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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女生宿舍三号楼时,叶析下意识抬头,仰望了下三楼的某扇窗户,那是罗雅的寝室。
灯亮着,玻璃窗上映出几个晃动的模糊黑影。
其中大概有罗雅吧?
对于这个端庄秀丽的女孩子,叶析或多或少有些愧疚感。
他甚至想不通罗雅究竟喜欢自己什么,要是她欣赏的对象换成骆柯或者夏宇倒还说得过去,起码可以摆在身边当花瓶用,美化环境的功效还是很不错的。
刚要抬脚离去,寝室里突然有个人走到窗前,推开窗子向下张望,正是罗雅。
一眼瞅见他们,她朝他嫣然一笑,略带羞怯的表情楚楚动人。
这场景,怎么有点像罗密欧私会朱丽叶呢?
叶析嘴角抽了抽,暗暗懊恼自己干嘛多事往楼上瞅,低着头走自己的路多省事。
现在又不能装作没看到,只好礼貌地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潜台词是:“我只是路过,大姐您就别没事找事儿,说什么废话了,耽误彼此的时间,也白白浪费你的感情。”
罗雅显然不懂他的心思,或者故意忽视掉。
凝望着叶析,她目光痴缠,聚满了浓浓的情意,慢慢开口:“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呢?”
☆、第63章 六
这种距离,按理说除非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否则叶析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是,现在却偏偏听得很清楚,好像她就站在面前一样。
一时间,叶析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室内明亮的灯光,从罗雅身后流泻而出,给她周身罩上层朦胧的、柔和细腻的光晕。
夜色是如此的宁静而美好,长发披肩的少女在夜景衬托中,越发楚楚动人。
秀丽端庄的脸孔,婀娜姣好的身材,被一袭雪白长裙包裹着,她看上去就像暗夜里悄然绽放的玫瑰,散发出无比诱人的馨香,相当赏心悦目。
可惜叶析不是骆柯也不是夏宇,向来对美女不太感冒。
这样的女孩子,如果能站在骆柯身边,倒是很登对,很养眼。
心里恍惚掠过这个想法,试探着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毫无道理的,叶析顿时觉得不太舒服。
“得不到你,实在太痛苦了,所以,我宁可死,也不会放开你。”她轻轻喟叹。
说完,还没等叶析反应过来,她竟张开双臂,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从窗口直接跳了下来。
她跳楼自杀?在他面前跳楼自杀?!只因为他拒绝了她的求/爱?!!
还有比这更离谱、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吗?!
叶析彻底傻眼,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风扬起她的裙裾,翩然坠落的姿态如同折翼的蝴蝶,美丽而凄绝。
时间仿佛定格,叶析清晰看见,在落地前的刹那,罗雅始终凝望着他,眼神痴迷,毫不掩饰的浓浓爱意,脸上带着无比幸福与满足的笑容。
就好像生命定格在最美好最幸福的瞬间。
只听沉闷的“嘭!”的一声,像高空丢弃的、装满重物的麻袋,她重重摔落在叶析脚边,清脆而清晰的骨骼断裂声,利刃一样,干净利落地刺进他的耳朵。
他想喊想叫,喉咙却像被卡住一样,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也僵硬得无法动弹一丝一毫。
原本娇俏可人的妙龄少女,此时像个摔破了的玩具娃娃,在地上逶迤成一团。
鲜血自口鼻和身下蔓延开来,慢慢向周围扩散,染红了雪白的裙子,染红了青石板地面。
宿舍楼黯淡的门灯,投射在她身上,左边脸颊肌肤细腻白皙,娇嫩得犹如刚剥了壳的煮鸡蛋。
直接跟地面发生激烈碰撞的右半边脸颊,却已经血肉模糊,像被硬生生扯掉层皮,又拍碎了颧骨,异常的狰狞可怖。
有那么一会儿,叶析完全不能思考,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冻僵了,他从未如此近距离、清晰地见证生命终结的刹那。
正心惊胆寒,突然有只冰冷的手搭在他肩膀上。
叶析吓得头皮都麻了,刚要挣扎,就听到有个人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发什么呆?怎么不走了?”那声音很熟悉很磁性很好听,带着骨子里的轻佻散漫和懒懒恹恹,竟然是骆柯。
蓦然被惊醒,叶析定定神,抹把额头的虚汗,这才发现自己还站在校门口,压根还没有走进去。
眼前街灯明亮,盈盈炫彩在夜色中蜿蜒迤逦,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哪里有雾气?哪里有坠楼的女孩?
夏宇杵在距离他半米远的地方,看外星人一样看他:“站着也能睡着?!你真是神人也,我们都叫你好几遍了!”
不远处,刚刚搭乘的货车,正闪着尾灯,缓缓拐入街道的转角。
难道自己又产生了幻觉?!白日梦也没这么玄乎吧?
叶析脑子里瞬间转了好几个念头。
这样的事,其实他并不陌生,他曾经在雾夜中见到路飞拖着俞允的尸体,没过多久,俞允果然像他看到的一样死去了,现在,他又看见了罗雅的惨死,难道……
巨大的恐惧,伴随头顶无边无际的夜的暗黑,慢慢压下来,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寒意迅速蔓延全身,所有的毛孔都在颤栗紧缩。
叶析不敢再想下去,抓住骆柯的手,干涩地开口:“我……”
骆柯打断他的话:“没事的。”
明亮的街灯下,骆柯淡定的微微笑,那一刹那,叶析恍然了悟,骆柯知道他的恐惧他的幻觉,他和他心意相通。
轻轻舒了口气,叶析绷紧的心平复不少,一直以来,骆柯是那么强大那么无所不能,所以,不论发生什么,只要他说没事,就一定会没事的。
心情复杂地回到寝室,晋鹏不在,姜凯瑞说他还没回来,夏宇顿时郁闷得要死。
听说他们还没吃晚饭,姜凯瑞翻出几包方便面,反锁房门,偷偷用藏在床底下的电炉子帮他们煮了。
仨人都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几口就纷纷撂下筷子。
姜凯瑞被夏宇的新造型震惊到,吃饭的短短功夫,已经绕着他转了好几圈。
不停地表示关切,没把他烦死,后来干脆一巴掌把好心过度的好奇宝宝,直接拍回他自个儿的床上。
姜凯瑞委委屈屈揪着床单,眨巴着水淋淋的眸子,一副可怜兮兮的被虐儿童状。
夏宇懒得安抚他受伤的脆弱心灵,掏出手机拨晋鹏的号码,连续拨了几遍也没人接听后,那边居然传出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家伙,动不动就不接他电话。
夏宇气坏了,举起手机比划了几下,到底没舍得扔,气呼呼狠踹了旁边的床柱两脚。
躺在床上发呆的叶析,丝毫没有心理准备,就蓦然感觉到强烈的共振,还以为地震了,吓得差点蹦起来,结果一个猛地起身,撞到了脑袋,痛得嘶嘶直吸气。
“你要是精力太旺盛,实在无处发泄,我建议你去操场踢足球,兴许还能为提高大学生身体素质,做出点微薄的贡献。”骆柯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瞟了他一眼,细细地笑。
本来夏宇只对晋鹏发憷,自打俞允死后又多了个骆柯,这也怪不得他,当时骆柯的表现实在太令人震撼了。
所以夏宇没敢搭话茬,再次伸出的脚,嗖地缩了回来,转身躺到晋鹏的床上,掏出手机劈里啪啦按个不停。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又在给晋鹏发短信。期待着晋鹏开机时能看见,然后良心发现,回应他只字片语。
狭窄的室内,空气里萦绕着米兰的淡淡清香,这本来是叶析很喜欢的味道,花也是他买的。
可是不知怎么,他今天居然闻到了里面有淡淡的血腥气,不由得轻微的一阵恶心,默不吭声地跳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站在洗手池前,叶析拧开水龙头,沁凉的透明液体滑过掌心,还处于混沌状态的大脑顿时清醒不少。
使劲胡噜两把脸,抓抓乱成鸟窝的头发,这时,他突然看见镜子里多出什么东西。
愣了愣,他瞪大眼睛仔细瞧过去。
由于他的存在,601寝室从来不用担心卫生问题。挂在洗手池上方的椭圆形镜子被他擦拭得相当干净,清晰折射出他的样子——一如既往平凡的眉眼,平凡的容颜,只是……他使劲揉揉眼睛,确认自己不是眼花不是幻视。
额头正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显现出诡异莫名的图案,就如同包黑子脑门上顶着个标志型的白月牙。
当然啦,他额头的,不是月牙。而是一段段金色纹络,犹如夜色中蜿蜒闪烁的霓虹灯,此消彼长、欲断还连,清晰勾勒出一种古代兵/刃的形状。
因为初中时曾经很迷恋《三国·英雄无双》游戏,叶析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它——戟,只是无论是吕布的方天画戟,还是典韦用的双铁戟,都远远无法和它相媲美。
锋利的三角形金色枪尖,锋芒灼灼、耀眼夺目,两侧有眉月形利刃,通过两枚横生小枝与枪尖亲密相连,长长的戟身,交错盘绕着两条虬形金龙。
怒目曲须、纤毫毕现、栩栩如生,龙头正对着的握柄处,嵌着颗晶莹剔透的四芒星,彰显出双龙夺珠的凛然姿态。
明明只是个死物,但那份冷冽霸气却呼之欲出,令人无端生出股敬畏来,尤其那颗四芒星,寒光熠熠、锋芒灼灼,象是冰雕雪琢而成,散发出森冷肃杀的寒意。
即使近两年来,经历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还是令叶析彻底愣住。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他身上?很眼熟的金色图案,应该在哪里见过……可是,究竟是哪里呢?
他下意识抬手摸向自己额头。
在指尖触及肌肤的瞬间,金戟图案陡然消失了,白皙光洁的额头干干净净,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刚才看见的画面,好像只是他的幻觉。
使劲按按额头,细腻平滑的肌肤,压根感觉不出任何异样,难道真是幻觉?
叶析百思不得其解,正盯着镜子想得出神——“你磨蹭什么呢?!洗脸还是洗澡啊?!”外面响起骆柯不耐烦的催促。
最近遇到的事,处处都透着古怪。
叶析想不通索性不再想,随口应了一声,回到卧室,悄没声息地爬上床,扯过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叶析,你不舒服吗?”姜凯瑞见他脸色很差,关切地问。
☆、第64章 七
“没事,只是有点累了。”叶析闷闷地答道。
骆柯清清嗓子,懒洋洋发号施令:“时间不早了,都洗洗睡吧。”
夏宇诧然抗议:“才八点多……”
“原来才八点多,”骆柯眉眼弯弯,斜斜一挑,轻飘飘地说,“你确认今天不想早点睡?”
这是威胁!*裸的威胁!
夏宇呼哧呼哧直喘粗气,张了半天嘴,最后还是敢怒不敢言。
宁得罪君子莫惹小人,毫无疑问,骆柯是地地道道的小人。
躺在骆柯下铺,叶析习惯性蜷缩起身子,把自己卷成了蛹。
他闭上眼睛,偏偏又睡不着,刚才在幻觉中看到的、坠楼惨死的罗雅,还有先前遇到的君姐,和那只超大号甲壳虫,都在眼前走马灯似的晃来晃去,令他心里像刮起了沙尘暴,一片混乱不堪。
翻来覆去,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好歹算是迷糊着了。
只是,始终睡不踏实,不停地做乱七八糟的梦。
一个比一个诡异,一个比一个匪夷所思。
后来居然梦见颗半腐烂的头颅穿窗而入,在枕旁飘飘忽忽,跟他聊天。
“喂,你轮回了百世,这一世看起来最笨诶!”头颅饶有兴味地,歪着脑袋,细细端详着他。
虽然还残留着部分肌肉,但它的眼睛鼻子都已经干枯塌陷,整张脸孔像被碾子碾压过似的扁平。
断裂的颈部不停地、滴滴答答地淌着浑浊粘稠的液体,直落到枕头上,散发出浓浓的糜烂*味道。
对叶析来说,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恶心,他都快吐了。
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从棺材还是阴沟里钻出来的,造型难看不说,味道也实在太难闻了。
头颅后面,笔挺站立着一具无头的半腐烂尸体,内脏已经烂得差不多了。
胸椎处,可以看见黏附着的棕色残存内脏组织。
肋骨、脊椎、骨盆和脚趾骨之间,倒是还有一点点肌肉和韧带。
密密麻麻的黄褐色蛆虫,就在腐肉、骨骼和韧带上面蠕动着,时不时掉落地面几只。
如果向下张望,还会发现,腐尸的两只脚,停留在距离地面约有十厘米的半空,它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悬空漂浮着。
头颅毫无自知之明,用眼球早已烂没了,只剩下干瘪的、布满灰褐色裂纹的眼窝定定瞅着叶析,接着吐槽:“这身臭皮囊也实在不怎么样!简直没法看,你好歹也曾经是天界上仙,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啊,真给仙界丢脸。”
“……”