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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宿舍楼那个方向,两个老师扶着一个明显已经晕厥过去的女生往医务室方向奔去。
「阿巽,这是怎么回事?」
巽还没有回答,陈坦就奇怪地问:「穆夏你说啥?」
「呃……没有!」
穆夏连忙掩饰,跟巽在一起太过自然了,竟然忘记了现在的场合!
听到耳边的轻笑声,穆夏脸更红了,幸好陈坦只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就继续狂热于他的不可能事件去了。
「有妖气。」
这回穆夏学乖了,没有直接问出口,而是用眼神示意巽继续说。
看见他担忧的目光,巽无所谓道:「你要想去看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穆夏想了想,点点头,但没有看见巽微微上扬的嘴角。
就在学生们骚动的时候,英勇神武的教官出现了,铁血地压制了一切混乱,带领他们去开垦荒地了。看着一片野草横生的土地,所有人的嘴角抽搐。教官们很热血地鼓动了他们一番后,亲切地告诉他们,今天的任务只是把杂草清除而已……
只是……
而已……
那也要死人的啊!
几乎所有学生的心中都是如此哀嚎着,只有陈坦的面色依旧沉重。
「穆夏,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十大不可能事件之三吗?」
被点名的穆夏立刻努力回忆,带点不太确定地回道:「呃,菜地那个?」
陈坦赏了穆夏一个赞赏的目光,沉声道:「没错,永远种不出青菜的三号菜地。」
穆夏意识到了什么,看向这片跟其他班级没什么区别的菜地,「这是几号?」
在陈坦竖起的三根手指中,穆夏默了。
「这地里有古怪。」
听到身旁的巽开口,穆夏顿时紧张起来,避开其他人,小声问:「要不要紧啊?会不会真的种不出青菜?」
有人的地方,就有比较,种菜也不例外。菜的存活率高不高,种得好不好,都是各个班级用来较量的资本,如果真的种不出的话,他们班会很丢人……
「只是很微弱的妖气,要做什么,现在也不合适。」
巽淡淡道。
如此,就只能晚上出来了,那时候如果有妖怪的话,才会现身。
穆夏点头表示同意,接下来就是一番劳作按下不提。
等到一切工作接近尾声时,已经夕阳西下,红霞遍天,映得穆夏本就被晒红了的脸庞愈加血色充裕。穆夏的身体底子不是很好,一天的劳作也让他很是疲惫不堪。撑在手中长长的锄头上,穆夏暗叹农民伯伯真是辛苦啊……
正胡思乱想着歇口气,脸上凉凉的触感很是熟悉,穆夏蓦地睁眼,巽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面颊。
「都烫了。」
穆夏连忙站直身体逃开巽的触摸,不太自然地说:「太、太阳晒得……」
下一秒,巽的掌心就印在了穆夏的额头上,一股清凉惬意的清流从额头流遍全身,将所有疲倦洗刷一清,身体一下活力多了。
撤回手掌,巽湖绿的眸子里春水搅动,粼粼波澜。
「谢谢,阿巽。」
穆夏的脸颊依然红彤彤的,笑容真挚。
……
晚间,十一点半,宿舍里所有人都已经陷入沉睡,有人打鼾,有人磨牙,有人梦呓。然而,穆夏却从床上轻轻地坐起来,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你确定你不会把他们吵醒?」
巽毫不客气地指出,在他眼里,穆夏除了逃跑,大多数时候都是笨手笨脚的。
穆夏哑然,他的确不能保证……
轻笑一声,巽环于胸前的双臂缓缓张开,黑暗之中,猫眼绿莹莹泛光,透出一股兴味。
「……」
努力把「投怀送抱」四个大字从脑海中驱逐,穆夏咬唇低头靠进了巽的怀里,拼命告诫自己——不动如山……不动如山……不动如…诶?
下巴被捏住,抬起,穆夏被迫抬起头看向了俯视他的巽,那双夺人心魄的眼睛仿佛要把人吸纳其中。
拇指拂过被咬住的下唇,牙齿不自觉地松开,齿痕犹在。顷刻之间,吻就戛然而至,甜腻缠绵,温柔缱绻,如果说初次是狂风暴雨,那这次便是春风化雨,但同样的令人欲罢不能。柔软的唇舌一遍又一遍描摹着唇线,吮吸舌尖带来异样的触感。
良久,穆夏把头深深地埋在巽的怀里喘息,竟然被吻到瘫软,真是太丢人了!
耳畔被温热的吐息席卷,他这里很敏感,巽似乎早就发现了,往往喜欢因此戏弄他。
「呵……这是报酬。」
紧接着,伴随着巽「抱紧」的指示声,穆夏感到一阵失重,耳边有风声呼啸而过,不过片刻,便已休止。
再抬头时,已然到了女生宿舍楼。
穆夏从巽怀里挣脱出来,紧张地四处张望,有引来巽淡淡的嗤笑声:「没人,不用看了。」
说着,他就往左边拐去,穆夏连忙跟上,走了一段后,他们在女厕所门口停下。穆夏心里万分纠结,半夜跑到女生宿舍楼也就算了,还进女厕所!这种行为怎么看怎么猥琐啊……反观巽倒是没有什么表情,不过这家伙是一贯如此的,更何况在妖怪眼里男女根本没什么太大关系吧。
想到这里的事情解决之后他们还要去地里看一看,穆夏不得不迈入了女厕内,想要速战速决,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没什么异常的地方,借着外面的月光,他缓缓地靠近了那面挂在墙上的大面积镜子。
里面的少年虽不至于消瘦,但还是有些纤弱,不知为何面色带粉,眼里却透着一股安定与温和。
穆夏微怔,这就是自己吗?
记忆里的他不喜欢照镜子,因为他这双眼睛很像妈妈,而脸型又肖似爸爸。虽然关于他们的印象已经模糊了,但只要想到这一点,心脏就会忍不住地抽痛。不过,现在,应该不会再难过了吧……
「阿巽,这里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穆夏回过头去问巽,却发现看不见巽的身影,不由迟疑道:「巽?」
依旧没有回音,穆夏感到心里陡然一冷,缓缓地回过头去,镜面里出现的,是血淋淋的父母。
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每个人遇到危险和惊悚事物时的反应并不一致,穆夏想尖叫,可是根本无法发声,他的本能是逃跑,但此时他却发现他想被控制了一样根本移不开脚步。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上,张着嘴吐不出来,巨大的惊恐和痛楚一起袭来,他不由自主地跪倒了光滑大理石的地面上。
镜子里的爸爸和妈妈全身浴血,这样的场景,就跟车祸时一模一样……
记忆像被撬开了一个缺口,逼迫穆夏不得不被淹没于名为曾经的洪流之中。
阳光灿烂的周末,全家出游郊外,宽阔的大道上,一个小孩坐在路面中央,妈妈的尖叫声,爸爸猛打方向盘的吼声,还有汽车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血肉模糊的一大片红色沾染到眼眶里,看出去的一切都是红通通的,幼小的他被妈妈紧紧地护在怀里,没有伤到分毫。
可是,只有自己知道,那片红色,再也洗不掉了。
心脏碎掉的感觉是怎么样的?那年穆夏六岁,他可以告诉你,那是一种……被全世界抛弃了的绝望。
镜面之中的少年被夹在血淋淋的父母中间,双眼空洞无神,布满了绝望。
——原来,那就是曾经的我吗?
——可是,这不是此刻的我的投影吗?
——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呢?
视线移到了妈妈的脸上,那双与穆夏如出一辙的眼睛里,流下了两行血泪,苍白的脸上露出的是一个诡谲不明的微笑。
不对!
这不是妈妈!
穆夏陡然惊醒,他的妈妈,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是最伟大的母亲!
他想起来了,即便是在事故的最后,生命的尽头,她也是紧紧地护着怀里的儿子,断续的气音告诉他,要坚强……嘴角的那抹微笑,慈爱却充满遗憾。
她爱穆夏,所以保护他。
她爱穆夏,所以教导他。
她爱穆夏,所以担忧他。
不能再看到儿子的成长,不能再陪伴在儿子身边,但不管是爸爸还是妈妈,他们都希望穆夏能够过得幸福。
所以,那绝对,不是父母!
突然,身体重获自由,穆夏急迫地往后一退,立刻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耳边传来巽沉稳却隐含怒气的声音。
「这笔账我记下了。」
而后,一声诡异阴柔的笑声响起,又消散于空中。
穆夏呆呆地看着半空中一只不断吱吱叫着挣扎的白色小妖怪发愣,半晌,才问道:「刚才,就是它?」
「不是,」环在腰上的手陡然收紧,巽的声音里似乎含着一丝咬牙切齿?「是蟠螭。」
蟠螭?敖尨?
穆夏不解地望着巽,直到巽回答:「这只是镜妖,很普通的小妖,善于制造幻象,乐衷惊吓和捉弄人类,但没什么实质伤害。若不是敖尨……」
巽突然收住了话头,面色闪过一丝不豫,继而淡淡道:「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虽然巽没说,但穆夏还是明白了,大概就是巽本来想直接把镜妖找出来搞定就好了,结果一时不防被敖尨钻了空子,导致他刚才一个人身陷困境。不过,巽也说了,没什么实质伤害,这倒是真的。
「镜妖能体察人心,会制造出人心中最恐惧的事物为幻象。你方才,看到了什么?」
一阵沉默,巽垂目,收紧了怀抱。因为,怀里这个人,在颤抖。
湿润的液体打湿了领口,一滴、两滴……无声地诉说着伤痛。
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巽轻轻地拍着穆夏纤瘦的背,宽大的衣袖把整个人都紧紧拢在了怀里。
温柔而安定的声音引起了周围空气的振动,一点一点蚕食着少年悲伤的心。
「没事了,不哭。」
可是怀里的人却像被这样的语气打开了阀门一般,压抑的抽泣声埋在衣袍里闷闷地响起,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巽无奈地只好把人抱得再紧些,然后迫使穆夏抬起头看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悲伤,被水洗过之后澄澈得令人心惊。
轻轻地印上了一个吻在额头,然后慢慢地舔去了咸湿的泪水,直到落在唇上,没有唇舌之间的交流,但却没有丝毫阻碍地传递了温柔的关怀。
一贯冷漠的大妖怪的眼底,春水滢滢,沉稳宁静,柔和得不可思议。
放开穆夏,巽露出了微笑,「没事了。」
被巽难得的笑靥惊到,穆夏早就被巽的举动弄得忘记了哭泣,此刻才后知后觉地脸红,口齿不清地说:「哦…哦,没、没事……嗯……」
巽轻笑一声,抱着穆夏原路返回。地里的事情,就明天再说好了。
只有被定在半空中的小镜妖痛苦地哼哼,乃们别忘了我啊!!!
回到寝室躺倒在床上的穆夏抱住已经幻化为熊猫的巽,想到了什么似的,疑惑地问道:「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巽淡淡道:「没有,快睡吧。」
「哦……」
应了一声,穆夏闭上眼,一天的疲倦很快就涌上心头,他在迷迷糊糊间,最后还是说了出口:「阿巽,我看到爸爸妈妈了……」
说完,他就陷入了沉睡,所以,也没有发现,听到这句话后的巽的身体陡然一僵。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发现这两章都没有题记?其实每次的题记都是篇章的卷首语,我是有点把它定制成书的啦哈哈~
☆、遇见之物 秋之盛宴·叁
只要心脏仍在跳动,那一切都还会好起来。
——题记
天色阴郁,云翳沉沉,秋高气爽的日子久久不来,反倒是气闷苦夏的意味浓重。田地间,深褐色的土壤上栽着排列整齐的青菜,年轻的孩子们则挥汗如雨,稚嫩而认真地劳作着,也算是为了这令人烦躁的天气增添了一丝生趣。
郊外的天空没有高楼大厦的遮挡,看起来便清晰多了,穆夏抬头望天,心中有预感,这天,怕是要下雨了。
在军训期间下雨其实是学生们求之不得的事,因为一旦下雨他们就有借口不用训练,可以呆在寝室里自由活动了。所以即便是天气苦闷,心情自然是好的。但穆夏的心情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理由是——巽不见了。
又叹了口气,穆夏百无聊赖地捏着手里的镰刀手柄。自从那天晚上捉住镜妖之后,巽不告而别已经有三天了,而且音讯全无。他们相遇以来已有一年半多,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他心底难免不安。虽知道以巽的能耐,他是不会遇上什么危险的,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心里才更加不舒服了吧……
「吱吱——!」
头疼地抬眼看向兴奋地飞来飞去的白团子,穆夏苦笑,巽不见了,这小家伙却自己冒了出来,而且赶都赶不走。想到造成那么多女孩子心理阴影的家伙就是这么一个白团子,穆夏暗暗觉得好笑。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