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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一直没交女朋友……”罗雅继续说。
叶析皱眉琢磨着要怎么既不打击她的自尊心,又干脆明了地拒绝。
“叶析,”身后突然传来懒洋洋的熟悉声音,来人亲昵地扯扯他手臂,“出来,有事跟你说。”
叶析顿时松了口气,忙不迭站起来,冲罗雅摆摆手:“对不起,改天再聊。”
装作没看到罗雅黯然的眼神,骆柯冲她含笑点头,拽着叶析若无其事地往外走。
楼上有个不大的露台,大家都聚在下面的礼堂里寻欢作乐,这里反而显得特别僻静。
灰蒙蒙的天空,笼罩着密密匝匝的云层,压得很低,凉爽的和风中飘来栀子花馥郁的馨香。
“什么事啊?”叶析眯眼,惬意地深吸口气。
“救你的场,懂不?”骆柯好笑他的迟钝,慢悠悠踱到栏杆旁,斜倚着向外眺望。
即使是以同性的眼光来看,叶析也不得不承认,骆柯实在漂亮得过分,他是个秀雅精致的男生,迎风而立的姿态相当养眼,让人不知不觉就胶着视线。
倚在他旁边,叶析看着不停翻涌着乌云的夜空,嘀咕:“好像要下雨。”
“天气预报没说今天有雨,”骆柯抬起手搭在叶析肩上,笑了笑,“不过,天气预报准确率实在很低。”
“是呀。”叶析赞同。
骆柯顺手抓起他的一缕头发把玩,歪头问:“罗雅也算女生中的优良品种,才貌双全,据说家世也不错,换个男生被她示好,早就欣喜若狂,你怎么反而一副被吓到的表情?”
“你都听到啦?”叶析有点尴尬。
“要不然我怎么会过去救你?”骆柯好笑地说,想起叶析刚才手足无措、傻呆呆的样子,不禁莞尔。
“没办法,她实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叶析叹,他凝目眺望远方的夜景,城市里纵横交错的霓虹灯蜿蜒闪烁,辉映着林立高楼的万家灯火,繁华中却分明透着股暗夜的凄清。
☆、第4章 一603寝室(3)
“我倒是很好奇,”骆柯低笑,“夏美人究竟看上你什么?这张脸,怎么看也没什么吸引力。”
叶析挑挑眉毛,虽然不太在乎自己的长相,但被骆柯这么坦率的嫌弃,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说也奇怪。
叶析的父亲五官周正,年届六旬还很有男子气概。叶母更是艳名远播的超级大美女,同父异母的哥哥也漂亮得没天理,偏偏叶析要个头没个头,要长相没长相,掉人堆里就找不着……照他堂姐的说法,他根本就是基因变异的瑕疵品。
没留意到叶析的郁闷,骆柯突然眼睛一亮,“哇!”他兴奋地叫着,抬手往前指,“你看!”
叶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对面是一片小树林,而林边甬道旁的梧桐树下,俩人正搂在一起拥吻,其中一个甚至把手伸进对方的t恤下摆里……
仔细辨别长相服装——叶析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好好象是两个男生!”
骆柯毫不客气敲了他头一下:“什么‘好像’?本来就是!你干嘛吓成这样?没见过gay啊?”
叶析的确没见过现实版,他只在书本影视上看到过,也曾听说某某明星是gay,但那种人距离他太遥远了,根本没有真实感,尴尬地别开脸,他不好意思地咕哝:“我是第一次见到……”
“这有什么,你现在去小树林,准能逮到一堆鸳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就能见到表演限制级镜头的鸳鸳……”骆柯笑吟吟说。
“你见过?”叶析惊奇。
骆柯白他一眼:“我没你那么无聊,听说的不行啊?”
“哦。”
骆柯卷起叶析被风吹落额前的一缕头发,饶有兴味地问:“说起来,我从来没听你提过哪个女孩子,你交过女朋友吗?”
“我?”叶析按捺不住好奇心,又去打量化身成接吻鱼的那两个男生,随口应道,“没有,我对女孩子没兴趣。”
“……”骆柯沉默,细了眼睛上下左右地打量他,漂亮的双瞳黑得如同两汪深潭,幽幽发着诡异玩味的光,叶析被他盯得脊背发麻,大夏天的竟开始觉得头顶飕飕直冒冷气:“喂!怎么啦?!”
“难道你跟下面那对兄弟是同一战壕的?”骆柯歪着唇角,啧啧,“怪不得连罗雅那种级别的美女都不动心。”
头顶的冷气顷刻间变成青烟缭绕,叶析的回应是狠狠踹了他一脚。
骆柯漫不经心地躲开,眉眼间隐含笑意,对他的怒气丝毫不以为忤。
叶析正想踹第二脚——“骆柯,你真不够意思!”身后陡然传来呵斥声,两人不约而同回头,只见夏宇气呼呼跑过来,狠狠捶了骆柯一拳,“自己偷溜也不叫我!”
“医学系的女生又温柔又体贴,我把好机会都留给你,你不是应该对我心存感恩吗?”骆柯语气夸张,可脸上满是揶揄的笑意。
“得了吧,”夏宇白他一眼,“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开溜啊?还不是因为不喜欢摆弄过尸体的人对你上下其手……”
☆、第5章 一603寝室(4)
“怎么可能?”骆柯懒懒恹恹笑着,露出编排如贝的皓齿,“摸尸体是无所谓的,只不过我刚吃了块蛋挞,担心被糟蹋。”
俩人都不解地看他。
骆柯露出无限哀怨的神色,“有一次我跟卓小凡吃饭,刚吃了两口红油豆腐,她居然问我,红油豆腐是不是很像新开颅的人体脑组织……她还说,人的肋骨其实跟猪排也没差,内脏就更像了。
至于小孩子的胎盘,很多人都吃过吧?那本质就是人肉……由此可见,传说以前大灾之年,会易子而食,一定是真的……”他叹了口气,坚决地说,“从那以后,我下定决心,吃东西时绝不和医学系的人呆在一起……”
夏宇和叶析呆了两秒钟,狂笑不已。
“你们怎么这么没同胞爱呢?”骆柯摇头晃脑,“我是用自身的惨痛经历给你们提个醒,不感激也算了,居然还幸灾乐祸。”
夏宇好容易才止住笑声,喘着气说:“我对卓小凡深表钦佩。”
骆柯深有感触地赞同:“仅凭三言两语,就能把所有客人都弄到洗手间呕吐的人的确不多,结果就是——”他喃喃,“明明是大排档,老板却狠狠宰了我一顿海鲜全餐的钱!”
“你怎么可能老老实实被宰?”夏宇不信,“那个老板最后是不是被你耍得很惨?”
“你的推测完全错误,这次我乖乖买单,什么都没做。”骆柯一本正经地说。
“怎么可能?!”夏宇怪叫。
骆柯叹:“因为我觉得老板已经很宽容,如果换做我是老板,早用拖把把卓小凡轰出去了……嗯,其实没等我们吃完饭,整间大排档就剩我们俩,其他客人都跑了。”
叶析捂着肚子:“哎哟哟……”直叫,笑到快要脱力了。
“静一下!”骆柯突然凝神说。
叶析勉强止住笑声,笑容还停留在脸上,奇怪地问:“怎么啦?”
因为突然的安静,三人都听到不远处传来诡异的哭声,凄楚哀婉、声声不绝,听在耳里,仿佛谁拿着小矬子在耳根挫,磨得难受。
叶析屏息细听,猜度:“好像是婴儿……”
☆、第6章 一603寝室(5)
“学校里怎么可能有婴儿?”骆柯反驳。
被他这么一说,叶析心里也惊疑不定,循着声音望过去——刚才接吻的两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梧桐树下是枝繁叶茂的灌木丛,由于光线的角度,只能看到模糊成暗黑的一团团,在渐渐大起来的夜风中飒飒摇摆,空气中回荡着一声接一声的哀哀哭泣,他突然感到鬼气森森,毛骨悚然。
“我听说……”叶析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又干又涩,“有个师姐,因为被恋人抛弃,就吊死在那棵梧桐树下……”
骆柯微拧起好看的眉毛,偏过脸:“你听谁说的?”
“老大。”叶析回答。
夏宇不解:“师姐自杀跟小孩子哭有什么关系?”
“师姐自杀的时候已经怀孕了……”
这下夏宇也沉默了,过了半晌才说:“反正我是无神论者。”
“那你不妨下去看看。”骆柯阴阴地笑。
“我不相信有鬼,”夏宇理所当然地说,“可我懒得走下去。”
叶析鄙夷地哼了一声。
这时,突然一道闪电划过,漆黑夜空中,犹如妖兽猛地呲出刀锋般森冷的獠牙,接着,云层深处,传来闷雷翻滚的嘶吼。
叶析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看向骆柯,他的神情依然懒懒恹恹,幽深的瞳子毫无异样,微微上扬的唇角噙着轻佻的笑意,叶析绷紧的心突然松懈下来,不怕了。
骆柯随时随地都透着股近乎轻狂的自信,好像没有什么事情会难倒他,也没有什么是他无法解决的,虽然常常觉得这个人“真的很可恶”,但其实叶析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骆柯泰然自若的神情,令他有种特别心安的效用。
一只黑色的小动物突然自灌木丛中跃出来,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夜色中。
叶析悻然:“原来……是只猫。”
夏宇得意地说:“我就说根本没鬼嘛。”
“听说黑猫很邪的,”叶析不服气地说,“遇到它兴许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你不是这么迷信吧?”夏宇嗤笑,突然来了兴致,“不如我们来讲鬼故事吧,这种气氛,很适合讲鬼故事啊。”
适合被吓死吧?叶析踌躇着刚想要开口拒绝,骆柯淡淡瞟他一眼,从鼻腔里哼出声懒洋洋地讥诮:“我看还是算了,吓坏小孩子就糟了。”
叶析登时气得脸颊通红:“你,你说谁害怕啦?”
骆柯似笑非笑地斜睇着他。
叶析冲口而出:“讲就讲!”话一出口,他顿时恨不得干脆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
看到他懊恼的表情,骆柯心情大好。
完全没有留意到空气中的波涛暗涌,夏宇听到他俩都同意自己的提议,兴致勃勃地自告奋勇:“我先来,”他背靠栏杆,以极缓慢的语速说,“有三个新鬼去阎罗王那里报导,阎罗王说,你们谁死得最惨,我就先送他去轮回。于是,第一个鬼说:‘我生前是个清洁工,工作很辛苦,从早忙到晚。
一天,我正吊在一栋大厦外面擦玻璃,突然,脚一滑,失足摔了下去。
幸运的是,慌乱中我抓住十八楼阳台的栏杆。我正努力往阳台上爬。
这时候,突然有人使劲踢我的手指,我被踢了下去。
也许我命不该绝,下面竟有个帐篷恰好接住我。我正在庆幸,楼上突然掉下来个大衣柜,把我砸成了肉饼。’
第二个鬼说:‘我生前是经理,娶了个年轻漂亮的老婆。
可以说事业有成、婚姻幸福,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我的心脏不太好。
有一次我出差提前回来,发现老婆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见到我还慌慌张张的,我断定家里有奸夫。
于是满屋子找,卧室没有、厨房没有、厕所也没有,到了阳台,看见有两只手吊在阳台栏杆上,正在试图往上爬,我想,他一定就是奸夫!
于是,我一脚把他踢下去,以为他死定了,可我往下面一看,他居然没死,被帐篷接住了。我就把衣柜扔下去,终于把他砸死了,看他被砸得扁扁的,我一时太高兴,大笑不止,谁知笑得心肌梗塞,笑死了。’
第三个鬼说:‘我是个推销员,有一天上门推销东西,那家的女主人很漂亮,她引诱我,我一时把持不住,和她正办事儿的时候,她丈夫突然回来了。
我只好躲到衣柜里,我不知道她丈夫怎么知道我躲在衣柜里,居然把衣柜从十八楼扔下去,我就这样摔死了。’”
听他用怪怪的腔调模仿不同人的声音,叶析捂着肚子笑得不行。
“喂!”夏宇不满地说,“给点面子好不好?我讲的是鬼故事又不是笑话。”
“可是完全不恐怖啊。”叶析很无辜地说,夏宇被他气得彻底无语。
骆柯凝望着黑漆漆的夜空,表情淡然,不知道是没有听,还是根本不觉得有意思。
叶析清清嗓子,自信满满地说,“还是我来讲吧。”
夏宇冷哧:“好,你讲。”
“话说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就在那条最长最可怕的僻静公路上,一辆出租车经过,有个妇人在路边招手要上车……”叶析压低了嗓音,语气变得无比严肃,神秘兮兮,夏宇情不自禁全神贯注聆听。
“一路上都蛮安静的,直到那妇人说话了:‘苹果给你,很好吃的。’
司机正好有点饿了,就接过来咬了一口。
妇人问:‘好吃吗?’司机说:‘好吃。’
妇人又回了一句:‘我生前也很喜欢吃苹果。’
司机一听,吓得紧急刹车,脸色惨白。”
叶析说着眼光慢慢瞟到夏宇脸上,缓缓问,“你知道她对司机又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