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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掉你还差不多!』狐狸囔囔着,又发动攻击,两三个火球攻向小奎,让他不得不左右闪躲。直到小奎设下黑色结界为止。
「你们撑着点,我快画完了!」钟奎说,他的图真的快画好了。
『蛇妖!』小奎一声令下,蛇妖居然挣脱了文字妖怪,直扑钟奎。他退后一步,画上最后一笔划。
符咒完成了,接下来是媒介。
蛇妖撞上钟奎,将他整个撞倒在地,她的嘴被狐火绑住无法作出有利的攻击,只能不断用身体撞击钟奎。
钟奎吐出一口被蛇妖撞出来的血,当作媒介,念了咒语。
符咒,媒介,咒语。这样就行了。启动。
啪啪啪啪──
符咒的范围是整个房间,主要功能是破坏所有组合型妖魔,也就是所谓的分解。
离钟奎最近的小蛇,分解成一段段的绳子,绳子旁附着一片鳞片,那就是它的媒介;接着是文字妖怪,分解成一滩红色墨水,墨汁就是它的媒介;然后是小奎,分解成一块块的肉块,分不清是身体的哪一块,只知道是「身体」,而这些肉块就是它的媒介。
言深看着这一幕,都想吐了。
『真精采。』狐狸看着小奎的「成份」,轻笑,一点也不在意。
言深靠着狐狸,回避眼前可怕的景象。
倏地,小奎身边的乌鸦飞起,往狐狸面前一跳。硬闯结界。
奇怪的是,乌鸦竟然不怕结界硬是闯进来,羽毛着火也不怕,宛如凤凰般。它趁狐狸还不及攻击,快速的攻击他和言深之间的联系──脐带。
言深,狐狸,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乌鸦,轻而易举将它,咬断。
「怎…,怎么会?」言深看着狐狸,不解地问。
这问题,狐狸也想问。
多年以来,无论使用任何方法都无法切断的脐带,居然被一只乌鸦轻而易举的咬断。
他们惊讶的盯着乌鸦不放,甚至忘了攻击它。
乌鸦飞了出去,衔着脐带,带到它的主人面前来。放入肉块之中,肉块宛如有生命一般靠拢,吸收着那条脐带所带来的妖力。肉块层层迭起,扑向乌鸦,连乌鸦也一起吞噬掉。
「不好了!是寄生!」钟奎指着肉块大叫,「快阻止他!」
言深回神,原本想叫狐狸阻止肉块的行为,却感觉一阵灼热。他伸手,想触碰狐狸,却更加地炙热。
「狐狸,好烫……」他向狐狸求救。他感受到异常的热度,甚至感受到「痛」的感觉。
『怎么会……』狐狸撤开了结界,却发现自身的妖力源源不绝地散发出来,挡也挡不住。妖力控制不住的四溢,由于之前的压抑,导致死火山爆发的效应。
狐狸退了一步,离言深远远的。
不要!言深向前,忍住灼热的痛楚,抓着狐狸的毛。他盯着狐狸不敢移开视线,彷佛不看着,他就会消失。
「不要走!」言深无助的说。
『走开!你想被烧死啊。』狐狸想甩开他,却看见他眼里的恐惧。恐惧失去自己,言深的眼神似乎在说:没关系,烧死也没关系。
有关系!有关系!
狐狸发狠,硬是推开言深。言深往后倒的动作,在他眼里宛如慢动作般,读到对方眼中的绝望跟痛苦。
为什么会痛苦?
言深的痛,明明都在传到他身上了,不是吗?不是都在他身上了吗?
「不要推开我……」言深倒地后说。他看着狐狸不敢眨眼,不敢移开视线,不敢动。直到眼睛酸涩到流出眼泪,直到眼泪无法自制的流出来。
「不要…推开我……」言深暗哑着。
狐狸和他一样,看着他,直到他呼唤自己:「狐狸…,小狐狸……」绝望,盼望,痛苦,爱恋的呼唤着。
他想走近,却不敢跨出一步。
「小心!」钟奎忽然大叫。狐狸看向他的方向,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言深的位置。
出事了!
狐狸看着言深,找不到不对劲的地方。
言深还是看着自己,一动也不动。哪里不对劲呢?
狐狸瞳孔瞬间缩小,惊恐地看着言深,看着他的肩膀突然露出一团血肉,接着他的身体,然后是脚,甚至脸也一点一点被肉吞噬。
言深却依旧看着自己。
你不会叫吗?你这个白痴!狐狸想这样骂他,却说不出口。
光是看着他的眼神,就说不出话来了。
「快攻击!」钟奎不解,他催促着狐狸快发动攻击,孰不知失去羁绊的言深,若是被狐火打到也是会死的。
如果是以前的狐狸,他可能会攻击,也很乐意攻击;但现在,他做不到,他不想让言深受伤。
一直看着狐狸的言深,看出他的犹豫,知道他下不了手。忍不住破涕而笑,笑得好不幸福,他说:「你这个呆子。」然后被肉块整个吞食了。
『陆言深!陆言深!』狐狸惊恐上前,想拨开覆盖言深全身的肉块,一边动作一边呼喊着他的名字。
『陆言深!不准死!听到了没有!』狐狸威胁恐吓着,慌张的声音,强硬的动作。
「没用的,我们都被骗了。小奎把自己的灵魂放在那只乌鸦里面,所以才能进入你的结界。」钟奎错愕的看着言深,绝望的说。
狐狸手下的肉块开始排列组合,组合成三分之一的小奎跟三分之二的言深,一个人却同时拥有两个人器官,言深部分陷入昏迷,小奎部分的嘴动了:『没错,你猜对了。』
『王八蛋!』狐狸扬起一团火,准备烧死他。
『嘿嘿,冷静点,烧死我,等于烧死他。』小奎眼神示意言深的部分,『我们现在可是一体的。』语毕,狐狸收回狐火,他露出奸佞的笑容。
「你真是太恶心了!」钟奎咬牙切齿说着。他不敢靠近小奎,也无法靠近妖力四溢的狐狸。只能隔岸观火。
『别忘了,我曾经也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小奎冷冷地道。他对狐狸笑说:『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只要你给我身体妖力最强的一部分,我就把陆言深还给你。』
『真是狮子大开口。』狐狸冷笑。
『你也不想他受伤吧。』小奎有自信狐狸会答应他。
『我说你,』狐狸笑说,『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吧。』伸出爪子抵住小奎,同时也是言深的脖子。
『你……』
『我跟他的联系已经断了。我怎么会不想他受伤?』狐狸笑得可怕,『亲手杀了他也行。』狐狸逼近小奎的脸,跃跃欲试地说:『要不要试试?』语毕,一用力,准备用利爪撕裂对方的喉咙。
狐狸从小奎的眼里清楚看到两个字:失算。
忍不住笑了,集奸险、卑鄙、邪恶、狡猾于一身。
『这就是我本来的样子。』狐狸放肆笑着,搭在对方脖子上的爪子,越来越用力,对方的喉咙开始流血。狐狸恢复本性,此刻的他,恨不得杀了小奎,恨不得杀了言深。
小奎眼看狐狸是真的想杀了自己和言深,决定进入言深的意识中,叫醒他。
『快醒醒!』小奎抓起漂浮在意识里呈现婴儿状态的言深,往外一抛。
言深顿时醒了过来,看到狐狸,还有他抵着着自己的爪子,然后才感觉到疼痛。
『怎么?没辄了就把人叫醒。你也太没用了吧。』狐狸冷笑,奇怪的是,看到言深清醒的瞬间,异常地感到安心。利爪的力度,不知不觉放松许多。
「小…狐狸?」言深疑惑的看着狐狸,奇怪他为什么跟他说这种话。
『这么一来,你还下得了手吗?』小奎感受到狐狸松开的爪子,不禁得意的问。
言深瞪大双眼,寻找着小奎的身影,明明是离自己很近的声音,却看不见小奎的人。他看着狐狸,百思不解。
『你要是真这么想,未免也太轻敌了。』狐狸才刚放松的爪子,再度抓紧言深,同时也是小奎的脖子。
「狐狸?!」言深痛得快说不出话,狐狸脸上的狠劲,明显地是冲着他来的。为什么?为什么呢。他不懂。
直到他从狐狸火红的双眸中看到自己的脸,才惊觉,他的脸已扭曲成可怕的模样。明明是一个人,却同时有两个人的器官。
『你发现啦。』狐狸注意到言深的顿悟,笑说,他的爪子一点也不放松。
『难道你一点也不在意陆言深?』小奎受的伤很重,若是狐狸要真把他跟言深扼杀,那么他也就真的死了,消失了。
当然不在意。狐狸笑了笑。爪子陷得更深,『你不会怪我吧?』他问言深,对于答案是胸有成竹。
「当然不会,」言深的手伸起,他笑说:「我的手还能动呢。」将狐狸的爪子往自己更深的压下,这下伤口流出来的血,是止也止不住了。
『你想死啊!』小奎大叫,言深不要命的行为,着实吓到他。要是寄生的对象死去,他也会跟着死去。
他还不想死!
『看吧。我说过你未免也太轻敌了。』狐狸得逞的笑着,配合着言深,一点一点的深入他的脖子。
「我想,我知道那个梦的意思了。」言深用了悟的表情说着,「梦确实是反的。虽然我们的脐带确实断了,不过事实上消失的……不是所有人,」他温柔的笑着说,「而是我。我一个而已。」
『你才知道,呆子。』狐狸也笑了。奇怪的是,言深彷佛能看到他眼中的泪光,一定是血流太多,都出现幻觉了。
伸手触碰狐狸的脸,毛茸茸的,真舒服。只是……
「只是,太烫手了。」言深再度被狐狸的火烧到,灼热的感觉,逼得他不得不收回手。
『呆子。』狐狸说。
『疯子,你们都是疯子。』小奎准备和言深的身体分离,一点一点的集中自己的器官。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狐狸制止小奎的行动,用狐火刺激巨集的器官,让器官不敢靠拢。
「狐狸,狐狸……」言深有气无力的哀嚎着。
『干嘛!』快死的人,就不要再罗哩八唆的。狐狸的语气无情到了极点,动作却放轻不少。
「好烫。」言深摇头,又烫又痛,生平第一次知道疼痛的滋味,却也是最后一次了。不过如果可以,他想能不要就不要。「能不能…用速战速决的方法……?」死也死得痛快。
『那你就死快点。』
「我…也想……」言深无奈的闭上眼,然后睁开,奇怪意识无论怎样都不会消失,「还是你再用力一点?」
『这样啊。』狐狸用力,血喷了出来,言深却依旧没有死的迹象。
「不行…,还是干脆狠一点……,你直接扭断我的头。」言深提议。
『太恶心了,我才不要。干脆我用狐火烧好了。』
「不要…狐火又烫又痛……」
一人一狐,开始讨论起死法。度生死于世外。
小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类跟妖怪。
「我说你们,别把我忘了。」钟奎走到他们身边,拿起他刚才画的一堆符咒往小奎也是言深的身上贴。
『干嘛,臭道士?』狐狸狐疑的看他。
「拜托,我道士可不是当假的。」钟奎明明脸色发青,却不忘为自己辩护,「这个是封印符。我先把小奎封起来,免得他离开言深身体。」
『不用你,我也不会让他离开。』狐狸鄙夷地看他。
「小奎一离开言深,言深马上就死。你信不信。」
『他不用离开言深,言深也很快会死,你信不信。』狐狸皱眉,看着眼前这个两光道士。
「拜托,我是想救他。哪像你这么莽撞。」钟奎受不了的说着,「言深明明就不用死。」
『臭道士,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没时间陪你兜圈子!』狐狸情急之下,连听都没听过的粗话都说出口了。
「狐狸……」言深谴责的轻唤。
「急什么,我要说了。」钟奎拿出一罐玻璃瓶,原本是放在厨房,言深专门拿来腌制泡菜的器具,被他拿了出来。「我们要把小奎移到这个瓶子,然后封起来。这瓶子可是极品,长年放置阴凉处,所以积了不少阴气。拿来封鬼怪妖魔最适合了。」
『谁管你瓶子,好不好用啊!』狐狸很想放狐火烧他。
「重点是,把小奎移到这个瓶子有个风险。」钟奎看了看情况说:「言深被你整的半死不活,要不是小奎的付身加上他刚吸收脐带里妖力硬撑着,恐怕早死了。你们还有闲情讨论死法。」
『罗哩八唆的,小心我烧死你!』狐狸越来越像黑道,往一条不归路直行。
「所以……」钟奎看着小奎,脸色发青,有点颤抖的问,「需要你的配合。」他还是很怕他。
『想都别想。』小奎马上拒绝他。
「你…你是想被狐狸撕裂、烧死,还是想进到罐子里?」钟奎开条件,虽然他的语气很虚,一付不会说服人的样子。可是,狐狸的利爪跟言深的疯狂,比任何条件还要有说服力。
「何必麻烦,狐狸你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