀空,
照我来时路。
相对坐沙滩,
亦是外乡人。
魂魄飘摇矣,
何路通我家。”
佐伊?阿尔平脸色扭曲了半天,结结巴巴的用嘴角憋出一句话:“那……是……啥米?”
旭日笑笑,很认真的对他说:“是诗歌,很古老的民调诗歌,我的东方老师,喜欢五个字,五个字的说这种带着韵律的话。以前我崇拜他,模仿他,学他,却总学不会,那东西,原来是有感而发的东西呀!”
兰兰兹丢了两根干柴进篝火。柴棒撞击火堆,一些零星火屑夹着灰尘,四下蹦闪起来,兰兰兹眯着眼,用手大力的在脸前甩了几下,很随便的问:“想起来了?”
旭日呆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一般点头:“嗯。”
邵江一抬起头,看着突然説出诗歌的旭日先生。这人,他一直喜欢藏身在各种家庭里扮演各种角色,他的目的就是找到自己的家,找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再找到自己。那么多年了,他一直犹如孤魂一般到处寻究,他总算想起来了吗?
“你以前是谁?”阿尔平问他。
旭日还是笑:“你不认识他。”
阿尔平呆了一下,撇嘴,无所谓了,随他是谁,反正他现在在这里,陪着自己倒霉。
再没人去打听旭日以前的身份,他以前到底是谁?跟现在又有什么关系?大家都很珍惜这最后的夜,如果可以,他们都想留下一些好记忆。最后,他们又不约而同的找出特殊材料制成的笔,写起了信。
邵江一也在写着,一边写,一边不时的抬起头看着自己那些伙伴笑。他写了一些随笔。他想在最后的时刻,用简短的文字,将伙伴们记录下来,他写的尽是一些惹人笑的事儿,他一边写,一边想着未来这些人,看到这信里内容后的表情:
今天,从温泉回来。除虫之后焕发活力的螣柏先生开始大声说话,他一直在那里喊:“你们必须听我的!”。
没人理他。
螣柏先生拼命的从树上拽树枝,他建议将绿色的树枝铺满帐篷顶,据说,那样可以遮挡紫外线。他大喊:“你们必须这样做!”
没人理他。
柏文收集了许多果子,他将那些果子堆放在一起,堆成一座小山。他自己舍不得吃,也不给我们吃。
他谁也不理。
兰兰兹很热情的为大家介绍特丽娜的山,他的表情就像介绍自己家里的古董家具。他语调热情,难得的带了人类的情绪。我过去问他:“你的第二把钥匙在哪?”
他不理我!!!
前警察劳雷尔?麦克先生,先是建起了一座帐篷,又砍来一些荆棘树枝堆围在那帐篷的周围,他说:“这是监狱。”
我们一起把他关了进去。
亚罗先生如愿以偿,他有了一条白色的小蛇做伴。那蛇突然从树上掉下来,围在他的脖颈上。他们关系良好,亚罗先生不咬那蛇,那蛇也不咬他。
我们都尽量与亚罗先生保持距离,随他怎么哀求我们帮他把那蛇弄下来。
佐伊?阿尔平觉得,他发现了神迹,这种神迹体现于,他听到了神的教导。为了响应神,他决定虔诚的坐在特丽娜山下冥想。其实,他只是不想干活。
老黑举起他,将他放在高高的树杈上,他说:“那个高度接近神。”
傍晚我们离开的时候,阿尔平还在那边大喊:“神!放我下去,我有恐高症!”
我们不是神。
我们走了……
肯先生非常热情,他帮助每个人。只要有人动,他就跑过去……
我们坐在那里,看着肯先生砍树,看着肯先生挖坑,看着肯先生支帐篷,看着肯先生帮大家收拾行李,看着肯先生为大家烹饪食物。
后来,肯看着我们吃。他累坏了。
一只惊慌的野猪跑进营地,它看看我们,我们看看它。
后来,它山那边的妻子喊它,它就离开了……
阿尔平说,山边叫唤的那只,也是公的。
他怎么知道?
突然变活泼的柏文越来越个性张扬,他站在高高的岩石上对着大海有气魄的撒尿。我们觉得那样很傻,他却觉得威风。
一阵突来的海风刮过,柏文尿了自己一身。
围在篝火边,麦克先生说起他未来的婚礼。
他说,所有的来宾必须穿黑色带家徽的礼服,新娘要有一百位伴娘,全部穿戴着家徽的白裙。婚礼仪式要严肃,程序必须传统且冗长。所有在外地的亲戚都要请来,接送的车子要用最奢华的黑色进口轿车……
阿尔平说:“新娘是谁?”
麦克说:“目前还不知道。”
我说:“那是个葬礼吧?”
我们只带了一包梅布尤拉传统香肠,那包香肠也许只是厨子准备给自己吃的。
它来到这里,也许只是个误会。
老黑说那是他的。旭日说他做了记号。
老黑嘲笑旭日是个寄生虫。旭日讥讽老黑冒充黑鬼。
我看他们不在意,就把那包香肠吃了。
味道还行。
劳雷尔?麦克先生仰头看着天空。
他突然说:“阿尔平。”
阿尔平说:“干嘛?”
他又说:“那上面真有神吗?”
阿尔平肯定:“当然!”
他很好奇的求知:“神在干什么?”
阿尔平告诉他:“在看着我们。”
后来,劳雷尔?麦克抬着头,一直看着天空的神。
他一直看,一直看到,几只飞鸟经过,在他脸上留下一滩黑白色鸟屎。
阿尔平严肃的指责他:“神说,你不虔诚。”
我也觉得是。
肯先生丢了他的内衣包,他在温泉洗澡的时候,突然冲出几只特丽娜红毛猴子。那些猴子不顾肯先生的哀求,带走了他的内衣包,根据森林定律,猴王将白色的内裤分给了那些猴子大臣。我们站在山下,远远地就能看到一些头顶内裤,满山乱爬的猴子。
有件事情我搞不明白,肯先生,为什么要带十条内裤去洗澡?
老黑说他可以分给肯先生几条内裤穿。
肯拿着老黑的内裤,
将两条腿穿到一条裤衩腿里。
老黑笑的很龌龊。
我觉得他是故意的。
亚罗先生说:他一直有个遗憾。螣柏建议他说出来,必须说出来,这样对他有好处。
亚罗先生说:他错过了毕业舞会,还有一个不错的人。
他答应陪那个人在毕业晚会上跳一次舞。并宣布他们的关系。
毕业那晚,他站在角落里,看着那人不敢过去。
信不信由你,在篝火边,肯扮演了那个舞伴。
亚罗在假想中表白。
他亲吻肯先生的手背,搂着他围着篝火转圈。
我们之中唯一会唱歌的是螣柏先生。
但是,螣柏先生不知道去了那里。
老黑主动唱起了他唯一会唱的那支歌。
其实那歌儿我们都会,只是没他记得那么清楚。
那是一首,有关于乘法的数字儿歌。
亚罗先生不介意。
一边跳,一边哭。
他说:对不起!
我到悬崖边。
螣柏站在那里,看着一张相片。
我看着他亲吻那张没有生命的纸。
我看着他放开手。
看着那张纸片被风吹的不知去向。
我知道那是谁的照片。
那个谁,却不知道有个人在特里娜山崖上亲吻了他。
我迫不及待的想看那人后悔的脸。
错过这么好的人。
这真是个大遗憾。
肯先生喝了不少,不停的在说大时代。
有关于大时代这个话题,是外面的人不停在说的话题。
幼年的时候,我也常听有个人说。
他会带来一个大时代,一个欣欣向荣的大时代。
在大时代的那个地方。
没有悲伤的人。
抬起头,我又看到了那颗星。
劳雷尔?麦克拿起一块烤肉丢给佐伊?阿尔平。
佐伊?阿尔平没抓住,那块肉打到了他的脸上。
看上去很疼。
佐伊?阿尔平抓起一包面包片丢还给麦克。
也打在他的脸上。
看上去更加疼。
都是好心,都怕对方吃不饱?
后来……他们打了起来。
在地面上滚来滚去。
我想起格里芬士兵前哨,我的农庄。
那些庄稼一定丢了自己的船帽。
它们现在一定长势良好。
如果我能回去。
下一次我准备种些花。
丰收的时候,我就开着我的农用车,将它们拉到集市卖。
螣柏告诉我,我不再会缺钱。
可我还是想种一些花。
只种一种颜色。
只种一样花。
华莱士先生告诉我,那种白色的稚嫩小花,叫月亮花。
花语是:于你一样的情感。
爱比克?兰兰兹先生坐了一会,悄悄离开营地。
爱比克?兰兰兹先生没坐多一会。又悄悄离开了营地。
爱比克?兰兰兹先生悄悄回到营地,又悄悄离开。
我觉得他是去找自己的第二把钥匙。
我跟过去,看到兰兰兹迎面跑回来。
他说:“天呐,一,见到你真好,有拉肚子药吗?”
我想我没有。有也不给他。
……
谁也没注意,那一夜就那么悄然的过去了。热闹的聚会过去之后,便是一片死寂。邵江一整夜未睡的坐在篝火边守护者伙伴们的睡眠。他为自己将这些人拖入这场灾难而忏悔,第一次,他后悔了。
他看着那些睡梦中的脸颊,帮他们驱赶蚊虫,帮他们将写好的信笺收集起来。那些信十分有趣,大部分是写给回来的自己的。
邵江一走进帐篷,将信笺封在一个筒子里,小心的放在营地里的最坚硬的木箱内,在那个箱子里,还存放了前几天在路上采集到的一些提取自鸟粪中的TO矿石。在邵江一看来,这信笺的价值远远高于那些矿石。都是无价之宝。
这一天,晨。光线温柔的普照海滩,是个可以预见的好天气。在所有人依旧在酣梦的时候,邵江一检查了那些狗笼子,他很庆幸,还有两只活着。这一晚他做出一个决定。决定悄然上路,并不告别。
他背起那两只还强活着的动物,慢慢站起,悄然离开的时候,突然,他背后传来声音。有人站在他身后大声说:“你就准备这么离开吗?这真傻,一点都不像你。你应该自私的拖着我们下地狱!”
邵江一回过头,那些人就站在那里,眼神清亮的看着他。
邵江一笑笑,他万幸那些狗没活下来,他万幸自己最后改变主意,这些人值得他为之奉献自己。他笑着回答:“你们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